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闻缠身》 第1章 《绯闻缠身》作者:蔡姐【完结】 文案: 当一个疯子混进娱乐圈,会发生什么? 观辞,近两年新晋顶流,身上绯闻众多,却我行我素,和四个男人纠缠。 他说,“我不爱任何人。” 【注意事项】 1.古穿今; 2.疯美人攻,很渣; 3.有戏中戏; 4.日更,存稿足,每晚10点准时见,每章都要评论 5.结局1v1,只有一条感情线 内容标签: 娱乐圈 古穿今 轻松 主角视角:观辞 互动:贺靖连 配角:晏昀,林羡,纪游 其它:不互宠 一句话简介:我不爱任何人 立意:学会对自己好。 第1章 不孝徒 此时是正午,日光猛烈,苍苍竹林里叶子飞落似雨,一场厮杀正在无声进行。 姿容既好的男子手执长剑,站于空地最左侧,两丈外是四个长相各异的人。 “就你们这么点人吗?”他低头望着地面,轻声询问。 “叶兰观,我们几个杀你,足够了,”为首的男人握紧手里的双锤。 “是吗?”兰观闻言,似乎吃了一惊,长眉向上微微挑起,将绑在手腕上的一条黑布松开,蒙上眼睛。 他唇角扬起,手腕一转,垂落在地的剑直指向前方,脸上满是狂妄的笑意,“我看未必。” 话音刚落,他便先发制人,凌厉的剑气骤然袭来—— “还真是传闻说的那样目中无人,”为首的男人冷笑一声,和旁边几人对视一眼,迅速向外散开。 近日里江湖上疯传只要杀死叶兰观,提着他的人头上落云山,便能得到黄金万两!面对如此丰厚的奖赏,谁能不心动?这不今日就有一队人来找兰观麻烦了。 但如无例外,他们都将死在叶兰观的剑下。 竹林里,无声无风,危机四起。 四个敌人虽然所用的兵器大为不同,但也默契十足,步步杀机,困兽般将叶兰观团团围住。 然而叶兰观何等人物,剑影翻飞,使的每一招都夹带烈风,身形快得近乎残影,绕到试图偷袭他的一人背后,长剑往前一刺,就要先将他杀掉! 然而还未得手,一条黑色的长鞭便猛然从右侧伸出,叶兰观目光一凛,身体往后倒去,手中的落云剑微微往上一挑,勾住那想要急退的长鞭,接着双腿用力,身轻如燕地往上跃起。 这时,忽地听到“唔”一声闷哼。 敌人们心头漏跳一拍,循声望去,就见自己一个同伴僵在原地,左胸那儿竟破了个洞! “太慢了,”一丈外的半空中,叶兰观站于一根细竹上,叹气,“你们要是我徒弟,今晚可是不准.....” 话音未落,先前那条长鞭便缠上他的左腿,将他拽向下方! 守在旁边的一个男人见状,立即甩开手中百斤重的锤子,向他击去。这一击有如雷霆万钧,力道十足,周遭竹叶急急歪向一侧,在场另一名同伴怕叶兰观躲过这一击,更是凭空打出两掌—— “轰”一声巨响下,竹林里沙尘滚起,起了一阵浓烟。 得手了吗? 三个人互望几眼,谨慎地往前走去。此时竹林一片死寂,浓烟渐渐散去,三人同时停下——只见眼前空荡无物,哪还有那叶兰观?! “打断人讲话是很没礼貌的.....”一个声音悠悠从正后方响起,三人不可置信地回头,迎面而来的却是那个百斤重的铁锤!速度极快,杀气之足,根本避无可挡! 前方竹子在下一瞬倒下一大片,短短眨眼工夫,便又少掉一个敌人。 叶兰观落到地上,笑盈盈地望着仅存的一男一女,“我说了,你们动作太慢,要换做是我的徒弟.....”他的右手忽然抬起,夹住一枚从后方竹林里袭来的刀片,“今晚是不准吃饭的。玩偷袭.....” “你可真是找死,”兰观眼里的笑意荡然无存! 手里的刀片被丢弃在地,擅用长鞭的女子和旁边男人对视一眼,选择同时向他攻去!而很快,躲在竹林里的男人也出现在空地里,和他缠斗。 以一敌三,对方出手又是如此狠厉,换做旁人或许会胜算甚微,但在叶兰观这儿根本不存在,能豪掷万两黄金来买他的项上人头,说明他这人不容小觑! 一盏茶时间,空地上多出三具死尸。 “还以为有多厉害.....”叶兰观站在尸体中间,擦干净剑身上的血,叹了口气,解下绑在眼前的黑布,抬脚踩住一开始夸下海口那人的脸,“无聊。” 他扔下句话便不甚在意地离开,将那几具死状惨烈的尸体抛在后头,然而没过一会儿,身后便骤然袭来一阵凌厉的剑风,直击他的后背! “哦?”叶兰观步子微停,唇边忽然生出一丝笑,轻身跃起,灵巧躲过这一击。 然而还未落地,身后便出现一道黑影——那人已然逼近! 这次的对手武功远高于先前五人,叶兰观瞥了眼后方,只见对方在脸上蒙了层黑布,看不清样貌。和他同样用剑,一招一式都非常相似,只是—— 一刻钟后,胜负未定,青色的竹叶漫天落下,两人站在空地上四目相视。 兰观一双妙目生得转盼多情,无论看向何人时都笑意盈然,可如今面向对面那人,却立即沉淀下来,变得有些冷漠。他收敛起脸上的笑,清声道,“青寻,在为师面前怎么还遮遮掩掩?” 第2章 此话刚落,对面人脸上的黑布便一分为二,飘然落下。他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极为年轻,看过来的眼神像是在对待一个与自己有血海深仇的人,眼里的恨意不加掩饰。 “这几日不断有人过来找我麻烦,是你干的?”兰观问。 “对。” “怎么,嫌你师傅太无聊,来给我找点乐子?”兰观话里有刺,讥讽道。 青寻面目狰狞,握剑的手用力得发红,身体在一阵阵的发抖,“叶兰观,我要你身败名裂,尸骨无存!” “所以说不要随便收徒弟啊.....真是狼心狗肺,”叶兰观望着对面亲手教出来的徒弟,忽然眼里多出些许失望,他抬起右手,舔走食指上渗出的血珠——方才在夹住那枚偷袭他的刀片时不甚被割破,如此一来,苍白唇上便多出浓艳的红,让他看上去妖冶得不可方物。 青寻无端呼吸加重,盯着他的唇,沉默不语。 “不是要杀为师么?怎么不动手了,”叶兰观问。 这话像在提醒青寻,他眼里顿时凶光大现,凌空飞起,同时右手的剑横空划过—— 叶兰观只守不攻,步步后退,他轻功了得,身段又很柔软,在竹林里灵巧过人。相比之下,青寻的攻势则极为霸道,一招一式下似夹带怒火般杀气十足,他追赶着叶兰观,专注得仿佛天地间只剩他一人。 忽然间,前面的叶兰观停下来了,转身望向他。 原来不知何时,两人竟来到悬崖边!青寻先前惯于出招,剑式一招比一招骇人,到此时根本收都收不住,等他看清叶兰观所站之处后,那凌厉的剑锋也直逼对方眼前! “寻儿,”他的师傅第一次这样喊他,双手背在身后,长发被风吹得飞扬,极缓极缓地道,“之前欠你的债,以及你对我的那些恨,都在今日了结吧。” 面对这么个不孝徒,叶兰观往后一仰,纵身跳下悬崖! “不——!”明明是日思夜想、渴盼至极的画面,青寻在这刻却崩溃出声,他丢下手里的剑,往前奔去。 然而万丈深的悬崖里,看不见底,哪还能找到他那师傅?! 二十年朝夕相处,从出生起就被对方捡回家养,即便他在对方身边从未感受过一点快乐,但两人间斩不断的纠缠,似乎就终结在今日。青寻双目赤红,双膝跪倒在地,紧握成拳的手臂上青筋大起。 “你别想逃......” “叶兰观,就算找遍这悬崖底下,我都要找到你。我绝不相信,你会就死在这里!” “好,咔!” 身后忽然传来突兀一声,导演从后方走出来,拍了拍跪在地上男人的肩,“这次情绪控制得很好。” 摄像头从眼前移开,唐河抬起头,擦干充盈在眼眶里的泪水,莞尔一笑,“谢谢张哥夸奖。” “嗯,”导演从他身旁走开,来到几米外吊着威亚的一人面前,亲手将他身上的钢丝绳松开,“这条就算过了,你去休息吧,接下来拍唐河的戏。” “好,”那人拍干净身上的灰,转身走开。 “准备好了么?”导演和他说完话,望向对面。 唐河一直在留意他和观辞的互动,扯开唇角,“当然。” **** 休息室,桌子上摆着五个款式精致的小蛋糕,无一例外被涂上厚重奶油。 “你买这么多蛋糕啊,”观辞坐到沙发上随手拿起一个巧克力味的,咬下一口,双眼亮起,“好好吃!” 助理在他旁边坐下,递给他剧本,“台词都背好了吗?” “还没,不过唐河应该要耗上一个多小时,足够我将台词背完了。今天几点收工?我约了人吃饭。” 助理眼皮一跳,“是贺总吗?他今晚回来?” “应该是吧,”观辞头也不抬,漫不经心道,“他让我去机场接他。” “几点?!” “四点半?我不记得了。” 现在已经是两点,按今天这个进度,得到晚上八九点才能收工,助理无奈,“阿辞,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去和导演沟通一下也好,现在还能提前离开吗?” “我不会去接贺靖连。” “什么?” “反正他不会生气,”观辞低头挑了个自己比较不喜欢吃的蛋糕,递给女生,“别担心,吃点甜食吧。” 助理无言,“要喝点什么吗?吃了那么多油腻的东西,我去买杯咖啡给你?” “好啊,那我要一杯摩卡,上面加奶油!”观辞笑眯眯地望向年仅二十三,却也跟了自己有两年的助理,“辛苦了,晚上见完贺靖连,给你发红包。” “最好是,”助理失笑,起身走出休息室。 ***** “砰,”门被轻轻关上,聚在周围闲聊的人们不约而同停下来,瞥了眼。 他们虽然在掩饰,但助理还是察觉到投射过来的艳羡目光,并对此熟视无睹——坦白说,她家观辞是演艺圈近两年来的新晋顶流,刚出道就凭借电影《逢君之际》斩获最佳新人奖,在里面饰演疯狂偏执的男二陆殊同,虽然因题材缘故很多精彩片段都被剪辑掉,出场时间仅有半小时,但还是吸粉无数,令人眼红。 况且..... 助理走出片场,默默叹了口气——观辞的金主还是贺靖连。 国内最顶尖的娱乐公司老板。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去年十月二十一号那天,观辞去贺总家里过夜,被守候在外的狗仔拍到两人在门前热吻的照片,发到社交网站,引起哗然一片。 第3章 观辞的女粉拼命否认,说是有人在黑她们哥哥,照片是p的,两人绝没有那种不正常的关系。 但兴奋看戏的路人以及观辞的众多黑粉,都在疯传他就是贺总床上的一个玩物,表面风光实则背地里只是金主的一条狗。 那天助理刚接到消息就立即返回公司,和经纪人刘姐进行危机公关。两人没敢去联系贺总,只是打了个电话给观辞,让他在片场好好拍戏,别上网。 然而不想—— 当天晚上刚收工,有空看手机的观大明星就发了条微博。 “听说我是你养的狗?@贺靖连老板” 没到一分钟,这条微博就被贺靖连本人转发,并配文:我才是(玫瑰花)。 于是接下来整整一个小时,全网崩得一塌糊涂。所有人震惊吃瓜,对此大聊热聊,更有两人的cp粉诞生,扒出观辞和贺靖连的各种情侣装与手表,贺总送的豪宅,以及两人之前秘密出国约会的照片。 原以为同性丑闻会让观辞身败名裂,从高处跌下,没想到他竟还因此涨了一百多万粉,接到个同性题材的电视剧,也就是今天在拍摄的这部——《不孝徒》。 由国内招牌搭档金编和张导创作,讲述师傅和徒弟俩长达十年的爱恨纠缠。 不少艺人挤破门槛、送礼无数都无法求得一角的电视剧,观辞却是被导演亲自邀请进组。 这是何等好的运气..... 助理真心替她家艺人开心,但同时也有些担心观辞锋芒毕露,遭人妒恨,因而..... 当剧里男二号唐河的助理走过来,拜托她去买几杯咖啡时,她想也不想便答应了。 -------------------- 新文,希望有人看。 灵感来自于朋友经常和我说她在看的那篇漫画,很希望正牌攻是她喜欢的那个角色。觉得很有趣,就写下这篇买股文。 第2章 是疯子 片场,导演在拍的青寻失去师傅后,回到武林挑战群雄,成为新一任武林盟主的情节。 同样是竹林,青寻一身黑色劲装,长发梳得极高,手执长剑,面无表情地望着对面八位高手,“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来?” 经典台词,但情绪却很难把握。青寻是个复杂的人,他对自己的师傅抱有一种特殊感情,虽然是憎恨对方,但又深知叶兰观身上的故事,对对方有那么一点.... 道不清说不明的情愫。 “重来!”摄像机前的导演喊道,“唐河,你要再疯一点,青寻回想起竹林里击杀叶兰观的场景,会陷入到一种矛盾里,你要将这些情感表达出来。” “好.....”唐河低下头,这已经是他重拍的第八次,一直反复ng,演员难免会对自己产生怀疑,他深吸口气,在不经意间看到出现在片场里的观辞。 对方没注意他,正在往导演那边走去。 这家伙来干什么,唐河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怒火——和观辞拍戏的这几日,他就没见对方ng过,打戏行云流水,挑不出一点毛病。最开始那会儿他还问观辞身边的人,他是去哪里特训,怎么能把动作做得那么好。 观辞的助理当时愣了愣,迟疑地报出一个地点。 于是唐河抽出三天去她说的那个地方,练完后和那儿一个人闲聊,问观辞当时在这儿练了多久。 对方一脸茫然,说没有啊,除他外很少有明星会来这边练习。 所以观辞根本没将自己在哪儿受训的真实地点说出来,分明是小人心思,希望他永远也不要进步。唐河因此对他的搭档恨得牙痒,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偏头望着观辞——对方侧面对他,一身白衣,长发微微散落,遮挡住那张妖艳俊美的脸。 他正在和导演交谈,抬头猝不及防对上唐河阴沉的目光,眉头往上一挑,在导演耳边低语一句。 唐河专注地望着观辞,没留心导演在干什么,余光见到原先走开的配角们悄然逼近,眼神不善地望着他,手里的武器直指他面门。 唐河还在盯着观辞,但本能地——他转过身,目光落到其中一人身上,唇角微微提起,脸上出现一个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手里的剑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是一起上,还是你们一个个来?” “很好!”导演脸上出现笑容,唐河如梦初醒,听到这么一句话后惊喜地抬头,想和导演交谈几句,就见对方转过头,继续和观辞耳语。 又是那家伙..... 嫉妒在这刻涌上心头,唐河走向他们二人,观辞先看到他,温柔一笑,导演则站起来,吝啬地拍拍他肩膀,“好了,今天你的戏拍好了,回去休息吧。” 然后又转头看向观辞——对方的目光似乎从来没在自己身上停留超过五分钟,唐河掩下眼里的嫉妒,抬手拍拍观辞的手背,“我先走了。” “好,”对方温声道,“明天见。” “观哥!”这时,站在一旁候场的少年演员走过来。 观辞挑起眉毛,“小宋,今天来这么早,我还没开始拍。” “没事,反正你很快就结束了,”饰演叶兰观第二个徒弟的少年笑道。 准备往回走的唐河脚步一停,眼神晦暗。 ***** 重死了..... 虽然现在是初秋,但片场温度仍然高达三十八度,助理提着十五杯饮料走在回来的路上,出一身汗,心里很后悔,早知道让那个店的人帮忙了。 第4章 五六米外,有人向她急急走来。 “辛苦了,我来拿吧,”对方是唐河其中一个助理,接过观辞助理手里的袋子。 “没事,要帮你们送到唐哥的房车上吗?他拍好了吗?” “拍好了,今天进展很快,你帮我将这些热饮送到房车上吧?” “好。” 助理从拍摄地前经过,观辞正在调整状态,余光看到她走向唐河的车子,手里提着很多饮品。 女生来到唐河车里,对方已经等在里面,打完声招呼后帮忙将热饮分给工作人员,但不料,旁边一个男人打开热饮后被身后一个人撞倒,手里的东西竟是“哗啦”全倒在助理手里。 “嗬!”女生倒抽一口气,疼得眼眶瞬间湿润,“有纸巾吗?” 话音刚落,又一杯热饮倒在她手上,女生不可置信地抬头,入目的是唐河异常冷淡的脸——“滚。” 像是对待一条流浪狗,女生被踢出房车。 ***** 几十米外,观辞正在拍坠崖后苏醒过来,来到一条山间小镇里的情节。故事才刚刚展开,在这里叶兰观将遇到自己的第二个徒弟——一个极具天赋、心思沉稳的十六岁少年。 天澜镇上,一身白衣的青年见路边摊老板不注意,迅速偷走两个包子,在对方的怒吼下钻进一条巷子里。 “你怎么可能追得上我,”叶兰观笑了几声,从怀里拿出那两个大肉包,“嗷呜”一口吃掉大半个。 这时,有人攥住他左边的衣角,“哥哥,我看到你偷包子了。” 兰观眨眨眼,侧头望去,是个穿着锦衣华服的少年,“你刚才一直都跟着我吗?” “嗯,但中途跟丢了,之后听到巷子这边有动静,过来一看,还真是哥哥你。” 叶兰观心思一动,生出点兴趣,“你是听出了我的方位?” “对。” “那如果我将一块石子丢到几十丈外,你能听出它的大致方位吗?” “可以。” “我们试试?” 少年点头,“哥哥你的武功很高,如果我做到了,收我为徒可以吗?” 叶兰观长眉挑起,想起某个叫青寻的家伙,阴测测地笑了,“当我徒弟可不是件好事,我会把你折磨成一个疯子。” “没关系,”少年柔声道。 “为什么?” “就想学武功,喜欢。” 叶兰观还以为他会说为父母报仇之类的话,觉得有点好笑,脸上的笑多出些许真情实意,“这样啊....” 他吃干净手里的包子,随手捡起一块石子,掂了几下,忽然抬臂一挥。“一盏茶时间,将它找回来,我在此处等你,过时不候。” “好,”少年向一处奔去。 叶兰观望着他的身影,再次想起很久前青寻小时候的模样,摇摇头,转身走开。 “当年一时心软收养青寻,弄得如今这般下场,众叛亲离不说,还被人追杀。那不孝徒恨我恨得发狂,我又怎么可能....” “再多收一个徒弟呢?” 一阵风应声吹过,巷子里的清瘦男人消失得干净。 “咔!” 观辞演到一半忽然被打断,诧异回头,就见导演冲他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指了指耳边拿着的手机。 等了一会儿,就见导演向他走来,“阿辞,你今天就先拍到这儿吧,明天再继续。” “为什么?”观辞和那个少年演员对视几眼,“不会是贺靖连给你打的电话吧。” “是的,”导演苦笑,“贺总说知道你晚上会爽约,已经在来找你的路上。” 经过之前的绯闻风波,圈里所有人都知道观辞和贺总的特殊关系。 观辞无言,“....好吧,那你们今天也不拍了吗?” “不,先将他的个人戏拍了,”导演看向站在观辞身边的少年,“虽然没事先和你说,但之后几场戏的台词你有背吗?” 还在念大学的宋知重点头,“都背好了。” “好,”导演转身去和几位摄像师、副导沟通,“在这儿等我半个小时。” “嗯。” 观辞不想去打扰他们,正想迈步走开,宋知重却道,“观哥,刚才我好像看到你的助理哭着从唐河的车里下来。” 观辞定定和少年对视,从后者眼里揪出一些隐秘的不怀好意与狡黠,他轻轻一笑,摸摸少年的头,“我知道了。” 助理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从车上下来,打算早些回去——却没想到会见到提早收工的观辞。 “怎么这么快结束?”她稳住心神,道,“给你买的冷饮在车上了,我有事先回去。” “贺靖连给导演打了电话,说要我和他去吃晚饭,”观辞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她背在身后的双手。 “你在这儿等他?” “嗯。” “那我先回去了,”助理很怕他看出自己的不对劲,哑声道。 “好,路上小心,”观辞双眼弯起,在她身后挥手。 在确定助理走出片场后,他又给贺靖连打了个电话,“到了吗?” “还有十分钟,你在哪儿等我?”只等了一秒便被接通,贺总独有的低沉嗓音响起。 像是情人在耳边低语,观辞道,“我在片场门口等你?” “好,”贺总挂掉电话。 “开快点,”明明只剩几分钟路程,但豪车里的男人却依旧催促司机,“我不想让他等。” 第5章 “好的....”司机诚惶诚恐,踩下油门。 三分钟后,观辞拿上放在房车里的冰摩卡,在片场外见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豪车。 车门自动打开,一只手从里伸出,“上来。” 观辞低头望去,黑色衬衫下的那只手骨骼分明,戴着个戒指,他笑了笑,握住他的手,弯腰上车。 只一上去,手里的冰饮便被拿开,身材高大的男人将他压在身下。 “又喝冷的,胃不疼吗?”在分开的这么几天里,贺靖连脑子里全都是观辞,克制了好几天的情yu在见到对方后失控。贺靖连禁锢住观辞的yao,摸了几下后皱眉,吐出二字,“瘦了。” “没吃好,”观辞任对方扯开衬衫,漫不经心地道,“给我转点钱。” “要多少?陪我吃完饭后给你,”贺靖连流连忘返地吻着他。 “都可以,”不同于他的情ui缠身,观辞望向外面一闪而过的景色,忽然问,“你知道唐河现在在哪儿吗?” 身上人停下动作,“怎么了,他和你发生了什么?” “嗯....”观辞扯开唇角,很淡地笑了下,“这人让我有点不开心。” ***** 傍晚五点半,天色忽然阴沉,下起淅淅沥沥的雨。 路上行人对这场雨感到猝不及防,惊慌地把手放在头上,自欺欺人地挡着雨水。 黑色车辆停在一栋楼的地下停车场里,观辞将贺靖连从自己身上扯下来,随意套了件衬衫,正要往外走去,里头的贺总却拉住他的手,“要多久?” “十分钟就好,”观辞淡淡地道。 “叮,”电梯打开,他来到唐河所在的楼层。 “你好,请问你们这儿茶水间在哪儿?” 对方指向右侧一个房间。 “谢谢,”观辞大步向那儿走去,出来时手里多出个巨大的热水壶。 贺靖连说唐河现在在会议室,等着和几位高层见面,现在是五点五十三分钟,会议在六点整进行。 还有七分钟,足够了。 观辞推开会议室的门——见到背对他而坐、翘着二郎腿的唐河。 (不伤害他,男主不打人,宣扬正确思想,不动手。用合理手段对付坏人。) ***** 停车场,车子里,贺靖连正在看《逢君之际》里观辞的戏份。 秘书把观辞所有的戏份都剪下来做成视频,让他在出差这段时间里得以重温。 这么多场戏里,贺靖连最喜欢观辞骑着摩托车在雨夜、马路上被人追杀这段。 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好几处都在流血,眼里是绝望又孤注一掷的怒火,雨水让他的头发垂下来,挡住眼睛。于是观辞昂起头,随手撩起头发,低头瞥了眼左前镜。 “嘶——”飞驰的摩托车在下一刻掉头,义无反顾地撞向后方追赶他的车子。 “轰!”雨幕下,爆炸应声而生,漫天火光。 观辞在最后那刻跳车逃生,落得浑身伤痕,猩红的血头上流下,将他那张五官柔美的脸扭曲成恶鬼的模样。骨子里的疯癫肆意往外渗出,他直勾勾望着几米外的熊熊烈火,虽没一句台词,却也让观众心惊胆战,只觉他像个杀神似的可怖。 这是观辞出道后拍的第一部 片子,贺靖连觉得,如果他和陆殊同这个角色没有相似之处的话,是不可能将这个角色演得如此之好的。 (删减) “叮,”电梯门开了又关。 黑色车子的门自动打开,观辞坐进去。 “开心了?”贺靖连将他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的锁骨,很好,观辞身上都是自己的味道。 “嗯,“对方笑起来,”去吃饭吧!我饿了。“ ”好,“车子一骑绝尘。 -------------------- 第3章 前男友 夜幕下,万点灯光烁烁,高级餐厅里只有两个人。 观辞正在看菜单,都是英文的他看不明白,因而抬头望着空荡荡的四周,“你又包场了?” “嗯,我不喜欢你被别人看到,”贺靖连专注地望着他。 “但我现在是演员,每天和这么多人相处,还拍电视剧,你生气吗?”观辞挑眉,有些恶劣地笑起来。 贺靖连看到他笑,自己也勾勾唇,“没关系,他们越迷恋你,我越开心,因为就我一个能碰到你。” “变态,”观辞笑骂了声,将手里的菜单合上,“你点吧,我看不懂英文。” “好,”贺靖连示意一旁的服务生过来,低声交谈起来。 此时外面还在下雨,他们坐在窗边,观辞托着下巴望着雨幕下灯光朦胧的城市,忽然就想起以前的事来。 对面贺靖连点完菜,抬头便发现他包养的美人儿在走神——观辞一般很少出现这样的表情,冷漠又饱含对这个世界的嫌恶,仿佛下一刻便会从高处落下,死得痛快。 “观辞?” 贺靖连眉头皱起,给服务生使了个眼神,对方很快拎着一个纸袋过来。“这是给你的礼物。” 观辞转过头,将袋子里的黑色盒子打开——是一块镶满钻石的表,价值不菲。 “又是表啊....”然而他却兴致恹恹,“你都送我好几块了,和你现在戴的那只是同款吗?” “嗯。” 那可能今晚被狗仔拍到照片后,网上的cp粉又要尖叫了,观辞边想边打算把盒子合上,却忽然看到盒子底部,藏着个什么东西。 第6章 “嗯?”他把那东西拿出来,莞尔一笑,是张黑卡。“这才是你今晚要送我的礼物?” “喜欢么?”贺靖连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 观辞没有说话,他走到对方身边,抬手捏住靖连的下巴,奖赏似的俯身舔了下他的唇,在听到贺靖连骤然粗重的呼吸后,解开他衬衫上的扣子。 贺靖连平时很注重饮食,又常去健身房,因而身材精壮.....(删减)观辞望着贺靖连,手指若即若离地(删减)挑逗意味十足。 “嗯....”贺靖连低低chuan了声,微张开唇。 观辞笑出声,望向他的眼神缱绻万分,左手却在下一瞬掐住对方高昂而起的脖子! “啊!”站在两人身旁的服务生猛然一惊,向前阻止。 观辞不咸不淡地瞥了眼,虽没说一句话,但服务生却被他的眼神震慑,生生停下。 “你怎么不反抗?”观辞用大拇指死死摁住贺靖连的喉结,问。 贺靖连濒临缺氧,却无动于衷,望向他的眼里甚至多出一点笑。 ——你开心就好。 这是他的潜台词。 “无聊,”于是十几秒后观辞松开手。 他转身想走开,却在下一秒便拉住,贺靖连伸手一扯——将那不安分的危险美人拥入怀中。 “如果我表现出害怕或生气,你会怎样?”男人钳住他,下巴靠在他肩上,问。 “应该会立即走人。” “那至少我这样还能把你留下来,告诉我,下次怎么做你才满意?” “还想有下次?”观辞长眉上挑,转身抚摸起贺靖连通红的脖子,“下次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那我要感谢你这次的心软,“面对对方明目张胆的威胁,贺靖连面不改色,从衣兜里拿出一条手链——放到观辞手中。 由十几个小环扣成的设计,款式更像一条锁链。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礼物啊.....”观辞挑起眉毛,很轻地笑了下,奖赏似的亲了下靖连的脸。 闹上这么一出后,他回到自己的位子,和包养自己的金主共进晚餐。 之后两人坐车回家,贺靖连从清早忙到现在,一进门就直奔浴室,洗去身上疲倦。观辞缩在沙发上玩手机,先是给助理发了个红包,接着打开社交网站,开始看cp粉写的同人文。 ——这算是他的一个小爱好,自从上次和贺靖连的绯闻风波后,网友们便乐于给他拉郎配。最受欢迎的自然是贺靖连和他的cp,但也有人把他和其他明星进行配对。 同人文里,观辞的身份不仅限于明星,他觉得还挺有趣,看着这些cp粉笔下的自己,仿佛活在另一个世界,有另一种经历。 观辞最近在追一篇古代背景的同人文,题材为宫廷权谋,里面他变成一个流落民间的皇子,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卫相爱。 “追完今天更新了,坐等明天。”可能题材或情节关系,文章很冷清,没几个人在看,观辞作为为数不多的读者之一,每章都坚持给作者留言,持续送礼。 而那个作者,好像还挺别扭的,有时观辞因为太忙没及时留言,作者会一直不更新,等到他的留言出现了,才会去更新下一章。 “哈....”观辞觉得这作者还挺可爱,情不自禁地笑出声。 “在看什么?”身后忽然传来声音,贺靖连洗完澡,仅在腰间围个浴巾,擦着头发走出来。 观辞笑盈盈地转过身,“之前和你说过的那篇小说。” “同人文?我和你的吗?” “不是,男二的名字我不认识,可能是作者虚构的。“ “不会是作者自己吧?”贺总微微皱眉,走过去将人抱住。他身上还残存些许水滴,头发湿漉漉的,让观辞本能想躲,但又被他禁锢在怀里,继而挣扎几下,坐在沙发上任他摆弄。 “说起来,相比现代你是更喜欢看古代的小说?”贺靖连亲了下怀里的人,问。 “对,喜欢那种生活。” “可你现在在现代,”贺靖连掐住他的脸。 观辞微微笑起,“可不得随遇而安。” **** 昨天被唐河弄伤手后,观辞的助理请了三天假,本想在家里休养,不料清晨就被手机里的信息吵醒。 她一共收到两条消息——第一条是观辞和贺总昨晚又被狗仔偷拍,两人不仅戴着情侣表,观辞手上还多出条银色的手链。网上cp粉炸了,联合之前观辞和贺靖连那条互动微博,现在这条款式像极锁链的手链,不就相当于一条“狗链”,想将身边人牢牢锁住吗? 于是再一次,观辞成为万民热聊的对象。 第二条消息是《不孝徒》剧组发布出来的,饰演“青寻”一角的男二号唐河因身体缘故告别剧组,角色由上一届奥利斯影帝晏昀接演。 怎么会身体出现问题,助理想起昨天自己在片场看到唐河,对方面色红润,不像会忽然生病。 于是她拨通上司张姐的电话,和对方说自己今天会送观辞去片场,前往贺总家里接人。 (作者:男主没有威胁没有伤害唐河,只是口头威胁!!!) 清晨五点半,天还没亮,浓郁雾色下,车子在开往郊外的路上。 外面气温很低,虽然车内有暖气,但助理还是拿出一件厚毛毯,披在了观辞身上——对方说自己昨晚被贺靖连缠到凌晨两点多,现在正蜷在座位上补眠。 第7章 到了片场,两人走下车。助理问,“饿吗?想吃什么我去买。” “没胃口,”观辞走到化妆间前,边打哈欠边推开门——骤然愣住。 “怎么了?”助理站在他身后问。 只下一刻,清冷的嗓音便从里头传出,“是观辞么?” “晏哥?!”助理吃惊。 观辞把门推开,脸上堆出笑容,柔声道,“晏哥,早啊。” 坐在化妆台前梳妆的男人转过头——相貌极为俊朗,风姿特秀,骨相出色,左眼尾下有一点黑痣。 “见到我在这儿很惊讶吗?我来顶替唐河出演青寻。” “这样啊,我才知道这消息,”观辞若无其事地望向旁边助理,“你刚不是说去买早餐吗?我和你一起。” “不用,我这儿有,”晏昀拿过放在桌上的早点,“记得你喜欢吃粤式点心,便让人买了些过来。” “好,有心了,”观辞在他身旁坐下。 三十多平方米的化妆间里,算上助理和化妆师共有八人,虽然拥挤,但也比和晏昀单独相处要好。观辞望着放在前面的早点——虾饺和奶黄包,忽然有些无言,这还真是自己喜欢吃的。 挣扎一会儿,他把早点拿过来,打算随便吃几口应付过去。 然而不想才刚打算吃,化妆间的门便被人推开——几日未见的经纪人出现在眼前。 女人提着个黑色的食盒,道,“这是贺总特地让我带过来的,他说你没吃早饭就出门,对胃不好,” 观辞愣了下,本能放下手里早点,打开贺靖连送过来的食盒——里头一如既往全都是高档食材。 与此同时,手机忽然发出“叮”地一声,新消息显示,贺总给他转了五十万过来。 观辞无声笑起来。 晏昀瞥了眼旁边,一言不发。 他比观辞要早到许多,因而很快便梳妆完毕,离开化妆间。 观辞坐在位子上闭目养神,等到身后两个化妆师离开后,悄然睁开眼。“晏昀怎么会突然来演电视剧?还是这种耽美题材,他不是只拍电影的吗?” “我也不知道,”助理和经纪人一直坐在观辞身后的沙发上,前者回道。 “你说为什么?”然而后者却笑了声,走到观辞身旁,望着镜子里风华无双的人,“宝贝,贺总今天让我把食盒带过来,也是知道晏昀在这儿,猜到他会给你带吃的吧?说起来,这次还是晏影帝自己说要过来演《不孝徒》。说不定他还对你念念不忘?” “那他真是闲出病来了,”观辞听得眉头直皱,冷冰冰扔下句话,起身去片场候场。 助理对二人的对话一头雾水,低声问,“晏哥之前和观辞发生过什么吗?两人关系不好?” “嗯...”女人想了想,在她耳边低语一句。 也不知助理到底听到些什么,顿时愣住,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音量拔高,“哈?!” 片场里,观辞正在导演身旁,看摄像机里的“青寻”。 坦白说晏昀不愧是影帝,演技十分精湛,情绪层层递进,比唐河要好太多。而且他的打戏干净利落,一招一式都带着侠客的潇洒与风骨,不得不说在演戏这方面,观辞很欣赏晏昀。 但可惜.....这人偏偏是自己前男友,还是自己甩的他! 真糟糕,观辞没想到会再见到晏昀,对方和自己不在一个圈子里,平日很少见到。但如今他们要合拍一部电视剧,还是师徒关系,青寻更对叶兰观抱有异样感情。 观辞无端觉得烦躁,望向摄像机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导演向来敏锐,问,“怎么了?入戏了?” 观辞一怔,点头道,“晏哥演得很好。” “等他拍完这条,待会儿宋知重来了就拍你的。” “小宋还没来吗?” “半小时前到片场,现在在化妆,小孩大学课业忙,”张导说这话时,眼里多出些不一样的情绪来。 观辞点头,很快听到后头有人喊“观哥!”,演他第二个徒弟的宋知重出现在身后——穿一身蓝衣,头发被草草扎起,一双眼极亮,看起来少年气十足。 观辞起身,和他一同走向拍摄场地。 -------------------- 第4章 新徒弟 天澜小镇,日暮黄昏,冷烟飞扬,归鸟回林。 叶兰观停在客栈前,抬头看了眼招牌,留心观察周遭走动的住客片刻,大步迈进。 “老板,投宿!”他姿态随意地站在柜台前,扬声道。 “来了!”几丈外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快步走来,“客官一个人吗?住几个晚上?” “嗯,先住十天吧,”兰观回道。寻常人到他这个年纪,早已成亲生子,但叶师傅这么些年都在养徒弟,没太多心思和别人相处,孤家寡人一个,还被追杀。 怪可怜的,兰观想,也不知道青寻那个孽障会不会相信他已经死了,万一还对自己穷追不舍..... 他忽然扯开唇角,讥讽地笑了下,同时遮住眼里的失望。 “一共五两银子,早上会有人送早点到您房前,”对面老板不知他此时复杂的心情,算完账后道。 “好,”兰观把手伸到衣襟里。 然而就在那刻,身后一阵疾风,有人出现在他身后! 叶兰观头也不回,往旁边一躲,转身掐住来人脖子! 第8章 他的动作又快又狠,对面老板愣在原地。 而几尺外的叶兰观也有些怔忪——出乎意料,对面站着的居然是先前在巷子里见过的那个少年。 他讪讪收手,但对方脖子上已有五道红手印。 “师傅,我把石头找回来了,”少年面不改色,摊开手心让他看里面黑色的石子。“还有,你是不是偷了我的钱袋?” 叶兰观忽略后半句,“谁是你师傅,每块石头都长得差不多,我怎么知道你捡回来的是我丢的那颗。” “师傅把它丢到了五十丈外的清水寺前,那里的僧人每日都会将地面打扫干净,所以当我去到那儿,只在门前找到这一块石子,而且——”少年微微一顿,掂量几下手心的石头,“这石头要比寻常石头重许多。” “.....”他说的句句在理,叶兰观一时词穷,偏头对店家道了声歉,走出客栈。 昏黄的斜阳像一个大圆镜,给街上两人身上添上层暖光。 少年追在叶兰观身后,喋喋不休道,”我叫唐扶川,家里父母双亡,给我留下很多家产,如果师傅愿意留下来,我一定.....” 他恰到好处地停下来,前面兰观转身回头,“什么?” “我一定好好孝敬师傅,要星星不给月亮。” “这是什么话....”叶兰观轻笑,望着对面相貌平平的少年,是老天爷看他太惨,给他送来一个贴心人么。他暗叹一口气,“行吧,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徒弟了。” 小唐的眼睛亮起来,“那师傅现在想去哪儿?” “玉香楼,”兰观转过身,衣角扬起,甩起手里的钱袋,“为师饿了,想吃烧鸡!” “卡!演员过来看回放,”导演喊了声,街上两人向他走来。 观辞看到坐在角落休息的晏昀,对方面容冷淡,正在看剧本,于是观辞也收回视线,专心去看回放。 导演把他在掐完唐扶川那段反复播放,“你在这块放的情绪还不够,在唐扶川挑明你之前在巷子里的那点小心思后,我需要你的目光再飘忽一点,身体微微侧向门口那边。” 观辞点头,但同时也有异议,“叶兰观是个很骄傲的人,即便现在一时失势,但他面对的只是唐扶川这么个普通少年,不至于会这么害怕?” “嗯,但情绪还是要更突出些,我要的是做坏事被人抓包那种感觉。” “好。” 两位演员回到客栈里,重新再拍一次先前那段戏。 晏昀在听到导演喊“action”后,来到他身旁,低头看着摄像镜头里的观辞—— 一身白衣,金相玉质,顾盼神飞。 这样的人,别说和他朝夕相处二十几年的青寻了,就算是萍水相逢的路人,也很容易陷进去。 晏昀垂下眸,脑海里忽然闪过发生在很久前、但又历历在目的一件事。 当时他刚和观辞交往,每天都想和对方见面,但观辞很冷淡,总不回信息和电话,让他找不到人。 那天自己照旧联系不上他,打电话给对方经纪人——说观辞在家,备用钥匙被藏在门前地毯底下。 于是狂风骤雨的深夜,晏昀驱车前往观辞家里,看到坐在阳台栏杆上的那个人。 仅穿一件白衬衫,湿答答地贴在身上,后背一双漂亮的蝴蝶骨格外明显。 “阿辞!”晏昀生怕他掉下去,快步走向阳台,急切道。 外面的人回头望来。 这时,一道闪电刚好打下,黑沉的天变得白亮,观辞身上竟有一大滩触目惊心的红,血水缓缓往下流。 “你.....”晏昀说不出话。 “你来了,”对方淡淡笑道。 那一刻,晏昀本能觉得不对劲,他看着观辞,对方望过来的眼神很复杂,似是温柔,又像在压抑,暗含一股说不出的杀气。但身为他的男朋友,晏昀已然落入陷阱,沉沦地走过去。 冷冽的风迎面吹来,冻得他抖了一下。 观辞从栏杆上跳下,抱住他,猫儿似的舔了下他的唇,道,“想做。” 于是星火燎原,晏昀情yu上头,什么都顾不上,低头咬住他的唇,脱掉对方身上所有衣物。 “就在这里可以么?” “随你,”观辞靠在栏杆上,漫不经心地道。 “怎么会坐在阳台上?”晏昀吻着他的shen体,正想更进一步,却忽然看到印在栏杆上的两个红手印! 他猛然僵住。 “怎么了?”观辞感受到他的异样,偏头望去,“颜料而已,别大惊小怪。” 他拍拍晏昀的脸,示意对方看过来。 晏昀惊恐与他对视,就听到一句命令,“取悦我。” .....不得不说晏昀那晚过得非常棒,可以称得上是他最喜欢的一场qing事。但之后他趁观辞睡着,去闻他脱掉的那件衣服,确定是血腥味。 他的男朋友很危险。 当晚观辞在见到他之前到底做过些什么,是不是真的伤了一个人,这些晏昀都一无所知。 两人交往三个月,晏昀自觉和观辞的感情在一点点加深,对方也确实比一开始要热情,偶尔还会表现得很爱他,舍不得他离开自己。 但晏昀不觉得观辞是真心实意的。 就像很久之后的某一天,对方没有一点理由向他提出分手,晏昀毫不意外的同时,也心有不甘。 第9章 观辞在玩弄他的感情。 但悲哀的是对方到现在都对晏大影帝有致命吸引力,仿佛du品般深入骨髓,让他很难戒掉。 ***** 片场里,观辞正在和宋知重拍今日最后一场戏—— 此时乌鹊倦栖,疏星淡月,叶兰观坐在一处石阶上,望着外头微微失神。 “吱呀”一声,身后木门被拉开,新徒弟小唐走出来,“师傅,夜间很凉,不回去歇息吗?” “等会儿。” “好,”于是小唐也在他身边坐下,看到对面有户人家正半掩着门,一位年轻女子站在外面严肃教训一个七岁小孩,后者不知做了些什么,正在小声啜泣。 “认不认错,说过多少次不要偷东西,现在就学会偷糖吃,长大还得了?!”女子手持藤条,“啪啪”鞭打在小孩手上,声音在寂静的街上听得格外清楚。 小孩性格很倔,无论怎么被打,都不肯说一句话。 这下小唐眉头皱起,觉得事有蹊跷,说不定是这女子冤枉他了,问旁边人,“要去劝劝吗?” “别人家的事....管不了。” “但或许那小孩没偷东西?” 兰观闻言,沉默一会儿,忽然道,“我不关心这孩子偷没偷东西,只是想起了很久前发生的一些事。” 小唐侧目望过去。 “一直这样下去,那个孩子会变得很憎恨她,不....任谁都会恨她,” “师傅是这样的人吗?” “我只会比她更严厉,不过....”叶兰观顿了顿,“也分人,对你不会这样。” 皎皎月色洒在地上,男人站起身,小唐仍坐在石阶上,抬头问,“是谁让师傅你不开心了吗?” “也没有不开心,只是想起了一个孽障,”叶兰观道,“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了。” “好,”小唐认真点头。 “你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吗?”叶兰观揉乱徒弟的长发,“饿了,想吃东西。” “要吃什么?我去把从酒楼打包回来的食物弄热?”他的二十四孝好徒弟有求必应。 “为师不吃那些,你亲手做吧。” “好,”对方转身进屋。 兰观怔了怔,忍不住眉开眼笑,跟在他身后软声道,“小唐真好。” 前面的人听到,耳朵骤红。 一场戏草草拍完,观辞在走出片场时看到站在路边的晏昀。 “什么事?”他问。 “带你去个地方。” “不去,”观辞本能地皱起眉,拒绝道。 晏昀在他耳边低语一句。 不知他具体说了些什么,观辞眼皮一跳,“当真?” “嗯,”晏昀唇角翘起,“走吗?” “好。” 两人走向停在一旁的黑色加长车,这时,观辞的经纪人走过来,问观辞去哪儿。 “他说要带我去找点乐子。” “什么?”经纪人明显愣住,“你八点还有场戏。” “来得及,”观辞偏头看了眼晏昀,眉眼间忽然多出一点笑,“只是去发泄一下,对吧?” “对,我会把他送到片场。” “可是贺总如果看到.....”经纪人低声在观辞耳边道,“宝贝,你要和前男友两个人去玩吗?” “玩?”观辞挑起眉毛,阴森一笑,“是去做正事。” 一个小时后,加长车停在街边。 这里是城市另一头,街上很冷清,商铺大多关门,偶尔能看到几只流浪猫狗走过,腥臭味很足。 观辞戴着个黑色的口罩,从车上下来,走到一间店铺前,踢向那扇沉重的卷帘门,“开门!” 晏昀站在他身后,不过两分钟就听到里头一声喊,“来了!”卷帘门被稍微往上拉了些,“有请柬么?” 晏昀把一个黑色的卡纸踢进去。 卷帘门上升,观辞走进去,偏头瞥了眼旁边的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带路。” “...要等等,里面的人还在比,”少年愣住,道。 “已经开始了?” “不,是上一场还没结束。” “那正好,”观辞脸上出现一个张狂的笑,活动几下筋骨,“这次我应该能玩得很过瘾。” -------------------- 第5章 找乐子 五十多平方米的房间,光线昏暗,人声鼎沸,呐喊声充斥耳朵,汗臭味浓郁得令人作呕。人们在这儿大多赤裸上身,痴狂地盯着台子,眼里俱是兴奋的火光。 (删减) 晏昀靠在墙上抽烟,抬头瞥了眼台上的人——他的前男友正在不可一世地挑衅着所有人,眼神阴郁又兴奋,像赌徒似的迷恋孤注一掷的快感,又像一团火,恨不得毁灭所有东西。 晏昀长长呼出一口烟,忽然有些烦躁,扯开衬衫的领口。 台上惨叫声起伏不定,他专注地望着台上肆意妄为的观辞,欣赏够对方的野性,看了眼手机,四点。 “差不多了,”晏昀走出角落,扬声道。 (删减) 他走下台子,拳馆的选手不约而同往后退,先前带路那个少年抖着手送上来一个箱子,“这是您的奖金。” “不用了,就当是给他们的医药费吧,”观辞随手拿过一条毛巾,走了几步大概觉得自己身上实在太脏,转头问,“对了,你们这儿能洗澡吗?” 第10章 (删减) (一些不需要看的内容: 一场戏在这里草草结束。 观辞回到家后洗了个澡,睡到凌晨五点半,醒来。 黑暗中,旁边贺靖连抱住他的腰,哑声问,“今早有通告吗?” “对,得去录个节目,”观辞亲了他一下,刚想下床就被对方握住手腕,压上来猛亲几口,“结束后我去接你?” “不要,”观辞低笑出声,将他推开,起身去把门打开。 “早上好!” 然而不想才打开门,便听到一个女声,摄影头迎面怼来。 观辞被吓一跳,眯着眼看过去——原来是他的经纪人张然。 “你干什么?”他把门轻轻关上,问。 “节目组让我拍点你出发时的素材,昨晚我和贺总打过招呼了,”经纪人道,“吓到你了吗?抱歉啦,是节目组说让我给你一个惊喜。” ....观辞看了她一眼,有点无奈。他现在是素颜出镜,睡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没扣扣子,里面白净的皮肉清晰可见。经纪人“啧啧”几声,叹道,“这期节目的收视率一定很高。” 《你好搭档》是一档大型真人户外竞技类节目,由国内收视率最高的红楼卫视总导演冼如生策划,共有十名嘉宾参加。期间两两分组,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一些关卡,最先到达终点算赢。 这类节目其实在不少卫视间都有出现,但区别在于《你好搭档》是古代背景,不仅嘉宾是古人打扮,节目组设下的关卡也大多和古代有关。 观辞之前不知道这点,一直到他到达录制现场,被工作人员领着走进一间房——看到放在里面的十件服饰,才恍然大悟。 十件衣服各自代表不同身份,有刺客、医师、将军和算命先生等等,观辞到的时候已经有六位嘉宾在里面,他快步过去一一问好,听到其中一人问他喜欢哪一件衣服。 “算命先生吧,之前就很好奇这个职业,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我倒喜欢琴师那套,和我的职业比较匹配,”对方笑了笑,“我叫李衿。” 这是几个嘉宾里观辞唯一没印象的人,好像是最近一个选秀歌唱类节目出来的冠军,观辞记住他的名字,与他握手,“你好,我是观辞。” 几人坐在一起寒暄,当时针指向七,晏昀作为最后一个到场的艺人,踩着点出现在众人面前。 还挺大牌,观辞撇撇嘴,看向别处。 他站在中间靠右的位置,晏昀和每位艺人打完招呼后,走到观辞身旁的李衿身前。对方没想到影帝会注意到自己,受宠若惊地和他聊天,正想拉近彼此关系,却见晏昀忽然往前一步—— 李衿本能地往旁边退让。 于是晏昀顺理成章地站到观辞左边。 “......”后者不着痕迹地瞥了眼,拉过右边一人的衣袖,刚想不动声色地换位子,便听到对面总导演冼如生道,“好了,我们现在开始录制。” 观辞定在原地,偏头望向旁边——晏昀回以一笑。 “早上好各位,想必现在你们都看到身后有十件衣服,今天我们会进行射箭和划船两项比试,确定之后三期自己的搭档。”冼如生带着众人来到一片空地,只见十五米外放着一个箭靶,旁边三十米外有张桌子,上面放有一个手掌高的瓷质花瓶,再四十五米外,有枚铜钱被吊在半空。 观辞看到后,双目亮起。 “只要将箭射中靶子与花瓶就算完成任务,铜钱是额外的项目,可以不参与。完成后坐上小船,”冼如生来到一百米外的一条河边,“划船到指定的方位就好。最先到达的人有优先选择衣服的权利,但请注意——” 他顿了顿,目光落到观辞和晏昀两人身上,“并不是最先选择衣服的人就能选到心仪的搭档,每件衣服上都有一个牌子,上面写有你那件衣服对应的搭档身份。” “.....这么说靠的几乎全是运气?”一个艺人道,“第一个到达的有奖励吗?” “有,会有一张通关卡,可以用来pass掉下期节目的任意一项关卡。” 所有人听完,频频点头——这么看拿第一还是有必要的。 之后半小时嘉宾们进行射箭训练,观辞漫不经心地听着,随手拿起一张长弓试手感——虽没上箭,但气势已在转眼间发生变化。 出众的样貌与气质,很容易引来他人注意。李衿刚巧在他身边,挑眉叹道,“动作很标准啊,之前玩过?” “和别人玩过几次,但用的不是这种箭,”观辞放下手里黑色的长弓——这弓的重量虽不轻,但比起之前他惯用的牛角弓,还是要轻上许多。 ——到底还是不趁手。 “怪不得,我看你手上有茧。”李衿不知他心中所想,目光落到观辞握弓的右手。 “我可以教你。” “那走吧,”李衿怔了下,和他来到另一处。他摆出拉弓的姿势,侧目问,“这样吗?” “头往下低一些,肩膀打开,身子侧向左边,”观辞来到对方左边,和他挨得很近,李衿原先注意力都在前方箭靶上,但当观辞凑过来时,还是忍不住分了神。 “专心点,”观辞敲了下他的右手,“眼睛看前方,对准靶心后把箭射出去,不要犹豫。” 他的语气在刹那间变得严肃,李衿眼皮一跳,手上的箭在下一瞬射出—— 第11章 正中靶心! 这实在有些出乎意料,李衿不可置信地道,“中了!” 观辞站在他身后,“我教的人,当然能射中。” 此时除他们外没有其他人上场,大家都在摸索,原以为要在这个关卡上耗上一段时间,不想李衿一举拿下第一关。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好几个嘉宾都打起精神来。 李衿问,“你不试试吗?最先通关的有奖励。” “等会儿,”观辞目不斜视地望着对面的箭靶和花瓶,这些对他来说都太简单了,就连那个铜钱,外行人或许觉得匪夷所思,但射箭是观辞在很久前经常做的一件事,因而都不过如此。 他忽然觉得无聊,偏头望向旁边。 ——就听到“咻”一声,晏昀拉开弓弦,箭杆破风而出,深深扎进靶心。 观辞向晏昀迈步走去。 “什么事?”对方问。 “我无聊了。” “你说什么?”观辞的语气又轻又柔,仿佛回到两人还在交往的那会儿,晏昀眼皮一跳,想起些不大好的事,警惕地问。 “我要你站到第三关前,将那枚铜钱举起来。” “.....这里这么多人,你收敛点。”晏昀眉头皱起——他不意外观辞对他提出这样的要求,但私底下对方可以乱来,现在是工作时间,身边围了至少有二十几个工作人员。“我怕你成为众矢之的。” “那又怎样,你知道我不在乎,”观辞转身拿起长弓,拉动弓弦两下,利箭森然射出,毫不例外地射中靶心与花瓶。晏昀望着他,就见对方没有一点停顿,将第三根箭放在弓上——尖端对准旁边一人。 是刚才聊过几句的李衿。 晏昀拽住他的手,“不要胡闹,录完节目后带你去个地方。” “不去。” 意料之内的答复,晏昀在他耳边说出两个字。 观辞挑起眉毛,“当真?” “嗯,现在好好录节目,结束后就带你去,”晏昀觉得自己像在哄小孩,逼着他放下弓箭,把人拉向河边。 冼如生望着被晏昀牵着的观辞——他之前没和对方合作过,只听闻他演技不错,背后的金主是贺靖连,除此外对观辞没太多了解。可是就在刚才,他忽然觉得对方很有意思,把他放在节目里,或许能带来不少话题和热度。 “好好拍,”他叫了声跟在两人身后的摄像师,道。 节目拍了近五个小时,在下午两点结束,最后得出的第一名不是观辞和晏昀。两人虽然最先完成射箭项目,但在划船上出了点问题,因为后来节目组将规则改成二人划船,观辞和晏昀大概不擅长合作,在划船途中竟双双落水,被后面的人反超。 两人湿淋淋地站在岸边,头上都盖了一条毛巾。 晏昀不会游泳,因而在水里呛了好几口水,拽住观辞的手,咬牙低声问,“为什么要故意扯我下水?不是说了待会儿带你去玩么?” “我现在就觉得无聊,你得负责给我找乐子,”观辞在和旁边人聊天,挣脱开他的手,无辜地道。 晏昀深吸口气。 “好了,我得去选衣服了,”观辞向前走去。 和之前对李衿说的话一样,他选了那套算命先生的服饰,看到里面写的牌子——有钱人家少爷。 是谁? 观辞望了望四周,就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选了它。 他向那人走去,可是还没走到那儿,就见晏昀捷足先登,率先站在年轻人旁边。 观辞停下来,很快看到晏昀拿过对方手里的衣服,向他走来。 “我的搭档是你?”观辞问。 “嗯,”对方扬了扬手里的牌子。 “好。” 观辞点头,等到节目导演宣布今天录制结束,问晏昀,“现在去么?” “嗯。” 两人走向停在一旁的黑色加长车,观辞的经纪人走上来问他去哪儿。 “他说要带我去找点乐子。” “什么?”经纪人明显愣住,“你五点得去片场。” “来得及,”观辞偏头看了眼晏昀,眉眼间忽然闪过一丝笑,“只是去发泄一下,对吧?” “对,”晏昀点头,“我会把他送到片场。” “可是贺总如果看到.....”经纪人皱眉,低声在观辞耳边道,“宝贝,你和前男友两个人去玩吗?” “玩?”观辞挑起眉毛,顿了顿,“是去做正事。”) (还是一些完全不需要看的内容: 顿了顿又瞥了封九一眼,冷淡道,“你别给我胡来。” 封九莫名遭他警告,连忙挤出个乖巧的笑,讨好道,“怎么会,我很懂分寸的,你不是想见府里那两只鬼么,傍晚时我把它们叫过来,和你谈谈?” “好,“沈颂点头。 封九看着他,又漫不经心地提高音量,问,“明兰,放在沈颂房里的棺材,是不是得抬出来?” “确....确实是,”小姑娘颤悠悠回道。 “那你待会....“封九没说下去,眼尖地注意到沈颂忽然不冷不淡地看了过来,立刻改口,“我等下就将它拿出来放到外面,死人放在房间里晦气,你知道吧?” 最后那句他是对温长思说的,右边的眉毛稍稍抬起,和对方交换了个挑衅意味十足的眼神。 长思僵住,磕磕绊绊地问,“要放到哪里?” 第12章 “哪有空房就去哪呗,或者扔到墓地上也行,“封九道。 长思眉头皱起,他可不想去墓地,那里不仅荒芜,还有很多游魂野鬼,指不定会发生些什么。长思无措地望向沈颂,才要开口,封九便走到他旁边,抬手扣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拽—— 温长思便跌出椅子。 他有些狼狈地往后退了退,站稳后不悦地望着一尺外的鬼神。 封九一字一句地道,“沈颂是我看上的人,这点,你给我记清楚了。” “你.....“温长思被他握过的手腕像被火烧般灼痛,却也想再挣扎几番,无礼道,“他昨夜已与我成婚。” “哦?“封九凉凉一笑,慢条斯理地问,“挂两条红布、穿上喜服,就算是拜堂了吗?” “该有的礼数都有,“长思加重语气,冷声道,”不管你承不承认,他确实是我的妻。“ “不如你问问他愿不愿意?“封九面容扭曲,转头望向沈颂。 对方恍若未闻,理都不理他们二人。 于是封九又转回头,视线落到长思的青衫上——不知具体做了什么,但那垂落的衣裳却突然燃烧起来。 长思瞳孔猛缩,往后连跳几步,尖声道,“你、你不可以对我乱来!” 封九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偏头看他,对上温长思那双惊慌失措的眼,无辜地问,“我有做什么吗?只是衣服烧了,去鬼市再买一身不就行了?” 他的眼神有些冷,“以后再让我看到你靠近沈颂,别怪我不客气。“ “.....“温长思和他实力相差太远,站在三尺外咬牙切齿半晌,挥袖离去。 封九打发走这只烦人的缢鬼,回到沈颂旁边,见对方已经放下筷子,奇问,“这么快吃好了?” “吵成这样,我还怎么吃?“沈颂撩起眼皮,很淡地望向他。 立刻悟出些别的意思,放在桌上的右手悄然伸过去抓住他的衣袖,问,“你这是不想我破费的意思吗?” “别碰我,”沈颂挣开他的手,神色冷淡地道,“我要吃饭了,你要不吃,就别来烦着。” 封九讪讪将人放开,在他旁边坐下,拿起筷子夹了块牛肉到他碗里,讨好道,“还想吃点什么吗?” 沈颂冷淡地瞥了他一眼,直接站起身,似乎也要和那温长思一样愤然离去。 封九一怔,拉住他的衣角,确定他不抗拒后温声细语地道,“我有个提议,可以帮你赚更多的钱。” 沈颂背对他,“什么。” “我搬来和你一起睡。这样我的房间就可以让出来给那些鬼住,“ 回房后里面的棺材已经不见,继而温长思也不在了,沈颂没多大感觉,心里只记着封九说等到黄昏时分就带他去找那两只藏在府里的鬼。 不料到了时辰,封九却道,“它们现在不在府内,得到晚上。” 沈颂和他待在房内,正要出门,听到后停住脚步,眉头皱起,侧头问,“出去了?” 封九坐在床上看他消瘦的背影,心想这人真得吃多点,含含糊糊地道,“差不多。” 沈颂转过身,对上那双黑沉的眼,“你是和他们说了些什么吗?” “没有,是它们自己找上来,说要找个合适的时候再和你见面,“封九道,他可没闲功夫去找那两只鬼戏弄沈颂,待在他身边卖乖不好么。 沈颂又问,“他们知道我要收房租的这件事了吗?” “知道了。” “你和他们说的?“ “对。“ 沈颂长眉一挑,“所以晚上他们是想.....” “说是初次见面,要让你印象深刻点。” 沈颂醒来,睁眼后无不意外地见到身旁赤身裸体的鬼神大人,在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你怎么还在?” “想和你再待一会儿,“封九看着他,视线落到沈颂脖子上——自己昨晚留下的牙印还十分明显。 沈颂忍不住抬手去摸自己的脖子,后知后觉地想起昨夜之事,顿时目光一凛,“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有,“封九坐起身,坦白从宽,“昨晚不是咬了你一口吗,用了点法术,让你脖子上的印子能留更久而已。”顿了顿,又故作乖巧,不安地道,“沈颂,你不会介意吧?” 沈颂糟心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想从床上起来,却又被对方拉住。封九黑发散落,像个要饿了几百年的妖精般缠上来,抱住沈某的肩,挽留道,“今天又没什么事,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得去收房租。” “画皮鬼和狐女的?“封九挑眉,又垂下眼,”不就二十两银子,昨天你都赚我一千两了,要是现在留下,陪我在床上多待一个时辰,我就再给你一千两。“ 沈颂不为所动,“昨夜不是让我别再答应别人的要求么?” “我又不是别人,“封九把手往下伸,摸上沈颂的尾指,”好不好?“ “不好,“沈颂收回手,一把将贴上来的人推开,从床上下来。 封九坐在床上,见他走向衣柜,立即快如闪电地过去,抽出件衣裳后回到沈颂身边。 对凡人来说这不过是眨个眼的功夫,沈颂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只觉得封九似乎始终都坐在床上,手里却莫名其妙多出件衣服。 “今天穿白色?”对方问。 “好,”沈颂不大在意这种事,从他手上接过。 第13章 他当着封九的面换衣服,对方也乐于欣赏,翘起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动作。 “你是喜欢我吗?“沈颂站在他面前,目光灼灼地与他对视,抬手举起右手,红线晃动。 封九定定看着他,突然在那些缠绕于心头杂乱无章的情绪里,尝出一点慌张的苦味。 “我.....“ “但就像今晚我们去成家,你无所不能,制造的假象滴水不漏,又极其会玩弄人心,要我怎么去....相信你的真心?“ 沈颂问,“你说你先前问我要不要留下那些小鬼,是怕我会因为失去虞容而不开心,可是....你不也有私心吗?你想让道士抓住它们,向楚延玉证明后再来家里,抓走温长思。” 他说着说着,忽然一笑,“封九,在那时我就很想问,会不会有天我发觉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 第十一章 念念不忘 沈颂当然不可能让封九亲自己,对方现在不说,过两天孟周衍死了,他照旧会知道,继而转身走开。 封九连忙追上,“不听吗?不亲我也可以说。” “不听,“沈颂撑着伞,快步走在街上。 长思站在伞下,幸灾乐祸地探头望向封九。 还没出声笑他几句,对面鬼神大人便眼神一冷,轻描淡写地瞥过来。 .....于是长思又立刻缩回沈颂旁边。 夹在中间的沈颂注意到这两人的互动,转头对封九说,“你又想干什么,别在外面生出些什么事端。” “哦,“封九垂眸,淡淡地回了句,伸出右手对缢鬼轻轻一挥。 沈颂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旁边长思便已经飞了出去——落到街边一处卖水果的档口。那档口很简陋,摊主坐在一张小凳上,面前是几筐品种各异的水果,没有遮□□。 缢鬼完全暴露在猛烈的日光下,宛如坠入火炉,立刻全身烧起,发出惊慌失措的尖叫。 沈颂望了封九一眼,毫不犹豫地走向档口。 明明对方空荡荡的眸子里没一点情绪,封九却没来由的觉得沈颂是在怪他,继而走到他身边抬手扯了扯衣角,正要开口,背对他的沈颂却侧过半张脸,让封九看到自己微微皱起的眉头,严厉地问,“我说了不要生事,你怎么就非和温长思过不去?“ “阿思?“ 话音刚落,旁边却不合时宜地传来声音,语气听起来满是惊诧。 沈颂和封九闻声望去,后者脸色不是很好,鬼神大人久居高位,几乎没有人会对他出言不逊,现在被沈颂指责几句,虽然对方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也有些挂不住面子。 无法对沈颂做些什么,他干脆把气全洒在旁边半丈外的陌生人身上,目光凶狠地望过去。 是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眉目清秀,肤色白净,穿一身有些破旧的白衫,看起来清纯又腼腆。 两人齐齐抬头望去,青年先对上封九的眼神,被吓得后退半步,又慌张看向沈颂。无头村很小,顶多就一百多个人,如果从小到大都在村子里生活,几乎所有人都能认识。 这位青年虽然只在无头村里住了四年,但也一眼看出,对面二人是外乡人。 “你们刚刚....是在说温长思吗?“ 他身体往前倾了倾,目不转睛地望向沈颂,小声问。 沈颂原先想将温长思扶起来,被他打断后撑着伞长身站在水果摊旁,长思咬着牙走到伞下,站在沈颂旁面沉似水地望着青年,侧头道,”我们走吧,别在这儿待着。“ 沈颂没说话,青年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左边空荡荡的位置,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晃了晃身体,轻声问,“你们刚才是在说温长思吗?他现在在这吗?”他望向半空,“阿思.....” 青年比温长思要矮一些,后者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了对方一会儿,偏头对沈颂道,“我不想见到他,走吧。” 于是沈颂沉声道,“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 “大白天的没下雨你撑什么伞?!”青年一惊,似乎容不得他拒绝,语气稍重地在身后出声道。 沈颂偏头,“关你什么事?” “……”青年没来由感到压迫,却也往前一步站到伞下,一字一句道,“你分明认识阿思。” 沈颂面色平静,却也语出惊人,“对,我确实认识他,是他已过门的妻子。” 青年脸色惨白,目光如炬,“他真的成亲了?“ “对,不过是死了之后。“ 青年听到那个字,眼里就像下了场雨变得湿润,他垂下头,语气弱下,“我叫楚延玉....是他曾经的恋人。” 封九长眉一挑,见温长思目光不善,楚延玉又似乎面带愧疚,于是故作敌意抬起下巴,谎道,”我听他说起过你,你怎么还有脸来见他?“ 楚延玉微微一震,“我.....” “你觉得他现在就算活着,还会想看到你?“ “......“楚延玉被他说得后退一步,慌张道,“我没想到他会死....也对他的死感到很抱歉....” 封九眼皮一跳,接得飞快,“他的死与你有关?” 听到这里,温长思的脸彻底沉下,瞳孔骤然充满黑气,沈颂制止住封九,“走吧,别和他说了。” 他撑着伞,不容分说地走过楚延玉。 青年眉目稍惊,还没来得及答话便伸手扯住沈颂的衣角,轻而急切地道,“如果你真能见到他,能不能和他说...我很抱歉.....也很后悔,求他来看看我。” 第14章 沈颂被他扯得脚步停下,一双灰眸无忧无喜地扫过去,宛如在看个死人,惊得楚延玉下意识松开,却又咬咬牙,死死捏住,哀求地望进他眼里。沈颂不说话,封九却听得想笑,冷冰冰地问,“他都死了,怎么看你?人鬼殊途,你想怎样,也把自己吊死,好下去陪他?” 楚延玉猛然一震,脑海里立刻浮现温长思吊死在房梁上的画面。两人分开后他没去看过他一眼,即便是之后得知长思死讯,也只是在每个彻夜难眠的夜晚里反复幻想那惨烈的场景,怯懦得让人乍舌。如今被人提议不如下去阴府找他,想到先前和对方的一些事.....顿时觉得讽刺。 沈颂望向温长思,对方仍站在自己左边,却低头失神地盯着自己腹部——方才楚延玉伸手捏住沈颂衣角时,穿过了他的身体。 正正好应证那句人鬼殊途。 无论生前曾与他怎样纠缠,曾如何深爱此人,都已然过去。 “走吧,“长思抬眸,望向沈颂,眼里似藏有很多话,却不知是想与旁人诉说,还是要质问那曾让他百般心凉的人。 沈颂点头,再没看楚延玉,和封九一同离开。 三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封九往后瞥了眼,“楚延玉一直在后面跟着我们,要赶走么?” “他是想知道我们住哪儿?可我先前不才和他说我是温长思的妻吗,“沈颂走在路上,问。 这话让封九有些不悦,条件反射地拽住沈颂右手,鬼神大人用了点蛮力,强迫他与自己十指相扣。 “你想干什么?”沈颂挣不开。 “没怎样,“封九难得在他面前强硬,故作自然地道,”就是又有点......“ “吃味?“沈颂听到了个“又”字。 “嗯,“封九听到他的话双眸亮了一下,以为沈颂终于能明白自己的心情,对上他视线后看到眸里仍然空荡无物,又有些丧气,连带着紧握他的手也稍稍松开些。他挪开视线,漫不经心地笑道,“不过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想牵你的手,五十两银子可以让我们一直牵到家吗?” “可以,“沈颂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他虽然不喜欢被人碰,不过只要给钱,没什么是不可以商量的。 长思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觉得两人似乎突然形成种独特的相处方式,不禁眨眨眼,目光落到两人交握的双手,封九见他望过来,抬头对上他视线,语气轻浮地道,“怎么,想起你和那楚延玉之前的事了?” 长思面容一滞,“我没想起他。” “回去说说你们的事?“ “你很喜欢多管闲事?“ 两人皆用反问的句式,封九长眉一挑,沉声道,“也没有,只是你会心怀怨念地死去,分明和这楚延玉有很大关系,如果能帮你解决掉这桩心事,说不定就会....”顿了顿,他拖长音调,“早点去找个替死鬼,挣脱白绫去阴间投胎。” “顺便让你少个眼中钉,好和沈颂两人在这生活么?”他这话说得体贴,温长思却冷笑一声,戳穿道。 封九也不恼,大大方方地点头,“嗯,知道就好。” “好了,”两人正阴阳怪气地说着话,沈颂开口了,他加快步伐,先是冷淡吐出二字,再转头望向跟在后头的楚延玉,不过四五丈距离,沈颂便准确望进他眼里,在半空中与他交换了个眼神。 楚延玉没从对方那双空洞的眸子里看出一点情感,但沈颂却感受到他的不知所措——楚延玉定在原地,眼神飘忽不定。 于是转回头,对身旁正在掐架的两位道,“走吧。” “他不跟过来了?“封九惊问。 “都被发现了,还跟什么,“沈颂随口回了句,和他走在回家的路上。 楚延玉站在街道的左侧,肩膀贴着墙,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沈颂的背影。对方撑着把伞,却只站在右侧,将左边空出,看起来就好像....有个见不得光的“人”在旁边。 会是长思吗? 他的眼眸忽明忽暗,双手放在身前交握在一起,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是一种近乎于迷茫的偏执。 然而不想才踏入家门,却听到明兰的声音,“我知道,楚公子以前经常到家里来。” 本要迈开的腿猛然收住,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他诧异地抬头,望向站在厅内背对他的少女。 嗯?站在沈颂身旁的封九微微侧头,瞥了眼门口,唇角绽开一丝轻笑。 没有人听到。 正如温长思和楚延玉隐秘、而又热烈的爱情。 第十一章 往事 长思望着被封九牵著手的沈颂,兀自道,“我和楚延玉认识四年了。” “嗯,“沈颂不知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些,但路上无聊,当个故事来听也算解乏,应道。 “我与他....本就不该认识,直到今日我都觉得是自己在一厢情愿,“温长思原以为与楚延玉的纠葛早在自己上吊那日便断去,不料在死后对方还纠缠着他。 “我从小就在村子里生活,邻居有个比我大两岁的哥哥,因为住得近,我们经常溜出门去玩耍,算是....两小无猜,“长思轻声道。 封九长眉挑起,略有几分探究地道,“两小无猜,你喜欢上他了么?” 温长思抬眸看了他一眼,犹豫着道,“对....我爹和娘亲平时不怎么理会我,整个童年我算是过得很孤独,只有他陪着我,久而久之就....对他有了非分之想。” 第15章 封九长长地“哦”了声,意味不明地道,“原来你从小就喜欢男人。” 温长思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但结结实实被伤到,抖了抖身子,咬着唇瞥过脸,没说话。他毫不掩饰自己反常的动作,沈颂再怎么不懂情感也能看出他被封九说的话伤到,继而拽了下封九,低声斥道,“别乱说话。” 封九对他笑了下,转过头望着前方光亮的路,天色彻底暗沉,但浮在半空的鬼火一直在引路。“我虽然很少来凡间,不太清楚这里的规矩,却也知道你们并不能接受同性相爱,是么?”他漫不经心地望向缩到一边,似乎想把自己藏起来的缢鬼,字字诛心道,“发觉自己喜欢的是男人后,遭受过别人的欺凌?” “是....”长思回道,“少年时情难自控,一时忍不住和那人告了白,对方反扇我一巴掌,说我有癔病,又和我爹娘说,于是他们便将我.....” “把你关起来了吗?“沈颂望向长思,对方并不看他,有些落寂又孤苦地望着前方深而长的路径。 缢鬼的声音轻若无声,“没....村里有三个年约四五十岁的老婆子自称神婆,说我是被鬼上身了才会对男人有爱慕之心,我爹娘将她们请到家里,天天做法,又将水洒到我身上,用藤条鞭打,说是身体痛了,藏在里面的鬼就会出来。” 沈颂被封九牵着的手动了动,鬼神大人不着痕迹地往下瞥了眼,刚好看到几根青筋极快地往上突起。 “她们也会把被火烧过的石头铺成一条几丈长的路,叫我走过去,说要烧死体内的鬼。我被囚禁在自己房间里,每日只能吃一点东西,有时饿得快晕倒了,向娘亲求助,也无人应答。“ 长思缓缓说着这些惨烈的往事,心里却又觉得痛快——他从未和别人说过这些,一方面是无人肯听,一方面是心死如灰,说了也不会有人感同身受,但是.....沈颂说自己是他的妻,长思死后便彻底断了在凡间的缘,与他那娘亲没了关系。去不了轮回台,被困在一根白绫里,每日孤零零地坐在房内发呆,本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不料有日竟莫名其妙多了个夫人,对方甘心嫁给一个死人,还能看见他,对楚延玉说自己是他的妻。 如今对方还能听自己说着那些痛苦的往事。 长思停下脚步,垂眼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太苦了..... 那些被人折磨、囚禁的日子根本不是人能过的,等他好不容易逃出去,那些“神婆”又将他喜欢男人这件难堪的事说出去,弄得人尽皆知,再无脸面。 沈颂和封九站在他身旁,后者转过脸来望他,眼神有些阴鸷。 “干什么?“沈颂问。 “你确实很紧张他。“ “我也体会过那种被人当作异类的感受,时间甚至比他要长,活了多久,就被人当作怪物多久,“沈颂看出对方或许在生气,破天荒地没表现出任何不耐,温声道,“因为没有情感,走到哪里都不会被接纳,虽然学着去模仿别人的表情,却总会犯错,甚至会遭到辱骂。” 封九听着他说,“所以你是在同情温长思?” “没有,quot;沈颂答得很快,低头望着长思的脑袋,将话题转开,“这些经历和楚延玉有什么关系?” 长思稍稍抬头,或许是觉得自己这么大个人了还哭得一塌糊涂有些丢脸,挡住脸道,“在村子里盛传我喜欢男人这件事时,那个人不堪其扰,离开了村子。接着过去了几年,在我十九岁那年楚延玉搬了进来。”他顿了顿,抬起头侧过脸,两道泪痕清晰可见,他与上方的沈颂对视一眼,又匆匆挪开,夹带着哭腔的声音听起来含糊不清,“....我很固执,即便被那人厌恶,被所有人取笑,还是死心塌地喜欢着他,刚巧楚延玉和他长得很像,就....” “你把楚延玉当作是他了?“封九稍稍站前,左肩挡在沈颂面前,道。 “没有,那人走了半年后我就被爹娘放了出来,但因为被囚禁太久,变得神志恍惚,以为楚延玉就是他本人,主动过去接近,又见楚延玉完全不排斥我,更是心生欢喜,做了很多事让他喜欢上我。” 封九听出他话里的羞耻与对自己的嫌恶,转头望了眼沈颂,对方脸上毫无波澜,又问,“楚延玉后来喜欢上你了么?” “......“温长思稍稍停顿一会儿,似乎被戳到痛处,味同嚼蜡地道,“没有。我曾以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会让他喜欢上我,以为所有付出都会有回报,原来不是.....他家境清寒,我日日给他送名贵的东西,又带他出去吃饭,只想讨他欢心,可惜....” 再次提起往事,长思宛如吞了个极苦的果子,胃里一顿翻滚,有种想吐的恶心感。他抬头望向沈颂,老实说他只与对方认识几日,若说喜欢,倒也没有,他已经被人伤怕了,很难再轻易把真心送给别人,只不过现在他成了缢鬼,孤零零地留在世间,沈颂是唯一与他有关联的人。这少得可怜、来得莫名的缘分让温长思迫不得已与沈颂有了羁绊。 他是我的妻。 我不想成为孤魂野鬼,漫无目的地漂泊在世间。 于是对沈颂有了依赖,情不自禁地想将对方占为己有,甚至与封九掐架。 第十二章 去鬼市了 坦白讲鬼神大人也希望沈颂会接纳自己,顺带将余生奉上。封九现在是追在沈颂身后,虽说时不时就可以拉个小手,但如果没有银两作利诱,沈颂根本连衣角都不会让他碰一下。若沈颂肯停下,转身望他一眼,稍微回应下封九——鬼神大人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做些什么事。 第16章 所以说,人都是贪心又自私的。 谁不想得到喜欢的人呢,那种不求回报的奉献精神叫做善事,鬼神大人可能永远都不会领悟。 他低头望着底下崩溃又难堪的缢鬼,竟出了神。 长思答道,“嗯,自始至终,他都在享受我给予的好处,偶尔施舍几个笑给我,我已经很开心。” “后来呢?” “我们相处了两年多,之后被我娘发现,便....” “棒打鸳鸯?“封九想起阴间孟婆小丫头看的那些人间话本子,这样的情节很常见,插嘴道。 长思僵了一刹那,点头,正想开口,封九却忽然脸色一变,打断道,“我们得快点去乱葬岗了,每日进去鬼市的人数都有限制,现在已经很多鬼在排队,过去晚了恐怕轮不到我们。” “你不是鬼神么,不可以走后门?”沈颂听着他说,疑惑地问。 封九一愣,嘴角不受控地往上翘,语气轻佻道,“可以走后门,不过也得有真凭实据。”他身体往前倾,眼神侵略地望进沈颂眼里,对方与他对视一会儿,又冷淡地转过头,望向前方吐出两字,“走吧。” 一旁的长思站起来,脸上的眼泪很快消散,恍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般“嗯”了声。 封九苦笑一声,与沈颂并肩走在路上。 “你要出门吗?“沈颂又望向唐采。 “药膏晚上我会和封九去帮你买回来,但钱,你得原封不动地还给我。“ “我知道。“ 唐采应承道,于是沈颂偏头瞥了眼身后的封九,两人一同回房,长思跟在身后,犹豫着问,“你们要知道我和那....楚延玉的事吗?”他原先是不大想说的,但方才在外面沈颂亲口承认自己是他的妻,长思觉得既然自己与沈颂已结为夫妻,那么就必须向对方坦诚,老实交代以前和楚延玉的那些破事。 沈颂与封九并肩走在一起,闻言后道,“你想说就说,我不是很感兴趣。” 封九轻笑,“他似乎对温长思很执着,难保不会做出些什么。” “他会来府里么?“沈颂望向他。 “可能,“封九想起方才那楚延玉魔障般的模样,笑得有些凉薄,“他与温长思的纠缠还是很深的。” “我都死了,他怎么还缠过来?”长思觉得难以理解,疑惑地问。 “死了才知道你的重要么,“封九凉凉地回了句,握住沈颂的手,转过脸望向对方,表忠心似的道,”我就和楚延玉不一样了,我向来清楚自己的心意。“ 沈颂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将对方的手甩开,“我们总共才认识三天,你知道什么心意。” “喜欢又和认识的长久无关,“封九满不在乎地回了句,又忍不住去寻他的手,”况且我一见到你,就对你很有好感。“ “是吗?“沈颂干笑一声,“那可惜了,我对你完全没好感。” 封九张张嘴,他猜到沈颂会这样回答,也清楚对方是个冷心冷情的人,可听到他这么一说,心里还是觉得疼,宛如被人捏住心脏。他垂下眼,悄悄碰了碰沈颂放在身侧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的脸,没看出有太多抗拒后又伸出尾指,勾了勾他的手指,。 沈颂被他弄得有点烦,正想甩开,又见站在对面的温长思面露痛楚,于是目光向下——才发觉对方衣衫破烂,露在外面的皮肉被烧得变成焦黑色,还有几个水泡。 “疼么?“沈颂问。 “嗯,“长思刚刚被封九挥出伞外,虽然仅仅只在日光下待了大概半盏茶时间,但始终只是个死了不够半个月的小缢鬼,又不会法力,无法保护自己,继而伤得有些重。长思抬起手,让沈颂见到自己被烧焦的手臂,不动声色地攻击封九,“你看....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怎么不可以,”封九站在一旁事不关己地抱着手臂,脸色阴沉道,“上次就警告过你不要靠近沈颂,”顿了顿,扯住两人缠绕在手指上的红线,向前一步,“月老说他与我有姻缘。” 长思冷笑,正想反驳他“月老指不定是看错了”,面前的沈颂忽然插嘴,“这个伤.....是会自己好起来,还是也需要敷药?” 温长思没答话,他不是很清楚,沈颂继而又转头望向封九——对方抿起嘴,顿了好一会儿后张开口,不情愿地闷哼道,“你不是不关心其他人的吗,怎么现在又要帮他治伤?” “我没有要帮忙,“沈颂抬眸,语气平和地道,“你无端把人推出去,让温长思被日光灼烧,就得负责。” “如果我不愿意呢?“封九与他对视,轻声细语地问,恍若在试探,”你会恼我吗?“ “不会,“沈颂毫不犹豫道,”只不过温长思会一直难受而已。“ “你不愿见到他这样?“ “嗯。“ “为何,你在意他吗?“封九不知道两人的对话怎么会变成这样,但又忍不住胡思乱想,执拗地非要问出个结果。他知道沈颂很大程度上对自己与温长思都是一个态度,并没有说更在意谁,但鬼神大人现在就是有点闹脾气,非要求个心安。 “.....“沈颂无言,松开被他勾住的手指,转身想走。 然而却又被人拉住,鬼神大人牵住他的手,垂下眼,“不问了....傍晚酉时四刻是一天里阴气最重的时候,我在那时与你去鬼市好不好?“ 第17章 “好,“沈颂点了下头,又道,”长思也一起去。“ “嗯?“温长思一愣,反应过来,“对,我也去,你不帮我买药,我就自己去鬼市买。” 封九皱眉,对这个总是干扰他与沈颂之间感情的缢鬼感到不悦,却也没再说什么,当作默认。 “那是,不特别我还会看上眼吗,“封九想霸气的将沈颂一揽入怀, “放开,“沈颂道。 “哦....“封九应了声,乖乖将左手拿下,余光瞟到孟婆含笑的眼,顿时又有些百感交集。心想他一个鬼神,哪里会对别人如此温顺,一时觉得开心....又不习惯。他微微皱眉,望向旁边沈颂,对方长得并不出众,更不通晓人情世故,从来都面目冷淡,吝啬于给他一个笑容。 坦白说,平时阴间的人怎么对封九,现在封九就怎么待沈颂。 恨不得做尽所有美好的事,想尽一切法子来讨他欢心,让他能转过头来看自己一眼,如此.....便心满意足,不管是为了一己私欲想上位,还是为那酸甜各半的情爱。 就在此时,沈颂突然转过头,望进了封九忽明忽暗的眼眸。 鬼神大人愣住,接着情不自禁地翘起右边嘴角,一双眸笑得顾盼生辉。 怎么回事,他看我了..... 明明与对方相识不过几日,却莫名觉得如释重负,像个在身后追了很久很久的人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望着前方人的背影出神,正暗自神伤时对方毫无征兆地回过了头。 封九看到沈颂眼里的自己,一时情动,凑过去吻上对方的唇...... 他没有躲开。 他的唇好软。 鬼神大人握紧沈颂的手,想。 孟婆在旁边鼓掌,“没想到我才来一会儿就亲上了,和我看的话本子一样精彩啊。“ 长思想去阻止,却又被孟婆用法术制止,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咬牙切齿地问,“什么话本子,教别人怎么轻薄他人妻子么?” “嗯....好像没有,不过也有和自己爹谈恋爱这样的情节,“孟婆望着贴到一起的两人,突然走到长思对面,“喂,小缢鬼,和你说个事。” “什么,“长思抬眸,不悦地与她对视。 “很多年前曾有个人跳下忘川,试图淹死自己,却因天生法术高强,即便在河里待了十日十夜,中了忘川水的毒也无法如愿死去。“ “那与我何关。“ “你猜那个人是谁?