秦瑶那是明媒正娶的江太太,她的身份与她的所作所为,无疑都是跟江家利益捆绑在一起的,也正是仗着这一点,秦瑶才敢这么胡作非为。
通完电话,李锦心战战兢兢的离开了江家。
麦姐过来接她。
一上车,麦姐劈头盖脸一顿训。
“我的活祖宗,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这种人能得罪吗?我看你真是嫌自己现在咖位升得太快,没事非要给自己找点不痛快。”
李锦心紧咬唇瓣,不作声。
到底麦姐是老牌经纪人,见过各种大风大浪。
她扯来块毯子,盖在她蜷缩的腿上。
随后说:“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咱们最主要的是得想办法解决,我亲自去找一趟江总,你在车里等我别乱跑。”
麦姐进去不到半小时,回来说秦瑶要见她。
一进门,秦瑶当众狠狠甩了她一个巴掌。
“啪……”
对方下的死手,李锦心左侧脸很疼,嘴里渗着血腥气。
艺人都是靠脸吃饭的,见状,麦姐也是慌了神,忙去劝说:“江夫人,都是锦心她不懂事,这事她知道错了,您看……”
秦瑶十分不屑的看着她:“那你替她受罚?”
麦姐吓得不敢说话。
秦瑶手指指着李锦心:“你,去拿果盘上那把刀子。”
见她没动,秦瑶又吩咐麦姐:“你去拿。”
麦姐颤颤巍巍的把水果刀取过来,秦瑶拽住她的手,朝李锦心那边挥舞了一下,锋利的水果刀哗啦,划破了她明艳漂亮的脸,鲜血直流。
李锦心疼得快呼吸不上来。
她双手捂住那边血流不止的脸。
麦姐则是直接蹲到了地上。
刚才刀是她拿的,人也是她伤的。
秦瑶只是推了她一把,就算这事说出去,也没人会信是她秦瑶干的。
一个名门正派的阔太太,又怎么会跟一个戏子过不去?
李锦心忍痛,眼泪已经流了一脸,她一声不吭。
秦瑶居高临下:“就算你是她阮绵的朋友,我也照样让你不好受。”
下午三点多,阮绵接到小何的电话。
小何在那边话说得很急促:“阮医生,李小姐的脸被人给划了,麦姐刚把她送到医院,她坚持声称得你帮她主刀手术。”
她正好站在阳台边浇花,一手握着手机,脚下打滑,差点没摔下去。
“怎么回事?”
阮绵放下花洒,赶着往客厅去。
“是秦瑶干的。”
说话的人,变成了麦姐,麦姐在电话里哭哭啼啼:“阮绵,你赶紧过来,锦心她情绪很不好,我怕她出事。”
“好,我马上来。”
几个小时前,李锦心还跟她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会惹是生非。
如此看来,秦瑶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阮绵赶到医院,是半小时后的事。
麦姐哭得稀里哗啦,面容煞白,小何在旁不停的安抚着她情绪。
她叫小何把人带进旁边休息室。
顾远行打包扎室出门,摘下口罩,神情凝重,他轻叹口气:“脸估计是保不住了。”
阮绵嚅嗫唇,没出声说话。
垂在身侧的两边手指,紧紧握住攥成了拳,攥紧又松开,反复好几次动作。
她抬眸看向顾远行,口吻冷淡:“照顾好麦姐,我来手术。”
李锦心的脸本身就巴掌大小,划伤几乎横过她整边侧脸,阮绵进去时,她人处于半昏迷状态,左手探过手术床的架子去拉她,嘴里嘟囔不清。
眼睛迅速发热,火辣辣的。
她跟李锦心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第一次见她这般。
心疼自然是不用说。
“会没事的。”阮绵咬紧牙关,把她手推回去:“小何,准备好手术。”
在医院昏迷了一天一夜,李锦心是被疼醒的。
她做梦,梦见整张脸都被秦瑶划烂了。
她双手扑腾的往自己身上打,嘴里发不出声,唾液随着她两边嘴角往外流淌。
阮绵冲进门,将她整个抱住,只留一张脸露跟双腿在外边。
“锦心,冷静点,不要去抓你的脸。”
小何马上安排好镇定剂:“阮医生,镇定剂。”
阮绵朝门口的麦姐嗔一眼过去,冷声呵斥她:“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麦姐赶忙进来,抱住李锦心,她双手都在抖,完全就是靠着那股蛮力在强撑。
镇定剂缓缓输入,李锦心挣扎的动作,缓慢的转为平静。
连她嘴里的呼吸声,都变得格外轻细了。
麦姐满头是汗,可她双手依旧牢固的攥紧人,阮绵去拽她胳膊:“松手。”
她这才松懈开。
好半晌,麦姐才回过神来,问:“阮绵,她这脸还能维护到原来的样子吗?”
李锦心想要继续在娱乐圈打拼,脸必然重要。
可更重要的是,她们刚签下几家影视,如果在这个时候,因为毁容出现问题,得赔付巨额的违约金,哪怕李锦心这些年赚得再多,赔起来也吃力。
见阮绵没做声。
麦姐继而道:“我知道这件事是我……”
“你现在应该关心的不是她的脸,而是她的精神状态,能不能恢复如常。”
第300章 好好长长记性
麦姐抱头痛哭。
阮绵对于她丝毫没有留情面,也不值得同情可怜。
最后还是顾远行递给她张纸巾:“麦姐,先擦擦脸。”
麦姐止住哭声,吸了吸鼻子,拿纸巾堵住一边眼眶:“我本来想的是找江总的,想着他能看在阮绵的份上,得饶人处且饶人,可没想到秦瑶她……”
“阮绵跟江岸当初闹成那样,她又怎么会让你去见江岸?”
麦姐目光蠕了蠕,眼泪再次坠落。
她身为女人,应该最了解秦瑶。
只怪她当时病急乱投医,脑子不够清醒,害了李锦心。
这事总归是圈里人有知情的,不胫而走传到了商衡耳朵里。
又由他的嘴,说给陆淮南听。
“秦瑶这事可真够做得绝的。”
“依我看,她就是想借着这次婚事,给两边一个下马威,你以为她傻啊,弄伤李锦心的脸,不过是伤了个艺人,可想过打的是谁的脸吗?”
当然是阮绵跟江岸的。
秦瑶是在警告江岸,也是在提醒他,婚后若是他为夫不尊,下一个就是她阮绵。
今天是商衡生日,宴请来的人不在少数,混商场的,律界政界的。
音乐放到最大,一群人也玩得很嗨。
旁人越嗨,就越彰显得落座在角落的陆淮南,出奇寂寥。
商衡端起杯,坐过去:“喝点?”
一晚上他只是抽烟,滴酒不沾,人敬的酒他全都拒了。
见他神情晦暗不明的,商衡拍拍他肩膀,说:“你怕她跑去找江岸算账?”
“她没那么愚蠢。”
陆淮南夹走嘴边的烟,淡声气的开口。
商衡一笑,身姿往后靠,目光睨在他后脑处,沉声:“秦家有批水货急着要出,那边路段又恰好得听我商家的,要是你想,这事很简单。”
他这话很明白。
任她秦瑶多嚣张,哪怕是江家护着,该被人收拾,还得吃亏。
就不信因为她一气之下毁人脸,害得家族生意亏损尽失。
秦政尧不怪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商衡都以为陆淮南不打算开口了,他刚要说话,陆淮南道:“那就让她好好长长记性,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