“孟婆望着长思,忽然一笑,放在身侧的手往前指了指,对他做口型道,我们家大人。 封九站在半尺外,脸有些红,心跳快得离谱,顿了好一会儿才捡起自己那些油腔滑调,柔声细语地道,“我哪里敢,不是你容许的吗?” “我没有,“沈颂回得很快,对上封九那双含情脉脉的眼后又觉得心慌,生硬地撇过脸,目光落到旁边的长思与孟婆上。那两位可是完完整整见到他们接吻的画面,一个气急败坏脸色臭到不行,一个却啧啧几声,满脸兴奋,走到沈颂面前饶有趣味地打量他几番,侧头问封九,“大人感觉如何?” “很好,“封九在与沈颂分开那会儿还感到有些羞涩,但在回过神后那点儿不好意思便完全消散,神清气爽地站在沈颂身后,回味道,”这种事得多来几次,一次怎么够。“ 孟婆一笑,伸手拂了下颈后的长发,目光落到将封九与沈颂两人绑到一起的红绳,叹道,“会有机会的,大人真应该感谢月老。” “过几日去他那边走走,“封九脸上眉飞色舞,难掩喜色,快步走到沈颂旁边,扯了扯他的衣角,乖巧问,”可以拉手吗?“ 沈颂冷淡地给了他一个眼神,封九用手背蹭了蹭他的手,见他没太抗拒后温柔握住。 沈颂没理他,转头望向孟婆身旁气到脸红的长思,对方与他对视,走到身边扯住他手腕,眉宇间尚有浓重怒意,望过来的眼神却委屈至极,小声责备道,“沈颂,你怎么和他…..你可是我的夫人!” “我和他没关系,”沈颂当着封九的面道。 “那也亲了!“长思盯着他红润的唇,不肯罢休。 “.....“沈颂无言,抬眸与他四目相视一会儿,道,“不会再有下次。” 长思眼睛一亮,虽然不知对方是在安抚自己还是怎样,却也情不自禁向前一步,想索取更多,封九一直留心二人对话,见这讨人厌的缢鬼“逼”沈颂作出承诺,顿时沉下脸,语气不善地道,“什么不会有下次,肯定还会有很多次,不像某些人,明明已经死了还想些不可能的事。“ 长思被他准确戳中介怀之事,正想反击几句, 沈颂把手从他手腕上挪开,却又骤然被对方抓住,封九强硬地握住他的手,牵着他大步向前走,妄想撇下那碍眼的缢鬼。 长思心不在焉地跟在沈颂左边,他刚刚才被“安抚”好,决定不去追究夫人被轻薄一事,继而想起孟婆和他说的事,有点难以想象封九这样霸道的性格会投河自尽。回去路上长思偷瞄封九好几眼,想从他脸上看出些蛛丝马迹——然而这却让鬼神大人感到恼怒,封九早看他不顺眼,自动理解成对方是在挑衅,恶狠狠地望回去,凶道,“干什么,眼睛不想要了?!” .....长思被他唬住,胆怯地缩回,末了又觉得丢脸,探出头装腔作势地道,“看你有没有对我夫人动手动脚!” 第18章 封九长眉挑起,突然有些想笑,举起他牵着沈颂的手,旁边一团小鬼火很机灵地游过来,让长思看得更清楚,慢条斯理地道,“只是牵了个手,也没怎么动手动脚,不过你也知道我们是住在一间房里,不像某些已经死了的人,还住在客房。” 长思原本是想随便回句话让自己看起来没这么弱,不料对方一开口,便精准戳中他的脊梁,顿时又炸起,脱口道,“我今夜就搬回房里,和沈颂同房!” “哦?”封九笑盈盈地看了眼旁边沈颂,又给长思一个挑衅的眼神,轻描淡写地问,“你怎么搬进来?有我在,你觉得自己能踏进房间一步?” 长思眼皮一跳,被他看得心里发凉,下意识挪开眼神,又恰恰好落到浮在他左边的一团小鬼火,那鬼火似乎也注意到他望过来的眼神,继而稍稍转过去看自家鬼神大人,犹豫一会儿后义无反顾地往封九那边游去,不为缢鬼照明。 .....长思这边顿时暗下。 封九看着那团识时务的小鬼火,抬手点了它一下,温声道,“做得很好。” 小鬼火得到大人称赞,立刻激动起来,火势变得更大。 长思无言地望着他们,他有些夜盲,晚上太黑的话会看不到东西,那小鬼火看似讨好了封九,却也让长思有借口靠近沈颂。只见他转过头,先是轻声细语地来了句“太黑了,我看不清路....”接着整个人靠过去,虽然没有实体,看起来也像是依靠在沈颂消瘦的肩膀上,一下便让对面鬼神大人....动了怒。 封九眉头一皱,望了望面前两盏小鬼火,冷声道,“过去给他照明!” 小鬼火被他斥得抖了抖,连忙哆嗦着过去缢鬼那边。长思向封九“感激”一笑,接着又状似好心般地体贴道,“太见外了,我有夫人,不用麻烦。” 封九咬牙切齿,想将他整个人挥出去,却又怕沈颂生气,忍耐着怒气道,“没关系。” 长思难得见他吃瘪,不禁有些得意, 沈颂点了下头,转头望向右边,“楚延玉,请你和你带来的道士离开,别在这装神弄鬼。” 楚延玉置若罔闻,固执地站在原地,不死心地看着那道士。 沈颂望向封九,对方无声一笑,走到他身边体贴地问,“帮你将他们赶走?” “好。“ “那我得要点报酬,“封九不急不慢地向沈颂讨好处,见到对方点头后心里盘算着该占什么便宜好,那边楚延玉却突然转头,目光专注地望向沈颂,语气稍重地道,“阿思就在这里,你把他藏起来了是不是。” 沈颂今早初见楚延玉,那会儿还不知道他和温长思发生过些什么,因而对对方没什么感觉,只觉得对方有些莫名其妙。而当傍晚长思说出他与楚延玉的一部分事,对方似乎是在长思还活着时不珍惜对方,等他死后才来纠缠。沈颂不懂情爱,实在觉得楚延玉很无理取闹,冷道,“我给你一炷香时间,请你马上离开。” 楚延玉执拗地摇头,“不可能,今晚我非要见到他。” 封九觉得好笑,玩味地看着他和温长思,两人现在站位还挺有趣,温长思说他生前一直都追着楚延玉跑,捧着颗真心想让对方看一眼,楚延玉却毫不稀罕,只想从他那儿得到好处。虽说现在看起来像是楚延玉在温长思死后便幡然醒悟,想求得他原谅还是怎样,可如今缢鬼站在他身后这么久,背对他的楚延玉却始终不曾感受到,和当年长思苦追楚延玉,对方不闻不问差不多。 封九望向他们的眼里多出几分讽刺,人鬼殊途,看似楚延玉和温长思就隔几尺距离,实则早就在不同的世界,回不了头。 于是挪开视线,望向那位还在和铃铛较劲的道士,道,“喂,别费劲了,回去吧。” “这可是镇上最有名的道士!”楚延玉在一旁道。 道士先生侧对众人,听到质疑后大呵一声,”此处果然有鬼!“将铃铛摇得用力,声音极其尖锐刺耳。 封九觉得心烦,抬眸见沈颂也有些不适,便挥了挥右手,让铃铛从道士手里脱出,四分五裂地摔在地上。 “那可是我师傅传给我的宝贝!”道士愣了一下后陡然叫起,对上封九的眼后又不自觉挪开,嘴硬道,“你是什么人,随便弄坏别人东西不觉得很没失礼么?赔钱!” 封九嗤笑,转头望向沈颂,眼里却多出几分真心实意的温暖,道,“我只会把钱给自己的心上人。” 道士愣了下,目光在他与沈颂两人间游移了下,脸上顿时出现几分厌恶,没说话。 沈颂望向楚延玉,对方感受到他的视线,虽然胆怯,却也勉强与他对视,沈颂问,“你真不走?” “不走,“楚延玉斩钉截铁地道,”我要见他。“ “长思不在这里,“沈颂视线落到站在两丈外不说话的缢鬼。 “那他在哪儿?“楚延玉觉得对方是在变相承认阿思的魂魄确实还留在世间,急迫地问。 “他不会见你的,你对他做了那样的事,还想着要挽回么,他对你简直是避之不及。“ “你胡说,“楚延玉骤然提高音量,似乎有些崩溃,”他虽然恨我,但我相信只要我一道歉,他就会.....“ 楚延玉没说完,脸上却也诡异地出现一个笑,温长思垂下眸,似乎无声地叹了口气,接着毫不犹豫转过身,从他身旁走过,头也不回地走向长廊。 第19章 于是沈颂偏头,对封九道,“把他们赶走吧,”后者捏了个手诀,将道士和楚延玉轰出宅门。 大门被法术牢牢关紧。任楚延玉在外怎么去拍打,都纹丝不动。 “那道士的记忆可以消去吗,我不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沈颂听着那“砰砰砰”的声音,道。 封九有求必应,眨眼间就办好,完事后又凑到他身旁,轻声细语地问,“我是不是做得很好?”他靠得很近,沈颂偏头瞥了他一眼,想往左边挪远些,却又被对方揽住,封九强硬地道,“回答我。” “嗯,“沈颂敷衍地回了句,急于得到肯定的鬼神大人勾唇一笑,牵着他往屋里走。 有天四个穷凶恶极的歹徒夜半闯进一家人的宅子里,虽然没被人发现,却也没拿走任何钱财,只拐走了那家人的女儿。而那家人在三日后去衙门报官,却在那儿出人意料地见到自己走丢的女儿。 官大人问他们来这儿干什么?原本想说自己丢了女儿的夫妇二人傻眼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却看到那官大人丢给他们一张状纸——上面竟明明白白写着他们的女儿要告他们,夫妇二人得将整栋宅子和所有的钱都给她。 “有这种事?“和尚道。 “嗯。“ “后来如何?“ “夫妇二人和官大人说了之前宅子里进来过四个贼,猜想是那些人威逼利诱女儿,要她将自家所有财产都骗过来。经过一番查证后才知道原来那女儿并非是夫妇二人的亲生骨肉,她在幼年被他们拐过来,又常年受到虐待,想向他们复仇,所以想夺走那两人的所有财产。“ “那四个窃贼呢?是她原先就认识的人吗?“ “嗯,说是她的亲生爹娘与两个亲戚。不过.....“ 如观话锋一转,“这案子在那个镇上很轰动,官大人定案当日围了一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四个贼和女儿抱头痛哭。之后某日我去别的镇子,却在那儿又见到那个女子,她并没和那四个亲人住一起,反而一人独自住在一间大宅子里。“ “你是说她其实和那四个贼并没血缘关系?但或许只是她喜欢独处呢?“ 如观微微一笑,“巧就巧在,我和溪亭在回来的路上路过一座山,又再次见到那四个人。原来他们就住在里头,是确确切切的山贼。”) (他看着沈颂那张眉目清冷的脸,不甚出彩,却在他心上留下浓重墨彩的一笔。 月老还真是牵得一手好姻缘。 鬼神大人想,他确实是喜欢上这个凡人了。 总共不过才相识两日,却觉得一眼万年,那些深埋于心底、缱绻万分的情意便一点点生出。 直叫他震惊之余....又全然接受。 沈颂见她不语,站在原地问,“你怎么了?” 封九很淡地笑了下,“没有,想起一些人来。” “谁?“ “九天上的神佛,“封九端详着沈颂的神色,见他眉头皱起,又忍不住从水里出来,幻化出一身衣服赤脚走到他身旁,伸手去将他的眉心抚平,轻声道,”我很不喜欢那群人。“ “为何?” “很多年前曾打过一架,但具体是为了什么.....“封九停顿下来,脸上出现个纠结又迷茫的表情,“我居然不记得了.....” “这都可以忘记?” 封九也觉得匪夷所思,顿了一会儿后尴尬地道,“还真是想不起来....我也是刚刚见到你....才想起来。” 沈颂没太明白他的意思,潦草地点了下头,目光落到那一桶仍在冒气的热水上,“既然洗好了,就把这桶搬出去吧,我要歇息了。” 于是房间再次寂静无声,封九在床铺上坐了一会儿,听到旁边沈颂轻而绵长的呼吸声后捏了个手决,一团黑雾破窗而出,消失得毫无踪影。 当年在九天上和众神佛打的那一架,说起来似乎只有三言两语,但实际上那是封九经历过最为惨烈的一场战役。他从未受过那么严重的伤,到了最后打算和他们同归于尽,可惜他修为不够,不禁无法拉上仇人一起死,还险些魂飞魄散。 然而这一段本该刻骨铭心的往事,封九却不记得缘由了。 为什么要和神佛们撕破脸,为什么会对他们怀有仇恨,只想他们死。 然而封九却似乎很想向他倾诉,把衣服往右手臂上一搭,款款向他走来,“昨晚我不是说我想不起来以前的事了吗,让无常去帮我查了。” 沈颂接过他为自己挑选的白衣,抬眸看了他一眼,问,“忘记的那事这么重要?” “嗯,我一直都很讨厌那些神佛,讨厌到连看一眼都想吐,但若问我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记不起来?“沈颂接道。 封九点头。 “那你有查出些什么么?“ “嗯,说是因为一个人。“ “谁?“沈颂侧过头,问。 “不知道,但怒发冲冠为红颜,我能为了那人与他们撕破脸,代表对方对我很重要。”封九拖长尾音,暗含深意地对上他那双无悲无喜的眼眸,嘴角像控制不住般翘起,脸上出现抹坏笑。 沈颂面无表情,“你说的那人该不会是我吧?” “很有可能,“封九见他猜到,用力地点了下头,加重语气念念有词道,”你想啊,凡人怎么可能会没有七情六欲,你这么特别,肯定是前世曾经历过些什么。“ 第20章 “比如?” “与我花前月下,“封九毫不犹豫地道,”说不定你我曾轰轰烈烈地爱过一场,接着被九天上的神发现,他们就棒打鸳鸯,拆散了我们。我从第一眼见到你那会儿就对你很有好感,你想,要没有前世因果,怎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这话....听得沈颂心情复杂,冷冰冰地道,“你想错了。” “不会,我觉得就是这样的....“ 沈颂打断他,“能因和你相爱而惹怒众神,你觉得我前世是什么人?” “或许是九天上的人。“ 封九不确定地答道,还未补充,就听到沈颂一字一句道,“即便你我在前世曾有纠缠,但我敢确定,那绝非是情爱, 他想起昨夜在漆黑无灯的房间内,自己不仅清晰无比地见到封九的脸,还看到了这根红线。他似乎一直以来都能看到它,但按理来讲,凡人是不可能看到月老的红线的。 难道封九真说对了,自己的前世曾是九天上的人吗..... 第八章 千年前,曾有一少年在凡间游玩时认识了个灰衣男子。 倒在街上的少年在两刻钟后醒来。 他很生气,夜里潜入男子住所,趁他熟睡将他的随行包袱打开,想说偷走里头的衣物,好让那总死气沉沉、不给自己好脸色看的人着急。 然而才打开包袱,看到里头三件物品,少年便呆住了。 木鱼、木棰与佛珠。 原先躺在床上的男子不知何时醒来,面向他盘膝而坐,月光从窗户上洒落,照亮他那张无欲无求的脸。 沈颂猛地睁开眼,直起身子左手撑在床上,右手捂住心口大口喘气,封九躺在他身边没怎么睡,听到动静后坐起身,侧头望过来,“怎么了?” 沈颂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他现在心很乱,因为刚刚见到梦里那位男子.....居然和他长得一样!沈颂慌得不行,仿佛窥出一点无人所知的秘密,一下有些难以接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那是他的前世吗,沈颂想,还是只单纯是个梦境,不该太在意。 那男子身边带着那三样物品,分明是个修佛之人,这么说.....他前世是个和尚?沈颂望向封九,破天荒的,他居然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担忧和爱慕。 他说他爱他..... 梦里的少年也是自己喜欢他..... 于是沈颂深吸口气,问封九,“你小时候....有碰到过什么人吗?喜欢过什么人。” 鬼神大人一愣,立即道,“没有!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之前没有碰到过和我长得很像的人?“ 封九沉默一会儿,认真道,“没有。“ “......“沈颂垂下眸,心里松下口气,那梦里的事应该不是真的,本来还以为那梦是自己前世和封九发生过的事,既然对方这么肯定没有印象,那便是不曾发生过的事。 封九在,那根红线。 至死方休。 第二十五章 情误终生 “原来你是对他一见钟情啊,“长思作为有过感情经历的人,一听便知狐女在那时就动了心,感叹道。 回想起以前与祝惜辞的事,狐女到现在都有点害羞,听到他这么说后忍不住红了红脸,有些不好意思,又觉得丢脸,故意大声道,“是他先喜欢我的!” “他之后有向你表白?“询问的是沈颂,反应很快地道。 “......嗯,“狐女不知想到些什么,支支吾吾地点了下头,不肯再说下去。 长思有点无奈,这狐女到现在应该也有个七十几岁了,在凡间算是个老奶奶,怎么还像个少女似的说起情人来这么羞涩啊。 “那晚我们算是正式认识,我没敢和他说自己是卫燕婉,谎称自己叫小胡,他是朝中的将军,要不是因为最近战事吃紧,也不会出现在宫里。我们彼此身份都特殊,他也不能在宫里逗留太久,聊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分开了。不过.....”狐女觉得脸在发热,抬手捂住两边脸颊,道,“我很喜欢他就是了。” 长思挑了挑眉,他没怎么和狐女接触过,甚至好像话也没说过一句,但由于对方是鬼,他会有点害怕和不敢接近。 .....完全忘记自己是缢鬼这件事。 沈颂没说话,狐女便继续道,“虽然我们没有经常在一起,但我看出他很喜欢我,因为如果喜欢上一个人,会对对方产生占有欲与分享欲,况且在半个月后....他给我写了首情诗。“ 长思惊诧,沈颂则兀自沉思,占有欲? 他莫名想起封九——说起来,对方到现在都没回来,去很久了。 于是又转头望向外面,今夜星星很多,凉风习习,想来明天天气会很好。 “具体是怎样我就不和你们说了,现在想起来也没什么意义,都分开了,“狐女先前眼睛还挺亮的,再怎么掩饰,想起那些往事,心里也有些欢喜,不过说到这里,她的眸子变得暗淡,因为两人才刚表明心迹,就要和他分别。 狐女知道自己不可以和祝惜辞在一起,他们一个是皇帝的妃子,一个是朝中重臣,即便她是假扮的,但也是只鬼,祝惜辞不可能会接受她。 凡间所有的狗血故事都会有吵架那么一个情节,一对真心相爱的恋人总会因为些芝麻绿豆大的事而心生间隙,甚至分道扬镳。 而狐女,心里清楚当断则断,两人不能越陷越深,便不断找茬,试图让祝惜辞讨厌自己。然而祝将军是个一动情就全心全意的人,对她情深似海,且非常包容,每次狐女发脾气都温柔相待,反而是让作俑者很愧疚。 第21章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她向祝惜辞表明自己的身份,摘掉面纱站在对方面前,让他知道自己是卫燕婉,皇帝的女人,并非他这么个臣子所能染指。 祝惜辞大惊,几乎是崩溃,慌乱地撇过头,“你.....” “我们不可能的,祝将军。“ 这是狐女第一次这样叫他。 祝惜辞更为震惊,后退数步,仓皇走开。 两人再没见过。 而狐女....因为和心上人决裂,也心灰意冷,觉得没必要再在后宫待着,当初答应卫燕婉的事都做到了,便随意找了具尸体,设计让“卫燕婉”死于一场火灾中。 重回自由后,她没去特地去打听祝惜辞的消息,心想只要没听到别人说他出什么事,就已经心安了。后来她回到以前生活的地方,重遇旧识好友唐采,那会儿对方似乎也遇到什么事,变得和以前有些不一样,狐女没去问,她自己就已经够伤心了,没必要再去听别人的伤心事。 两人找了个山野村子,也就是无头村落脚,与世无争地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碰到沈颂这么个奸商,又莫名其妙得知唐采需要夜明珠,狐女这才.....迫不得已带他去皇宫偷盗。 不料竟看到了祝惜辞。 ——不得不说这么多年过去,对方仍是她的心头刺,今晚只短暂一见,就已经让她痛了快两个时辰。 狐女叹气,抬眼与自己的冷面房东对视,“我说完了。” “哦,“沈颂回道。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不是你想发泄吗?“沈颂在听完这么一段痛彻心扉的爱情故事后竟毫无反应,冷静地反问 封九躺在床上,不停去想那两个人到底是谁,又和沈颂有怎样的渊源,接着还想到从鬼市得来的戒指,在此之前它到底属于谁? 封九思绪杂乱,满心疑虑,旁边沈颂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他的心一直跳得不行,左手情不自禁地摸上右手腕戴着那条链子,总觉得当封九抓住他的手腕,心脏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痛,像从未有过的七情六欲在刹那间涌上心头,直叫他招架不住。 上一次这样,还是在鬼市见到那戒指那会儿。 两人各怀心思,正烦躁苦恼之际,外头突然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封九眼神一凛,随即出现在窗台前,轻轻推开——是几日前曾出现过的、有着长长脖子的落头式。 好久没见了。 落头式之前不知去了哪,今夜突然心血来潮想找沈颂玩,却没料到迎接他的是阴间凶神恶煞的鬼神大人.... 它脸色一变,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封九先是鄙夷地瞥了它一眼,接着无声质问,你跑来干什么。 落头式挺怕他的,但又很想看沈颂一眼,继而鼓起勇气,艰难地抬头往左边探去,试图瞄里头那人一眼。 然而这已经够某位小肚鸡肠且占有欲极强的鬼神大人生气了,封九眼神骤然冷下,道,“他是我的人。” 我....我只是想来找他玩.....他能看到我,也不害怕。落头式往后急退半丈,不死心地辩解道。 封九冷笑,凉凉地问,“我也能看到你,怎么不见你来找我?” 落头式垂下头,不敢…… 夜间山里会偶尔吹起几阵凉风,此时窗户半开,又正对着屋内那张床,封九转身瞥了眼床上的沈颂,接着回头恶狠狠地警告落头式,“别再来骚扰我的人睡觉。” 伸出右手凭空打出一掌,落头式便突然摔出十丈外,没一点声音。 两团暖橘色的鬼火在房中悄然燃起,封九关上窗户走到沈颂身旁,看着对方闭着眼装睡的模样,突然嘴角上扬,很轻地笑了下。 真可爱,无论怎么看都喜欢。 沈颂睁开眼,正好对上他极亮的眼,问,“刚刚是那落头式来了么?” “你还记得它?“封九长眉挑起,躺到他身边。 “嗯。“ “想把它弄进来吗?“封九刚刚才将那妖物吓走,很不是滋味地道。 “有点,但它会不会很穷,“沈颂转过头,认真问。 封九笑出声,从善如流道,“挺穷的,落头式这种妖物都很穷困潦倒,付不起房租。” “当真?“沈颂听完他中午说的那些话后,现在对他不是很信任。 “嗯,“封九一本正经地撒谎,其实落头式也没有很穷,每年过节都能收到它们一族送过来的奇珍异宝,不过封九确实不想家里的人变多,而且这落头式对沈颂好像也挺感兴趣,更不能让它住进来。鬼神大人侧身抱住沈颂的腰,埋进他肩里,虽然被对方的骨头硌得难受,但还是一脸满足,轻声道,“沈颂,我可以养你。不要其他人,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 “.....“ “我说真的,“封九抬眼,里面俱是深情。 沈颂撇过脸,僵了一会儿,几不可闻地“嗯”了声。 封九浑身一震,迫切地问,“你同意了?!” “有人白白送钱给我,为什么不同意,“沈颂抬眼望着上方发黄的天花板,漫不经心地道。 封九弯弯眼睛,牵住他放在身侧的左手,轻声细语地道,“我殿里还有很多金银珠宝,你要喜欢,改日去我那儿拿好不好?”这也算是带他回家了。 封九就想让阴间所有鬼都能看到沈颂,知道对方是他鬼神大人的心上人。 第22章 “再说吧,“沈颂扯下他的手,翻了个身,”我累了,睡吧。“ “好,“鬼神大人乖巧地应了声,也侧过身子把手放到他腰上,闭上眼。 沈颂和封九平躺在床上,前者闭上眼假装睡着,后者睁着眼发呆,彼此沉默无言。 送出这样贵重的礼物,封九本该借机油嘴滑舌几句,和沈颂浓情蜜意一会儿,但沈颂只回句“知道了”,便走到床边准备歇息。 封九跟在他身后,扯着他衣角道,“我也想上去。” 沈颂侧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封九当他是默许,灵活地跳上床钻到他右边,回到自己的老位置。 “不要吵我,“沈颂偏头说了句,合上眼。 封九嘴角翘起,忍不住转身去看他,这人昨日下午才说自己和他没关系,要和他保持距离,现在不还是和自己躺到一起了。封九心情舒畅,吐出口气 两人安静了会儿,封九,只专注地听着旁边沈颂绵长的呼吸声,却眉目突然一惊,轻声问,“沈颂,你还没睡着吗?” 他的心上人平时都沾枕头便倒,今夜不知怎的,始终没能入睡,甚至还在假装已经睡着。沈颂被他戳破,耳垂陡然发红,顿了一会后淡淡地应了句,“嗯。” “在想什么?“封九看到他那粉红的耳垂,很想伸舌舔一口,心痒难耐地问。 “没有,“沈颂敷衍地道。 “要出去走走吗?“今晚月明星稀,夜色还算不错,封九提议道。 “不要,”大半夜不睡觉出去散步,沈颂没这个闲情,一口回绝。 封九想了会儿,“那去皇宫走走?可以劝说上次见到的那个人住进来。” 说到和赚钱有关的事,沈颂积极多了,立即坐起身,背对他道,“我换衣服。” 封九笑盈盈地看着他,“好。” 前世的他是和尚,心中无欲无求,却因一位偶然遇见的少年,而被迫拉入红尘,从此万劫不复。 今生他不过一介凡人,却仍与对方相识,纠缠不清。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么。) ( 中年人“噌”地心火烧起,当即想叫人过来,却突然脖子一痛,像被什么东西咬了口,条件反射地捂住脖子。 “奇怪,怎么这么痒......“ 中年人脸色一变,屈起手指上下抓挠赤裸在外的皮肤,然而越挠他就越难受,像有无数条细小的虫子在啃噬自己皮肤。中年人高昂脖子,仪态皆失地用双手去抓挠。此时巷口无人说话,静得离奇,继而可以听到他抓挠的“嘶嘶”声音。 中年人力道很大,像要抓破皮肤似的,脖子上出现道道红痕。 家丁余光瞥到老爷的异态,正要走过来,站在沈颂右侧的封九却突然转身,对上其中一人的视线。 那双眼黑沉如此时阴暗的天色,家丁骤然停在原地,像被看不到的人握住脚踝。 “咣当”一声,手里的长棍也莫名其妙跌落在地。 封九讥讽地笑了笑,“我不能对活人直接动手,不过这人如此无礼,我倒可以....“ 声音恰到好处地停下,温长思飘到中年人身旁,去看他被挠得血红的脖子,只见那里竟生出个火红色的肉瘤,只指甲盖那么大,表面并不光滑,似乎还遍布很多小疙瘩。 温长思看得头皮发麻,不禁后退一步,匆匆瞥了眼从头到尾都瘫在地上被打的那个人,追上沈颂。 这时他们已经来到街口上,普通人见不到温长思,只看到封九仿若是在对着空气说话,旁边的沈颂表现得也有些奇特,不禁投来异样的目光,对两人避而远之。 沈颂看到路人们的反应,又责备道,“你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封九垂下眼,故作委屈的同时也不忘把矛头对准温长思,“是他先挑衅....” 温长思听到,长眉挑起,还想再与他“理论”几番,旁边沈颂轻描淡写地瞥过来....立刻又鹌鹑状地缩回去。 “那中年人在哪,“沈颂问封九。 “应该在府邸里,我那天在他身上种了点东西,能感应到它在哪,”封九扯扯沈颂衣角,“这边。” 孟府。 孟周衍衣衫凌乱地瘫坐在地上,疯狂抓挠他的脖子。此时长在他脖子上的那颗肉瘤已经变得很大,像个鸡蛋似的,血红色的外皮像包裹住个什么奇异的东西,在一阵阵往外突起。他的脖子又粗又短,继而那瘤子几乎是占据大半位置,远远望去,十分显眼。 他不敢碰长在脖子上的那东西,即便瘙痒难忍,也只敢挠别的地方。 刚回家那会儿孟周衍还没意识到自己脖子上的那个怪东西会长大,只觉得难受,到了晚上和夫人同房时,才被告知原先指甲盖大小的红瘤子已经长成半个蒜头那么大。 孟周衍痒死了,他坐立不安,无时无刻都在抓挠脖子,脾气也变得糟糕至极。他发现自己好像在发脾气时脖子会没这么痒,可以稍微喘一口气。虽然这算是治标不治本,但孟周衍也管不了那么多,他不断找茬,辱骂周边所有人,把家里的东西砸个稀巴烂。 家里人都说孟周衍疯了,不仅脖子上长了个怪东西,还越发像条疯狗,见人就吠。 孟夫人实在受不了,请了个大夫过来给他看病,可大夫给孟周衍把脉,见他中气十足,除了脾气太燥肝火旺盛外没什么不妥,竟说孟老爷的身体没事。 第23章 于是又去请街头处瞎了眼的刘先生——据说此人通晓风水之事,或许对孟周衍身上的异变有所解释。 刘先生被请到孟府,然而还没走进去,便停下脚步,转身要走。 同行的孟夫人一愣,忙问是怎么回事。 刘先生用那一双灰白的眼眸望向孟夫人,脸色严肃地道,“我帮不了你们,你们家老爷身上住了个恶鬼,必死无疑。” 青天白日,刘先生一番话让孟夫人从头凉到脚底。 她心怀不安地回到家,打开房门就看到自己相公头发凌乱、像疯子般瘫坐在地,声声哭叫,“好痒....好痒啊....谁来救救我.....” 犹如在呼唤厉鬼快来索命。 沈颂和封九站在孟府前,“进去么?”前者问。 “不用,时机还没成熟,再过两天就差不多了。“ “两天?”沈颂没能明白,“你是说两天之后,他身上的那只鬼就会....出来?” “嗯,”封九转头向他温柔地笑了笑,但他接下来说的话过于惊悚,继而让这个人看起来很诡异,“顶多再过两天,孟周衍就会死掉,这样长在他身上的那只鬼才会成型,从体内出来。” 温长思听着他说,心惊胆战地问,“从哪里出来,他的脖子?” “是那只鬼杀了他吗?“封九没理长思的话,沈颂又道,”如果你是因为那日我们去买菜,和孟周衍有些小争执就要去杀他,我觉得不应该。“ 他仍是那样无悲无喜,眉目冷淡,但说的话却很温和,不甚赞同地望向封九。 鬼神大人看着他,忍不住抬手去抚平他皱起的眉心,心想对方或许冷心冷情,但抛开那层皮,他却能看到沈颂柔软的内心。 他撇过头,目光落到他们对面,藏在巷口拐角处的一人,“只有厉鬼不会杀人,他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 沈颂同样侧头望去。 那是.... “那天被孟周衍殴打的人!”温长思惊讶,脱口而出。他怔了一会儿,见那躲起来的人身上有很多伤,拄着拐杖,四肢都被缠上纱布,却仍勉强走出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孟府,眼里似有深深怨恨。 “他想对孟周衍动手?”温长思转过头,目光灼灼地望向封九。 对方看也不看他,只专注望着沈颂,道,“这不关我们的事,我们来,只是想看看孟周衍情况如何,什么时候会死,他一死,家里可就多一只鬼了。” “.....“长思望向沈颂,对方点头,“追寻这事来龙去脉的是官府的事。” “可我们今日过来,也没见到孟周衍啊,“长思被他二人弄得有些无奈,道。 他侧对孟府,转头望着沈颂与封九,凑巧的是,仿佛映衬了他那句话,长思才刚说完,孟府的大门就开了。沈颂用下巴点了点那边,“孟周衍出来了。“ 长思应声望去——那人是被抬出来的。 两日不见瘦了很多,皮肤发黄脸色暗沉,两边手的指甲通红一片,脖子上硕大的肉瘤很显眼,不过望一眼,就令人作呕。 “动作快点,把老爷运去医馆,让大夫把瘤子切掉。“ 孟夫人站在后头,目光只落在丈夫身上一刹那,便慌忙挪开,迅速道。 抬着孟周衍的两个家丁点头,把人送上轿子,抬起后奔去医馆。 “他是晕了么?“长思端详着孟夫人的脸色,又看了下逐渐远去的那两位家丁,喃喃。 ”应该是,“沈颂问封九,“你给他弄的那瘤子,能切掉吗?” “可以,不过切了后还是会再长一个,”封九有点诡异地道,“你别怪我,这瘤子其实是他心中的恶念所生。孟周衍以为自己只要对别人发怒,就会让脖子没那么痒。其实不是这样的,他越是对别人抱有恶意,身体就会越难受,瘤子也吸取更多养分,不断长大。只要他对人怀有善意,不再总打骂其他人,瘤子自然就不会再长出来。” “孟周衍是个经常作恶的人吗?“沈颂望向长思,他才来无头村几天,对村里的人不大了解。 长思点头,皱眉道,“他仗着自己有钱,经常欺压其他百姓,听说总拖欠家里仆人的工钱,有时候还会对丫鬟们动手动脚。” “当日被打的那人,可能和他曾有什么矛盾,继而对孟周衍有恨,想杀他?”沈颂望向封九,“你是能看到些我们见不到的东西吗?“ “嗯,每人身上都有气运,好事做多的话运气也会变好,但如果像一些经常作恶多端的人,气运会变得很差,继而影响整个面相。算命的那些人之所以会说印堂发黑、相由心生之类的话,也是一个道理。”封九顿了顿,眉目含笑地与沈颂对视,“你猜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什么?” “什么,“沈颂本能应了句,又觉得他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毫不犹豫抗拒道,”我不想听。“ “.....“封九是想夸沈颂几句讨他欢心,不料被直接拒绝,僵了一会儿,余光瞟到对面的温长思,又不甘心地张开口。 “你闭嘴,“然而沈颂先他一步,将话题转开,“前面你说孟周衍会死,却又不是被他身上的那只鬼所害,那会是谁,我们刚刚见到的那人?” 封九点头。 长思问,“要通知官府的人吗?” 沈颂没说话,封九道,“说了也没用,都是注定的事,人力改变不了。孟周衍原先能活到六十岁,但由于做的恶事太多,被他害死的那些人在某种程度上缩短了他的寿命,让他会在.....”顿了顿,“四十五岁,也就是今年死掉。” 第24章 “所以你才会在他身上种鬼?“沈颂问。 “嗯,一般人即便生前作恶多端,死时如果没太多怨恨的话都不会留在人间,生前做的事只会影响下辈子投胎时会成为什么,牲畜也好、再为人身也罢,都是既定的。按理来说孟周衍不会成为鬼,不过.....”封九阴森一笑,抛了个媚眼给沈颂,柔声细语地道,“他那日不是冲撞了你吗,我很不开心,所以干脆让他...受点苦好了。” “那在他身上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鬼?“ 沈颂侧目,与封九对视。 鬼神大人回以一笑。 沈颂:“嗯?” 就见对方凑到自己耳边,居心不良地道,“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 “离殿试还有两天,我们要快些确定是否存在泄题的情况,并赶在开始前将那些人找出来,“平微道,”晚上去那些家中确实风险有些大,除此外齐大人有想出更好的办法吗?“ 齐正寻思了会,叹气,“没有。” “那你这边借出三个捕快,今晚和贺洲一起行动?八个人,每人负责两个宅子,有问题吗?“ “没有。“ “有临京城的街道地图吗?我们来看看那些人住的比较近,分下每人具体负责哪两位。“ 平微看向齐正,对方立刻起身让人拿来地图。 “大人知道这些人分别住哪里吗?“ “知道,“齐正在临京城待了快十年,那八人又都来自城内有头有脸的家族,他执笔在地图上迅速圈了几个处,沉声道,“这些人基本上都集中在临京城最中间,有两位在稍远一些的西面,也有位在东边,但相隔都不远。” “东边?“平微愣了下,他们刚不就从那里来的吗,”那边不是比较贫穷吗?如果是想作弊,首先得贿赂考官或背后的人一大笔钱吧?如果是住在东面的人,会有足够钱财支付吗?“ “说不定是卖光全副身家,只为在殿试上得个好名次,“贺洲站在他对面道,”之后若入朝为官,得到的可远比现在付出的要,这买卖不亏。“ 平微“嗯”了声,侧头问齐正,“你打算怎么分配人手?” “我的人可以去这几处地方,“他用笔的末端指了指,将最中心的地段留给贺洲,“这里离你们住的地方不远,来去也不用花太多时间。” 贺洲看了眼,难得道,“你倒是有心。” ——他确实不想将晚上的时间浪费在去别人家找东西这种事上。 齐正没回应他,顿了顿后又看向平微,“殿下觉得会有哪几位考官参与了泄题?“ “我对前两年的殿试并不熟悉,你能弄来当年考官和批卷人的名单吗?“平微望向齐正,见对方不语,问,“有难度?” “既然如此,我们就得赶紧着手开始调查了,今晚戌时四刻我就让捕快潜入那些人宅子里。贺侍卫意下如何?” “可以。“贺洲点了下头,“张灵思说那些人用的一般会是宫里使用的纸,就让捕快专门去找就可以了。同样如果我这边找到,会第一时间送过来衙门,和你们会和。” “好,”齐正应道,又望向平微,“考官那边,殿下打算如何?” “我去找二皇子谈谈,“平微道。 “那是自然,“张灵思勾勾唇角,问,“前两年殿试都由大皇子主办,按你刚刚说的,是想将他扳倒吗?” “嗯,“平微见他毫不顾忌地问出来,也不再掩饰,大方道,”要帮忙吗?“ “好,“张灵思不假思索地回道,”就光他两次让我落榜,我就不可能站他那边。“ 平微笑了下,“不是还有二皇子么?” “不喜欢,“张灵思目不转睛地望着平微,”我见过他一次,怎么说,不大合我眼缘,你很好。“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话倒是引起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贺洲注意了,他原先神游在外,听到后晃散的眼神一下聚焦,目光似藏有刀剑般射向那灰衣书生。 张灵思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抱住手臂,向后一步警惕地望向贺洲,与对方对视两秒后迅速移开,投向平微,“我....我是说错了什么?他怎么这样看着我。” 平微笑了下,抬手轻轻拍了下贺洲,漫不经心道,“没事,只是突然想宣告下主权罢了。” 主权?张灵思没太明白。 “还有两天殿试就要开始了,你有什么打算吗?“平微并不想和他多说自己与贺洲的事,转移话题道。 “我有特意接近今年的考生,“张灵思听到,又转身走到书桌前,平微看着他的动作,上面堆了厚厚几大叠纸,张灵思抬起一大部分,抽出最底下的那张。”这里有几个名字,是我觉得最有可能会参与作弊,去买答案与试题的人,他们的家世我也都查好了。“ 平微看了下,足有三十人。 ”你是如何得出来这么些人的?“ “省试一结束,我就重金托人去帮忙查全大齐要参加今年殿试的名单,找了足足两个月,临近殿试,考生一般最早可以在两个月前就抵达临京城,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接近和调查他们的。“ 话说得轻巧,但要搜集全国殿试的人选,又提前两个月开始调查并筛选出可疑的人,区区一个穷书生能做到这种地步,平微发自内心道,”了不起。这里头有哪些人你觉得是最有嫌疑,和哪些人你觉得不大确定的?“ 第25章 “这五个是我最有把握的,“张灵思指了下名字,又划到最右侧的三个名字,“这三个我不确定。” 平微点头,“好。” “殿下打算如何?“ “去那些人的屋内看看?“平微笑了下,转头望向身后的贺洲,扬了下眉,”去吗?没报酬。“ “嗯,“贺洲应道。 ”你有他们的住址吗,“平微又问张灵思。 对方愣了愣,似乎还不大习惯这位皇子的做事风格,对方竟就这样三言两语间下决定,好像还要夜探他们的屋内,过了一小会才道,“有,我写给你?” “嗯。“ 张灵思拿出笔墨,又抽出张纸,边写边问,“你们今晚就打算去吗?八个目标,就你们两个人?” 平微轻笑了下,“怎么,你也想去吗?” “我去只会拖累你们,“张灵思背对他,听到笑声后也无奈苦笑了下,”还以为你们会找人帮忙。“ “你有什么好的人选吗?“平微闻言,温声反问道。 流向它旁边的都城南陵——此城在临京城的东南面,是大齐与邻国东胡的交界处,当封都的两条河流汇成一条时会形成条又宽又长的护城河,用来防止东胡的侵犯。) -------------------- 第6章 你找死 日落黄昏,天空是浪漫的粉橘色。 两人准时出现在片场里,观辞刚进行完一场淋漓尽致的情事,心情还算不错,笑眯眯地从车上下来。 助理给他送来一杯奶油摩卡。 “又喝这个,”晏昀站在他身旁,瞥了眼,“还是要双份奶油吗?” “是又怎样,”观辞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往前走。 晏昀拉住他,“你可以对我态度稍微好点么?” “不可以,”观辞甜甜一笑,“我有男朋友,对我来说你什么都不是。” 晏昀沉下脸。 (删减) 观辞从不主动,他只会站在一旁欣赏着别人对他的痴迷,眼神冰冷。 “呵...”想到这里,晏昀忍不住从裤袋里摸出根烟,猛抽起来。 化妆间,观辞推开门,见到坐在里面的宋知重。 “小宋,今天来这么早,”他道。 “观哥好,下午我在学校请了假,早点过来准备,”宋知重向他问好,扬起手里的剧本,“打算把台词记牢。” “真是好孩子,”观辞走到他身边。 无心一句话,不想却让宋知重在听到后脸色骤白,身体本能抖了一下,惊惧从眼里一闪而过。 这样的表情观辞刚好在方才拳馆里看过,里面的人视他如洪水猛兽。他不着痕迹地看了宋知重一眼,在他身边坐下,问,”要喝饮料吗?” “不了,快要开拍了......” “哦,”观辞低头开始记台词。 今天的戏主要还是和小宋一起拍,从剧本上看,要到第四集 叶兰观才会和青寻见面。 两位演员妆发完毕后来到片场,开始对戏。 六更天,外头晨光初现,栖息在树枝上的鸟儿开始乱叫。唐扶川起了个大早,披上外衣后推开屋子的大门——昨晚下过一场雨,气温比平常要冷上许多,他顿了一会儿,转身来到叶兰观的房门前。 “师傅,”他敲敲门,柔声道。 “嗯....”里面的人睡眼惺忪地应了声,在一刻钟后拉开房门,叶兰观道,“走吧,去外面。” 两人来到院子里,叶兰观站在一棵树下,抽剑往上一划——便见眼前似有亮光闪过,几根树枝“啪”地落在地上,叶子上的霜露洒落。 小唐看了眼地面,又抬头望向仍停留在树上的鸟儿,惊讶——师傅出剑好快.... “现在我在你面前打一套剑法,你把它记住,练到像我刚才那种程度,知道吗?”兰观捡起一根树枝。 “...好。” “镜头拉近!”场外,导演喊了声。 摄影师举着机器走过去,镜头从宋知重脸上快速移开,停留在观辞身上。 叶兰观一身白衣,身段轻软,手臂灵巧地挥动着,即便只是握住一根树枝,也能使得暗含杀气。他宛如在和一个看不见的敌人对战,进退有度,从容不迫。 “记住了吗?”兰观打完那套剑法。 小唐点点头。 “试试,”兰观在旁边的石阶上坐下。 “镜头拉到宋知重身上!”导演在场外道。 摄像机被架到高空,由远到近地拍摄。 小唐大致记住兰观的动作,甫一将树枝握住,却有颗小石子不期而至,打在他的手上—— “错了,”兰观斜靠在石阶上,道。 “我还没开始......”这一击猝不及防,小唐没握稳那根树枝,“啪”一声掉在地上。 “姿势不对,”兰观面色冷淡,小唐捡起树枝,才刚使了一会儿,便又有颗小石头打过来。 还是同一个地方,直击手腕,留下清晰一道红痕。 徒弟站在原地,看了眼对面人。 “你连树枝都拿不稳,怎么拿剑?”叶师傅问。 “卡!”场外的导演道,“观辞你的表情再冷漠些,严师出高徒,我要的是叶兰观不近人情的一面。再来!” 石子不停打在小唐的手腕上,红痕愈发明显,十五岁的少年渐渐感到忐忑,他已经将剑法记牢,打了至少三十次,所有动作深深刻在脑子里。但小唐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好像无论怎么做,叶兰观都不满意。 第26章 “树枝要笔直落下,手稳一点。” “气息均匀,别急。” “手不要抖,说多少次了。” “再来!” 兰观的声音愈发严厉,他斜靠在石阶上,面无表情地望着院子里的少年。 小唐嘴唇抿起,目光落在手里的树枝上。 不要慌。 他闭上双眼,心无旁骛,认真打了一次。 这次叶兰观没有再冒然打断,然而就在小唐快要结束时,石头还是快而准地落在他的手上。 力度不轻不重,“咚”地落在地上,往外滚了几下。 唐扶川收回树枝,低头看着脚边的石头,没说一句话。 他打了一次又一次。此时天色大亮,晨雾散去,日光洒在地上,也落到院子里两人身上。少年面沉似水,右手紧紧握着一根树枝,步伐生风,在树下行云流水地使出一套剑法。 叶兰观望着他,忽然捡起手边一根树枝,向他飞身而去。 他速度很快,小唐余光瞟到,立即睁大眼,手里的树枝条件反射般向前挥去。兰观抬手挡住他的攻势,后退半步,树枝同时刺向对方的左肩。小唐后腰倾下,树枝几乎擦着他的眼睛过去,然而这一下勉强躲过,下一刻兰观凌厉的腿风扫来—— 只听闷哼一声,小唐生生受下这击,被对方踢得半跪在地上。 “起来,”兰观低扫一眼。 小唐应声而起,然而才刚站定,手臂却又被师傅的树枝重打一下。 “刚才教你的剑法呢?用起来,”兰观后退一步,明晃晃地丢过去一颗小石头。 小唐身子一侧,竟是轻易躲过,身形极快地闪到兰观身后,树枝刺向他的脖子! 兰观背对他,却也偏头瞥了眼,这一眼没有一点感情,恍若两人真是仇人。 他们用的都是同一套剑法,在院子里打斗起来,树叶翻飞,师徒俩互换攻守,小唐参透这套剑法,灵巧变换着招式,却也忽然僵住,手中的树枝在即将刺中叶兰观那刻本能松开—— “镜头拉过去,先给观辞!” “为什么不刺向我?”兰观问。 “你是我师傅,我刚一时没控制住......” “怕我受伤?” “嗯。”小唐顿了很久,点头,轻声回答。 兰观笑出声,“你觉得你会伤得了我吗?才第一天,徒弟就打伤了师傅?可能吗?” 他的语气很轻很软,带着点漫不经心,小唐垂下双眸,老实道,“不可能,但还是有点担心。” ”我用石头打了你这么多下,不生气吗?”兰观怔了下,问。 “不。” “别说违心话,我刚看到你的表情了,明显就在生气。” “真的没有,”小唐认真望着他,忽然捡起地上一颗石头,放到他手中,“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您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我不会怪罪于您。” “一天还好,长久之下还是会这样觉得吗?”叶兰观望进他眼里,藏于深处的冷光一点点褪去,日光洒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小唐定定望着他,缓缓伸出右手,答非所问地道,“很疼,师傅可以给我揉揉吗?” 兰观眨眨眼,眼神柔和下来,“好,家里有药油吗?我去拿给你,但你还得再练一会儿。刚才为师看出你好几处破绽,没和你说而已。” 他边说边走进屋子,心想——原来是不一样的..... -------------------- 这文废了 第7章 心很狠 “好,观辞过来补句台词,”导演道。 观辞走过来,将最后那句内心戏补进去,结束后走向导演——对方正在和宋知重交谈。 两人挨得很近,少年的身体有些僵硬,垂在身侧的手捏住衣摆。 但导演却很放松,身体倾向他那边,肩膀时不时贴上去。 观辞眯起眼,放慢走向那边的步子,旁边却有一人忽然凑近,道,“演得不错。” 一身黑衣绣红边的晏昀出现在眼前,专注地望向他。 “我不是说了让你别抽烟么?”观辞闻到他身上的烟味,皱眉。 “分手了,没必要再为你戒烟。” 观辞转身就走。 “等等,刚才导演来找我了,”晏昀伸手将他拉住,“他说《不孝徒》是边拍边播,今晚出前两集。” “那又怎样?” “你晚上就知道了,”晏昀松开他。那边导演和宋知重聊完,向他比了个手势,让他去准备下一场戏。”我先走了。“ 在叶兰观诈死,在江湖中消声灭迹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他的徒弟青寻接替师傅之位,以铁血手腕成为新一任武林盟主。很多人说他欺师灭祖,杀了叶兰观才坐上此位,继而愤愤不平,声称要为叶盟主报仇,杀死青寻。 他们似乎都忘记十几日前那道悬赏,记不得为了黄金追杀叶兰观的人里也有自己。 面对群雄声讨,新任盟主青寻也设下擂台,说十日内欢迎所有人来落云山和他比试,只要能打败他,便将盟主之位拱手让出。 在这十日里落云山顶腥风血雨,惨叫连连,来的人是站着进去,抬着出去,没几个能全身而退,大多人身上伤痕累累。他们都说青寻疯了,出手狠辣,招式不像前任叶兰观的剑法,反而像是修炼了什么邪法,功力大涨的同时,人也不正常。 第27章 落云山顶,雾气缭绕,流云如烟。 擂台上血迹斑斑,有一男子披头散发,赤手空拳地站在上面,身旁是个面目全非的男人,四肢像断掉般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躺在地上。 青寻垂在身侧的手上全是血,目光锋利如刀,冷冷扫过底下众人,寒声道,“还有谁,一起上来。” 一语刚落,便有个手持双锤的男人飞身跃起,落到擂台上。 才刚站定,他便甩动手里的锤子,直直丢向青寻。 青寻刚要侧身躲开,旁边便扫来刚烈的一道拳风——对手竟在刹那间来到身边,挥动重锤直击他的头颅! “砰!”锤子砸在地上,五成的内力,在台上落下一个深深的印子。 青寻往后倾去,躲过旁人那一锤后跃到一丈外,抡起地上那一锤子,长臂一挥,击向对手! 男人飞身而起,稳稳接住这一锤,但也听到“咔嚓”细微声响,自己的手骨像是承受不住般错位!他眼皮一跳,暗自心惊,感叹这青寻年纪轻轻,内力居然这么高。 心顿时往下沉去,他正想谨慎应敌,身后却忽然寒光一闪! “呵,”青寻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他上方,轻蔑冷笑,踩向他毫无防备的背部! 所有变化只发生在瞬息间,围观的人只看清青寻在一个眨眼出现在半空中,极快地往下一跺——上去应战的男人便像重重跌撞在地,痉挛地抖了两下,一动不动。 青寻捡起一只锤子,把玩在手里几下,然后猛地往下一锤——打断男人的腰部! 男人吐出一大口血,他的下半生怕是要瘫痪。 青寻残忍得令人乍舌,与此同时,有人挥剑上前,一道银光直取台上青寻的喉咙,肃杀之气极浓! 这一剑来得无声无息,又杀伐果断,众人哗然,心想这是谁?内力和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好。 然而刀光剑影,血液从剑身上挥洒而出,一刻钟后尘埃落定!那人左胸上多出一个血洞,众人倒抽一口气,猛地后退,惊恐万分地望向那人—— 青寻站在剑客面前,左手捅进对方胸口,猛然抽去,又是一大滩血迹喷溅。 “乒!”那把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一声响。 “你不该用剑,”青寻眼神阴冷,抬腿踩住他的剑,道。 “为什么?是因为你的师傅叶兰观也是用剑的高手么?”剑客问。 青寻不答。 “兰观真的死了么?我很想问他,当年收养你,是不是他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 没有回应。 “你师傅是我挚友,”剑客吐出一口血,脸色惨白,“他当年收留你时,我还有劝过他.....可这么多人反对....他一句不听,执意将你留下。你呢?欺师灭祖,反咬兰观一口!” “你闭嘴!”青寻脸色狰狞,终于爆发,掐住他的脖子,“我没错!你们不知道叶兰观对我做过些什么!” “杀了他,你就觉得日子会好过些吗?”剑客讽刺地笑起来,“青寻,你会后悔的,没有兰观在身边,你会过得更不幸。” 他被青寻丢到一旁,全场无声,人们惊恐地望着台上的男人。 那一句话仿佛诅咒般刺中青寻的心,对一旁的下人道,“把他带下去,我要留下他的命。” “好的,”下人应声照做。 “你们还要打么?”青寻撩起眼皮,狠戾的眼神缓缓扫过底下每一个江湖人。 “不不不.....” 青寻消失在所有人眼前。 他回到落云山顶最大的那间宅子里,一个男人走上来,还未开口,便被他冷冷瞥来,“有在悬崖底下找到尸体么?三天了,别再说还在找!” “属下已经让人找过了,没有发现叶兰观的尸体。” “当真?”青寻身子一顿,转身望来。 “对,属下已经让人去悬崖附近几处小村庄里搜寻,如果将叶兰观找到,一定及时禀报。“ ”找仔细了,叶兰观这二十几年都在落云山顶被好生养着,他吃不了苦,也不喜欢易容,如果他真没死,应该很容易找到人,“青寻顿了顿,“对了,赵齐峰现在是在望海山庄么?” “是的。” “我这几天出趟门,要去望海山庄杀赵齐峰,你将这消息散播出去。叶兰观和他是朋友,我要逼他现身!” “好的,您是现在动身去望海山庄吗?” “不,”青寻冷笑,“等我料理完这些不知死活、过来找我麻烦的家伙先,至于赵齐峰...先将消息散出去,让那老不死的担心一会儿,想想对策。”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确定叶兰观死没死,如果没死,尽快将他找到。 下人低头应答。 镜头切到天澜小镇。 叶兰观帮徒弟包扎完伤口,一开始他还有些内疚,觉得对方又不是青寻,没必要这么严厉。但在为徒弟包扎时,看到那只白净的手腕,除了有道红痕外没流一点血,又忍不住教训起徒来,“真娇气。” “有吗?”小唐坐在师傅对面,乖巧地抬起头,问,“师傅中午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昨晚那家酒楼挺好吃的,不如我们出去吃?”兰观眨眨眼,一下忘记自己还在训人,提议道。 “好,那我们现在就可以走,师傅早上吃东西了吗?” “没有,”兰观才想起来早上光顾着教娇气徒弟练剑,都没吃一点东西,凶巴巴地道,“快走吧。” 第28章 “好!”小唐笑了笑。 兰观忍不住去掐他的脸。 “卡,停一下!” 这段观辞发挥得很好,听到喊声后转头望向导演,对方来到他和宋知重面前,望向后者,“小宋,观辞掐你脸时为什么要躲一下?” “...我没反应过来。” “前面他包扎伤口时你表现得也很不自然,怎么回事?把他当作是一个亲近的人,很难吗?“ 导演在拍戏这方面要求很严格,语气有点冲,宋知重看着观辞,对方道,”没事,我们再拍一次就好。“ ”观辞你到旁边去,我来给他导戏,“导演将观辞扯开,向前一步,道。 观辞退到一边,抱起手臂端详二人动作——原本以为是宋知重看到点什么,有些害怕自己,但在导演身边的宋知重似乎更不自在,垂在身侧的手都在发抖。 小孩怎么了,表情这么古怪。 他的目光落到导演身上,后者抬手掐住宋知重的脸,又轻轻摸了摸。 哦.....观辞长眉挑起,眼里多出一些情绪来。 原来是那样吗? 导演给宋知重指导了下后,演员们回到原位,将刚才的戏重拍一次。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还有最后两场没拍,大概收工时间在凌晨一点,观辞的助理拿着个手机走过来,“贺总的电话。” “什么事?”观辞将手机放在耳边。 “今晚几点结束?我来接你。”贺靖连低沉的声音响起。 “可能得凌晨,你忙的话不用管我。” “不行,有别人在。” “谁?”观辞望向几米外的晏昀身上,“我前男友么?你要是不喜欢,怎么不把他也给换掉。” “他演技很好,是作为你搭档最好的选择,和他一起拍不孝徒,你会得到更多关注。” 贺靖连有条不絮的解释,但语气里也暗含些许怒气,观辞轻笑,“这么体贴啊....还替我打算。” “嗯,”贺靖连顿了一会儿,大概是和旁边的人交谈几句,”我先去开会了,晚上来接你。” -------------------- 看到解锁的时候,眼泪也一同掉了下来。 希望你们还记得这篇文。 第8章 真恶心 挂掉电话后,观辞继续投入拍摄。 酒楼,嘈杂而鱼目混珠的地方。 叶兰观明显是饿了,快步在一个位子上,向小二报出一大堆菜名。 他的语速很快,小二急急记下,问,“二位还有其他朋友过来吗?” “就我们两个。” “那会不会点的有点多?八个菜可能....” “吃得下,”兰观摆摆手,打断道,“吃不完就打包带回去,我现在想每道都尝一下。” 他望向对面小唐,对方点点头,将沉甸甸的钱袋放在桌上,“嗯,师傅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看到了吧?”兰观笑眯眯地望向小二,忍不住过去摸了摸徒弟的头,“真乖。” 小唐耳朵“咻”一声变红。 点完菜后二人在位子上等待,兰观一个早上没吃东西,前面消耗又有些大,托着下巴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怎么这么慢啊.....” “昨天上菜很快,”小唐给师傅倒了杯茶,抬头望了望四周,“而且今天好像多了不少人。” 兰观闻声抬眸——陌生的面孔,大多人腰间都别有刀剑。 怎么回事,他不着痕迹地侧过身子,尽量挡住自己的脸。 “怎么了师傅?”小唐注意到他的动作,低声问。 “没事,”兰观道,“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几丈外,江湖人们正聚在一起谈论一件事。 “听说了吗?新的武林盟主昨日上位了,是青寻!” “他是谁?没听过这名字。” “就是叶兰观的徒弟!” “是他啊....说起来,叶兰观真的坠崖死了吗?” “谁知道,但肯定和青寻脱不了干系吧?他们师徒不和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听说....” 正在说话的那个江湖人做了个手势,旁边几人凑过去,兰观往那边瞥去,就听到对方神神秘秘地说,“那个青寻好像要杀掉武林上所有有头有脸的人,而首当其冲的,就是望海山庄的赵庄主!” “不是吧?他才二十出头,怎么有胆去对赵庄主动手?”此话一出,聚集在旁边的人立即议论纷纷。 兰观听着他们的话,不自觉地沉下脸。 “师傅?”小唐不觉明厉,见他似乎很在乎,坐到他身边问,“这青寻是谁?叶兰观又是谁?” “我没和你说吗?”兰观本来在思考,闻言后怔忪,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什么?”小唐愣了愣,“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师傅叫什么。” “不知道名字就认我做师傅,还把我领回家,”兰观低低笑出声,捏了捏他受伤的手,“我啊,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人。” “谁?” 兰观做了个口型,食指放到唇边,“别声张。” 小唐震惊,叶兰观——上一任武林盟主,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十六岁成为江湖所有人仰仗的人物,住在落云山顶,传闻是个冷漠又心狠手辣的人。 而如今,他误打误撞之下竟将这么个人拐到家中,还成为了他的徒弟? 怪不得那天师傅说不可能收自己为徒,叶兰观哪会看上他这么个普通人,不是说已经有个徒弟了吗? 第29章 小唐后知后觉,定定望着旁边的叶师傅,之前和对方的相处涌上心头——在街上看到对方偷包子、在小巷里偷自己钱包,再去客栈逮人..... “上菜了!”这时,小二在后面扬声道。 “太好了,”叶兰观拍拍手,笑望着摆满一桌的菜肴,拿起筷子吃起来。 他和传说中那位武林盟主的形象很不一样,小唐望着对方,忽然诡异地脸红起来,想起之前被对方夸过的话.... “你怎么了?”兰观给他夹了一筷子鱼肉,问。 “我没想到师傅是叶兰观,”小唐乖巧吃下,轻声道,“怪不得您身手这么好。” “这有什么,我收你为徒,代表你将来也会有这样的武功,”兰观漫不经心地回了句,顿了顿,“不过内力还是得用心去练,晚上我给你一套心法,你将它悟透。” “好的,”小唐点点头,仍在专注地望着他。 兰观吃相很好,举止优雅,即便饿坏了也不会狼吞虎咽。 落云山顶,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师傅之前都在那儿干些什么?年少成名之后就遇到那个叫青寻的人,一直教他学武功吗? 可人们都说他们的关系不好,青寻还背负了杀师之名。 但现在叶兰观不是活生生在自己眼前吗? 他们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唐心不在焉地吃下几块兰观夹过来的肉。 后者敲了下桌子,“想什么呢?专心吃饭,吃饱后回去继续练剑。” “师傅....” “嗯?” 兰观多少能猜到对方在想些什么——刚才那些江湖人说的话小唐也听到了,应该是在想他和青寻的关系。 “没什么,”然而少年却温和一笑,“答应了要和我一起生活,师傅不会走掉吧?” “不会,”兰观想,我早和过去告别了。 吃过饭后两人回到家,兰观继续坐在石阶上指导徒弟练剑,他这次没太严厉,大概记得小唐的手腕有伤,托着下巴想心思。青寻很久前就嚷着要去杀赵齐峰,他对现在的传闻并不惊讶,但也感动疑惑——按理来讲,要杀一个人,不用到处和别人说吧?还弄得人尽皆知。 而且时机也很凑巧,刚好是在他诈死之后的这段时间里。 青寻那个孽徒....是要借此来引自己现身么? 兰观扯开唇角,冷笑,同时不忘用石子纠正对面小唐的动作,“错了,前面怎么教你的?右手要握紧树枝!别抖。” “哦....”小唐乖乖点头,师傅不是在走神吗? 兰观继续想心思,说起来,自己从跳下悬崖,到来到这镇上也有十日,要和过去一个友人报声平安,让他别担心吗? 但万一被别人发现自己还活着怎么办? 兰观望向对面小唐——这傻徒弟天赋虽好,但也才刚刚开始学武,要是被自己那么一弄..... 算了,他垂下双眸,默默叹了口气,之后再看吧。 “卡!好,今天收工了!” 经过导演说教后,宋知重发挥正常,而观辞向来保持高水平,两人没ng太多次,很快结束今天的拍摄。 “明早十点过来,”导演对他们道。 “好,”观辞点点头,向各位工作人员说了声辛苦,和助理一起走出片场。 快要走到外面时,他忽然回头——宋知重还站在导演旁边,骨架很小,身子看起来格外消瘦,不知在和导演说些什么,挨得很近。 观辞只看一眼便收回视线,问助理,“给贺靖连打电话了吗?他什么时候到?” “贺总说在路上了,应该一会儿就到。” “嗯,”观辞打了个哈欠——下午在拳馆打得有些狠,让他感到疲倦。 “你晚上没吃饭,回去后记得要吃东西,”助理站在旁边道。 “知道了,”观辞道。 两人站在路边,片场在郊外,此时外面黑灯瞎火,仅有一辆车停在几米外。 有人从后方走来,“阿辞。” 是晏昀的声音,观辞不用回头就听出来了,冷冰冰地问,“你怎么还没走?” “我晚上没事,就在片场观摩一会儿。”晏昀站在他身边。 “你怎么不说是舍不得我?” “原来你知道,”晏昀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将火机递过去,“帮我点个火?” “我说了别在我面前抽烟,”观辞眯起眼,将他的手打开,“抽烟有那么舒服么?” “不舒服,”晏昀垂下眼,自顾自地点燃打火机,望着黑暗中的那团火苗,低低开口,“但我心里很难受,不做点事来转移视线,很难正常工作。” 观辞端详着他,忽然笑起,“哦?你是在暗示和我分手后,还没走出来吗?” “本来没什么事了,但....”晏昀冷下脸,“我一看到你和别人交往,就非常嫉妒,观辞,原来你愿意被别人包养吗?” “被贺靖连包养挺好的,给我带来不少资源,不至于像那个....”观辞没说下去。 晏昀愣了愣,猜到他在说什么,低声道,“宋知重还在学校念书(作者:他成年了!!!!),又没背景,本来是不会有机会参演张导的戏的。” “所以才走后门?” “嗯,为了红。” 观辞听他说着,忽然把手放到晏昀的打火机上。此时上面还有那团小火苗,晏昀吓了一跳,慌张将他的手甩开,扔掉打火机,拔高音量道,“你在干什么?!有伤到吗?” 第30章 观辞没有反应,过了很久才淡淡地道,“真恶心。” 晏昀微微一愣,低头去检查他的手指。 “我没事,”观辞抽出自己的手,同时也抬头看了眼右边不远处的角落。 漆黑中,隐约能看到一个人躲在里面,在拍些什么。 “你下午神神秘秘说的事,就是说的那边那个吗?” “对,导演找来的人。” “呵,”观辞回过头,没再说一句。 晏昀深深看了他一眼,温声道,“我先走了。” 路边那辆车终于开走,一分钟后,贺靖连的车也到了。 “好累.....”观辞扑进他怀里,将人抱住。 “我点了宵夜,回家就可以吃,”贺靖连亲自下车为他打开车门,亲亲他的脸,和他一起坐进车子。 -------------------- 宋知重成年了!!大学生!对不起我真的怕了。 每章可以都给我30评论吗?或者打$ 第9章 新绯闻 公寓里,灯光如昼。 观辞回家后直奔浴室,简单冲了个澡后在浴缸里放上热水,倒入大量浴盐,坐进去,全身浸到水里。 他下午在拳馆洗的澡不怎么干净,导致观辞一直闻到自己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刚才贺靖连也问他身上是什么味道,被他三言两语糊弄过去。 此时认真将身体搓洗一遍后,他舒服地浸在热水里,闭目养神。 “咚咚,”门外忽然有人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观辞睁开眼,没有应答,但下一秒贺靖连便走进来。 他换了穿奶白色的家居服,黑色的头发服帖地塌下来,或许是在暖光下,眼神看起来异常温柔。 “宵夜被送过来了,”他道。 观辞不说话。 “怎么了?”贺靖连长手一探,将他从水里拉出来,俯身吻上去,和他交换了个绵长又激烈的吻。 或许是今天没怎么吃东西,现在又很疲惫,观辞的脸很白,一双眼湿漉漉,给人一种委屈的错觉,嘴唇红润水嫩。贺总喉咙耸动,开始脱衣服。 “你干什么?”观辞问。 “你说呢?”贺靖连反问,赤(什么)裸着身体走进浴缸。 观辞坐起身,把人往外推,“走开,我现在很饿。” “那吃完后?” “不要,明天有场动作戏。” “这有影响吗?□□的又不是....” 贺靖连将他抱在怀里,认真地和他对视,观辞把手伸到水里,摸了一下,“哦,这么快有反应了。” “所以需要你。” “不可能,”观辞从浴缸里出来,披上浴袍,“你点了什么宵夜?” “都是你喜欢吃的,”贺靖连跟在他身后。 观辞走出去,见到摆在餐桌上的食物,眼前一亮。 “满意吗?” “很不错,”观辞转过头,与他接吻。 贺靖连没有吃宵夜的习惯,所以他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坐在观辞身旁,用手机处理工作上的事。 观辞每样都尝一点,吃得很尽兴,贺靖连摸了摸他的肚子,没有凸出来,问,“饱了吗?” “很饱,”观辞舒服地倒在他怀里。 “我明天也让人送宵夜过来?” “不用,这些东西留到明天吃也可以,”观辞望着桌上的食物,他虽然吃了很多,但因为种类太多,所以看起来像没被吃过一样。 “好,”贺靖连顿了顿,“我后天要去国外出差四天。” 他很忙,经常满世界的飞,观辞点点头,想起两人的包养关系,乖巧地亲了下他的唇,体贴道,“嗯,等你回来。” “那你可以和晏昀少点接触吗?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贺靖连冷不丁地将手机递给他。 ——是一张照片,狗仔拍到刚才观辞和晏昀在路边闲聊的画面,后者手里拿着根烟,让观辞帮他点火。光线很昏暗,拍得他们很亲近,似乎都要贴到一起。 莫名其妙的暧昧感。 观辞想到躲在角落里的那个摄影师,觉得对方拍得不错,问,“怎么了?” “我才是你的金主,不要和别人瞎搞。” 观辞失笑,作势想从贺靖连身上起来,却被对方钳制在怀里,柔声问,“你知道这是剧组在炒作吗?” “能猜到,《不孝徒》今晚首播,怎么都得来点话题。” 观辞和晏昀又是其中两大男主角,在戏里爱恨纠缠,如果能在戏外也有点苗头的话,更引起观众的注意。 “那你怎么还吃醋?” “我不喜欢你和别人牵扯到一起。” “哦....” “你会听话吗?” “不会。” 过于直白的两个字,贺靖连恼怒地咬住观辞的唇——总说些伤人的话,得惩罚一下。观辞笑盈盈地任他折腾,忽然好奇对方如果知道自己今天还和晏昀(删减)。他有些期待,但今天实在太累,不想再折腾。 “睡觉吗?我好累。” “好,”贺靖连将他抱进卧室,转身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后说,“我让你的助理明天别过来了,我送你去片场。” “顺便监督我和晏昀?” “对,”贺靖连咬牙切齿,做出个凶狠的表情。 观辞笑得双眸弯起。 ***** 《不孝徒》的首播反响很好,这部剧制作精良,演员又扮相很好,被大家热议。前两集点击率高达一千万,叶兰观作为本剧的第一男主,热度自然最高,大家在讨论他打戏的同时,还有他和晏昀那张照片。 第31章 不得不说剧组这个宣传还是有效的,观辞又一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他怎么又和男人传绯闻啊,笑死我了,没见过演员炒同性恋人设的。” “你这话不对吧?被拍到的有两个人,怎么不见你说晏昀?观辞怎么了,长得好演技好。” “他不是和那个娱乐公司的老板公开了吗?现在这样算出轨了吧?” “渣男bs。” “不信谣不传谣,剧组炒作而已,大家关注《不孝徒》就好。” 网民们热议不断,虽然观辞在剧里表现很好,但这次绯闻风波,让他的路人缘变差了。 晏昀和观辞的两家粉丝开始掐架,吵得不可开交,指责对方蹭自家哥哥热度。同样对此事反应激烈的还有之前cp粉们,之前嗑观辞和贺靖连cp的人都震惊不已,频发刀子。 相比起网上的热闹,观辞本人没什么感觉,但值得一提的是当他和贺靖连去停车场拿车时,发现有两个狗仔躲在暗处偷拍。 “嗯?”他挑起眉毛,顿时走向旁边,拉开和金主的距离。 贺总沉下脸,打了个电话,让保安过来清场。 一坐进车子,他就攥住观辞的手腕,冷声道,“为什么要走开?” “我要和晏昀炒绯闻,提高剧的热度。” “所以就刻意和我保持距离,让我们看上去像是真的分手了?” 贺靖连的脸很冷,目光阴沉,观辞笑眯眯,抬手去摸他皱起的眉心,没心没肺地道,“对。” “....那也不能和晏昀。” “他是男二啊,”观辞失笑,“我记得你在这剧里投资不少吧?收视高的话,不是也赚得多吗?” “亏本也没关系。” “不可以,我不希望自己演的剧扑街,”观辞见他没再生气,漫不经心地回了句,看起手机来,“昨晚追的同人文不知道有没有更新....” 他边说边点开软件,苦笑——无一例外都是刀子,全都be。 “作者更新了吗?”靖连看过来,问。 “更了,好像还在评论区里和别人掐架。”观辞眨眨眼,认真道。 “掐架?“ ”嗯,评论区挺多读者让作者别嗑了,说我是渣男。“ 贺靖连皱眉,看了他一会儿,确定对方没在伤心后道,”我去将那些骂你的号封掉。“ ”别,“观辞笑盈盈地阻拦,正想再说些什么,手机声却忽然响起。 ——是林羡,观辞的青梅竹马,一间律师楼的合伙人。 “我去网上看了眼,给几个骂你骂得最狠的人发律师函了,”才刚接通,便听到林大律师怒气冲冲的声音。 “不用,我没关系的,”观辞柔声道。 “你没关系我有关系,”林羡似乎在打字,能听到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我看不得别人说你一句坏话。” 观辞挑起眉毛,“你该不会是还在网上和别人理论吧?” “是对骂,”林羡一本正经地纠正,深吸口气,认真道,“小辞,我说过我不会让你被人欺负的。这次绯闻是剧组的炒作吧?这次你被别人当枪使,我容忍不了。” 观辞无声笑起来,双眸极亮,旁边贺靖连看到他这副样子,忍不住探身过去,咬住他的脖子。 ”我没被别人欺负啊....不要担心,“观辞推开身上的人,“你别太生气,有贺靖连在,我不会怎样。” 这话安抚了不停在他身上作乱的贺总,后者满意地点头,“确实。” 但那边的林羡却是僵住,嘈杂的打字声停下,克制道,“知道了,今晚你有空吗?来我家吃饭。” “好啊,但我今天要很晚收工,可能只能吃宵夜了。” 观辞喜欢吃宵夜这事大概人人皆知,林羡笑起来,“好,我等你。” 挂掉电话的十五分钟后,观辞来到片场。 下车后有很多狗仔冲上来,将他团团围住,观辞后知后觉,脱开他们后小声问贺靖连,“你不会猜到有这么多人在这儿,才特地送我过来吧?” “没有,本来就想送你过来,不过——”贺总瞥了眼身后一台摄像机,“被拍到也挺不错。” ****** 当晏昀来到片场时,观辞已经在对戏了。 头五集他和对方没多少交集,所以今天依旧是观辞和宋知重两人的戏。 叶兰观答应要教小唐学武,便有用心教他。小唐每天起早贪黑,白天练剑晚上提高内力,还要照顾师傅的日常起居,说实话,挺辛苦的。 “你手怎么回事,是那样握剑的吗?呼吸要配合动作,不要乱,”兰观坐在石阶上,手里拿了包瓜子,边吃边道。 这么几日过去,小唐的进步很快,因而不能用一开始练习时的树枝,兰观给他找了根很粗的铁棍,说是先让他练练手。 朝夕相处下,小唐渐渐摸清师傅的脾性,觉得对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比之前要大胆不少。休息时总喜欢黏上来,坐在兰观身边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干什么,”兰观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师傅,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剑啊?”小唐问,“还有,你的剑呢?我怎么都没看见。” “在衣柜里。” “我天天给你叠衣服,怎么没看见?”小唐吃惊,说得很快。 兰观莫名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大个人还要徒弟叠衣服,道,“是把软剑,你去仔细找找,就能看到了。” 第32章 “没有剑鞘吗?” “之前有.....”叶兰观的声音忽然轻了不少,坠崖那会儿剑鞘被弄坏了,他索性丢掉,还没机会去找寻新的。不过还好他那把是软剑,平时围在腰上作腰带的话,也不会被人看出异常。 “师傅你之前做武林盟主那会儿,没有其他藏剑吗?给我也找一把吧,好不好?”小唐撒娇道。 兰观想了想,“确实有很多,但都在落云山,我现在回不去。” “因为那个青寻吗?”说起这人,小唐的脸色变得很差——这几日他上街买菜时听到不少人在议论青寻和师傅的事,从他们口中得知,青寻是个很坏的人,且对师傅很差。 听到这名字,叶兰观淡淡一笑,“嗯.....” “那我们去别的地方买一把!”小唐认真道。 兰观被徒弟这话逗笑,目光落到他手里的铁棍上,“傻子,剑会在今后陪伴你很长一段时间,不能随便去买。你若真想要,明天我们去望海山庄,赵齐峰有不少藏剑,我们去选一把。” -------------------- 评论评论。 第10章 过去式 “师傅也会陪伴我很久吧?”听到他的话,小唐出乎意料没有欣喜,望着对面道。 “会的,”兰观摸摸他的头,“怎么总担心我会走。” “因为之前我都一个人过,好不容易有个师傅....” 兰观听着小唐的话,忽然想起对方之前说自己父母双亡,一个人住,忍不住叹道,“知道了,我会陪在你身边的,别担心。” 小唐得到保证,浅浅笑起,“那我继续去练剑了。” “去吧,”兰观站起身,“我出门买点东西。” “要我和您一起吗?” “不用,钱和我一起就好,”兰观开了个玩笑,走出院子。 “卡!”导演喊了句。 “还可以吗?”观辞向他走来。 “挺好的,保持这个状态再拍一场,”导演拍拍他的肩。 “好,”观辞应了声。 ***** 叶兰观走在纵横交错的巷子里,此时是下午,日光洒到西边,因而东边的巷子变得阴暗。 这里很清净,房子古旧,墙上满是斑驳的痕迹,叶兰观快步走在其中,转了很多个弯,来到一扇门前——很窄,仅能一人通过,且外观奇特,夹在两栋独立宅子之间,看不到里面空间到底有多大。 “叩叩,”他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 于是兰观用了点力,将门硬生生推开。 “包越!”不同于外面的昏暗,门内异常明亮,点了很多盏油灯,且摆放着许多珍奇异宝,兰观站在门槛前,喊了声。 “叶盟主?”上方传来一个声音,带着点惊讶,一个身材矮小、带着黑鸦面具的布衣男人从二楼走下来。“居然能在这儿看到您?我以为您真的....” “我还没死,”叶兰观瞥了他一眼,神态变得有些傲慢,坐在一张铺有上等银狐毛的长椅上,“有茶么?” “有!”包越立即去给他倒,“您此次过来,是为何事?” “最近镇上多了很多江湖人士,是青寻派来的么?” “对。” 包越是江湖上有名的消息通,仗着一身好轻功,贩卖各种情报。 叶兰观喝过他递来的茶水,撩起眼皮,“他现在在哪儿?” 对面男人恭敬地站在一丈外,“还在落云山顶,很多人不服青寻成为新任盟主,特地过去挑战他。” “都被打败了?” “是的.....青寻好像修炼了某种邪功,整个人看起来有点不正常,”包越飞快地瞟了眼兰观,小声道。 叶兰观点头,双眸垂下——这么说那个孽徒现在还在落云山,应该一时半会不会去望海山庄,他寻思一会儿,若有所思地望向对面,慢悠悠放下手里的热茶,“你又是为什么会来天澜小镇?” “因为.....”包越低下头。 “是受青寻指使,来找我的?”叶兰观一个倾身,骤然出现在对方面前,包越猛然一惊,本能想后退,被兰观攥回来。 他避无可避,点头。 “那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知道,”包越答得很快,“我不会和青寻说您在这儿。” “怎么保证?” “这.....” 兰观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把它吃了。” 这不会是毒药吧.....包越欲哭无泪,乖乖咽下。 “十五天后我会把解药给你,不然就等着全身暴毙而亡,知道了吗?” “好的....您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有天在市集里看到你,对了,洛留仙最近还好吗?” 包越僵了僵,“洛侠客他.....” “怎么?” “两天前他上落云山顶,在擂台上挑战青寻,被扣留在那儿了.....” 兰观瞳孔猛然一缩,松开包越的衣领,“知道了。” 小唐没想到师傅会出去这么久,两人相处几日,他已经习惯家里多出一人。叶兰观每天都会在院子里陪着他练剑,因而这次对方忽然出门,小唐有些不习惯。 他坚持着练了一个时辰,收起长棍望向门口,轻叹,“师傅怎么还没回来......” 快傍晚了,他抬头望向天空,一半是橘一半是蓝,两种颜色奇异地拼到一起——恐怕待会儿会下暴雨。 第33章 兰观慢吞吞地走在街上,手里拿着几大袋零食,嘴里咬着个糯米团子。 或许是临近夜晚,路上行人纷纷,神色匆忙,两旁小摊的老板在收拾东西。一阵凉风袭袭吹来,兰观散落在背后的长发飞扬,一个妇人牵着小孩从他身边走过。 “快要下雨了,我们得走快点,”妇人道。 “可是我还想吃拐角那家的鸡蛋团子!” “下次吧,”妇人抱起小孩,不容拒绝地道。 兰观和他们擦肩而过,望了眼阴沉沉的天——虽然清楚快要下雨,但步伐却丝毫没有变快,悠哉悠哉地走在街上,和周遭人截然不同。 一刻钟后天上雷鸣电闪,淅淅沥沥的雨水落下。兰观走到旁边一间店的屋檐下,漫不经心地吃着糯米团子,打算等一会儿再回去,却在四丈外的雨幕下看到一个人。 少年撑着把巨大的黑骨伞,站在街上左顾右盼,似乎在着急地找人。 雨水在坑洼不平的地上形成一个个小水潭,他踩在上面不一会儿鞋面便被打湿。此时外面风很大,在少年的一个转身间,叶兰观看到他湿漉漉的后背。 再在外面待下去,保不齐会着凉。 兰观叹气,将他叫住,“唐扶川。” 小唐应声回头,灿烂一笑——“师傅!” 他轻快地向兰观跑来,溅开一个个水花。 “我看您一直都没回来,又快要下雨,就出来找您了。” “嗯,”兰观将手里的零食袋子递给他,“要吃吗?” “好,师傅买什么了?” “一些点心,有你喜欢吃的桂花糕。” “谢谢师傅!”小唐抬起头,一双眼极亮。 兰观接过他手里的伞,“回去收拾行李吧,明天早上就出发去望海山庄。” “好,”然而小唐却没将伞给他,“我们怎么去?坐马车吗?” “你会骑马吗?这样会快些。” “不会.....”小镇少年唐扶川眨眨眼,忽然有些羞愧。 “那坐马车吧,”叶兰观没太在乎。 两人边聊边走回家,一把伞撑起一个小小的天地,隔绝开外面雨水。师徒俩的肩膀偶尔碰到一起,小唐偏头看着正在专心吃糯米团子的叶兰观,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安定。 真好,有师傅在。 “好,卡!” 导演向两位演员走来,面向宋知重,“我要的是徒弟对师傅的亲近和依赖,你怎么表现得像在对待一个坏人,眼里都是防备?!还有你在撑伞时身体可以稍微贴近观辞么?我发现他一靠过来你就躲开。” “不好意思导演,我会注意的,”宋知重低声道。 “这条重来!从你站在街边撑伞那里开始,”男人深深看了他一眼,走开。 之后又重拍了四次,宋知重的状态一点点变好,到第五遍时导演终于满意,“好,这条过了。” 宋知重长舒一口气,放松下来,转头对观辞道,“不好意思观哥,让你陪着我一起重拍。” “没事,”观辞偏偏头,“饿吗?快一点了,一起去吃个饭?” “好啊,哪家店?我听说这附近有家台湾小吃不错,”宋知重提议道。 观辞笑起来,“走吧。” ***** 晏昀正在调动情绪,准备待会儿的戏。 他今天的服饰依旧是黑底红绣,散落的长发被一根青色的发带草草绑起,脸颊两旁留有一小撮黑发。化妆师上的妆没有很浓,脸色苍白,眼尾染了点妖冶的红色,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疯魔。 在上妆时,他在手机上看到早上最新po出来的一条八卦消息。 是张照片——观辞和贺靖连刚从车上下来,前者微微皱眉,抬手半挡住脸,后者挡在他身前,虽然没面对镜头,却能看到微扬的唇角。 不知怎的,晏昀觉得他是在炫耀。 在向所有人宣示——观辞是我的。 网民们再一次因为这张照片而兴奋。 “正宫发话了!没想到大老板这么喜欢观辞。” “我活了,情侣发糖!” “安利观辞之前拍的那部《逢君之际》,他在那里面xing张力极强,帅到我狂喊老公!” “这是两男在争宠么?昨晚小三被拍,今天大房出来宣示主权?” “不是吧,区区一个观辞,居然把影帝和大老板都迷得团团转。” 区区观辞...... 晏昀忍不住笑了,刚刚观辞和宋知重演的那段雨戏他有在旁边观看,想起很久前和对方初识的场景。 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那会儿自己还没拿下奥斯利影帝这个奖,正处于事业的瓶颈期,接到一个题材特殊的戏—— 年仅十八岁少年因杀人被判二十五年死缓,jing察只花一星期便找出凶手,因为凶器上全是他的指纹,而疑犯也刚好和死者有矛盾,还有人说自己曾多次看到他跟踪死者。 于是少年在一片谩骂声下,被关进牢房——虽然他清楚自己是无辜的。 同样相信他的还有他的母亲,三十九岁的妈妈奔波于儿子的命案,十年后案件真相大白,少年终于得到清白,但也面对一个难题——他没有文化、曾和一桩杀人案有关、脱离社会已久,在这样的情况下,该如何生存下去? 电影讲述的是这样一个偏现实向的故事,坦白说,晏昀当时很束手无策。 第34章 他去少管所和监狱感受那儿的生活,又看过很多记者采访出狱犯人的视频,始终找不到感觉。影片的导演对他的状态感到不满,希望他快些进入角色,不然会耽误拍摄进度。 晏昀压力很大,那天深夜十一点半,下大雨,他在家压抑得快发疯,拿上钥匙夺门而出,游魂似的在街上乱荡,不想却在阴暗巷子里见到一个人。 从此沦陷。 区区观辞.... 偏偏是他,让自己无法割舍。 -------------------- 第11章 终身误 路灯闪烁不停,雨水“哗哗”打在伞上,顺着倾斜面落在地上绽开朵朵水花, (删减) “不会,我克制着呢,”年轻人拍拍其中一人的脸,抹掉他眼里的泪,起身走到晏昀身前,“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我叫晏昀。” “哦....那走吧。” “去哪儿?”晏昀一愣,警惕地问。 “我有点饿,请我吃个宵夜?”对方偏偏头。 “什么?得先打个电话让医院的人过来吧?” “那你打,”年轻人漫不经心地站在他旁边,抬头望向黑沉沉的天,雨水滴到他眼里,没眨一下眼。 晏昀望着对面行为古怪的人,不知为什么,对方极度危险,他却不觉得害怕,甚至在打完电话后道,“我可以带你去吃宵夜,但你最好把衣服先换了。” “我也觉得,但不想回家。” “那......要去我家吗?”晏昀犹豫一会儿,问。 “好啊,”这话似乎正中年轻人下怀,凑过来亲上他苍白的唇,夹杂着雨水的味道,“初次见面,我叫观辞。” 就是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开头,展开两人的纠缠。 分手后晏昀不是没尝试过和别人交往,但每次都是对方才刚开始示好,他就觉得不对劲,立即拒绝。甚至有次为了忘记观辞,他把人叫到家里,可对方才坐下不够五分钟,晏昀就将他赶出去了.....冲到洗手间不停呕吐。 他受不了家里除观辞外,有其他人的味道。 但观辞到底为什么要和自己分手呢?! 晏昀站在片场里,想起早上网络里那张照片,心里难受得像五脏六腑都拧在一起,痛得双手青筋暴起。 “准备好了吗?”导演问。 “可以。” “好,action!”导演拍下场记板。 观辞和宋知重此时正在那家台湾小吃店门前,前者看了眼招牌,叫爱呷囝仔,有点绕口。 “好吃吗?”他问。 “他们家咸酥鸡和牛肉卷饼不错,里面涂着类似烤鸭的那种甜面酱,”宋知重领着他进去,和老板打了声招呼后,坐到最角落的位置上。 来的路上两人见到不少尾随的狗仔,观辞没将这次的绯闻放心上,因而也忘了自己此时正处于风口浪尖,对那些人的穷追不舍惊诧不已。 好在贺总给他配了几个保镖,他们将那些狗仔杜绝在店外面,给二人留下个安静的吃饭环境。 “观哥放心,就算他们将我们吃饭的照片发到网上,也会被撤下来,”宋知重低头看着菜单,道。 观辞挑起眉毛,很快想起这次绯闻是导演一手促成,宋知重背后的人是他的话,即便能给剧带来更高热度,对方一定不会让自己和宋知重扯上任何关系。 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问,“看好要点什么了吗?” “嗯,”宋知重把服务员叫过来,“你好,要一个牛肉卷饼和蚵仔煎。” “吃这么少吗?”观辞报菜名似的说出一大堆菜式。 宋知重愣住,“观哥你不用减肥吗?古装戏要很瘦上镜才好看。” “我现在也不胖啊,平时消耗大,不要紧。” “好吧....说起来,观哥和晏哥之前有过交集吗?平时看你们在片场好像不怎么说话。” ”有交集,”观辞扯开唇角,“他是那个让我决定去当演员的人。” 落云山顶,地牢。 约莫一丈高,潮湿而不见天日,空气浑浊,因而总能闻到些臭味。一个守卫手持油灯,将青寻领到之前擂台上受下重伤的那个剑客身前。 他被绑在一根粗壮的木头上,双手高高举起,用麻绳绑得很死,两边脚踝处也被锁链锁着,身穿布衣,头发凌乱肮脏,脸上和身上都伤痕累累,有些结疤了,有些还在冒血。 “洛留仙,”青寻道。 那人奄奄一息,没有反应。 青寻偏偏头,旁边守卫拎起一个水桶,“哗”地将冰水浇在洛留仙头上。对方猛地一颤,撩起眼皮,骂道,“晦气。” 青寻当下脸色阴沉,抬手拍出一掌,击向洛留仙的左胸,“我问你,叶兰观之前有和你联系么?”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留仙吐出一口血,冷笑,“别痴心妄想了,我是不会和你说兰观下落的。” “是不想说,还是根本不知道?我派人去你住的地方看过,没有任何书信。” “那又怎样?”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会亲自去找叶兰观。” “你放过他吧!”洛留仙拔高音量,“就算他没死,你把人找回来又怎样?折磨他?这有意义么?!” “有,”青寻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要他像之前我那样终日受苦。” 洛留仙觉得莫名其妙,“兰观之前怎么对你?我与他相识十几年,绝不信他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第35章 “他是!你不知道我是怎么在他身边长大的,”青寻脸色铁青。 洛留仙望着他,忽然问,“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他原因?” “这是个无法改变的事实,给我用刑!”青寻挥袖转身,严厉地吩咐旁边守卫,转过身子。 “是!”守卫恭敬地低下头。 “真可怜,”洛留仙全身痛得在冒冷汗,讥讽地叹道。 青寻的步子骤然停下,抬手隔空打出一掌——地牢里多出一滩血迹。 ***** 观辞站在片场里,望着摄像机里晏昀的表演出神。他刚和宋知重吃饭回来,后者去更衣室换衣服了。 之前在餐馆小宋那番话,让他想起两年前的事——当时自己刚认识晏昀,住进对方的房子,看到被摆在桌上的那个剧本。 “这是什么?” “剧本,我是个演员,”晏昀走到他身边,想从他手中抽走,却发现对方看得很仔细。 “演员,戏子吗?” “不是,”晏昀轻笑,“但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我会觉得你在骂我。” “为什么?” “这是个贬义词。” “会吗...”观辞皱眉,明显不赞同,不过也没再说什么。 “我给你讲讲这个故事?”晏昀看他一直在认真看剧本,刚巧自己又碰到瓶颈,或许他可以给自己一些想法,温声道。 “好啊,”观辞将本子递给他。 晏昀将剧本里的故事详细说出来。 “你觉得刚从监狱出来的刘志涛该是怎样的?” “应该会非常愤怒吧,虽然他本来性格温顺,但十年冤狱足以改变一个人,在里面吃了那么多苦,出来后心里的怒气便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地方,刘志涛的情绪会从狂躁、委屈,再到绝望。” “绝望?” “对,你不是说他母亲一直奔波于他那桩命案,身体变得很不好吗?家里也很穷,那刘志涛在情绪稳定下来后应该会想孝敬母亲,给她所有她想要的东西,但——”观辞勾唇一笑,“他不被其他人接纳,什么都做不到,是个废物。在最后他身上所有生气的情感都会消失,变成绝望。” 晏昀沉默下来。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导演说他的情绪不对,他想的太浅显了,以为刘志涛会开心或悲伤,不想却是愤怒。 鬼使神差地,他问观辞,“你怎么会这么了解,身边是有这样的人吗?” “有认识几个这样的朋友,”对方笑眯眯回答,“以前还会一起去茶楼吃饭。” “.....”和死刑犯一起去吃饭,晏昀表情顿时复杂。 “对了,你都在哪儿演出?我能去看看么?” “什么?”晏昀微微愣住,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是,我拍的是电影,大家会买票去影院看。” “哦,那你有票吗?改天带我一起去?”观辞又问。 “可以,那上映之后我和你一起去,”晏昀想着包场看个电影也不是什么难受。 观辞开始期待去影院看电影是什么感觉。 然而不想这一等就是大半年,期间他在晏昀家里看了几部影片,对演戏产生浓厚兴趣。 “这就是拍戏吗?体验不同人的生活?” “对,可以这么理解。” “那我想进演艺圈,”观辞在之后和晏昀的感情加深,两人谈起恋爱,前者趴在后者背上,撒娇似的搂住他,软声道,“你帮我?” “好,”晏昀怔了下,毫不犹豫答应。 “卡!” 片场里,导演高昂的声音将观辞拉出回忆。 “还不去换衣服吗观哥?快到我们了,”宋知重从身后走来,在他身边道。 “嗯,”观辞收回视线。 -------------------- 拖了这么久,这篇会尽可能地将全文发出来。 删减内容非常非常抱歉。 第12章 见面了 林间小道,旁边都是茂盛的竹子,一辆马车在前行。 小唐坐在车里,掀起帘子看了眼外面,“师傅,还有多久才到望海山庄?” 直到今日他们已经坐了三天马车,小唐在赶路之余还要被叶兰观逼着练剑,难免有些疲倦。 叶兰观看了眼外面,一大片的竹子让他眼皮猛跳,道,“差不多了,过了这竹林就到望海山庄。” “您和赵庄主说了吗?” “没有。” “那怎么进去?” 小唐微微吃惊,兰观狡黠一笑,“溜进去,偷完剑就立即走人。” 什么?!小唐愣住,“望海山庄里高手云云,我们能全身而退吗?” “会的,为师在外面给你把风,不要紧,”兰观拍拍徒弟的左肩,“把这当作一个试炼,考验你在这几天里剑练得如何。” “什么.....”小唐哭丧着脸,攥住师傅衣角,“但这山庄里也太多高手在了,您不能和赵庄主说一声吗?” “不要。乖,大着胆子去试试,被抓住了师傅保你。” 马车在这时恰到好处地停下,小唐僵在里面,兰观把身上的落云剑给他,“下车后往东走二十丈,翻墙进去,那边没那么多人走过,也不会有守卫巡逻。” 小唐挣扎着攥住他衣角。 叶师傅板起脸,“再不下去我就把你踢下车。” “......师傅踢吧,”小唐脸色涨红。 第36章 叶兰观笑出声,把他从车上推出去。 ——和之前说的话恰恰相反,东边是望海山庄守卫最森严的地方,因为那两百多把藏剑就在那处,而且赵齐峰的书房也在那儿,平时这人就喜欢在里面品茶看书。 小唐这次应该..... 叶兰观忽然很想亲眼看到徒弟面对众高手招架不住的样子。 他站在马车旁,专心望着徒弟奔向山庄的背影,不想身后忽然袭来凌厉一道剑气,直逼向他的后背! “啪!”马车顶被骤然砍断,摔落在两丈外。 受惊的马匹长叫一声,失控地冲向前,叶兰观目光一凛,立即施展轻功翻身上马,扯住马绳,“吁——” 他右手紧紧攥住绳子,那匹马的力气也很大,像在与他搏斗似的拼命挣扎。兰观拍着马脖子,低声安抚,“没事的.....” 话音刚落,身后袭击之人又一剑刺来,裹挟着冷厉的寒风与杀气,兰观头也不回,猛然一攥马绳,身子侧向左边——几根散落在旁长发被斩断,银剑几乎与他贴身而过。 兰观提气从马上跳下,右手捡起一块石子,俯身快而准地击向马的右腿——只听得“轰”一声重响,尘土飞扬,那匹马摔跪在地。 叶兰观冷着脸回头,“青寻!” 此话一落,便有一人从高处落下,站到他半丈外。 “你居然把落云剑给了那个毛头小子.....他是谁?你从不把剑给别人!” 叶兰观看着他,许久不见,这孽徒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 “回答我!”青寻厉声道。 “他是我徒弟。” “你从不收徒.....你和我说过.....这辈子只会有一个徒弟,”青寻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面沉似水。 兰观冷笑,“可不就只有他一个?青寻,从你把我赶下落云山,让所有人来追杀我,把我逼得跳下崖那刻开始,我们就不再是师徒。” “是你欠我的。” “我欠你什么?”兰观觉得好笑,“如果是因为之前我虐待你,那现在我把之前所拥有的一切都给你了,钱财、地位、落云山,这些都是你的,你还觉得我哪儿亏欠着你?” “我还想要你,”青寻倾身出现在他眼前,撩起眼皮。 兰观向后退,“你说什么?” “我要把你留在身边,叶兰观,我要把当年你对我所做的加倍奉还。” “我们已经没关系了。”兰观不悦地望向他,青寻的眼神太过有攻击性,看得他不适。 “有!”青寻拔高音量,“无论你怎么逃,怎么躲,我都会找到你。” “......你还真是疯了,”兰观后退数步,似乎不想再与他纠缠。 “你真觉得自己这次能全身而退?上次悬崖边被你骗了,我再不会轻易上当....”青寻提剑刺去,手里的剑竟是妖冶的红色,像在血里浸泡过,“就算是死,你也得死在我手里!” 竹林里,两人缠斗在一起。 叶兰观身无一物,赤手空拳地与他激战,虽然此时他没有剑,但并不代表他会处于下风。正如包越所说,青寻像是练了什么邪功般,内力大涨,竟和自己不相上下! 说到包越..... 叶兰观飞身落到一处,与那疯魔的人拉开距离,“是他告诉你我要去望海山庄的?” “当然,”青寻换了个称呼,“师傅,你还是这么喜欢拿糖豆骗人,明明没毒,却总和别人说有毒。” 小时候叶兰观折磨他时就经常骗他,说吃了这药如果不乖乖听他话,就会肠子全腐烂掉,暴毙而亡。虽然听着像是骗小孩的话,但青寻之前经常被叶兰观毒打,相信他做得出来。 对方用烧红的绳子鞭打他的身体,又在大冬天将他赶出门,任他冻得瑟瑟发抖,跪在门外,也不肯放他进门。除此外,他还曾将青寻丢到一个蛇坑里,虽然里面的蛇没毒,但青寻还是被咬得遍体鳞伤。 太多了..... 青寻没有撒谎——叶兰观之前确实一直在虐待他。 他也没做错,现在向对方复仇,天经地义。 叶兰观听着那称呼,觉得恶心,“别那样叫我。” 青寻不语,提起长剑,直指他的喉咙。 叶兰观死不退让。 之前坠崖时他受了很重的内伤,虽然已经修养十几日,但因为一直没去吃药调理,始终不见好。 在被青寻抬掌打伤右臂后,一小道鲜血从兰观唇边流下。 “你真是冥顽不灵。” “只要我活着,就绝不会让你好过,”青寻对他恨意十足,一字一句道,“我会杀光武林里所有和你交好的人,洛留仙已经被我抓住,接下来是赵齐峰。” “孽徒......”兰观轻叹。 “跟我回去。” “师傅!”这时,身后忽然出现一声喊。 小唐和赵齐峰从山庄里出来。 青寻看到,从怀里掏出一个哨子,吹了声,竹林里顿时出现数十个黑衣人,持刀对向兰观几人。 青寻飞身跃起,似乎想来到小唐面前,将他击杀。 赵齐峰持剑相迎,小唐和兰观对上视线,后者趁赵庄主拖住青寻这会儿功夫,拉近和小唐的距离。 小唐将左手拿着的落云剑往上一抛—— 兰观飞身而起,稳稳握住,在空中划了几道,与赵庄主一同对付青寻! 第37章 “其他人你对付得了吧?”他瞥了眼徒弟。 “可以,”小唐抽出长剑,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沉稳,“我不会让师傅失望。” “好!卡!” 三位演员第一次对戏,导演觉得还不错,“观辞你和晏昀那段对手戏再来一次,感觉不够自然。” “明白,“观辞点点头。 两人重拍竹林打斗的那段戏,观辞觉得分手后晏昀的打戏似乎精湛不少,听到导演那声“卡”后目光似水地望向对面,唇角微微扬起。 “你专门去练过一段时间么?”他问。 “和你对打,怎么都要更努力,才能不相形见绌。” 观辞很淡地笑了笑,这倒也是。 这时,和两个副导侧耳交流的导演道,“观辞,你今晚有空吗?” “怎么?我约了人吃饭。” “你歌唱得怎样?《不孝徒》的片尾曲由你来唱,可以吗?晚上找个时间去录音棚试音。” 观辞怔忪,“那我收工后直接去录音棚吧。” 和林羡约的宵夜可以晚点。 “嗯,好,”导演望向旁边副导,“把资料发给他。” 观辞收到副导发来的文件——片头曲的名字叫《陈梦欲语泪先流》,名字还挺长,附带一个音频。 他戴上耳机去听,发现是首偏抒情类的歌,旋律有些哀伤。 “还有,录音室那边的人说主题曲你们两个可以合唱,找个时间去录音室看看?”导演又道。 “可以,”晏昀望向观辞,“我今晚刚好没事。” “好,”观辞应允下来。 ***** 从片场收工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观辞和助理走在去上车的路上,居然在途中看到几个粉丝。 或许拿到员工证,四个女生聚在一起,手里抱着花和礼物。 助理眉头皱起,喊人来将她们拦住,粉丝大声叫嚷,“观辞!观辞!” 观辞礼貌地向她们挥手。 “这是我们给您的礼物!里面是一些手工饼干。” “不好意思,艺人不收礼物,”助理冷着脸将她们伸过来的手推开。 观辞快要走到车里,余光瞟到那些女生脸上失望的神情,想了想,“没事,我收下吧。” 他将那几个粉红色的袋子与花束拿在手里,对粉丝微笑,“很晚了,回去吧。” 一番折腾下,他和助理坐上车。 “那些礼物你收下吧,我不爱吃饼干,”观辞将袋子放到后座,头也不抬地给林羡发消息,说自己大概十二点才会去他的住所,今晚可能会干脆在他那儿留宿。 助理刚好有些饿,“那我吃了?以后别随便拿粉丝的东西,谁知道那里面是......” 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吓到—— 助理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长得很像观辞的娃娃,身上插满小刀,脸被红色的马克笔涂得凌乱。 “狗x别挨我们哥哥!” “就你那张丑x脸也好意思和我们哥哥传绯闻?” “死全家吧你个糊x。” 底部纸条上真情实感的咒骂让助理一下呆住,脑子里浮现刚才那些粉丝丑恶的嘴脸。 “怎么了?”观辞瞟到她惊诧又后怕的神情,望过来。 助理下意识想将盒子藏在怀里,却被观辞抓住手臂,定定看了眼,竟是诡异一笑。 “原来是黑粉。” -------------------- 第13章 片尾曲 车子稳稳停在一栋大楼前。 观辞在下车时晏昀也刚好到达,从车子里出来,两人一同走进大楼。 录音师为他们泡好热茶,见到人后道,“观哥,我想先听听你的声音,你随口唱一句可以吗?” “好,”观辞唱起最近听的一首歌。 他的声线很柔和,给人一种娓娓道来的温柔,录音师边听边点头,“嗯,声音条件挺好的,音准方面会有一点问题,我们之后再调。我现在播放《陈梦欲语泪先流》这首歌,观哥你跟老师学一会儿,然后我们今晚大致录一下。” “这么急吗?”观辞问。 “对的,”录音师微笑,“因为你们剧组事前功夫准备得有些仓促,但网上反响又很不错,大家都在催ost什么时候出,只能辛苦观哥你了。晚上吃饭了吗?” “还没,”观辞低头看对方递过来的歌词,“录完再吃也没关系。” “我点个外卖吧?” “不用,”观辞很淡地笑了下,他挑食严重,一般不怎么轻易尝试新的店。 此时外面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最近似乎都在下雨,雨水打到录音室巨大的落地窗上,留下歪歪扭扭的长痕。观辞站在里面认真和老师学《陈梦》这首歌,晏昀本来坐在他身后,但五分钟前好像推门出去了。 再回来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观辞还在和老师学歌。 橘黄的光线打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和平时完全不一样,格外的柔和。晏昀站在门口,出神地望着观辞—— 刚相识那晚,两人吃宵夜时医院的人给晏昀打了个电话,说他们已经将伤者送到医院,问他有没有看到动手的人是谁。 此时观辞正在西餐厅里开心吃牛排,虽然不怎么会用刀叉,但晏昀都给他切好了,让他用筷子夹着吃。 晏昀道,“我路过那里时人已经走了。” 第38章 “好吧,因为伤者昏迷时一直在喊‘对不起’,我们觉得是熟人作案,但因为伤者始终不肯说,才来问您。” 熟人?晏昀微微皱眉,记得观辞在揍人时说过自己和那些人没关系,只是因为无聊才..... 右边衣角忽然被攥住。 “你刚才给我点的这杯叫什么?很好喝,可以再来一杯吗?”观辞晃了晃手里空掉的杯子,笑眯眯道。 “.....” “怎么不说话?” “摩卡。” “摩卡?发音有点难啊.....”观辞低喃一声,把服务员叫过来,和他说了句后又问,“那个浮在杯子上、白色甜甜的东西叫什么?可以给我多放点吗?” “您是说奶油吗?” “应该是吧。” “好的,我给您放双倍。” 服务生应声就走,观辞笑着问晏昀,“那杯东西真的很好喝,你确定不要吗?” “不用,”晏昀没想到他会喜欢如此甜腻的东西。 “刚才谁给你打的电话啊?” “医院,说已经接到那些人了。” “哦....”观辞把旁边的刀叉递到晏昀手里,“你再帮我切一下,太大块了。” 晏昀低头去做。 “我没地方去,从今天开始住进你家,如何?”不想正认真切着牛排,却听到那样一句话。 “好,”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 两人开始同居生活。 晏昀不知道自己和他是什么关系,对方时而很粘人,每当自己回到家时就会像猫儿似的扑过来,咬着他的耳朵低喃,“好饿....想吃奶油蛋糕。” 时而又会消失一天,回来时会身上衣服会变得不一样,头发湿漉漉得,问他去哪儿了。 “去做点好玩的事,”观辞笑道,“去床上吗?” 晏昀向来宠他,即便心里清楚他出门是去做什么,也从不挑明,任他“玩”得尽兴。 医院那件事之后,晏昀让人去调查观辞和那些伤者的关系,他们是观辞的大学同学,经常在宿舍欺负他,会将钉子放到他鞋里,也会在大冬天将一桶冰水泼到他床上。 问为什么要这样做,觉得他这人很孤僻,从不和别人说话,但又因外貌而受女生喜欢,不爽而已。 晏昀觉得奇怪,观辞说自己不认识他们,被欺负的是另一个人,但这些人口中的“被霸凌者”就是他本人。 一场qing事结束,雾气朦胧的浴室里,晏昀将自己的“家养猫”压在玻璃门上,意犹未尽地吻着他(删减),问,“能和我说说你之前的事吗?” 观辞微微张开唇,双眼眯起,(删减)轻叹,“什么?” “我想知道你之前的事。” “不要。” “为什么?”晏昀(删减)。 观辞搂住他的脖子,“因为没有意义。” 他眼里忽然多出些看不清的情绪,像是有层雾在那儿,又像下过一场雨,整个人变得不真实。晏昀抬眸与他对视,不知怎的有些慌张,仿佛观辞明明就在自己怀中,却又和自己隔着十万八千里。 当晚晏昀做了个梦,梦到天上忽然落下一大道河水,将观辞冲到他再也不能触及的地方。 而如今过去很久,两人分道扬镳,却再次因戏有了交集,晏昀望着站在灯下的那人...... 竟长久地怔住。 “晏哥?”老师望过来。 “刚才去买了点吃的回来,我也没吃饭。你不是喜欢don don家的韩式海鲜面吗?我买回来了,还有糖醋鸡肉,”晏昀举起手里的纸袋子,对观辞道。 观辞定定望着他,“好。” 老师已经吃过晚饭了,晏昀只草草吃下几口,到旁边学唱主题曲。 观辞确实很喜欢don don家的海鲜面,虽然觉得辣,但还是全部吃完。 晏昀学歌很快,不到半小时便已经在录自己的个人部分。观辞等了一会儿,将片尾曲前半部分录好,老师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十二点,“今天就到这里吧,辛苦了,明天有时间吗?我们录剩余的部分。” “明天好像是下午的戏?”观辞望向晏昀。 “对,但我可能中午才能过来。” “我早上可以。” “那九点半观哥你可以吗?” “可以。” 观辞和录音老师说好,转身走出录音室,晏昀跟在身后,两人同乘一部电梯,对方问,“我刚才出去时没见到你的车,助理回去了么?” “嗯,太晚了,让她和司机先回去。”或许是先前那顿外卖,观辞对他的态度变好不少。 “那我送你回去?” “.....”观辞偏头看了他一眼,晏昀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犹豫一会儿,点头。 然而才来到停车场,便有辆车缓缓停在观辞面前,一人降下车窗,“小辞!” 俊眉修眼,皮肤白净,戴着细框的复古款眼镜,身穿浅金色印花衬衫,领口系紧——是林羡。 观辞没想到他会过来接自己。 “那我先回去了?”他转头看向晏昀,对方眼神晦暗不明,很轻地点点头。 ***** 深夜,雨势变小,雨刮有一下没一下地上下动着。 “饿吗?想吃什么我回去煮,”林羡道。 “我吃过了。” “什么?” “和晏昀一起录歌,他买了don don的外卖过来,”观辞知无不言。 第39章 林羡下意识握紧方向盘,眉头稍皱,“他怎么又缠上你.....” “嗯?”观辞听到了,笑盈盈地倾身望过去。 “没事,”林羡看了他一眼,“累吗?拍了一天的戏。” “很累,”观辞打了个哈欠,从后座拿出一张毯子披在身上,寻个舒服的姿势,“我先睡会儿,到了叫我。” “好,”林羡轻声应了句,将音乐关掉,调高空调温度。 即便是这么晚,路上还是有不少车辆,夜幕下,被雨水打湿的车尾灯看起来模糊不清,车子在二十分钟后到达目的地。 林羡转身望向旁边——观辞斜靠在座椅上,头歪向一边,脸埋在毯子里,看起来睡得很沉。 今早打电话给对方,他说想吃宵夜后林羡便一直在准备,傍晚去超市买了很多食材回家,不料观辞却说吃了晏昀买的外卖..... don don那家韩式餐厅,林羡知道,但那家店离录音室很远,少说也要半小时车程,更别说之前还一直在下大雨,路况很差。 看来晏昀还是没有忘记小辞..... “到了吗?”观辞忽然动了几下,轻声问。 “到了,我抱你下车?”林羡走到他那边,拉开车门。 观辞将自己裹在毯子里,望进面前男人眼里,纯真一笑,“好啊。” -------------------- 重看这篇文,觉得写得太玛丽苏了...但后面还有些情节还是蛮喜欢的 不入v,留长评就好~ 第14章 同人文 林羡的家很大,有两间主卧,观辞被林羡抱到其中一间的床上,后者动作轻柔地将毯子从他身上拿开,脱去他的鞋子,“躺一会儿起来去洗澡吗?” “嗯....我不要穿着衣服躺到床上,好脏,”观辞挣扎着要起来。 “没关系,”林羡摸摸他的头,眼神晦暗不明,“你还能睡另一张床。” 观辞轻笑出声,“不要,快帮我(纯洁)脱...” 此时房间很黑,只开了盏橘黄的夜灯,林羡单膝跪在床上,低头望着身下那具漂亮(删减)的身体——观辞双目阖上,埋在被子里,看起来无辜又纯情。 他在引(什么)you林羡。 后者一清二楚,道,“我先出去,小辞你好好休息。” 没有回答,那个坏心眼的人悄悄勾起唇角。 凌晨三点,观辞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看到门缝外隐隐有光——推门后居然发现林羡正在客厅里工作。 “这么晚还不睡吗?”家里铺满毛茸茸的地毯,他赤脚走过去,问。 林羡吓了一跳,“啪”地合上电脑。 “怎么了?”观辞愣住,“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吗?” “工作上的一些事。” “哪个客户能让你忙到这么晚,”观辞不相信,如果真是和法律纠纷有关,林羡哪还用自己面前遮掩,“你不会还在给网友发律师函吧?” 怎么可能,林羡心道,但也点头,“嗯。” “真的不能让我看吗?” “嗯,”林羡认真点头,眼神飘忽不定。 “那我去洗澡了。” 观辞转身走开,林羡望着他走远的身影,迅速打开电脑将里面的文档关闭。他坐在客厅沙发上,仰头闭目养神一会儿,拿出手机——再次在某软件的热搜上看到观辞。 共有三个与他相关,一个是单独他的名字,一个是“观辞、晏昀绯闻”,还有个是“晏昀斥责粉丝”。 林羡骤然冷下脸。 不远处,观辞从浴室里出来,身上还有些许没擦干的水迹,见他脸色很差,问,“怎么了?” “你又上热搜了,”对方道。 “这次又因为什么?”观辞顿了一下,转身去拿手机。 房间里的手机屏幕不断亮起,经纪人和助理给他发来十几条消息。 “对不起阿辞,我一时气不过,将黑粉的事和晏哥的助理说了.....她可能和晏哥说了....” “晏哥发了微博,阿辞你快看看!” “宝贝,怎么不回电话?现在在哪儿呢?贺总说你在朋友家?现在出门小心点,很多媒体在盯着你。” “别担心,我会把他们摆平,”这条是贺靖连发来的,看来对方即便不在国内,还是很留意关于他的新闻。 观辞轻轻一笑。 “不会再有粉丝来骚扰你,”这条来自晏昀。 观辞渐渐收敛起脸上的笑,发了个“好”过去。对方几乎秒回,“早点睡,好梦”。 “今天收到黑粉寄来的礼物吗?怎么不和我说,”林羡走到房间前,眉宇间带有怒火,语气却很温和。 “嗯。” “是什么?” “一个插着刀的玩偶,”观辞漫不经心道,“没关....” “有关系!”林羡打断,快步走来,克制地站在他面前,“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网民愚昧就算了,媒体也黑心无良,尽是在胡编乱造,我会正式给那几家媒体公司发律师函,起诉他们。” 观辞怔忪,晃了晃他的手,“好。” “即便是你们剧组想宣传电视剧,也不能这样胡乱给演员造绯闻吧?路人缘变差了谁还去看剧。” “也是,”观辞安抚地点点头。 林羡望着他,眼神一点点变得柔和,“去睡吧,这些事我来处理。” “你要现在处理?”观辞不甚赞同,“这么晚了,明天去弄也一样。” 第40章 “我想现在去做。” 林羡抿起嘴角,态度强硬,观辞皱眉,抱起床上的被子,“好,我陪你,” “.....什么?” “你不是要通宵吗?今晚我在你旁边睡,”观辞偏偏头,“一起去客厅吗?” 林羡怔怔望着他,许久,像是无奈地笑了笑,“好。” 这晚家里的灯一直亮着,橘黄色看起来很温暖,观辞蜷在沙发上,睡得安稳,林羡低头在拟律师函,打字的声音很轻,速度慢下来,每工作一会儿便要回头看他一眼,眼里的温柔止不住地往外溢出。 时钟指向数字五,厚重窗帘外的天色黑沉,城市在这刻终于变得沉寂。 林羡拟好律师函发给秘书,却也舍不得去睡觉——他很少有机会和小辞独处,两人在孤儿院长大,是彼此最亲近的人,虽然观辞在上大学后便没太常和林羡联系,但后者始终关心着他,以朋友、亲人的身份。 但..... 林羡忽然站起身,伸将熟睡的人抱起来。这份感情在两年前变质—— 四月十二号那天,他给对方打了个电话,说做了酸辣鸡爪和麻辣鸡丝,让他过来拿一下。 “好啊,”以往观辞的声音都很冷淡、疲惫,今日却十分轻快,一口应下。 他们约好一个在十字路口的那家咖啡店前见面,观辞晚到十分钟,在五米外被他看到。 “小辞!” 街上人来人往,下午天气炎热,日光猛烈,观辞一身清爽,拎着杯冷饮,听到这称呼后似乎微微怔忪,向他奔来。 林羡望着扑到怀里的人,直觉对方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这就是你说的吃的吗?” “嗯。” “那我回去好好尝尝,”观辞笑眯眯地道,“这送给你。” 一朵红色纸花被他神秘兮兮地从身后拿出,“刚才买饮料时店员给的!” 林羡瞳孔一缩,没说话。 “不喜欢吗?那我丢掉了,”观辞顺势要将那朵花扔进垃圾桶,林羡连忙攥住他的手,突兀地道,“你以前不爱喝咖啡,现在口味变了吗?” “是的,人也变了,”观辞意味深长道。 林羡对这句话印象很深,他将客厅里的人抱到自己床上,脱去他的(都很纯洁)衣物,盖上被子。 房中的灯被无声关上,林羡躺在观辞身旁,阖上眼。 不止是那样,他对对方的感情也变了。 (作者:没有发生关系,非常纯洁!) ***** 再醒来时已然是早上八点半。观辞闻到食物的味道,洗漱完毕后走出卧室,见到在厨房里做早餐的人。 “醒了?时间刚好,过来吃,”林羡柔声道。 观辞皱眉,“你昨晚几点睡的?不多睡会儿吗?” “不用,我昨晚睡得很好,”林羡将一碗牛肉面放到他面前,旁边还有一些配菜,“吃吧,晚点你去哪儿?我送你。” “.....得去录音室,昨天那里,约的九点半,”观辞低头吃面。 “小心烫,”林羡同样端着碗面坐到他身旁。 两人安静吃了一会儿,观辞像想起些什么,回房拿手机——“忘记看追的同人文昨天有没有更新了。” “同人文?”林羡一僵。 “对,叫《赠汝一枝春》,是以我作主角创作的一个古代故事,作者好像记住了我的id,要是我没评论,会特地不更。” 观辞一本正经地说着,对面林羡夹着一筷子面条,停在半空许久,似乎正处于巨大的惊诧中。 “怎么了?”观辞将手机递过来,“看,这是我的id,昨晚没评论,作者果然没更新。” “.....你每天都有在看这篇文吗?” “嗯,”观辞漫不经心地回着,低头翻看评论,受昨夜热搜影响,果然又多了不少人在骂他,作者一如既往地在评论激情回骂。“感觉这个作者是我的真爱粉,从我刚出道那会儿就开始写同人文。” “你快吃吧....”林羡脸上表情丰富,硬邦邦地道,“待会儿别来不及出门了。” 直到出门,在去录音室的路上观辞都还在说这篇同人文,不算安利林羡去看,反倒像向对方分享自己对这个作者的一些猜想。 “感觉是个可爱的人,也很浪漫,看他几篇文里的情节,应该也是做事时考虑很多方面,谨慎的人。” “为什么?” “不知道,看他几篇文的风格和大致类型吧,很有自己的想法。” “.....” “我和贺靖连也说过他。” 林羡眼皮一跳,嘴角下垂,“他怎么说?” 观辞笑道,“说他肯定很喜欢我。” 此时刚好一个红绿灯,车子停在白线前,林羡转过头——眼里皆是观辞顾盼神飞的样子。 “应该是的,没有人会不喜欢你。” 观辞探身过去,摸上他的衣领,坏心眼地(记得)将最顶上那颗(评论)解开,垂眸望着林羡上下耸动的(要长评)喉咙,一语双关地问,“这样不好吗?” 到达昨天那栋大楼后,车上的人走下来,冲男人挥手,“拜拜。” “今晚你还过来吗?”林羡犹豫一会儿,问。 观辞笑眯眯地道,“好啊。” -------------------- 蛮喜欢林羡的 第15章 来飙车 第41章 来到录音室后观辞马不停蹄开始录歌,老师认真为他指导,将整首片尾曲录完后他从房间走出来,刚好见到自己的助理和经纪人。 “宝贝!”经纪人举起手里的外卖盒子,“吃早饭了吗?我给你买了好吃的东西!” “还有奶油摩卡和奶油蛋糕,”助理道。 观辞眨眨眼,“我已经吃过了。” “没关系!可以当作午餐,”经济人反应很快,“你先坐这儿,我去和老师说几句。” 观辞应声坐下,去看对方打包回来的食物,全都是他喜欢吃的,散落在城市各个地方,张然要买齐这些,恐怕得花两个多小时。“是怕我因为网上的事心情不好,特地买过来的吗?”他问助理。 女生点头。 “我待会儿吃吧,”身边人总是在不停地投喂自己,观辞温声道。 晏昀在之后也来到录音室,两人顺利将主题曲《平生》录好。 老师感叹,“没想到你们的声音这么合,这首曲子是我创作的,很开心你们可以把它诠释得这么好。” 观辞惊讶,“您是编曲吗?” “编曲和题词都是我。而且我也在追《不孝徒》,好好奇叶兰观和青寻之前的故事,他们会怎么发展,结局是好是坏,我看大家在网上都讨论得很热烈。” “看您作的《平生》这首曲子,想必您是觉得会是悲伤的结局吧?”晏昀道。 “嗯,导演和编剧之前和我大概提过一些,但他们同时也觉得那个结局不够好,说不定会改。” 观辞点点头,走出录音室,上车后经纪人忽然道,“宝贝,前几天我帮你谈了个服装品牌的代言,今天在片场拍完后,回公司的摄影棚里拍几张照片。” “好,什么牌子?” “叫ormani,他们pr送了箱衣服过来,之后你有时间的话,录个开箱视频发网上。” “这么麻烦.....”观辞眉头轻皱。 “五六分钟就好,我还帮你约了个采访,和晏昀一起,等下星期《不孝徒》的剧情进入高潮,我们就.....” “嘶——!” 车子轮胎忽然发生巨大摩擦,司机一个急刹车,车内所有人向前倾去—— “怎么回事?!”经纪人猝不及防,头部撞上前座椅,问旁边的观辞,“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没,”观辞掀开车帘,看到旁边一辆黑色车子贴近他们,有人在里面不停按快门,拍照。 “哔!哔哔!”尖锐的喇叭声充斥耳膜,看来前面也有车子将他们堵住。 “是狗仔么?”观辞问。 “不一定,也可能是你和晏昀的粉丝。” “啧,”观辞烦躁地皱起眉。 经纪人看了眼后座的助理,对方立即送上蛋糕和冷饮,“阿辞你喝点。” 观辞接过咖啡,打算闭目养神一会儿,周遭却始终嘈杂,噪音持续有五六分钟。 “你在前面红绿灯停下时,坐到旁边去,”他探身向前,拍拍司机的肩。 “什、什么?” “你到副驾驶上坐着,我来开。” 观辞望着前方围堵他们的车子,脸色阴沉。 二十秒的红灯,司机坐到副座上,观辞来到驾驶位上,“这是油门对吧?” 司机愣住,“对,您....之前开过吗?” “没开过,”观辞戴上经纪人塞过来的墨镜和口罩。 前方红灯很快转绿,面前车子却一动不动,如此一来,后面不知情况的车子便在狂按喇叭。 观辞专注地望着前面,没有任何反应。 十秒后,前方车子终于启动,慢吞吞地向前行驶。 此时除他们这条道外两旁都空荡无物,追踪他们的车以每小时十公里的速度慢行,等到后方车子绕道走得差不多后,观辞猛踩油门,飙了出去—— 车子一往无前,以不被交通允许的高速横冲直撞,后方两辆车兴奋起来,边按喇叭边在后面追赶。此时是下午两点,上班小高峰,路上车子很多。 观辞瞥了眼导航,方向盘打向左边——竟是将车子开往另一个方向,不是去片场。 “宝贝你去哪儿?”经纪人左晃右晃,抓着扶手问。 “先将他们甩掉,来得及,”观辞道。 这是一条宽阔而冷清的公路,导航显示一百五十米外将有个红绿灯,请减速慢行。 观辞控制着车速,每当后方两辆车想超过他时便踩住油门,当他们落后于自己时,又刻意变慢,宛如在找乐子似的,恶意捉弄那两个司机。 他们明显感到焦躁,喇叭按的频率极高,仿佛恼羞成怒。 “唔——唔——”这时,观辞放在旁边的手机忽然震动,他瞥了眼,是晏昀。 司机同样看到,望向他。 ”不用管,“观辞道。 这时离红绿灯还有七十米,已经能隐约看到前方的十字路口,但他不急不躁。 后方车子也仅跟他身后,似乎在伺机而动。 四十米,红灯转绿。 十五米,绿灯还剩五秒,他放慢车速。 后方车子不耐地闪着前灯。 十米——绿灯仅剩三秒!观辞终于踩下油门,表针猛地指向上,冲到一百! 车子再一次飙出去,后方车子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做,在反应一瞬后也猛踩油门,冲了出去—— 第42章 “嘶!”又是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声。 绿灯转黄,观辞的车子飞快驶过十字路口,而在身后,一辆从右边驶来,要向左转的客车堪堪停下,差一点便撞上追踪观辞的那辆车! “砰!”但后面第二辆则运气没这么好,撞上自己同伴的车子。 强大的冲撞力将后备厢撞塌,凹陷一块。 “你是不是有病啊?!”客车司机从车上下来,甩手关上车门。 几个女生从车上下来,虽然脸上有血,晕得站不稳,却仍手举摄像机,对准观辞那辆愈行愈远的车子,眉目飞扬,“快快,把它拍下来!我要发到社交网站上去!” ***** 十分钟后,观辞出现在片场。 经纪人拟好声明,对网上私生饭po的那条追车视频进行谴责。 前后两扇车门被推开,司机和助理跌撞下车,干呕。 “以后别这么杠了,”经纪人收敛起脸上一贯的笑容,对观辞说,“近期大家对你的关注变多,这种人也会变多,她们不会收敛,只想获得你的关注,你越反抗,她们越变本加厉。” “只能忍?” “只能忍。” 经纪人严肃地望着观辞,后者挑起眉毛,转身走去化妆间。她扬声问,“你听到没有?” 观辞背对着她摆手。 妆发完毕后,《不孝徒》的三位主演出现在拍摄地点里。 晏昀问,“刚才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没空,”观辞瞥了他一眼,悠悠道。 “.....我看到你经纪人刚发的声明了,让私生饭别追车那个,但飙车的视频我也看到了。阿辞,我们是在娱乐圈,公众人物不能这么肆意妄为!”晏昀低声道。 “那又怎样,”观辞向来不喜欢被规矩束缚,“她们让我不痛快了。” 某种程度上说他就是个任性的小孩,晏昀沉下脸,“我帮你解决?” “不用,已经有很多人在帮我了,”观辞长舒一口气,闭上双目。 晏昀没再吭声。 导演高喊一句,“action!” ——下一秒,站在彼此对面的已然是叶兰观和青寻。 ***** 晚上八点半,女生小钟在宿舍点了杯奶茶,拆开一包薯片,点开《不孝徒》第五集 的更新。 竹林对战中,叶兰观和赵庄主合力对付青寻,徒弟小唐则用新得来的剑,牵制住青寻的手下,不让他们前进一步! 青寻一身妖艳如血的红衣,长发披散,与对面二人无声对峙。 只听得“叮”一声轻响,赵庄主率先发难,提剑飞身向前!他几日前就听到青寻要来取自己人头的那个传闻,因而早有准备,沉着应战。 赵庄主手中的剑乃江湖上十大名剑之一,被他使得异常灵活,且招式变幻莫测,势不可挡! 青寻左手握剑,侧身避开一击,极快地挥剑向前—— 内力配合剑法,引来“轰”一声巨响,尘土飞扬,四丈外的竹叶轻轻抖动,叶子齐根断掉,悠悠落下。 然而还没等它们挨到地面,叶兰观便向前攻去,内力扬起一阵风。 青寻所用招式,皆不是他所教,但对方毕竟和他相处过十几年,对他的剑法很熟悉,因而两人缠斗不过一盏茶时间,兰观便被青寻克制得死死的。 赵庄主见状,挥剑上前,他和兰观在半空中交换眼神,对方牵制住青寻的注意,自己则伺机偷袭。 剑光快若残影,竹林里叶子飞扬,三大高手势均力敌,没一个人落于下风! 然而小唐这边的情况却在变差。 他虽然天赋好,师出名门,但也只学武半个月,在一众高手的攻势下节节败退。 小唐瞥了眼叶兰观那边,咬咬牙,心道,应该还能再撑一会儿。 “呵,不自量力的小子,”可离他最近的一名敌人却冷笑出声,左掌击出,挥剑横扫过去——! 内力犹如山海般袭来,小唐瞳孔一缩,本能地将剑挡于胸前,向后急退! 而一丈外的后方,早有另一名敌人在等待! 森寒的剑气向前袭去,刺破少年衣服,在白净的皮肉伤留下一道长至一尺的血痕。 小唐眉头狠皱,偏头望向身后,然而仅就这一眼!前方敌人便又揪准时机,飞身向前! 温热的血液洒在竹叶上,落到地上。 在那一刻,小唐凭空打出一掌,极快地出现在对手身前,眼神阴冷而肃杀,“我绝不会....让你们伤师傅一根汗毛....” 长剑无情一划,地上出现一具尸体。 少年的手在发抖,但也强忍住心中惊恐,语气平稳地道,“还有谁要过来!” “哇!”宿舍里看剧的小钟忍不住鼓掌,“小唐好给力。” 叶兰观看了眼三丈外的徒弟,唇角轻微扬起。 青寻恰好看到他这一的表情,脸色顿时阴沉,下手更为狠戾。 他像是完全被激怒,招式比先前要更凶险,且毫无破绽。兰观和赵庄主觉得自己此时就像在悬崖边上行走,底下是万千尖刀,稍有不慎便会受伤。 两刻钟过去,三人依旧分不出胜负,但赵庄主已经受伤。 青寻挥掌将他急退于四丈外,一枚暗器从袖中射出,破风般刺向赵庄主。 对方连忙挥剑格开,后背因强大的冲撞力而撞上一根竹子,他盯着青寻,对方在和兰观对打,师徒二人始终牵制彼此,长久下去,拼得便不再是剑术,而是内力。 第43章 -------------------- 第16章 书中妖 赵庄主的心往下沉去—— 叶兰观之前坠崖,身上落下伤痛,至今未好,而这青寻修炼邪功,内力深沉。 万一叶兰观敌不过...... 他当即心神一定,想飞身过去,身后的竹子却忽然出现一道黑影,一只瘦得宛若皮包骨的手悄然伸到他身旁,将匕首刺进他脖子! “唔!”赵庄主瞳孔骤缩,手中的剑“砰”一声掉到地上。 “哇呀.....”宿舍里的小钟怪叫出声,猛吸一口奶茶——好刺激! 叶兰观余光瞟到那一处,左手轻微一抖,右脸被青寻的剑划伤。 对方阴森一笑,“可别走神啊....师傅。” 偷袭并杀害赵庄主的是个女人,一身性(什么)感红衣,面貌艳丽,却梳了个双丫髻。她转动手上的短刀,目光凌厉地望向唐扶川,向他甩去。 少年正在与一名刺客打斗,全然将后背对着她。 叶兰观脱开手中的落云剑,挡住女人这一击,然而如此一来青寻便揪住机会,将剑刺进他的左肩。 “为什么要管那小子?”青寻问。 兰观不答,抬掌打向他,却很快被对方攥住手腕,青寻贴过来,对上他的眼,“你败了。” “令姜,一盏茶时间内将那小子杀死。”他命令道。 “是。” 女人走向小唐,围在少年身旁的刺客默契散开,少年转过身,目光落到被青寻擒住的兰观身上。 后者与他对视一眼,轻声对青寻道,“我跟你回去,你放过他。”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判?”青寻不屑。 “我让你放了他。” “师傅!”令姜已经向小唐出手,女人武功远高于他,少年不一会儿便身受重伤,道,“您别和他走!” “快让她住手!”兰观表情严肃,厉声道。 “还真是师徒情深,”青寻轻轻一笑,扭头示意女人停下,“看来你在这小子那儿是个好师傅.....他这么不舍得你,那我可不得将这坏人身份做到底,拆散你们?” 这时,一辆马车从望海山庄驶出,赵庄主的二儿子赵山海出现在众人面前,向青寻行礼,“盟主。” 兰观僵住,望着几丈外赵齐峰的尸体,“怪不得我们打了这么久,都没见山庄里的人来支援,你早就和赵山海串通好了?” “当然,”青寻淡笑,”赵山海想要望海山庄,赵齐峰又还没死。我帮他杀他爹,他配合我将你抓住,一个万利无害的交易。” ”.....”兰观望着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人,他将毕生武学教给他,到头来却要看着他残杀自己好友。 “够了,我和你回去,”他深吸口气,掩下心中悲悸。 青寻点住叶兰观的穴位,将他打昏,抱上马车。小唐当即要疯,不顾一切冲向那边,令姜面无表情地将他阻拦,手中双刀捅伤少年的四肢。 小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血泪交织,“师傅......” 马车扬长而去,少年昏倒在地。 镜头从近拉远,片尾曲《陈梦欲语泪先流》响起。小钟抽出几张纸巾,泪流不止。 她的小唐和师傅分开了..... 宿舍里,一个女生从上铺探出头来,“小钟,这什么歌?” “《不孝徒》的片尾曲,你讨厌的那个男演员唱的。” “观辞?”女生皱眉,“他歌唱这么好吗?这剧好看不?我去搜搜。” “超好看.....”小钟再次抽出一张纸巾。 今晚《不孝徒》线上的观看观众高达两百万,累计点击率有三千万。观辞刚从片场里出来,虽然打戏对他来说并不难,但宋知重一直在ng,观辞陪着他重拍了有二十条,累得喘不上气。 助理站在他身旁,低声道,“阿辞,我们得回公司拍照了。” “嗯,”观辞脸色有些白,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吧。” “你吃饭了吗?”晏昀站在一米外,担忧地皱起眉,“还是吃点东西好。” 观辞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助理道,“我去拿一盒盒饭,阿辞你随便吃几口?” “不用,走吧,”观辞走去上车。 他在一个小时后来到公司,摄影师和几个工作人员已经在等待。 ormani是个老式奢侈品牌,设计风格严谨优雅,颜色以灰白为主,将柔和与清冷两种矛盾的风格揉捏一起。 观辞穿上它的一套灰色花纹西装,里面配有一件同色系的低领内衬,锁(什么)骨隐隐可见。 摄影师看到他便眼前一亮,“好,到这边来。” 他举着摄像机,让旁边人调好光线,拍下几张,看起来不错,但是.....“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摄影师望着光影中的观辞,他这次想以黑白为景,拍出艺人的神秘感。 “你能把外套脱了吗?” “可以。” “给他换件黑色的衬衫,头发弄乱点,”摄影师吩咐旁人。 “站到这儿,”他拉着观辞来到一处阴影下,光线从左向右打来,刚好擦过他的右肩,观辞的黑发陷入黑暗中,但大半个身子又被光笼罩,有种独特的视觉美。 “衬衫打开,往右拉一点,我要看到你的肩膀,很好.....背对我,脸往右看,”摄影师站在观辞左前方,“咔嚓”拍下一张。“面向我,眼睛看过来,我的天.....” 第44章 摄影师惊呼出声,被镜头下的观辞打动,兴奋地连拍十几张。 观辞安静配合。 镜头下,他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柔弱,一双妙目乍看像在和你温柔对视,但仔细再看,里头又空空如也。观辞性感又清冷,仿佛天上星般摸不到,又仿佛书中妖,关于他的传闻很多,但真相如何,无人得知。 “太棒了!”摄影师道,“我今晚就发给ormani,辛苦了。” 他走去和观辞握手,后者扯开唇角,“没事。” 拍完照后已经是凌晨两点,观辞换好衣服从更衣室出来,收到助理的信息说在一楼大堂等他。他来到那儿,见到一人穿着黑色大衣,风尘仆仆地快步走来,将他拢入怀中—— “贺靖连......”观辞靠在他宽厚的胸膛里,忽然卸下全身疲惫。 “我看到了近几天的新闻,推掉工作上的事,提前回来见你,”贺靖连吻了吻他的脸,“累吗?” “嗯......”观辞埋在他怀中,觉得身上的力气在一点点消失,意识全无。 -------------------- 写完这篇文几个月,几乎忘掉全部剧情,现在相当于是和你们一起看《绯闻》~ 第17章 住院了 再次醒来,观辞发现自己躺在一件陌生房间里。 光线明亮,举目皆白,周遭寂静。他怔忪一会儿,从床上坐起身,瞥到右手上被贴一片纱布,针管扎进静脉,一点点往里输液。 这是在医院?观辞很快看到坐在几米外沙发上的贺靖连——对方睡着了,却也眉头皱起,双臂抱紧,仿佛在做一个不太好的梦。 床头柜的手机上,经纪人发来消息,“宝贝,明天我帮你请了半天假,先不用回剧组,你安心修养。” 观辞眉头皱起,“我怎么会在医院里?” 经纪人几乎秒回,“你醒了!贺总说你因为疲劳过度和长久作息不稳,忽然昏倒,现在还好吗?贺总给我打电话时我都快吓死了。” “没什么大碍,”观辞看了眼自己正在输液的右手。 “那你早点休息,我先睡了,”经纪人细心叮嘱几句,道。 知道先前大致发生过什么后观辞丢掉手机,望着外面昏暗的天,发呆一会儿,仰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然而却感觉身旁忽然传来轻微声响,有人半跪在床上,俯身亲吻他的脸,“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观辞闭着眼,听到后无声勾唇,“有。” “哪里?”那人的音量立即拔高,语速极快。 “这儿,”(删减)。 一声低沉的笑钻到耳中,贺靖连将鞋子踢掉,坐到床上。 “那我亲亲,好不好?” (删减)“以后不准再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关于你的那些传闻,也会再明天消停下来。” 贺总(删减),观辞猫儿似的蜷在他怀里,舔了舔他的下巴,”刚刚被吓到了么?” “嗯,我很担心。“ ”我没事。“ 两人亲密无间地抱在一起,房间里光线晦暗,(删减)。 “别闹.....”然而观辞却困了,恼怒地咬了口他的唇瓣。 贺靖连没说话,寻个舒服的姿势,抱着他一同入睡。 ***** 第二天,网上有关观辞的所有绯闻和不实消息都被抹掉,干净得仿佛风过无痕。除此外,有多家媒体收到律师函,还有些营销号还被封号了,网上对这事的后续感到惊讶。 “是大老板做的吗?都发律师函了。” “观辞真是有个好靠山。” “《不孝徒》可以一天更新多几集嘛?好想看叶师傅和变态青寻之后怎么相处。” “大家有那首片尾曲的资源么?官方版还没出来,但昨晚剧里的那一分多钟我反复听了十几遍。” “姐妹们快去听《平生》!晏昀大帅哥唱的!” 观辞坐在病床上看网友的讨论,后知后觉昨天答应了林羡要去他家住,自己无端昏倒住院,还没来得和他说,不知道那人昨晚熬到几点.... 他打开通讯记录——看到昨夜凌晨两点四十分钟,林羡给他打过电话,还接通了。 “你昨晚接了林羡给我打的电话吗?”他偏头望向旁边,贺靖连在处理公事,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说什么了?” “只是和他说我回来了,你不会去他那儿,”男人目不斜视道。 “没和他说我昏倒了吗?” “没有,”贺总顿了顿,微微一笑,“我向来会避重就轻。” 观辞挑起眉毛,当即想打电话给林羡,但贺靖连夺走他的手机,将他禁锢在怀中,道,“别管他,你现在要好好休息。” “那你的手在干什么,”观辞盯着他在自己身下作乱的左手。 “帮你按摩,”贺靖连侧头咬住他的耳垂。 “手机给我,”观辞凶巴巴地看了他一眼。 贺靖连一动不动。 “反了你,”观辞从他身上挣开,却也很快被对方扑倒,两人玩闹似的在床上扭打。(删减)。 “怎么?”观辞眯起眼。 “你说呢?”男人眼里皆是对他(删减),“我才走几天,就把自己折腾进医院,还和私生粉飙车?观辞,你说我该不该罚你?” “贺总想怎么罚?”观辞挑起眉毛,笑盈盈地问。 第45章 贺靖连俯下身体,用行动来代替言语。 床榻发出“吱吱”声音,晃动得厉害,观辞双目涣散,(删减)。 这时,敲门声不合时宜的传来——“叩叩。” “嗯?”观辞低喃一声,身上男人却捂住他双耳,继续动作。 “小辞!”门外的人喊道。 观辞一下清醒,将身上的人推开,坐起身,“是林羡。” “他怎么知道你住这间病房,”贺靖连(删减),被硬生生打断,脸色有些不好。 “快起来,”观辞不管他,轻轻踢了他一脚,却被对方顺势握住,在脚面上落下一吻。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贺靖连很清楚,这是他的min(什么)gan点。 果然,观辞呼吸一滞,面红耳赤起来。 “要去洗澡么?”贺总笑着问。 “不要,”观辞恶狠狠说了句,随手披上一件衬衫,穿好裤子后打开所有窗户,走去开门。 林羡抱着束花,看到他后眼前一亮,“小辞!” “林羡,”观辞扯开唇角,抵在门前,道,“我身体好多了,不用担心。” “嗯,这是给你的,”林羡将怀里红色的花递给他,心里有些忐忑——这和很久前观辞送他的花是同一种。 “谢谢,我很喜欢,”观辞笑起来,“对了,昨晚没有等我很久吧?事发突然,忘记和你说了。” “没事,”林羡目光往下,落到观辞(删减),他身上那件衬衫很大,一看就不是他的。 贺靖连从房中走出,长臂一伸,将观辞拥入怀中,下巴抵在他肩上,“他有我照顾着,不会有事。” 男人(删减),穿的裤子和观辞身上那件衬衫刚好是一个款,林羡不着痕迹地将其收入眼中,道,“我会一直待在小辞身边。” “我倒觉得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可以快些走开。” “你在说你自己么?” “林律师怎么不觉得是自己?” 两人向来关系很差,才刚见面便吵起来,观辞挣开贺靖连,将林羡推出房门,自己也跟着走了出去。 别跟过来,他关上房门,用眼神警告贺靖连。 男人留恋地握了握他的手,“别聊太久。” 林羡不太想打扰观辞休息,今天会特地过来只因昨晚莫名其妙听到贺靖连的声音,有点生气。 两人聊了几句,观辞将他送到电梯门前,转身走开。 然而不想另一部电梯却在此时“叮”地打开——晏昀走出来,“阿辞!” 观辞应声回头,定在原地,“你来干什么?” “来探望住院的前男友不可以么?”晏昀看到他没事,松一口气,将手里拎着的食物袋子递过去,“我打包了你最喜欢吃的炒饭,以后记得定时吃饭。” 观辞皱眉,“我说过我们不会复合,你离我远点。” “我做不到。” “......” “我会把你追回来。” “痴心妄想。” 两人僵持不下,晏昀径直走到他病房前,看到坐在里头的贺靖连,没说一句话,将外卖袋子放下就走。 观辞没挽留,站在过道里,发现房门左侧不知何时放了束巨大的玫瑰花。 “我爱你,请把我杀了。”一张血红色的卡片被放在里面。 观辞挑起眉毛,觉得这话很对自己口味,低头去看署名,却发现那人没留任何关于自己的信息。 会是谁呢? 除了这三个与自己纠缠不清的男人,还有谁对他如此上心? 这时,病房里忽然伸出一只手,贺总攥住观辞的手臂,把人拖进去。 “啪!”房门猛地关上,观辞被对方抵在门上,继续之前没做完的事。 十米外拐角处,有个戴着黑色帽子的人探出身体,深深看了眼观辞的病房,走开。 ***** 下午两点,观辞来到片场。 “晚上我让人过来给你送吃的,不许再不按时吃饭,”贺靖连亲自将他送到那儿,认真道。 “知道了,”观辞往化妆间走去。 晚上八点半,小钟和舍友准时坐在宿舍电脑前,准备好零食和奶茶,点开新一集《不孝徒》。 “你怎么也来看了,还是抵挡不住观辞的魅力吗?”小钟坏笑着抢走朋友手里的奶茶。 “我只想看看观辞糟糕的演技,在网上多骂他几句而已。” “我家观辞演技可一点不差,看完今晚这集,你会喜欢上他。” 朋友不语。 “开始了!”小钟双眼亮起,望向屏幕。 马车疾疾行驶在路上,这条路崎岖不平,因而车身晃动不已。 “唔....”叶兰观被扔在一旁,头部不断撞到坚硬的车身,不由得闷哼出声,眉头皱起。 青寻瞥了眼旁边,“啧”了声后粗暴地把人扯过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他掀开车帘,看向外面,望海山庄在一座山上,此时他们正下到半山腰,狭窄的小路尘土飞扬,旁边是万丈悬崖。 按现在的速度,最快得明晚才能到落云山。青寻看了眼肩上的人,左手攥成拳头,将膝盖上的布料攥得很皱——他从未和叶兰观如此亲近,觉得很不自在。 两人之前虽住在一起,但叶兰观除了教他练剑外,很少待在他身边。连吃饭都是将一碗饭放到他房门前,不准他去外面吃。 第46章 青寻有时候觉得他对一只狗都比对自己要好。 但转念一想,既然这么讨厌自己,为什么又收留他,还要教他学武呢? 他垂下双目,忍了一会儿,对马夫道,“走慢点吧。” “吁——”马夫应声扯住绳子,让车速变慢。 青寻将肩上的人推到一边,不想却听到一个声音,“对我这么好么?还让马夫慢下来。” 叶兰观睁开双眼,直直望向旁边人。 青寻面沉似水,对他不加理会。 “头好痛,我们到哪儿了?”兰观揉着脑袋,掀开车帘。 “你少东张西望,”然而甫一转头,青寻便探过来,捏住他的下巴,将他掰向自己,“叶兰观,你别想趁机逃走!” “这么凶干什么,我身上几大穴位都被你点住,怎么逃走?”兰观吃痛地将他的手拍开,“我说了和你回去,就不会反悔。” “是么?”青寻冷笑,盯着他的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怎样无耻的人,你之前耍了我多少次。” “有吗?”兰观顿了一会儿,假笑起来,“好像是。” 小时候他经常将青寻骗到山上,然后自己走掉,任他在里面转个三天五夜,饿到晕厥才过去找人。不过随着青寻长大,就没再上过当,但后来兰观又在山中布下陷阱,再次让这个徒弟伤得体无完肤。 “看来你还记得之前的事,”兰观道。 “我怎么会忘记?!”青寻怒斥,他当时在山中有多害怕,伤得多重,叶兰观从不会关心一句!“你巴不得我死在那儿,给我收尸。” 他越说越激动,双目充血,呼吸急促。 兰观看着他,脸上的笑一点点收敛,“所以现在不是把命偿还给你么....” “你已经诈死过一回了,别以为我会再相信你。” “我死了不好吗?你把我带回落云山顶,不就是要折磨我吗?”兰观长眉挑起,佯作吃惊。 青寻眼皮一跳,沉声道,“你会活很久。” 他转头望向旁边——兰观此时看起来有些狼狈,发梢上有灰尘,唇角带血,衣衫不整。 “我会和你同生共死。” 一句像极了情话的威胁,兰观轻轻一笑,没做声。 -------------------- 第18章 黑转粉 两人之后再没说过一句话,马车来到山下,旁边似乎是条河,能听到汹涌澎湃的水流声。 兰观有些不舒服,神色恹恹地靠在边上,异常安静。 青寻看了他好几眼,同样没出声。 “我想我家小唐了,”忽然,兰观道。 “.....你说什么?”青寻骤然沉下脸,咬牙切齿地望过去。 兰观撩起眼皮,“我发现你很在乎小唐在我心里的位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是嫉妒么?因为我在小唐那儿是个好师傅,你没能得到的爱,他得到了,心里难受?”兰观忽然一笑,说出的话像针似的稳稳扎进青寻心里。 “我没有。你那点关爱,我不稀罕。” “可陪伴你时间最长的人是我啊.....”兰观目光悠悠,轻声道,“七岁那年你爹娘双亡后,我就把你接过来养在身边,一直到现在,足有十四年。” “你折磨了我十四年。” “不是把命赔给你么?” 他再一次说到这个,青寻转过身,没好气地道,“我也说了不会再.....”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兰观忽然探身向前,抬掌击向毫无防备的马夫,从马车里逃了出去! “叶兰观!”青寻大惊,他确实点住对方穴位,暂时封了他的武功,但如今叶兰观能偷袭马夫,只因为他强行冲开穴位,以心脉受损为代价,从他身边逃走! 青寻骤然钻出马车,看到周遭手下都抽刀向前,和那孤身站于悬崖边的男人对峙。 长风吹来,叶兰观与他对上视线。 “你想干什么,”青寻脸色发白,连呼吸都变轻不少。 叶兰观不答。 但青寻已经知道答案,怒道,“你休想!这次你不会再.....” 叶兰观转身向前,跳下悬崖! 他跳车前被水声误导,以为旁边是条河,不想此处竟又是悬崖峭壁,旁边多出个巨大的瀑布罢了。 但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他绝不会乖乖让青寻将他押回落云山,不为什么,单纯不想让这个不孝徒得逞。所以悬崖也好,粉身碎骨也罢,叶兰观都不会退缩! 然而不想......这次有人陪着他一起下来了。 青寻在见到他坠下去那刻,竟也失心疯地从山上跳下—— 冷风迎面而来,让他有些睁不开眼,找不到叶兰观在哪儿,但没关系,如果这次真死了,在阴曹地府还是能见上面的。 ——广告十分钟,马上回来。 赞助《不孝徒》的优酸乳广告忽然出现,宿舍里两个聚精会神看剧的女生被吓一跳。 “....没了吗?”舍友小波问。 “有!不是说十分钟后继续吗,”小钟猛吸一口奶茶,“好看吧?观辞是不是很帅!” “还行。” “什么叫还行,比你家晏昀帅多了。” “他那是美,”小波在看手机,漫不经心道。 “你在干什么?别看了,马上就开始了!” “不是,我想再听听《陈梦欲语泪先流》。” 第47章 “观辞唱的那首片尾曲?”小钟坏笑起来,撞了下朋友的肩,“嘿嘿,就说你黑转粉了。” 直到晚上九点十五分,《陈梦欲语泪先流》都在某音乐软件上榜首之位,其次是《平生》。最受欢迎榜单里的歌无时无刻都在发生变化,但二十四小时过去,这两首曲子都始终出现在上面。 制片人和导演都很满意,后者更是提议今天提早收工,一起去吃顿饭庆祝下。 观辞答应了,卸掉妆后和其他几位演员前往导演定好的餐厅。 这顿饭他吃得不错,餐厅味道很合胃口,且私密度很好,没人上来打扰。不过旁边晏昀一直在给他夹菜,体贴得让观辞有些不适。 “你别再夹了,”他皱起眉头,格开对方的手。 “我记得你之前就很喜欢吃松鼠鱼,多来点,”晏昀还在继续。 “......”观辞刚想拒绝,便听对面制片人忽然站起来—— “来,收视这么好,我们一起碰个杯!”对方明显喝多了,高声道。 所有人都举着酒被起身,却独独观辞一人拿了杯白开水。 “观辞你怎么回事,这么不给面子吗?”制片人道。 “苏哥,他不能喝酒,我替他吧,”晏昀挡在观辞身前,“我喝两杯。” 今晚大家喝的是茅台,度数很高,制片人挑起眉毛,笑道,“好!” 酒过三巡,饭局终于结束,大家一一道别,坐上车子离开。晏昀却喝多了,缠在观辞身上一动不动。 “阿辞.....阿辞....”他眼睛湿漉漉的,像只被抛弃的小狗,不断低唤着主人的名字。 晏昀的助理和经纪人都感到无奈,因为每当她们要上前拉人,就被晏昀大力推开,“走开!我要和阿辞在一起,贺靖连,你这个混蛋给我滚!” “.....”在场几人都觉得尴尬。 观辞一开始以为晏昀是在装醉,但仔细端详一会儿,发现对方是真醉了,他叹了口气,将人抱住,“算了,你们先走吧,我送他回去。” “好的,晏哥家的钥匙在.....” “没事,我知道在哪儿,”观辞向自己助理使了个眼色,两人合力将一米八几的男人抱上车。 “去兰庭吧,”观辞疲倦地吩咐司机,手机传来震动,贺靖连在这时候给他打电话。 “我有点事,一会儿再说,”观辞说完就挂掉,旁边烂醉如泥的晏昀再次抱上来,贴着他的脸说,“宝贝,你和谁说话,是不是贺靖连!我迟早......会抢回你!” 他到底在说什么,观辞抽出几大张纸巾塞到他嘴里,“你再吵,我就把你从车上丢下去。” “嘿嘿.....”喝醉后的晏大影帝判若两人,对他傻笑,口齿不清道,“好哦....我不说话啦......” 宿舍,十分钟广告过去,小钟和小波继续认真看剧。 “砰!”瀑布水潭里发出两个声响,从高处跳下的两人落到水里。 青寻最先恢复神志,从水里探出头来,看到周围没人,才后知后觉叶兰观不会水! 于是慌忙钻回水里,四处找人。 巨大的冲击力让叶兰观在落水那刻几近窒息,他本能张开口,水流猛地涌进嗓子,难受得他双目凸起,挣扎几下后没了意识。 这水潭底下很清澈,青寻很快找到叶兰观,对方长发披散,了无生机,仿佛死去一般浮在水里。青寻骤然呆住,眼里出现惊恐之色,极快地游到对方身边,给他渡了口气后抱着人游上岸。 两人全身湿淋淋,青寻脸色惨白,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将叶兰观放在上面。 “别死,快醒过来!”他绝不允许叶兰观就这样轻易死在自己面前,不停按压着他的胸腔,给他渡气。 “叶兰观!”青寻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听到了......”忽然,双目紧闭的人吐出一口水,有气无力道,“你吵什么呢?不是巴不得我快点死吗....” “你.....”青寻见他醒来,呆了一会儿,反手想给他一巴掌让他长长记性,却也停在他脸颊旁。 “怎么,下不去手?”兰观瞥了眼,悠悠问道。 青寻收回手,一语不发。 对方恐怕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样子——叶师傅平日喜欢穿白色,头发散乱在背后,只用一根发带绑起。如今落到水里,便立即衣不蔽体。再加上他皮相极好,青寻之前给他渡过气,因而脸色苍白之余,又嘴唇红润,看上去竟有些许娇美。 “能走吗?”青寻问。 “不能,”兰观扬起唇角,似乎心情很好,“我们现在能去哪儿呢?我连这儿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你也联系不到自己手下了。” “....总之你不能离开我身边。”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黏人?”叶兰观被他拽起来,故意打趣道。 “以前你让我在你身边待过半个时辰么?”青寻沉下脸,将他的手臂搭在肩上,搂着他往前走。 “你好像很在意我小时候对你不好这件事。” “那是当然.....” 或许两人现在都受了点伤,身边又只剩彼此,青寻难得对他态度变好,不再与他针锋相对,道。 兰观多少能猜出他为什么这么恨自己。 实际上青寻的爹娘是被人杀死的,当年他将七岁的小青寻抱回落云山,对方在失去爹娘后很自然的对他产生依赖,希望能从他身上寻得一些安全感,以及缺失的温情。 第48章 但不幸兰观这人对他极差,只会虐待他,又不准他下山,活生生将青寻心中那么一点期盼掐灭。 虽然说兰观是有苦衷的,但事已至此,也没必要和青寻说。 两人在山里走了很久,没见到一户人家,天色暗沉,只能找了个看起来比较安全的山洞,在里面将就一晚。 “你在这儿别动,我去捡点柴回来烧火,”青寻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走开。 兰观因为心脉受损,暂时不能做大幅度的动作,靠在山洞里闭目养神,不想却忽然听到旁边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 是有什么东西? 他睁开眼——便见一个细长的活物极快地蹿过来,张开口! 一刻钟后,青寻抱着一大捧木柴回到山洞,见到叶兰观瘫在地上,一丈外是条已经断气的蛇。 这是..... 他瞳孔骤缩,怀里的柴“咣当”一声落到地上,飞快地扑过去。“叶兰观!被咬了吗?!” 兰观出一身汗,指了指自己的右小腿——只见那儿有清晰一个牙印。“是五步蛇....” “我这就帮你把毒吸出来,”青寻跪在他身旁。 “不是要杀我吗?”兰观歪歪头,很淡地勾唇一笑。 青寻不理他,挽起他的裤脚,俯身就亲(什么)上他的小(什么)腿。 他的动作很轻柔,让兰观觉得su su ma麻,完全没有被蛇咬后该有的痛苦,温热的舌头偶尔舔过皮肤,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兰观忽然红了脸。 “好se啊....”小波“啧啧”出声,点评道。 下一刻,画面定格在此,片尾曲响起。 “没了吗?!”她大惊,转头望向旁边。 “是啊,一集一小时,明天八点半继续,”前几天小钟也是对一集结束得如此之快感到惊讶,饱受等更新的痛苦,但如今有了室友的陪伴,她感觉比之前要好上不少。 -------------------- 第19章 前尘事 观辞将晏昀抬到家里。 助理问,“阿辞,你要在这儿陪他一晚上吗?” “谁准你叫他阿辞的!”谁知观辞刚要回答,被放到沙发上的男人便立即起来,怒道,“他是我的!” 助理呆住,“晏哥醉得也太厉害了吧.....” “我留下来照顾他,”观辞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你一个人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观辞看着沙发上一直在傻笑的晏昀,“我也是和这个醉鬼同居过大半年的。” 浴室,观辞站在晏昀面前,让他把身上衣服脱了。 后者站不稳,只能坐在地上,乖乖照做,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想吐吗?”观辞问。 “不.....” “那你把干净衣服换上,”观辞看了眼一旁的花洒,“别洗澡了,去床上吧。” “你和我一起吗?”晏昀握住他的手,轻声问。 观辞沉默不语。 于是晏昀的表情凶狠起来,将他拽向自己——观辞顺从地落到他怀里,被他紧紧抱住。 “能不能别分手啊.....”才刚靠近,便听到埋在他肩上的男人道,“我还爱你....阿辞,你别抛下我好不好?!” 酒精让人迷恋,又让人惧怕,失去坚强外壳后的晏昀,终于说出藏于心底的话。 他用力抱着观辞,仿佛想将他揉到身体里,双手颤抖,神情茫然又无助,“到底为什么,你会忽然不爱我?” 浴室里,灯光打在两人身上,晏昀昏昏沉沉,等了许久都没有回应。正当他心灰意冷,以为观辞不会回答时,一只手温柔落到他头上,有个人说,“不是忽然,是从未。晏昀,我不爱任何人。” 两人躺到一张床上。 晏昀已经睡着,观辞听到他均匀的呼吸,以及偶尔梦中几句低喃。 分开两年,这个家的布置和之前一样,让观辞有种错觉,仿佛他们从未分开过,自己也没和别人交往。 他出神地望着天花板,想起一件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那时候他有另外一个名字,叫谢重,有一个叫李玉生的朋友。 两人经常约去茶楼吃饭。 “小重,”李玉生是城里长得最好、又最有名的负心汉,日夜留宿青楼,结交各家女子,与她们谈笑风生。男人摇着手里折扇,慢悠悠地道,“这次你又活着回来啦。” “这不是正常的吗,”谢重表情冷淡,咬下一口他夹过来的桂花酥。 “这次任务危险吗?” “挺危险的,和我一起去的有九个人,只有我回来了。” “那是不是能拿到很高的赏金,”李玉生凑过来,笑盈盈地问。 谢重眉头皱起,“你又欠人钱了?” “不是!”李玉生收起手里折扇,“昨日我一个红颜知己过来....说想找我借一千两赎身。” “玉岚坊那个姓沈的姑娘?” “对!”李玉生眉开眼笑,“要不要帮帮好友我?” “.....不帮,”谢重冷下脸,“这个月你都借多少银子给她们了,没有五千也有三千吧?!” “那她们陪我,我也得给点报酬嘛。” “平时你不还总听她们说心事么,这算扯平吧?” “不能算,”李玉生认真道,“感情这种事说不清的。” 第49章 谢重觉得好笑,“你和她们有感情吗?” “没有.....” “那不就是?” “不借就不借,”李玉生恼怒,顿了顿又挨过来,“小重最近有没有碰到好玩的人?” “死人算吗?” “算,你这个月还要出任务吗?”玉生和他相识五年,很清楚谢重身上的事。 两人的相识缘于某天深夜,谢重杀完人,满身是血的从一间宅子里出来,李玉生也刚好结束和一位姑娘的花前月下,从另一间宅子里出来——两人碰了个正着。 谢重本来想把他也杀了,但李玉生死命挣扎,两人聊了几句,谢重觉得这人还挺有意思,便留下他的命,一直和他保持联系,甚至成为好友。 “今天才二十号,可能还会有任务吧,”谢重是一个刺客,从小到大做的只有一件事——杀人。他精通此道,知道很多和杀人有关的事,但除此外对其他事一窍不通。 ”哦.....“玉生漫不经心地点头,“我说小重,你就不找个伴吗?我是说,像我一样和姑娘们聊聊天?” “没兴趣,”谢重不懂情爱,斩钉截铁道。 “话别说太满,或许会有变数呢?如果有天,你真的爱上一个人呢?” “不会的。” 两人之后还打赌,谢重坚信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人,玉生却表示拭目以待。 而最后,赌局是谢重赢了。 ——因为他死了。 他原是一个弃婴,被某杀人组织收养,培养成一位心狠手辣的刺客,而半年后那个组织被朝廷铲除,里面所有杀手都于十二月二十五号那日,被执行斩头刑。 那日大雪,是全年最冷的日子,谢重和其他人来到行刑台上。围观百姓很多,大家议论纷纷,说他们这种人该死,手上沾满血,下到地府也会被阎王爷责罚。 谢重望着聚集在四周的人,他很早前就知道自己将大难临头,但没有和玉生透露只言片语,不知今日在场的人里.....会不会有他。 酉时,日落黄昏,侩子手挥下手中大刀——谢重人头落地。 本以为自己将陷入一场长眠,不想却重生到另一个人身上,这人虽然和他有一样的样貌,但性格胆怯懦弱,总被别人欺负。 于是谢重李代桃僵,成为“观辞”,进入娱乐圈,和那几个男人纠缠不清。 要是玉生现在还在,恐怕对此会很吃惊吧.... ***** 第二天醉酒不醒的晏昀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谁啊.....”他昨夜喝的实在太多,头疼欲裂,用被子盖住头。 观辞走去开门。 ——是贺靖连。 “跟我回家,”甫一看到他,对方便伸出手,将他扯入怀里。 观辞也还没睡够,懵懵懂懂地被他抱起来,坐进车里。 “什么时辰了?”他轻声问。 “早上六点,你睡吧。” “好.....” 观辞很快睡着,再醒来时,已经在他和贺靖连住的公寓床上。 “嗯.....”他睁开眼,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这时旁边有人俯身亲了亲他的脸,道,“你醒了,要再睡一会儿吗?” 贺靖连的声音,观辞后知后觉,“不要,现在几点?我助理来了吗?得去片场.....” “不着急,导演他们会等你的,”贺总埋进他肩上,重重咬下一口,“为什么昨晚要和晏昀一起睡?” (作者:一起躺在床上,没做任何事情) “他喝醉了。” “那也不能躺一块。” “哦....”观辞漫不经心地应了句,坐起身。 贺靖连将他抱起来,让他坐到自己膝盖上,柔声道,“拍完这部戏后我们出去玩玩好吗?” “好啊,”观辞望着虚空一处,似乎在发呆,本能回答道。 贺靖连没打扰他,专心摸(什么)着他的身(什么)体,亲吻他的hou(什么)bei。 “我好想回去,”忽然,他听到一句很轻的话。 “什么?回哪儿去?”贺总停下动作。 “以前待的地方,”观辞顿了顿,偏头问,“要做吗?” “好。” 之后的qing(什么)事里,贺靖连(删减)—— 他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cu(什么)bao,因为感到不安,觉得观辞在这时异常陌生,再不是和他同chuang共枕的那人。贺靖连失控地在观辞shen上留下清晰可见的hong痕,让他喊自己的名字。 观辞没理他,躺在床上,双目涣散。 好无聊,他想。 那个放在玫瑰花里的卡片浮现在脑海——“我爱你,请把我杀了。” -------------------- 第20章 不对劲 助理来接观辞去片场时,对方给她递来一个红色的卡片——“帮我查查写这些字的人是谁。” “什么?”助理愣住,这该怎么查。 “去看我住院那天的监控录像,”观辞仿佛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这纸质地特殊,应该不容易买到,你查查网上哪里能买,再去问店家要顾客信息。” “好,“助理应承下来,却也道,”阿辞你问这些干什么?这上面的内容看起来有点....” 她没说下去。 “有点好奇罢了,”观辞转头望向窗外。 今天乌云压城,阴雨连绵,和待会儿要拍的那场戏所需环境刚好吻合。 第50章 观辞妆发完毕,和晏昀一同站在山谷里,旁边是几台摄像机。 “昨晚是你送我回家吗?” “嗯。” “今天早上才走吗?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晏昀似乎头很疼,边揉脑袋边皱眉头。 “贺靖连来接我,没来得及和你告别。” 这名字让晏昀微微僵住,不自然地瞥向一旁,“原来如此....” “吃药了吗?” “吃....没!”晏昀双目亮起,很快改口,向前一步,“你有药吗?” “我的助理有,”观辞与他对视,“你想要的话可以问她拿。” .....对方的一词一句都在划清界限,晏昀垂下头,低声道,“好。” 这时,那边导演忽然问,“准备好了吗?” 两位演员的对话被中断,应声点头。 于是在一声“action”下,今天的戏正式开拍。 干燥的山洞里,一堆篝火燃得正旺,外面雨声淅淅沥沥。 青寻站在洞口,挺直腰板望着外面倾盆大雨,身后半丈外的叶兰观则坐在地上,用火烤干身上衣物。后者看了他好几眼,见对方始终一动不动,忍不住眉头皱起,问,“你到底要在那儿站多久?有什么好看的?” 青寻僵住,“关你什么事。” “外面风大,雨都洒进来了,你与其在那儿淋雨,不如过来一起将衣服烤干。” “你先弄。” 青寻不知怎么回事,死都不肯回头。兰观觉得这孽徒越来越莫名其妙,烤干手里的衣物后又脱下里衣,将干爽的外衣披在身上,道,“行吧那你就在那儿,正好我要把里衣弄干。” “你什么意思....”这话不知怎的让青寻浑身一抖,脸上五颜六色,似乎在恼怒,转头走到他身边,“你觉得我是在害羞吗?!” “难道不是?”兰观抬头望向他,他现在只将外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白净的皮肉一览(什么)无余。“刚才我要把所有衣服脱掉,你怎么就出声训斥,还让我赶紧穿上?” “.....我不想看到。” “这有什么,”叶兰观看似镇定,实则心里也有些别扭——之前青寻帮他吸(什么)蛇毒时,他心里莫名生出的悸动到现在还没完全消散。说起来,这确实是他们第一次这么“亲近”,相安无事地待在一个地方里。 “你赶紧脱了,”叶师傅忍住心里的不适,恶狠狠地道。 “脱就脱,”青寻被他那么一激,立刻开始脱(什么)衣服。 兰观一直低着头,余光瞟到那些柔软的布料落到地上,觉得不对,一抬头——“你怎么全脱?!” 他当下捂住眼。 青寻狞笑,“怎么,师傅不是说没关系么?我们都是大男人,你有的我也有,怎么现在还捂起眼来了?” “.....”兰观张张口,觉得自己此时被他反将一军,道,“谁捂眼,我告诉你,我和小唐也有.....” \quot;有什么!\quot;他说不下去,但对面青寻在心里给他补全,剑眉皱起,“别告诉我你和那小子互相脱过衣服。” “什么叫互相脱(什么)衣服,我们是单纯的师徒关系。” “难道我和你不单纯?” “.....你少伶牙俐齿,我已经将你逐出师门了。” “嗯?”青寻忽然一笑,跪到他身旁,“我刚才那话的重点好像不是在师徒二字上吧?你是默认些什么了?” 糟糕,大意了。兰观心烦意乱,目光晃个不停,竟是落到青寻两(什么)tui间。 “......” 之前的别扭被彻底钩出来,像那条死去的蛇在他心里重生,身体所行之处,带出一道又长又弯的痕迹,让兰观难受又心慌,将手里的里衣丢过去,道,“给我穿上!你这样成何体统。” 青寻将他脸上的表情仔仔细细收入眼中,唇角翘起——竟是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他也不知从哪学来的,居然像个登徒浪子,先是低头嗅了口兰观衣服的味道,丢到一旁,再慢悠悠到他身前,道,“我想到了更好的法子来折磨你。” “.....什么。” “师傅有与人欢(什么)好过吗?” 青寻将兰观抵在洞壁上,稍加内力将他禁锢怀里,目光自下而上,望进对方眼里。 兰观抬手掐住他的脖子,“青寻,你最好给我停下来。” “这么多年,师傅身边也没个人陪着,落云山顶平时就我们两个人,我占据了你生命里最长的十四年,是最熟悉你的人。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将这关系更进一步,做点别的事?” “疯子!”叶兰观面沉似水,将他推到一旁,自己也捡起里衣,走到一旁。 “别看我!”他怒道。 青寻长眉挑起,脸上虽然一直在笑,但垂在身侧的手却悄悄在发抖。 他刚才脱口而出的那段话,自己也觉得惊讶。 还好....还好叶兰观推开他了。 至于为什么在庆幸,青寻不想去细究。 “好,卡!”导演喊道。 两位演员的情绪从戏中出来,晏昀身上仅穿一条内裤,助理将大衣披在他身上,观辞退到一旁,打算去休息。 “阿辞,”然而晏昀却拉住了他,“你的状态有点不对,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观辞回头与他对视。 “觉得无聊?待会儿我陪你去打(什么)hei拳?是不是昨晚我喝醉酒说了些什么。” 第51章 “不是,”观辞挣开他的手,他没事,只不过是想起自己作为“谢重”时经历过的一些事。 “是不是那个李玉生?” “你怎么.....”观辞呆住。 “你刚住进我家时,偶尔在梦中会念叨这个名字。” “......” “他到底是谁?”晏昀追问道。他查过这个人很多次,但资料显示观辞和这个人没有一点交集,甚至他们市里没一个人叫这个名字。 “我一个朋友,”观辞叹了口气,“我没因为他而心情不好。” “那是怎么了?“ “我想sa(什么)人,”良久,观辞道。 “好,”晏昀毫不犹豫地点头。 “但我这是瘾症,得戒掉。” “没关系,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我不爱你。” “我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为什么你会这么喜欢我,”其他人也是。 晏昀愣了一秒,苦笑,可能就是犯贱吧。 (作者:假的假的,主角不伤害人。) 五分钟后,下一场戏开拍。 导演看了下外面的天,刚好阴沉下来,像是傍晚。 明月高悬,星斗挂垂杨,雨停了,山里空气湿润而清新。 青寻站在洞外,望着外面的天——这么多年,他一直觉得自己活得生不如死,爹娘早死,师傅又在不停折磨他,因而总是心情阴郁,满腔怒火。 不过今晚在这片静谧中,他却难得心旷神怡。 青寻站了一会儿,担心这山里会有些什么猛兽,决定还是找更多木柴,一直点着火比较妥当。 然而不想他抱着一堆柴火,才回到洞口两丈外,便听到声声低(什么)chuan。 “唔....(什么)嗯......”是叶兰观的声音。 青寻咬牙切齿,闪身来到洞里,丢下柴火后大步走向他——这人到底在干什么! 叶兰观因为受了内伤,早早躺在一处干爽之地休息,而那孽徒也识相地走出洞口,不和他独处。本来以为今夜能睡挺好,不想兰观越睡越觉得身体不对劲,仿佛有团火在五脏六腑里烧着,让他难受得出一身汗。 “好热....”他无意识地脱(什么)掉所有衣(什么)物,蜷在一角发抖。 “你怎么了?”青寻单膝跪在他身旁,摸了摸他的肩,眉头皱起,这么凉还不把衣服穿上?! 他捡起一件外衣,强势地将它披在兰观身上。 “我不要.....”对方似乎还没清醒,闭着眼胡乱把他的手推开,“热.....” “身体这么凉,哪里热?!”青寻抿起嘴角,见他始终不肯乖乖穿好衣服,索性脱下外衣,将人抱入怀中。“这样可以么?” 兰观不答,在他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竟是温顺地睡起觉来,青寻一动不动,先前是见他那么难受,一时慌张才出此下策,不想对方还真变乖了,大有将他当作一张床的意思,在他怀中呼呼大睡。 坦白说,六个时辰前的青寻绝不会想到自己会和叶兰观做这种事。 两天前还在落云山顶,恨他恨得入骨、决心去杀掉他身边朋友的青寻,也没想到自己有天会和他心平气和地睡到一块。 本是无心之举,却不幸酿成大祸。 青寻觉得自己的手很麻,但甫一松开,怀里的人又开始“唔唔”出声,不断动弹。于是只能忍下所有不适,强行入睡。 青寻靠在洞壁旁,头歪向怀里的人,呼吸逐渐平稳。 外面漆黑寂静,偶尔有几只小动物被洞口里的篝火吸引,悄悄跑过来,看到里面二人后,又急匆匆逃走。 然而正是这样一派美好之际时,叶兰观睁开了眼。 -------------------- 前面忘记说,谢重的重,是chong第二声。 第21章 干坏事 他先是抬头瞥了眼头顶上的青寻,再运行内力,感觉自己状态比之前要好上不少后,顿时从他怀中直起身,偷袭青寻! “你干什么,”谁知青寻竟无声睁开眼,里头神色清明,隐隐带有几分怒气。 “你、你怎么装睡?”兰观莫名心虚。 “你是怎样一个卑鄙无耻的人,我不知道吗!”青寻攥住他的手腕,稍稍施力,“现在为了偷袭我,都不惜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还学人se(什么)you?!” “什么se(什么)you,我这叫以其人之道.....” “你给我住口!”青寻先前是真担心他,以为这是之前被蛇咬后留下的症状,但也因为从小到大受骗的经历,让他始终放不下警惕心,口不择言道,“我就知道你这个人无药可救!” “谁无药可救,青寻,你以为我是故意那样对你吗!我有苦衷!”叶兰观作为师傅,莫名其妙被徒弟吼了一句,顿时也火起来,“你知道自己爹娘做过些什么吗!你知道我为了保下你......” 他骤然停下。 青寻倾身逼近,“我爹娘做过些什么,你能有什么苦衷?!” 兰观一声不吭。 “好,你不说是吧,”青寻气到极点,反倒是面无表情。 “死都不说!”兰观自然在气势上不能输人,昂头道。 两人对视一会儿,下一瞬青寻扑过去,捏住他的肩,竟是极快地将他抵到洞壁上,吻上去—— 叶兰观双目睁大,震惊得呆在原地。 第52章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青寻是在啃他,这人大概不知道怎么亲别人,像头野兽似的粗暴地啃咬着他的唇。 痛死了。 兰观将他推开,但很快又被对方覆上来。 此时他还没穿衣服,晚上山里很冷,青寻倒是衣着完好,体温很高。犹豫一会儿,叶师傅决定牺牲se相,伸手抱住他。 “呵,投怀送抱么,”青寻冷笑一声,用力地吻着他,舌头更是大胆地探进去。 不得不说,亲吻是人的一种本能,短短一会儿功夫,青寻已经无师自通,更上一层楼了。 他那句话让兰观听得恼怒,想抬掌劈死他,却又被对方攥住。 这孽徒当真是坏极,将师傅压制得死死的。 一吻而毕,青寻放开兰观,却也望着他红肿的唇,用手背蹭了蹭,轻笑,“师傅,你可真是诱人啊....” “滚!”叶兰观当即想抽剑去砍人,不想却猛然定住。 他的落云剑呢?! 叶师傅慌忙望向四周——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见的?被青寻拿走了?对方把自己救出水潭时还在吗? 青寻摇摇头,“师傅,我可没拿你的剑,你把它弄丢了,现在才想起来。” “......”叶兰观脸色惨白,他的落云剑跟了他有二十几年,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 “明天陪你去找?”青寻端详着他的脸色,道。 “这么好心干什么,不是最恨我了么,”叶兰观现在心情很差,恶狠狠地道。 “你不是说自己有苦衷吗?那我就暂且听听,你是怎么个苦衷法,我的爹娘又曾做过些什么错事,”青寻说着,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披在兰观身上,“很晚了,我保证明天一大早就起来陪你去找落云剑。” “.....我不需要你。” “师傅认得回去的路吗?知道那个水潭在哪吗?要是真丢到水里,又能潜下去找吗?” 三个问句让叶兰观哑口无言,扭过头。 青寻微微一笑,“晚安,师傅。” “好,卡!演得非常好这一场,”导演激动地拍自己大腿。 晏昀站在观辞身后,温声道,“谢谢导演夸奖。” “你们今天可以早点收工了,先回去吧,接下来是宋知重的戏,”导演望向身后的人,对方点头。 晏昀和观辞走出拍摄地点,前者走路姿势有些别扭,似乎在极力掩饰些什么,后者停下来,向下瞥了眼,“你是不是ying了。” 晏昀僵住,“嗯.....” “刚刚和我接吻的时候?” “对....” 观辞无奈,“我点起来的火,需要我帮忙吗?” (删减) (作者:没做任何事,纯洁纯洁。) ***** 今晚的《不孝徒》让很多网民兴奋不已。 “进展这么快吗!我还想他们会怎么发展感情线,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哎呀!” “所以说还是狗血对我口味,真不错,叶师傅和两个徒弟的相处完全不一样,和小唐是正常师徒关系,和青寻.....天雷地火!啧啧,这两人会he吗?” “甜死我了,本来以为是强制爱,原来tm是双向。” “一人血书今晚加更!” 坐到车上后,观辞一直在低头看网上的热议。 经纪人道,“宝贝,之前和你说要和晏昀一起做个采访,记得吗?” “嗯,记得。” “我们现在过去电视台那边录制。” “好。” “有个综艺想找你去录一期,是个唱歌节目,要去吗?” “不想去,”观辞兴趣缺缺,“拍完这部戏后我要休息一会儿。” “但宝贝,前几天我帮你接了个剧本...”经纪人苦笑,把资料发到他手机上,“是个校园剧。” “高中恋爱故事?” “对,走的是浪漫轻松路线,现在观众就喜欢看这种。” “我演哪个角色?罗淮璟吗?” 观辞看了眼剧本,叫《爱即正义》,讲述学霸和校霸两人不打不相识的故事。罗淮璟是校霸,性格张扬,天天不上课出去鬼混,但偏偏家境优越,做什么出格之事都有家人收拾烂摊子。 “不,导演希望你能演李沉渔,那个学霸。” “为什么?” “他说看了你在之前两部戏的表现,觉得如果你演李沉渔,会给观众带来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观辞挑起眉毛——李沉渔性格内敛,平素独来独往,是个什么事都喜欢藏心里的人。 居然觉得自己和这样的人很像吗?观辞忽然想起这具身体的原主。 “要答应吗?三个月后开机,”经纪人问。 “可以,”观辞松口。 “那我现在回复导演。” “不过这又是个同性题材的剧吗?”观辞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这次还是和男生搭档。 “对,”经纪人笑起来,“放心,这个制作班底不输《不孝徒》。” 半小时后,电视台演播厅,晏昀和观辞出现在里面。 “只有一台机器吗?”后者看到正中央架着的摄像机,问。 “嗯,待会儿是直播形式,我们得回答网友提的一些问题,”晏昀道。 观辞挑起眉毛,“我还没试过直播。” “我也没有,”晏昀笑了笑,“希望那些人不要问太过火的问题。” 第53章 然而有句话是怕什么来什么,直播涌进近四千万网友,兴奋不已—— “大帅哥们好!” “晏昀好帅!今天把头发都撩上去了,大背头帅哥!” “观辞对我笑了,呜呜他就是个美人.....” “两人穿的还是同一色系的衣服,事先商量好的吗?” “主持人问了观辞好多问题,晏昀看他说了那么多话,主动让工作人员拿一杯水过来。” “嗯?我有看错吗?观辞喝过的那杯水,晏昀也喝了?” “间接doi,晏哥我劝你小心点,贺大老板即将到达战场。” 有个留言是,“最新一集你们拍的时候会擦枪走火吗?要是有反应了怎么办。” 观辞看到后,想起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忍不住唇角勾起,低笑起来。 旁边主持人望过来,柔声问,“怎么了?是看到什么有趣的问题吗?” “没有,是大家太可爱了,”观辞笑道。 这时,有一个网友说,“那首《陈梦》可以现场清唱一段吗?” “当然可以,”观辞很快唱起来,演播厅里温柔的男声响起,晏昀情难自控地转过头,久久不曾回神。 “晏影帝那个眼神,我的天,他绝对喜欢观辞!” “但我看观辞不怎么搭理他啊....难不成是影帝单恋?” “不孝徒双男主因戏生情,明天热搜爆点的标题我都想好了,yxh们看过来。” 大家都在热议晏昀和观辞的事,主持人顺势而上,建议道,“既然唱了《陈梦》,我们接下来也听听《平生》好不好?” 所有人都在发“好”。 背景音乐响起,两位主演合唱这首主题曲。正如歌曲创作者所说,他们的声线很搭,余音绕梁,在结束后周遭安静两分钟,大家似乎都沉浸在里面,挣不出来。 直播持续两个小时,最后主持人以一个问题作为结尾,“二位能说说自己对感情的看法吗?因为《不孝徒》讲了是较为复杂和不被世俗所待见的爱情,我想知道二位对此有什么想法。” 观辞先答,“爱是很主观的一件事,凡事自己开心就好。” 晏昀则道,“我可以为爱人付出一切,无论他做什么,我都会在他身边。” ——即便身陨魂消,万劫不复。这是他没能说出的话。 -------------------- 《不孝徒》定位是狗血。 第22章 stalker “谢谢,辛苦了,”直播结束后,主持人和一众工作人员对两位演员说。 此时是晚上九点多,气温偏低,观辞披着大衣走出电视台,助理跟在他身边,“阿辞,待会儿想吃什么?贺总说他今晚要开会,不能和你一起吃饭。” “牛肉火锅吧,天气这么冷,想吃点让身体暖和起来的食物。” “好,我现在去找餐厅,”助理边说边低下头,不想眼前忽然一晃,有个黑影极快地从身前闪过,在观辞面前停顿几秒,跑开。 她被吓一跳,抬头便见观辞手里多出一大捧玫瑰花,正在若有所思地望着中间那个卡片。 ——还是红色。 “我的爱人,我一直在看着你。” 诡异的字句,让助理一阵恶寒,想去找那个古怪的人,但路边空荡无人,仅有几辆车辆偶然经过,找不出任何可循之迹。 “是之前你让我查的那个人吗?他之前也给你送过花?” “嗯,”观辞摸着那个卡片,唇角竟是微微扬起,“你进展如何?” “明早就能有结果,”今天早上观辞和助理说起时,女生没太将此放在心上,但现在这么一看,此人恐怕是阿辞的狂热粉丝,行为有些不正常。 “我安排几个保镖跟着你,”助理拿出电话。 “不用,就这样吧,”谁知观辞却抬手阻止——那个人说他在看着自己..... 这种被监视的感觉,让他觉得很新奇,宛如自己此时正处于一个游戏中,谁是猎人,谁又是猎物,还不得而知,却又让人拭目以待。 晚上十二点,观辞被助理送到家。 贺靖连还没回来,于是他又从家里走出去,散步似的在街上乱逛。 此时已经很晚,他漫不经心地走着,留心周遭情况,果然在四米外看到一个鬼鬼祟祟跟着他的人。 ——宛如被黑暗裹住般,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清脸。 于是观辞转身走进一个拐角,黑而深的长巷里,路灯像坏掉般一闪一闪,橘红色的光看起来很瘆人。街边垃圾散发恶臭,斑驳的墙上贴满各种小广告,其中最明显的,是一则黑白色的寻人启事。 他站在巷子里,背对入口。 忽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很年轻,“在等我吗?” 他悄无声息地来到观辞身旁,亲近得仿佛在和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打招呼,从他身后探出,揽住他的左肩,一双细而长的眼从帽檐下露出。 观辞顷刻转身,尖锐的小刀从左手伸出,划向对方颈动脉—— “这么慢,怎么来sha我?”然而那人却攥住他的手腕,皮肤冰凉,手背上有道道疤痕。 观辞猛然挣脱,倾身向前,再次击向他的胸口。 对方轻松躲开,与他在这昏暗巷子里对打。 锋利的小刀划过男人侧脸,让他兴奋异常,望向观辞的眼神更为灼热——但他也并非落于下风,观辞渐渐发现无论他怎么做,对方都会恰到好处地克制住他,两人势均力敌。 第54章 本以为自己是猎人,原来是对方眼里美味的食物。 观辞笑了,站在原地问,“你想干什么?” “要到我家去坐坐吗?”对方发出邀约。 观辞坐上停在路边的车,在一小时后来到对方位于郊外的一栋小屋。 里面装修很古老,光线晦暗,没有一盏灯,仅有个火炉在燃烧,家具以橘色为主,黑色的墙上挂着几幅油画,是一个人呆滞的脸,旁边七八只血肉模糊的手伸向他,在他脸上留下一个个红手印。 “那是我吗?”观辞站在画前面,问。 “嗯,喜欢吗?”对方坐在沙发上,正对那幅画,仰头问。 “不太喜欢,”观辞坐到他身边。 “想喝点什么吗?红酒?” “不要,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纪游,”男人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上杯酒,抿了口后将观辞扯到怀里,(删减),逼他喝下苦涩的酒。 观辞皱眉,咬住对方妄图伸过来的(删减)。 纪游低笑出声,从他身前退开,安抚似的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像把他当作一只真正的猫,抱到怀里,道,“我知道你以前做的那些事,觉得很对我胃口,就想来见见你。” “我以为你是真心想叫我来杀掉你。” “还早着呢,我才刚见到你,多玩一会儿。” 纪游脸上有一道血痕,是刚才在巷子里被观辞划伤,后者摸着他那道还未痊愈的伤痕,凑过去细细啃咬。这动作十分暧昧,观辞跪坐在纪游身上,(删减)。 纪游问,”你也是这样对晏昀、林羡和贺靖连的吗?“ ”嗯,“观辞大方承认,”你们不都是一样的么。“ ”什么一样,喜欢你?“ ”不,“观辞忽地一笑,转身将纪游开的那瓶红酒拿起来,倒在自己身上,”是你们都不是我喜欢的人。“ 最后他说的那句,纪游没听到,他盯着观辞湿漉漉的身(什么)体,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双手捏住他的腰,将人扑倒在沙发上。 ***** 两人没上(什么)床,纪游将观辞抱到浴室,帮他洗了个澡后就走到外面,将他放在一张毯子上。 那是张巨大而雪白的毛毯,观辞没穿(什么)衣服,被纪游逼着喝了几口酒,脑子开始变得不清醒,攥住纪游的手坐到他腿上,轻声道,“好冷......你在这儿陪我么?” “当然,”纪游将他禁锢在怀里,(删减),“我怎么会舍得走开。” 林中小屋里,虽然炉火烧得正旺,但观辞(删减)。 纪游觉得自己像被一只白色的大猫撒娇求抱,安抚地(删减),却没肯往炉火那儿加一根木柴。 第二天醒来,观辞想看一眼时间,却发现自己手机被纪游拿走了,房子里也没一个钟表。 他愣了一会儿,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是被绑架了。 “你会送我去片场吗?”他坐起身,问躺在旁边的人。 “不。” “那我有点饿,你去煮点东西?” “想吃什么?” “泡面有吗,加个蛋,要被打散的那种。”观辞适应得很快,认真道,“我讨厌煎蛋。” 纪游失笑,“你不问我要把你关到什么时候吗?” “现在问了,你说说看?” “两天。” “这么短.....”观辞觉得扫兴,撇撇嘴,“还以为你会关一两个月。” “我更想看到你在外面肆无忌惮的样子,”纪游笑着去亲他的脸,“现在把你关起来,只是因为我等这一天太久,有些控制不住。” 观辞挑起眉毛,“多久?” “有两年了。” “你是怎么忍下来的,一直在跟踪我吗?”他怎么没发觉。 “没有,我平时也是很忙的,”纪游将他温柔抱起,走到房子深处,拧开一道门锁,开灯—— 狭小的房间里,墙上贴满照片。大概有四百多张,都是观辞,可以看到不同状态下的他,除了出现在公众场所里,还有在家里的样子。 “你找人偷拍我,”这下观辞不乐意了。 “抱歉,以后不会了,”纪游低头亲他。 “两天之后,你还会时不时过来看我么?”观辞捏住他的脸,不允许他亲自己。 “会的,但不会再这样无礼。” “哦.....”观辞点头,“放我下来,你快去煮面。” “好,”纪游应声照做,转身走去厨房。 然而十几秒后,身后却有人攥住他,将他摔向墙面,观辞手持一把小刀,在他颈部划下一刀! 力道控制得很好,不过浅浅一刀,流下些许血,没伤到血管。 “作为你偷拍我的代价,”观辞扔下刀子,松开他。 “你真可爱,”纪游笑得极其愉悦,捡起那把刀子,伸出左手,“其实你可以捅进来。” “想过,但你还得给我做饭。” “腿呢?” “要抱我去洗澡。” 观辞态度傲慢,纪游却被他撩得兴奋起来,咬牙忍下zao动,低声道,“我真恨不得....把你吃进肚子里....” “你会有这个荣幸的,”观辞同样觉得对方很有趣,摸了摸他受伤的脖子,“快滚吧。” 纪游走开。 之后的时光,观辞在纪游家找到很多书,都是英文,他看不懂,因而让纪游念给他听。 第55章 纪游抱着他,先是将英文读出来,再说出中文。声音轻而柔和,观辞往往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不得不说这两天他过得非常好,纪游不仅会做各种好吃的,还会在他克制不住骨子里的那些暴虐时,很好地安抚住他,将他克得死死的。 最后一晚,观辞趴在纪游身上,问他怎么这么擅长格斗。 “我从事这方面的工作。” “合法吗?” “那是当然,”纪游低笑,“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我消失两天两夜,贺靖连和林羡都没找到我,说明你还挺有背景的?”观辞把玩着一把短刀,将它抵在男人喉咙上。 “我和他们不太一样,那两人可能暂时动不了我,”纪游握住他的手,将刀子抵在他唇上,伸舌舔了舔。 “变态,”观辞一阵恶寒,却也不得不否认感到兴奋,将刀子丢开,被男人翻身压住。 纪游不和观辞做(什么)爱,他只喜欢将人抱住(删减)。 “消失两天,不知道外面会闹成怎样,”观辞道。 “我放了消息出去,大家不会太惊慌失措,”纪游道,“明天送你去片场?” “好啊,虽然我会开车。” “你那个开车水平.....”纪游没说完,就被观辞(什么),“我水平怎么了,有空一起去飙车。” “我可不想死于车祸,”纪游(删减),“是吧?小猫咪。” 两人再次扭打在一起。 ***** 隔日清晨八点,纪游开车将观辞送到片场,助理和经纪人都在那儿焦急等着,她们收到来自某军方人士传来的消息,说他们有事借观辞用几天。 路上观辞分别给贺靖连和林羡打了电话,两人表现得都很奇怪,前者说“他知道了,晚点聊”,后者则直接“嗯”了声,挂掉电话。 “他们怎么了?”观辞问。 纪游叹道,“你那三个爱慕者最近一直在找我的麻烦。” 观辞挑起眉毛,“对你有影响么?” “没有,”纪游转头,嚣张一笑。 回到片场后,观辞怕耽误剧组的进度,表示今天自己可以通宵,很快来到化妆间化妆。 经纪人站在旁边欲言又止片刻,拿出手机给他看一条新闻。 只见一个营销号爆出一则消息——最近某大热古装剧的男主被jun方大佬看上,成为对方的床上(什么)客。备注:那位最近出过一首歌,上过榜单。 底下评论清一色的“观辞”。 很快,“观辞 jun方”这个关键词被推上热门。 “.....所以我这是又有绯闻了?”观辞笑出声。 -------------------- 第23章 有隐情 山间里,水潭旁。 “你看到没有?”叶兰观站在一处,焦急地望向半丈外的水潭。 有人从水里探出头,似乎有些恼怒,“没有!你急什么,我在找。” “你找很久了,看不到的话我们....” “我可以!”青寻骤然打断他,眉头皱起,“我再下去探一会儿。” 说完又钻到水里,兰观神色复杂,现在是清晨,山里很阴凉,青寻下水已经快两刻钟了,又没吃什么东西。“我又没要你一定得找到落云剑。” 兰观双目垂下,转身到附近去找。 青寻在水里仔细寻找,心想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卖力替那混蛋找剑。明明是叶兰观自己弄丢的,自己却非要帮忙。忘了他之前怎么对自己了吗? 但从小到大叶兰观都没正眼瞧自己一眼,或许如今帮他找着剑,他会觉得自己这个徒弟是有用的? 青寻自己都没明白自己在期盼些什么。 一刻钟后,他渐渐感到体力不支,手脚发麻。于是咬咬牙,从水里出来。 兰观正巧从附近草丛出来,见到他后举起手——落云剑出现在青寻眼前。 “你....”青寻一时语塞,“没把它丢到水里?” “嗯,可能是坠崖那会儿不小心松开了手。” “.....”青寻顿时气极,但又全身没力,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你没事吧?快把衣服脱下来,山里风大,小心着凉。” “不要,”青寻就想和他反着来。 “哦,”兰观才不管他,转身就想走。 “我起不来!”青寻在后面喊。 “关我什么事。” “.....”青寻就这样看着兰观一步步走远,他气得浑身发抖,却也始终站不起来。许久,他好不容易攒足力气,从地上站起来,面前却忽然走来一人。 叶兰观拎着个布袋走到他面前。 “你回来干什么,”青寻道。 “来扶你回去呗,”对方走到他身旁,挽住他的右臂,“叫你别再找了,就是不听,活该。” “你搞清楚,我是为了帮你找剑。” “那我现在不是善心大发,回来扶你吗?”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青寻睨向他。 兰观皮笑肉不笑地点头,扬起手中布袋,“当然,而且我还找到一些能吃的果子。不过说起来,你不太对劲,怎么下水半个时辰都没到身体就累成这样?” 一般学武之人,特别是内力高深到像青寻和叶兰观这种境界,即便是在水底,也不会这么快筋疲力尽的。 “我.....”青寻被他搀着的手臂微微一颤。 第56章 “和你练的那种功法有关么?”对方十分聪慧,眼神忽地变冷。 “....不是。” “不要嘴硬。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练的?”兰观换了个问法,“三年前我下山那次?” 青寻沉默不语。 “是有人给你,还是你自己找来的,”兰观目光凛然,“这功法如此怪异,几天不练就虚弱成这样,青寻,你是想折寿么?” “我没有。” “那你....” “这样吧,“青寻打断他,目光如水地望过来,”我和你说自己在练什么功法,你和我说十四年前发生什么,为什么你说自己有苦衷,我爹娘又怎么会惨死?” 兰观瞥向一处。 “你看,我们都不想说,”青寻甩开他的手,径直往前走去。 兰观站在后面,忽然走神,心想能不能直接把这孽徒打死算了。 两人回到山洞,青寻把外衣脱下,坐在火堆旁烤干衣服。 这时,有人丢了件外衣过来,他转头望去,就见兰观靠在洞壁上,身上仅穿一件里衣,边吃果子边漫不经心地道,“把里面的也脱了吧,穿上它。” 青寻在犹豫,对方又将一个果子丢向他的后背,语气加重,“在想什么,赶紧穿上。” 青寻很快脱掉衣服,披上他的外袍,兰观看了眼,转过头。青寻也觉得有些怪异,坐在火堆旁呆了一会儿,忽然走到兰观旁边,从他怀里夺走一大堆果子。 兰观被吓一跳,立刻扑过去,“干什么,我说让你吃了吗?” “我饿。” “自己打猎去。” “我没力气。” “......”兰观和他打起来,对方将他压在身下,两人对视,青寻低声道,“叶兰观,你到底为什么要瞒我?” “没瞒你,”兰观无意间攥住他的手腕,便顺带去探他的脉象,不料竟心中一紧,厉声道,“你是不是在练九明心法?!” “是。” 甫一说完,青寻就被兰观扇了一巴掌,对方脸色铁青,“从哪儿学来的!落云山顶没有那种邪法!” “别人给了我一本册子。” “谁?!你知道这功法有多邪吗?一旦开始练,就再没回头路,虽然可以在短时间内让人内力大增,但也会蚕食你的身子,先是让你神智不清,最后再让你变成个筋脉俱断的废人!” 青寻站在一旁,依旧平静,甚至笑了一下,道,“我知道。” “就为了折磨我?”兰观气到极点,反倒也跟着笑了,“你这辈子就只想着要怎么对付我么?” “是你让我生不如死的!”两人开始争吵,青寻像个孩子,揪住以前的事不放,步步逼近,咄咄逼人,“叶兰观,你知道我有多.....” “够了!”兰观不想听他再说这些事,“九明心法,你不准再练。” “不要。” “你是不是想死?!” “谁想死。叶兰观,你不恨我吗?我夺走了你的所有,杀了赵齐峰,又囚禁洛留仙,害你坠崖两次,”青寻凄惨一笑,问,“你怎么现在还关心起我来了?” 兰观瞥过头,“就当补偿。” “补偿?!你有这种善心吗?把我丢进蛇窟三天三夜的是谁,将我骗到山里,布下陷阱让我遍体鳞伤的是谁,大冬天把我赶出落云山的又是谁?!”青寻抬手握住兰观的右臂,在激动之际竟是用力往下一扯! 叶兰观右边锁骨下方,竟有一个淡粉色的伤痕——约莫有拇指那么长。 青寻骤然呆住,“这....这是.....” 在那一刻,他不知道想起些什么,竟是站不稳般往后踉跄一步,又忽地心神一定,想往前再看清楚些。 昨夜两人虽然举止亲密,但青寻心里还是很抗拒兰观,因而也没仔细去看他的身体。 一件发生在十几年前的事浮现在青寻脑里—— 深夜,黑灯瞎火的山里,他再一次被师傅丢到山里,被里面的陷阱弄得伤痕累累,还有两头豺狼盯上他,追了他足足半个时辰。少年慌不择路,从山上摔下来,头撞得直流血,晕得再没能站起来。 少年背靠一棵大树,怕得一阵阵发抖,束手无策。 而那时,两头狼已经来到他一丈外—— 这时,有个人挡在他身前,看不清长相,利落地提剑将两头狼杀死。 “你还好么?”对方问。 青寻点头。 “伤这么重,”男子蹲身查看他的伤势,开始处理他的伤口。 青寻一语不发,等到对方为他包扎完后,忽然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刺进男子右胸——“是不是叶兰观让你来的.....他又要变着法子折磨我吗?!” 青寻那会儿神志不清,在山里担惊受怕三天,饥饿与恐惧让他恨透叶兰观,即便如今站在他身前的人对他施展善意,也没放下戒心。 男子猝不及防,被他刺中。 “真是好心当驴肝肺,”他当即沉下脸,转身走开。 之后青寻清醒过来,在山里绕了几个时辰,被兰观带走。 他心中对那陌生男子有愧,却也没问叶兰观那人是谁,只记得当时对方脸色很差,对他比平时还要凶。 青寻试着回山里找那个人,但在里面转很久,都没找到他,甚至没有任何曾经有人在那儿生活过的痕迹。青寻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去问兰观,“之前落云山上除了我们俩,还有别人来过吗?” 第57章 “没有,怎么了?”对方当时微微一僵。 也就是这个反应,让青寻觉得他是明明知情,却不肯告诉自己,之后再没问过他。 而如今两人独处于一个山洞中,青寻竟在兰观右肩上看到一个伤痕——位置和那人一模一样! “怎么弄的,这是怎么弄的?!”他骤然失控,倾身逼近。 兰观后退想躲,他却穷追不舍,两人在山洞里打起来。青寻的身体状况在一点点变差,兰观却在逐渐恢复内力,他将这孽徒按在地上,踩住他的胸口,道,“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青寻心中大悸,那陌生男子之后和他见过五次,都是在自己陷入困境中出手相助,这么多年,他是唯一对青寻施展善意的人,青寻早把对方当作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是心中很特殊的存在。 可如今告诉他——他是叶兰观?! 青寻心中大悲大喜,竟是脸色惨白,吐出一大口血。 兰观望着他那孽徒几欲崩溃的脸,觉得被人戳穿很尴尬,从他身上退开,装作漫不经心道,“我先出去一下。” “你去哪儿?!”谁知这句话刺激到青寻,猛地向前攥住他的手,狼狈地跪在地上,低声道,“就在这儿,求你了。” ......所以说不要让他知道当年的事,兰观抬头看了眼山洞外面,又开始下雨了,烦躁一点点在他心里生长——他想,这雨怎么下个不停,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 第24章 不回头 两人皆沉默不语,洞口柴火的火势渐渐减小,阴凉的风吹进来,兰观仅穿一件里衣,忍不住抱住手臂,冷声道,“喂,你去....” 话没说完,就见他那孽徒走过去添柴火。 知道自己帮过他后变乖了么,兰观抬头望他,在猝不及防地与他对上视线后,又慌不择路地转过头。 两人依旧没说话。 青寻坐在兰观一丈外,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后者被他弄得很不自在,想出言训斥几句,又见他此时像丢了魂似的奇奇怪怪,因而索性闷声不吭,转身背对他。 良久,青寻忽然起身走出洞口。 外面还在下雨,但他似乎毫不在意,麻木地走进雨中。 一刻钟后,他提着只兔子回来,浑身湿淋淋地坐在柴火旁,把它放在上面烤。 “没有调料,先将就一下,很快就好,”对方道。 混蛋徒弟忽然从良,兰观狐疑地走到他身旁,“你怎么了?” “之前的事,是我错了,”青寻垂下双目,语气平和地道,“我不会再追杀你,也不会再做武林盟主,你回落云山吧,我不会再出现在那里。” 兰观长眉挑起,“就因为我曾救过你几次?” “你不知道那人在我心中的份量,”青寻烤兔子的手微微一抖,语气变低许多,“他不一样。” “即便他和你最讨厌的人是同一个人?” “是。” “那回去后,你把留仙放了,”兰观得到肯定回答后,稍稍放下心。 “好。” “谁将九明心法的册子给你的?” “我不知道,”青寻沉默片刻,低声道。 “不知道是谁你就开始练了?!”兰观拔高音量,猛地站起来,“青寻,你有没有防人之心?!” “我当时.....只是想试试,他说学会后可以杀掉你,”青寻老老实实地任他骂着,垂下头,“他一身黑,又蒙着脸,我没看清他样子。” 说起来,和当年叶兰观救他时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青寻望向对面人的眼神柔和许多。 兰观被他看得一阵恶寒,“别老看我,注意点那兔子,别烤焦了。” “不会的,”青寻轻声回了句,在弄完那只兔子后递给他,“吃吧。” 兰观毫不客气地拿过来,大快朵颐,一块肉都不分给他。 青寻看着他的样子——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在对方吃饭时坐在他身边,叶兰观从不准自己靠近他,本以为他极度厌恶自己,没想到..... 青寻心中百感交集,他不断想起这么多年一直虐待自己的叶兰观,又想到那个时不时给自己雪中送炭的人,两者的脸渐渐重合,当爱与憎同时存在,他竟变得无所适从。 “我是不是做错了.....” “卡!”导演走向两位演员,“晏哥,你刚情绪不太够,青寻这段独白戏我希望你能用眼神再表达多一点,悲伤、自责、愤怒、又欣喜若狂,像是找了很久的一样珍品终于找到。知道吗?” 晏昀定定望着观辞——他找不回来那件珍品。 “晏哥?”导演叫道。 “我知道了,”晏昀点点头。 “我们今天会拍到很晚,可能得到凌晨五六点才能收工,要辛苦你们了。” “没关系,”观辞道。 ***** 今晚更新,宿舍里的小钟和小波依然准时收看。 小波道,“观辞这狐狸精又闹绯闻了!桃花运真多,怎么不分给我一点。” 小钟瞥了眼,“我是他粉丝,你注意点,还有,我家观辞长得好看,自然有很多人喜欢。” “他那是狐媚!”小波拿出手机,给她看网上的谩骂,“你看,大家都在攻击他,说他水性杨花,有了贺大老板和晏影帝,还去勾(什么)引别人。” 第58章 “你放屁,再说不和你一起看剧了,你这人没充网站会员,白嫖我的账号还辱骂我偶像。” 小波僵住,“别嘛.....” “闭嘴,开始了。” 在得知叶兰观是自己多年寻找的人后,青寻和对方的关系发生巨大变化。他开始对无微不至地照顾兰观,想着法子让他开心,兰观察觉到这点后,立刻嚣张起来,让青寻出去给他找各种好吃的,说之前的兔肉没味道,要吃带咸的。 这么几天,雨一直没停,甚至隐隐积水的迹象。 兰观觉得再待下去也不是办法,道,“待会儿如果雨势变小,我们就出去找找路吧。” “出去后你还会让我跟着你吗?”青寻问。 兰观迟疑一瞬,脑子转得极快,“我会的,你现在对我很好,我们冰释前嫌了。” “当真?” “....那是。” 怎么可能,兰观想,你这不孝徒干的那些好事为师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那我们待会儿就出去,”青寻低声道,“师傅之后去哪儿?” “回落云山,”去天澜小镇找他的好徒弟小唐。 “我把武林盟主的位子还给你。” “不用,你留着吧,”我早就不想当了。 “我还能住在山上吗?” “当然可以,”反正我也不会回落云山。 两人将事情说得“明明白白”,两个时辰后天公作美,步行下山。 说来奇怪,之前两人在山中摸索好一会儿,都找不到路。这日青寻拉着兰观左转右转,竟是很快找到出路。后者对此表示质疑,睨向青寻,“你该不会早就知道出去的路了吧?” “我之前经常被师傅丢到山里,学会一个快速找到路的办法。” “.....所以你之前是怎么回事?” 青寻不答,多半是为了将兰观留在身边,死死折磨。 叶兰观摇头叹气,觉得这孽徒是无药可救。两人此时正站在一条乡野小路上,边上有人在摆摊卖馄饨,兰观忍不住摸摸肚子。 “要吃吗?”青寻撑着把伞走来,道,“我有银子。” “你从哪儿弄来的?”兰观望向上方青色的伞。 “向一路人要了些银子。” “怎么要的.....”兰观眯起眼,“不会是逼迫别人吧?” 青寻淡笑不语。 但不管怎样,兰观还是拉着他坐到卖馄饨的摊子上,点了两碗馄饨。 青寻的眼微微亮起。 “不是给你的,虾肉馅和鱼肉馅的我都喜欢,索性一并吃了,”兰观冷漠道。 宿舍,两位女生。 “我的天,观辞太可爱了.....青寻这么坏就是要这么对他,“小钟捧着脸感叹。 小波给她泼冷水,“是兰观可爱。” “你真是....”小钟听得想打人,“就不想夸我家观辞对吧,不是都黑转粉了吗。” “因为他混乱的私生活,又变回黑粉。“ 小波认真道,小钟无言。 正如导演所说,所有演员和工作人员今天都通宵了一晚,直到凌晨五点半才收工。 或许是前两天在纪游家休息得很好,观辞没太疲惫,状态极佳地拍完最后一场后,回到化妆间。 贺靖连坐在里面。 对方来之前没提前告知,因而观辞有些意外,快步走过去,发觉他睡着了。 “贺靖连,”他轻声道。 其余人识相地走开,留他们独处。 贺靖连睡得很浅,甫一听到观辞的声音,便睁开眼,将人抱住,“我好想你。” 观辞摸摸他的脸。 “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我该早点回家的.....”贺靖连到现在还记得当天查监控录像,看到观辞被一个男人带走的画面。“都是我的错,我真想.....我真想sha了他.....” 观辞挑起眉毛,戏谑地道,“哦?纪游说你最近都在找他麻烦,但似乎不怎么见效?” “我干的那些事够他忙一个月了,”贺靖连咬牙切齿。 观辞笑出声,下一秒便被他抱到怀里。贺靖连低头与他亲吻,(删减)。 “....这是在化妆间,”观辞将他稍稍推开。 “不会有人敢进来,”贺靖连咬住他的耳朵,哑声道,“纪游有碰你吗?” “没有,”观辞笑道,(删减)。 “我不会放过他。” 观辞温声应了句“好”,很想说自己其实在纪游那儿玩得挺开心的。 之后贺靖连果然没忍住,和观辞在化妆间里放(什么)肆起来,闹出很大声响。 晏昀卸完妆,路过观辞的化妆间,听到那些声音后,面无表情地揪住旁边一人,“是贺靖连来了么?” “对.....”对方似乎很尴尬。 晏昀在房门外站了五分钟,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头,终究是走开。 而很快,林羡也给观辞打电话了。 后者正在享受,贺靖连看了眼他扔在一旁的手机,唇角翘起,“是林羡。” “拿过来,”观辞道。 他接通电话,还没开口,对方就道,“小辞,你今晚有空吗?来我家。” (删减)“可能不行。” “什么事,是贺靖连不让你过来吗?”林羡的语气顿时冷下。 “嗯.....”(删减)。 林羡怔住,握住手机的手收紧,“你在干什么?” 第59章 “在和贺靖连做好玩的事,”观辞(删减),“还有事吗?” “.....我十五分钟后到片场,”林羡说完,挂掉电话。 观辞没听清他说什么,(删减)后知后觉,“林羡好像说要来找我。” 贺靖连(删减)抬起头,“什么?” “他说要来片场,”观辞眨眨眼,忽地一笑,“怎么办,感觉会出大事。” 下一刻,化妆间的门便被踹开。 林羡出现在两人面前。 -------------------- 再说一次不孝徒超级无敌好看。 第25章 聊过往 观辞悠悠坐起身,(删减)和来人打招呼,“林羡,你来得好快。” 对方黑着脸走进来,将一条毯子披在他身上,冷冰冰道,“跟我回家。” 这话有点耳熟,记不得是谁说过,观辞乖乖将自己裹好,却也被贺靖连扯进怀里——对方当着林羡的面(删减),道,“你有什么资格?我才是他男朋友。” “我和他认识的时间比你长。” “哈?这很重要吗?认识的再久,不一样得不到?”贺靖连吻着观辞的(删减)。 这话让观辞有些不乐意——坦白来说这两人都没得到他。 于是他站起身,“要不你们在这儿吵,我先回家?” 旁边两个男人拉住他的手,异口同声,“跟我走。” 他们怒视彼此。 观辞失笑,抽出手,“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我可以等你。” “不用,你们先回去吧,”观辞忽然想起李玉生有次和自己抱怨,勾搭上太多女人,她们因此总是争风吃醋,让他烦得很。当时观辞没太能体会到这种心情,现在反而深感其心。 对面两人沉默。 贺靖连穿上衣服,抱了他一下,“那明天我来片场接你回家,好吗?” “好,”观辞笑眯眯地道。 林羡站在一旁,深深望着观辞,后者走到他面前,(删减),“你担心了我这么久,这个作为补偿,如何?” 林羡怔住,似乎没想到自己有天会得到观辞的(删减),眼神慌张一下,“好...好....可以再来一个吗?” 口若悬河的大律师难得结巴。 “不可以,”观辞微微一笑,“回去吧。” 打发走那两人后,观辞在工作人员复杂的眼神中,离开片场。 天还没亮,身后片场也渐渐熄灯,漆黑无光的郊区里,他独自一人走在路上,不知道归途在哪儿,也不知前程何在。 忽然,有束光从身后打来,一辆车悄然无声地驶过来。 观辞转头,发现是他那位前男友——晏昀。 “你怎么没回去?” “陪陪你,”晏昀打开车窗,“要坐进来吗?” 观辞摇头。 “那我下来,”晏昀很快停车,走到他身旁。 观辞看了他一眼,难得没表示抗拒。 两人无言地走在路边,周围很黑,没有一点光,晏昀怕他踩到什么而摔倒,一直分神去注意他,观辞道,“你专心点,别管我。” “......我怎么能不管你,”晏昀小声道。 这话让观辞恍惚一下,他忽然意识到,在与自己纠缠的四个男人里,他好像对晏昀最差。原因在于对方是自己的前男友,观辞很看不起吃回头草的这种行为,觉得一段关系结束就结束了,没必要再藕断丝连。 而晏昀对他如此穷追猛打,反倒让他觉得更加烦躁。 但认真想了想,晏昀算是他来到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人。对方把他接到家里,知道他所有不为人知的癖好,清楚他偶尔需要去“发泄”,并选择无条件包容。 ——贺靖连和林羡都不知道观辞有瘾症。 可以说,纪游可以很好地克制住他,晏昀却是纵容着他,是“哪怕他有天真的sha了人,我也会在凶器上印上自己的指纹”的那种爱。 (作者:假的假的,男主不伤人。) 于是观辞忽然停下步子。 晏昀转过头,柔声问,“累了吗?我们往回走?” “不,”他道,“如果现在我们身边是条河,我跳下去了,你会怎么做?” “我会毫不犹豫和你一起下去。” 观辞勾起唇角,“不打电话叫人来救人吗?” “来不及,万一救不上来.....”我会永远失去你。 “我们回去吧,”观辞转过身子,“在路上,我想和你说件事。” 破天荒的,他和晏昀说了“谢重”的故事,告诉对方自己算是借尸还魂,寄生在这具身体里。 晏昀问,“真正的‘观辞’去哪儿了,他还会回来吗?” “应该不会,我醒来时是在一个教室里,浑身是血,可能真正的观辞当时已经被人打死了。” “是我们见面时,巷子里那几个人吗?”晏昀眼神骤冷。 “不知道,”观辞耸耸肩,“你就完全相信我说的话了吗?不觉得我是在骗你?” “很早前我调查过你的过去,资料上表述的那人,和我认识的你完全不一样。” 观辞轻笑,“我也没想到,几百年后会有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活得那么窝囊。” 晏昀沉默下来,在回到车上后,他凑到观辞面前,低声问,“我想吻你。” “不要,(删减),”观辞把手放在晏昀脖子上,将对方眼里的懊恼和嫉妒看得一清二楚,因而抬手摸了摸他的唇,“但或许明天你有机会。” 第60章 (作者:假的假的,男主不会这样。) 网上的人现在清一水说观辞是狐狸精,专勾人上当。晏昀便是其中一个被迷住心神的人,他望着对面的人,心想,我甘之如饴。 回到市区后,已经是早晨九点半,观辞在车上睡了一觉,随便和晏昀来到路边一间早餐店,坐在那儿吃起来。路边很多人提着拖车经过,大多是去附近菜市场买菜,因而也没空留意,旁边坐着两个大明星。 观辞点了碗热干面,和晏昀的牛肉面摆在一起,拍了张照片后,发到社交网站上。 “昨天我经纪人说我们两个主演要适当互动,提高剧的热度,”他将手机递过去,“看,我还提及了你。” 晏昀低头望去——只看到那行字,“拍完戏后和青寻@晏昀 一起去吃早餐。” 他微微吃惊,底下评论区也很兴奋。 “发糖了!为了复习考试早上五点起来的我现在好幸福。” “所以观辞你还是喜欢晏昀的对不对!不是那个什么jun大佬。” “狐狸精又作妖了?心疼晏大帅哥,总被蹭热度。” “ls嘴里怎么一股屎味?!” 第三条评论有很多人点赞,也有许多观辞的粉丝在底下和黑粉吵架。为此,晏昀特地评论了那人——“谢谢你的心疼,不过我一点都不委屈,反而觉得很开心。” 于是三分钟后,热搜上出现三个关键词——“晏昀怒怼观辞黑粉” “晏昀喜欢观辞” “观辞狐狸精”。 -------------------- 第26章 小刺激 晏昀将观辞送回贺靖连的公寓,路上他问对方为什么不去自己家。 “我们已经分手了,”为此,观辞道。 “可是....”晏昀欲言又止,对方刚刚将那么私人的过往告诉自己,他以为对观辞来说自己是特殊的。“那可以 (删减) “不知道,”观辞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贺靖连就在家里,甫一看到他后便快步过来,将人抱住。 “刚才去哪儿了?”他低声问。 “你没找人跟着我吗?”观辞被他抱到浴室,坐在浴缸里,(删减) 贺总动作一顿,没说话。 “放心,我不介意,”观辞看到他晦暗不明的眼神,微微一笑,“你们争风吃醋的样子,让我觉得很好玩。” “如果你玩够了,会离开我吗?” “不会。” “撒谎,”贺靖连(删减)。 观辞翘起唇角,“我有吗?” “晏昀就是个前车之鉴,”热水无声涌进缸里,(删减)。 “你忽然说这个干什么?” “在想我该怎么做,才能留在你身边,成为特殊的那一个人。” “哦?”观辞挑起眉毛,偏头看了他一眼,“之前不这样想吗?” “嗯,我之前不知道你和这么多人纠缠不清,”说到这里,(删减)。 怀里人被他(删减),“我现在不是在你身边吗。” “但迟早会走,我是不是得把你关起来永绝后患会比较好。” 观辞笑出声,起身站在他面前(删减),摸着男人的头道,“你可以试试。” 贺靖连没说话,(删减)。 两人洗完澡后,观辞又被他抱到床上,他睡了很久,醒来时发现身上多出四条锁链,分别锁住他的四肢。 “你还真那么干了?”观辞吃惊地望向旁边男人。 贺靖连和他对视一会儿,忽然叹气,抬手指向左前方一个柜子,“钥匙在那儿。” “什么意思,”观辞怔住,哭笑不得,“你把我给锁了,现在又告诉我钥匙的位置?” “我有点舍不得这样对你,”贺靖连让他坐到自己腿上,“但又不想自己打开。” 观辞笑出声,抬头去吻他的下巴,低叹,“贺靖连,你怎么这样......” “对你太好了吗。” “把我锁了还算对我好?我是说,你太优柔寡断了,”观辞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小刀,用冰凉的刀面轻拍他的右脸,“不然怎么会狠不下心?” 所以说观辞不懂情爱,贺靖连怔了一会儿,苦笑,“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 “生气了吗?” “没有,”贺靖连撇开脸,兀自下床,“待会儿要去参加个晚宴,你和我一起。” “好啊,”导演给剧组每个演员都放了一天假,观辞正愁没事干,答应下来。 两个小时后,他们穿着得体地出现在一个私人会所。 观辞很少来这种地方,平时很多颁奖典礼或节日晚会他能推都推掉,对这种阿谀奉酬的场合很抗拒。但贺靖连今天有点不对劲,观辞又刚好觉得无聊,就陪他过来玩玩。 贺总牵着他一进场,就有不少人过来打招呼。 “你先忙,我四处逛逛,”观辞松开对方的手,走开。 贺靖连眉头微皱,没说什么。 晚宴还没开始,但已经有不少人到场,服务生见到落单的观辞,拖着酒盘过来问要不要香槟。 “不用,”观辞摆摆手,来到一处角落。 这地方还挺大,他看了看四周,正想回去,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将他拽进暗处。 “小猫咪.....”熟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纪游将观辞抵在墙上,抬起他的下巴,“好久不见。” 第61章 “才一天而已,你怎么也会出现在这种场合?””观辞拍开他的手,对他的无礼感到恼怒。 纪游笑了笑,望向旁边被扔在地上的枪支。 观辞双目亮起,“你这是?” “过来执行任务。” “能带上我吗?” “可以啊,”纪游眼神在他身上游走,玩味地道,“今晚穿这么好看,帮我((删减))个人?” “你说,”观辞笑眯眯点头。 十分钟后他回到大厅,晚宴已经开始,贺靖连坐在位子上,余光瞥见旁边座位被人轻轻拉开,低声问,“你去哪儿了?” 观辞在他身边坐下,凑过去亲了下他的耳朵,“不告诉你。” 贺靖连眉头一挑,(删减)。 观辞无声一笑,(删减)愉快进食。 觥筹交错之下,时间过得很快,晚宴来打尾声,宾客们开始退场。 贺靖连觉得很不对劲,今晚观辞的兴致很高,似乎有什么好玩的事,唇角一直扬起,眉眼弯弯。 “是发生什么了吗?”他忍不住问。 “嗯,你先走,我等会儿来。” 贺靖连皱眉,拉住他,“去干什么?” “之后在和你说,”观辞亲了亲他的眉心,“门口等我。” 说完便扬长而去,贺总呆在原地,脸色有些不好。 他不喜欢这种被抛下的感觉。 七十米外的大厅里,宾客皆散,有个年纪大约在五十的男人正在打电话。 落单了,观辞挑起眉毛,唇边忽然出现一丝笑,走到对方身后,探出头,纯真一笑,“你好啊。” “你是?”男人微微一愣,心生警惕。 ”我叫观辞,“他大方伸出手。 男人挂掉电话,皱着眉头和他握手。 然而才刚握住,观辞便用力捏住,同时一扯,将男人的手九十度般地掰向旁边,往前一步,(删减)。 ”不好意思,我想和你去个地方。“ ”去哪.....“男人的脸微微发白,握住手机的手小幅度的动弹。 “不要乱动哦,”观辞温柔一笑,夺过他试图用来救命的手机,(删减),“我会生气的。” 男人浑身发抖,想要挣扎,却被死死禁锢住,观辞叹了声,把玩着手里的小刀,在想要不要直接把人sha了,别交给纪游。 正这样盘算,身后一个服务生打扮的人走来,扯住他的手臂,“别乱来,跟我走。” 陌生面孔,观辞眨眨眼,“你是?” “我是纪哥的部下。” “哦....”他闻声松开手,对方找来一张轮椅,将目标人物打晕后放进去,推着往外走。 这是会所的后门,漆黑处停了三辆车,车灯很亮。 “纪游呢?”观辞和那陌生人站在车子前,问。 “他就在车里,”陌生人漫不经心地将目标人物抬在肩上。 力气好大,观辞微微吃惊,却也走到他身后,“你说谎。” 他将刀子抵在他脖子后方,然而几乎同时,耳边传来“咔嚓”几声,车上的人全部下来,将qiang对准他。 陌生人背对观辞,手肘击向他的腹部,同时扔下肩上的男人,在观辞后退之际猛然抬腿,凌厉的拳风扫过,观辞蹲身躲过,倾身向前,手中刀子灵巧地转动。 不过十几秒功夫,陌生人掏出qiang支,抵在观辞颈部,而同样的,他颈动脉处也有一把短刀。 “身手不错,”陌生人道。 “比你要好,”观辞笑眯眯回答,瞥了眼旁边倒在地上的人,“他是谁?这么多人想来杀他。” “一个(删减),”陌生人道,“我们可不是来杀他的。” “想救他?你们是他的同党么?” “现在好像不适合聊天吧?”陌生人目光一凛,持枪的手猛地往里敲去,观辞轻笑,轻而易举地向后一仰,反手握住手里的刀,在对方作出反击时极快地抬腿踢向他的膝盖,右手往下一捅—— 刀子插进陌生人右大腿,又很快抽出。 两人身前的人觉得不对,持qiang的手动了几下,但由于观辞他们二人在近身搏斗,稍有不慎很容易误伤,便迟迟没扣压扳机。 “真蠢,”这时,忽然有人道。 陌生人开始觉得力不从心,他逐渐发现观辞的身手远比自己要好,继而连开几qiang,却都失误。观辞先前想和他多玩一会儿,但见对方恼羞成怒,便不再找乐子,揪住一个机会,(删减)。 “啪——” 陌生人瞳孔放大,表情呆滞,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的头破了个洞,被子弹穿过。 (作者:注意!!不是男主做的!!!男主不伤人!!) 身前的人接二连三地倒下,观辞抬头望向几米外的会所二楼——发现那是纪游和他的团队。 对方很快来到他身边,观辞却沉下脸,“你故意用我作饵,这和我们之前说的不一样。” 纪游眼皮一跳,搂住他的腰,“别生气,我也没想到对方会冒充是我的人。” “借口,”观辞转身躲开,“经验丰富的人在处理这种刺杀案件时,绝不会没考虑到这点。刚刚我以身犯险时,你也没作出任何反应。” “我有,我和我的人一直在你身边,而且我以为你喜欢刚才那样.....”纪游辩解道。 第62章 “是喜欢,但对方用的是qiang,至少有十个人,”观辞面沉似水,抬手捏住他的脸,“纪游,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解我。” 纪游没说话,旁边同伴似有若无的往这边投来视线,他把手里的枪递给观辞,“我道歉。” 观辞扯开唇角,“你早该如此。” 没有一点犹豫,他往纪游的左腿开了一qiang。 装了消音,因而旁边人愣了一下,才慌忙跑过来,“老大!” 纪游差点没站稳,抬手阻止住他们,目不转睛地望着观辞,“消气了吗?” “还没,”观辞轻拍他的脸,“罚你一个月不准过来见我。” 说完便转身走开,纪游呆了一会儿,没想到是这么一个“惩罚”,失笑着将人(删减),“嗯,我会乖乖受罚。” (作者:假的假的,伤人的不是男主。和配角也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嘴巴上说几句而已,放过我。) -------------------- 发现现代的剧情是真的,很背离现实。 疯了,之后绝对不会写这种鬼东西。 以及括号里的内容我看了都烦=-= 第27章 卖个乖 观辞来到会所正门口,贺靖连站在车外,一眼看到他走丢的情人。 刚才开qiang时观辞离纪游很近,因而被对方腿上的血溅到,贺靖连和他走上车后,很快看到对方身上的血,眼皮一跳,很快检查起观辞的身体,“这是怎么弄的?有受伤吗?” 观辞乖巧任他摸着,“没有,刚刚见到纪游了。” “什么?” “他还想抓我回去,我挣扎时不小心向他开了一qiang,”观辞一本正经地撒着谎,甚至还有些委屈。 贺靖连脸色很差,语气却也很温柔,“有哪里伤到吗?” (作者:看到了吗!男主撒谎,说的话不是真的,没有伤人。) “手有点疼,”他伸出右手,贺总低头望去,发现观辞食指在流血。 他心疼地摸了摸,让司机停车,将车厢里的药箱拿出来,帮观辞包扎。 这伤应该是开枪时因为不熟练,无意中造成的,观辞没太放心,等对方处理完伤口后埋进他怀里,撒娇道,“我不开心。” “那要做点什么发(什么)泄出来吗?”贺总抱着他,发现对方脖子上有个咬痕。 ——很红,明显至极。 他一声不吭,埋在观辞肩颈,咬在同一个地方。 这让观辞感到不乐意,粗暴地将人推开,“别弄,我饿。” “想吃什么?” “螃蟹!” “好,”贺靖连不假思索地答应,同时在心里决定接下来两个月不会让纪游好过。 吃完宵夜后,观辞开心回到家,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要看《不孝徒》吗?我还没看过。” “好啊,”贺靖连很少会拒绝他,将他抱到怀里,咬住耳朵,“看第一集 吗?” “不,今晚应该播到叶兰观和小唐见面,那里还挺有趣,”观辞看了眼缠在他身上的人,“专心点。” “我都看了.....” “什么时候?” “在门口等你时。” 这么快,观辞挑起眉毛,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蛮横道,“不管,你再陪我看一次。” “好....”贺靖连低笑出声,和他窝在沙发上看起电视剧来。 ***** 从山里出来后,兰观和青寻来到一个村庄,前者本来想立即回天澜小镇见徒弟,却被后者死死缠住,寸步不离他身边。 兰观为此烦的不行,怒道,“你没事做吗?为什么要总跟着我。” “我们之前说好,你会让我留在你身边。” 兰观无言,“但我也想独处一会儿。” “不可以,”青寻攥住他的手,“师傅别想逃。” .....这句话,莫名让兰观觉得有些不自在,像话本子里的语句,他摸摸鼻子,决定坦白从宽,“我不回落云山顶。” 青寻唇角微勾,“我知道。” 兰观看了他一眼,“我要去找我的徒弟。” “你徒弟不就站在你旁边么?”青寻脸色陡然变差,攥紧兰观的手。 后者将他甩开,“再说一遍,你被逐出师门很久了。” “可是我们不回落云山顶,师傅的挚友怎么办?他还被关在那里,”青寻忽然语气平和。 兰观僵住,“你没传信给你那些手下?” “没有,我要师傅和我一起回去,”青寻就是不想让兰观见到那个狗屁新徒弟。 “那我先回天澜小镇一趟。” “什么?” 青寻难以置信,兰观心中暗乐,继续道,“我答应了要教他学武,不能言而无信。” “....你还挺守信用,”青寻无断觉得对方是在故意气自己,咬牙切齿起来。 “注意你的态度,我之前还救过你几次,”兰观瞥了他一眼,冷冰冰地道。 这句话像一条狗绳,立即将青寻训好,对方垂下双目,“好,那我们去天澜小镇。” 兰观点点头,他倒不介意让这孽徒跟着,反正有小唐在,对方肯定会时常生气,一想到这里,兰观就觉得神清气爽——终于找到法子治治青寻了。 事不宜迟,两人离开村庄,策马扬鞭地来到天澜小镇。 小唐自从失去师傅,一直在自责,觉得是自己没用,才会让对方被带走。他从望海山庄回来后每日起早贪黑,苦练剑法和心法,本身天赋就高,因而武艺精湛不少。 第63章 这日兰观回到镇上,还没走近宅子,就感受到一股源源不断的内力。 哦?他微微挑眉,望向旁边脸色糟糕的青寻,“去和他比试比试?别用全力,我只想知道他进步有多大。” 下一瞬,青寻便出现在房顶,往下探去—— 兰观在树上找了个隐蔽的位置,低头看两个徒弟的对决。 青寻还是懂事的,知道他不喜欢自己练九明心法,便没再在他面前用过。青寻和小唐皆师承于叶兰观,用的招式也很像,但不同的是青寻的内力要更为深厚,经验也更丰富。 “啧,青寻出手这么狠,”兰观从衣兜摸出点瓜子,边吃边看。 只见那孽徒手里的剑游龙般刺出去,带着藏不住的杀气,直取对面少年的喉咙。小唐侧身一避,步伐稳而快,绕到对方身后,青寻将手里的剑换到左手,打了个漂亮的剑花,刺过去—— 和叶兰观一样,青寻双手都能使剑,变招无数,面对如此情况,小唐没有一点慌,吐息均匀,防备得滴水不漏,半柱香内竟未显败势。 “小唐不错啊.....”兰观有些惊喜,从树上落下,出现在二人面前。 “师傅!“甫一见到他,小唐便喜形于色,猛然收剑向他奔来。 青寻面沉似水,本能地提剑刺去—— “乒!“下一刻,兰观格开他的剑,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小唐将人抱住,“师傅!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进步很大,”兰观摸摸他的头,柔声道。 青寻走过来,站在他身旁一语不发。 小唐警惕地将兰观拉到一旁,挡在他面前,“别想动我师傅!“ “呵,“青寻嗤笑,讥讽道,“说起来,我算是你师哥。” “什么?师傅你们......”小唐吃惊地望向兰观。 “别听他的,他已经被我逐出师门,师傅就你一个徒弟,”兰观看也不看青寻,拉着小唐走向门口,“赶了几天路,好饿,我们出去吃饭吧。” “好!最近新开几家店,我早就想和师傅去尝尝,”小唐在叶兰观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不再像之前那么阴郁,兴致勃勃地道。 两师徒就这样将青寻晾在后头,有说有笑地走开。 青寻咬牙切齿,快步走上去来到兰观另一边,紧跟他的步伐。 他们来到一家茶楼,小二吆喝道,“三位客官这边请!” “这个人不和我们一起,”兰观指了指身后的青寻。 “他瞎说的,你别信,”青寻笑眯眯地坐到兰观身边。 小二呆了呆,“你们吃什么?我们店里的招牌菜是爆炒兔肉。” 兰观前几天在山里吃的最多的就是兔子,眉头一皱,“有别的吗?来只烤鸭?” “好,”小二记下他点的几道菜,向厨房走去。 几日没在镇上,似乎仍是有很多江湖人,都聚集在茶楼。 兰观问青寻,“是你叫来的么?怕我逃走,让他们在这儿监视我?” “不是,”青寻正色道,“我不会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 “洛留仙怎么样了,你放他走了吗?” “今早飞鸽传信回落云山了。” “嗯,”兰观点点头,脸色稍微好点。 小唐听着他们对话,忽然小声道,“师傅,我知道为什么最近这么多江湖人在镇上,他们应该是为九明心法而来。” “什么?!”兰观一下没控制住,音量拔高,顿了顿又压低声音,“你怎么会知道这本心法?” “有天我无意中听到几个江湖人在交谈,说练了九明心法就会功力大涨,成为武林盟主。” “....他们觉得这本心法在天澜镇上?”兰观眯起眼,望向青寻,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青寻摇头,“真不是我,而且我记住里面所有口诀后,已经将它烧毁。” “还挺谨慎,”兰观忍不住对他冷嘲热讽。 青寻装作没听到。 几日不见,他们关系似乎有很大改变,小唐望着对面两人,忽然有些失落。 “那是谁说九明心法在这镇上的,”有件事兰观觉得很奇怪,当年自己分明将所有册子毁掉,不可能会再出现,但如今这邪功不仅被孽徒青寻得到,还愈演愈烈,发展成所有江湖人都在寻找。 他们是不知道这心法有多邪门吗。 兰观顿时没了吃饭的胃口,青寻留意到后承诺道,“我会让人去查查这事。” “好,”兰观望向他,“你的内力是不是还没恢复过来?” “对,我没练那本心法了。” “这么听话?”兰观冷笑,转头去吃小二送上来的菜,“不过你是生是死,都和我无关,别害人就好。” “若这么说,我害了人你是不是就会关心我?” 什么歪理....兰观再次觉得青寻无药可救,不再和他说一句话。 这集算是一个铺垫,接下一个情节,观辞看完后翻了翻网上的热评,被点赞最多的居然是“想点爆炒兔肉吃了”,以及“晏昀这集演得好暴躁啊,我看他看兰观的眼神像要把他吃掉,这是怎么了。” 观辞眨眨眼,这集拍的时候是自己刚被纪游“绑架”完,送回片场。当时导演急着赶进度,自己还没来得及和晏昀说一句话。 这么担心吗,观辞忽然觉得他这位前男友是真的很爱自己。 第64章 他抬头望向认真在听片尾曲的贺靖连——好吧,这位现男友也挺爱自己的。 -------------------- 我也好想吃兔肉,在的城市没有这种东西吃=-= 第28章 十九号 之后几天观辞都在进行《不孝徒》的拍摄,直到目前为止,《不孝徒》一共播出七集,还有九集结束,按一般电视剧走向,主角们的感情会在第八集 突飞猛进,因而很多追剧的人都在期待今晚《不孝徒》的更新,猜想青寻和兰观两人谁会先动心。 对此,片场里刚结束一场戏的观辞感到庆幸——他不会演感情戏,之前就有导演说他演的很表面,不打动人。但还好在这部戏里,叶兰观不喜欢青寻,或许有一点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小情愫,但青寻对他的感情到后面愈发扭曲涨大,变成情人的爱。 不过是求而不得的那种。 观辞望着几米外的晏昀——对方前几天为了这个情节,特地去找编剧,希望她能改成双箭头,让叶兰观也对青寻动心。 编剧拒绝了他,原因是叶兰观不可能喜欢上一个残杀自己朋友的人。 傍晚六点,在拍完今天戏份后,观辞马不停蹄地去往电视台——经纪人给他接了个唱歌比赛节目的通告,希望他能当一期特邀评委,在上面演唱《陈梦》。 由于这档节目是近期比较受欢迎的综艺,因而观辞也没推却,并在到达电视台时,碰见其中一个选手—— “观哥好!”对方长相偏可爱,染一头金毛,眼下点了颗痣,兴奋地伸出手,“我叫黄姚。” “你好,”观辞和他握手。 “我是您的粉丝,从《吻书》那部戏开始就喜欢您!今天能见到您,真是很荣幸。” “居然是从那会儿就注意到我吗?”观辞很淡地笑了下——那部戏拍于两年前,是晏昀主演,当年自己不过是去客串一个角色,演杜尤的一位朋友。“谢谢你的喜欢,待会儿演出加油。” “肯定会!”黄姚用力点头。 两个小时后,节目开始录制。 全场寂静,在主持人的报幕下,演播厅变成一片深蓝,紫色的光束打下来,周遭星光点点,观辞一身艳红西装,内搭白衬衫,梳了个刘海,中间分开,以一首抒情曲《陈梦》作为开场。 他今晚的妆容很淡,削减他五官的凌厉,显得有些清纯。但那一身红又被他穿得极其妖艳,产生一种又纯又欲的矛盾——如此美人,底下粉丝在为他疯狂尖叫。 一曲已毕,他回到台下,开始看选手的表演。 虽然他也是其中一位评委,但观辞毕竟不是专业的,所以也没说太多话,只让一些选手在唱歌之余,注意捕捉镜头和表情管理。 节目一录便持续三小时之长,到中后期,大家都有些疲惫。这时,一位擅长唱rap的十九号选手,以一首原创歌曲点燃全场—— “are you ready?!”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位选手似乎人气极高,后面粉丝都在不停叫他名字。 “黄姚!黄姚!” “永远支持你!” 他同样穿红色,却是丝绒质地,里面是黑色内衬,先是绕场一圈,所走之处喷出耀眼的火花,再回到舞台中央,和观众互动。 唱到一半时,他还脱下外套,里面是黑色的背心,身材练得很棒,全场尖叫! 他就是十九号选手啊..... 观辞转身看了眼身后喊得撕心裂肺的粉丝,想起开场前导演和他说的话—— “这个十九号,待会儿他唱完后您按稿子上写的去说,不要给他pass,让他在这轮淘汰。” “你是要让我促成他被淘汰?” “嗯....他和我们有一些合同纠纷,不可能再参加下去,但这个选手人气很高,其他评委又不愿做这个丑人,我们迫不得已,只能找您帮忙。” “那我待会儿看看。” “好,难为您了。” 观辞坐在台下,望着上面光芒四射的黄姚。 如果这轮他让对方淘汰,必定激怒他的粉丝,被骂上热搜,成功被节目组利用。但即便黄姚这次侥幸能留下,之后他也不会那么幸运,可以继续在这舞台上发光。 说实话,观辞不喜欢听rap,觉得又吵又闹,听得头疼。 而资料显示,这位黄姚才十九岁,人生才刚刚开始——观辞忍不住笑了,他死的那年好像也是十九岁。 一样的年纪,别人在努力追梦,受万人追捧。 他却已经满手鲜血,被送上断头台,受万民厌恶,说阎王爷也不会放过他。 原来时代不同,可以有这么多变化。 不知不觉中,黄姚的演唱已经结束,主持人注意到观辞在台下的表现,问,“我刚看您听歌时笑了,为什么呢?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吗?” “忽然想起一个很久前的朋友,”观辞低头看台词,“黄姚,我看你上面写的,是在宣誓一种人生态度吗?” “对的,这首歌是我之前状态很不好,遭遇一些非议时写下的,里面都是我的一些感触。” ——所有挫折和不公我都会咬牙忍下,像蝴蝶破茧一样重生。 循规蹈矩去逃避生活是如此愚蠢,必要时我将抠紧扳机,将你一枪爆头。* 有意思。 观辞唇角扬起,“写得很好。” 一语刚落,全场喝彩,尖叫再次袭来。 第65章 黄姚双眼亮起,止不住笑,“谢谢.....您能喜欢真是太好了....” 旁观的导演觉得场面有些不对劲,向主持人使了个眼色。 对方道,“那我们事不宜迟,各位评委开始投票!” 按照规则,五位评委面前会有两个牌子,分别是绿勾与红叉,顺序从左往右,观辞被安排在最右边。 一般来看,这种淘汰高人气的选手,都会是二比三的局面,以微弱劣势遗憾告别。 “我能提个建议吗?”为此,观辞道。 “您说。” “这次能先从我这边开始投吗?我太喜欢黄姚了,迫不及待想给他我的答案。” 主持人愣住,“这.....” “不可以吗?”观辞有些诧异,垂下双目,看起来很失落。 “可以!”全场粉丝在喊。 主持人和导演四目相视,前者犹豫片刻,扯开唇角,“怎么不可以,您请。” 观辞很愉快地给出pass,笑眯眯地望向旁边评委。 对方愣住——这和导演之前说的剧本不一样,犹豫一会儿后也给出pass。 之后三位面面相觑,给出fail——终究,黄姚还是被淘汰。 他明显很难受,眼眶通红着走下台。 粉丝也感到诧异,场面变得失控,她们不断地喊他名字,让他留下来,后来还是被保安制止住。 观辞没想到录个综艺这么累,但他毕竟只和黄姚是一面之缘,很快将这事抛之脑后,回片场拍了两天戏,接到经纪人打来的电话。 “怎么了?” “宝贝,你又上热搜了。”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是,你之前录的那个节目,最后还是使计借你来炒作了。你快去看看,我已经在公关。” 甫一登上热搜,观辞便又看到自己名字——“观辞淘汰黄姚”。 节目组编造谎言,将观辞之前举fail牌的画面进行恶意剪切,明明是他在别的选手演唱后举的fail牌,到播出时却变成他给黄姚举的fail牌。 而且还是那个二比三的分数,他作为最后一个作出答案的评委,给出“关键”一票否决。 网民们毫无意外地对“狐狸精观辞”进行人格辱骂,捏造出很多黑料。 还有人说之前青寻扮演者唐河的主动辞演,也和观辞有关。 还真是听风是雨。 观辞若无其事地打出一个电话,“喂,贺靖连.....” -------------------- *这章里的歌词选自王嘉尔的papillon,如有不妥,立刻删。 第29章 勾引他 “停一下,”贺总正在开会,手机调成震动,看了眼屏幕后叫停会议,走出房间。“什么事?” “我记得你旗下有几个优秀的唱作人,引荐个人给你可以吗?他叫黄姚。” “你想让我们公司和他签约?” “嗯。” “为什么?” “有个节目利用我炒作,将我和这个人摆在对立面,”观辞靠在椅子上,望着外面红得有些异常的晚霞,“我有点不开心。” “好,”贺靖连示意一个人过来,“我知道怎么做,今晚几点收工?我来接你。” “好久没和林羡见面,我约了他一起吃饭,”观辞很轻地笑了下,“怎么办,贺总,你见不到我了。” “那你和他见完面我来接你。” “这么体贴?” “你开心就好,”贺靖连说完,对方便挂掉。他低声和对面员工说了几句,回会议室继续开会。 半小时后,黄姚接到一个电话,说如今国内最顶尖的娱乐公司要和他签约。 他没太纠结,很快答应,并在网上公布此消息。 再半小时,正式的公关文件被po上去,所有人知道黄姚因祸得福,签了家大公司。 与此同时,节目总导演被辞退,综艺直接停播两星期。 网上风向又变了—— “嗯?黄姚签的是贺老板的公司吧?观辞不是被他包养了吗?” “关系好错乱,观辞真的和黄姚交恶?以黄姚这种三十六线新人,不可能被这种大公司注意到。” “这么说是观辞牵的线?他会不会是因为网上恶评,去求的贺老板啊?” “ls什么年代的网,吃这么久瓜,你觉得观辞是这种人?他要真在意网上的流言蜚语,就不会和这么多男人纠缠不清,三天两头出新绯闻。” “说起来,自上次和某大佬的绯闻后,狐狸精再没新的男朋友,我好失望。” “我也是,这哥能不能教我怎么搞男人。” 观辞看着这些热评,笑得双眼弯起。 怎么勾(什么)引男人? 他好像站在那儿,就有一堆人前仆后继。 “观辞,准备开拍了!”那边,导演喊道。 “来了,”他笑着放下手机,留意到几米外的晏昀一直在望着自己,回以一笑。 对方有些猝不及防,本能向前一步,但又想到些什么,生生止住。 ——他知道观辞不喜欢自己对他死缠烂打。 或许自己真该出本书。 观辞想到这些好玩的人,忍不住笑出声。 ***** 林羡昨晚约好观辞,知道对方喜欢吃蟹,因而一大早就去海鲜市场,买下最新鲜的螃蟹。 “有最大的吗?”衣冠楚楚的律师出现在脏乱的市场,和周围格格不入。 第66章 “十五斤的帝王蟹你要吗?”档主问。 “拿出来看看。” 档主将一只公蟹摆在他面前,“今天凌晨刚送过来的,非常新鲜,你看合不合适。” “可以,就这个吧,帮我装起来。” “你是几个人吃?很重要的场合吗?”这只蟹档主要价八千八,平时很少有人会舍得买,所以他对林羡有些好奇,多嘴问了句。 “就两个人吃,不过他对我很重要。” “那肯定是喜欢的人吧,”档主将螃蟹装进箱子,帮他放进车尾箱。 林羡眼镜下的一双眼目光很柔和,心道,是非常非常喜欢的人。 (作者:只是配角单方面喜欢主角,没有双向。放过我。) 他今天休假,就在家里料理那只帝王蟹,以清蒸、爆炒、水煮三种做法去弄,做了七样菜式。 两人约的晚上八点,观辞准时打开林羡家的密码锁,一进门便见到正在厨房摆盘的人。 “好香!”他快步进来,扑到林羡身后,一把抱住他,“看起来就很好吃。” “饿吗?”林羡笑着转头望来,“我很快就好。” “饿!”观辞软软地回了句,脱下身上外套,里面是一件蓝黑色花衬衫,松开几个纽扣。 林羡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和他来到饭厅,在他对面坐下。 “坐我身边!”观辞今晚兴致似乎很高,将他扯过来,贴着他的手臂。 林羡僵了一会儿,“我给你弄蟹,那儿有蟹黄面,你先吃。” “好啊,都是我喜欢吃的,”观辞低头认真吃面。 林羡边剥蟹边偏头去看他大快朵颐的样子,眼神非常温柔,一不留神,竟许久都没回头。 观辞抬头,浅笑着望着对面男人,使坏似的凑过去,一口咬下他手里大半个蟹腿,(删减)。 林羡眼皮一跳,像被惊扰到回过神。 手指上湿润的感觉还在,他眼神慌张,张张口,说不出一个字。 “我还要,”观辞若无其事地道。 “好,”林羡勉强定住心神,为他剥蟹。 现在已经是秋天,晚上很凉。但林羡把家里空调温度调得很高,因而观辞在外面穿很多,一进屋后就脱下外套,但在吃下两碗热腾腾的蟹面,还是觉得热,所以想把衬衫脱掉。 林羡瞥了眼,“这么热吗?我去把空调调低?” “不用,我就把扣子解开,”观辞边说边去弄,他的手有点油,因为后面觉得林羡一直在为他剥蟹,都没怎么吃,索性自己动手,不让他弄了。 而相比于他,林羡已经洗过手,双手干净。他犹豫一会儿,道,“我帮你吧。” 观辞甜甜一笑,“好啊。” (删减) 观辞无声笑起来,转开话题,“最近追的那篇古代文发展到一个有意思的情节。” “是什么?”林羡明知故问。 “他们分开了,但后面贺洲将平微找回.....”观辞说得极慢,撩起眼皮望着对面正在低头解他衣服的男人,“我看了作者给的链接,(删减)让人不得不想.....” 他恰到好处地停下,留下一片耐人寻味。 (作者: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纯洁关系。) “我解好了,”林羡道。 “好,”观辞也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转身继续吃饭。 吃饱后,他拉着林羡坐在沙发上看《不孝徒》。 “你有在追吗?”他打开历史记录,发现有人每晚都会定时收看,“还真是喜欢我啊....林羡。” 被叫名字的人第一次被这样明晃晃地戳中心思,(删减)。 却被观辞挡住——转头望向屏幕,“要开始了。” 林羡不得已收起心中那些躁动,心不在焉地和他一同观看。 同样,宿舍里的小钟与小波也在收看今晚更新。 “来了!这集据说是青寻和兰观的感情戏!一定要好好虐青寻啊!” “作为晏昀的唯粉和观辞的黑粉,我不同意。” “得了吧,你家晏昀喜欢观辞,人尽皆知的事。” “谁说的!那是炒作,谣言好不好。” “别吵我看剧。” 两位女生日常斗嘴,兴致勃勃地开始看剧。 ***** 自从那日在茶楼,小唐和兰观说江湖人在寻找九明心法后,兰观便对此很上心。青寻答应帮他彻查此事,很快便给出重要情报——散播消息的人是谁,是否真的有九明心法的存在,以及它被藏在哪儿。 这些青寻都查的一清二楚。 “不错,”对此,兰观很满意。 青寻眼睛亮起,对这声难得的赞赏感到惶恐,这么多年,叶兰观还是第一次夸他。 小唐站在他身旁,明显感觉到男人抖了一下,不悦地望过去,见对方期盼地望着叶师傅,忍不住道,“师傅,你指导我练剑吧。” “好,”兰观和他走出院子,坐在石阶上看徒弟练剑。 如此一来,青寻又不开心了。 他小时候哪有这殊荣,叶兰观向来是将剑法打一次便转身走开,任他一个人在那儿使劲琢磨。 这小子还真是幸运。 青寻在兰观身旁坐下,拖着下巴一眨不眨地望着对方。 但自己在最危难时,叶兰观也有过来救他,其实他也是很关心自己的吧。不过当时为什么说是有苦衷?青寻心思一沉,很快消失宅子里——他想再去查查当年九明心法的事。 第67章 他在清早出门,直到黄昏月下才回来。 院子里多出五六具尸体,血迹斑斑,小唐弄来一辆搬货的车子,正与叶兰观一起将他们搬上去。 “这是怎么了?”青寻向他走来。 “有人过来偷袭,应该是不想我们再追查下去,”兰观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白天去哪儿了?” 他差点以为家里住址暴露,是青寻这孽徒所为。 “我去查我被收养那年发生的事,”青寻老实回答,“你说有苦衷,我一直记着。” 兰观微微一颤,有些不自在地扭过头,“哦。” 青寻走到他身旁,帮他搬运尸体,小唐说自己去处理这些人,院子里很快只剩叶师傅和不孝徒。 青寻发现兰观右手腕缠着一条黑色的长布,这是兰观一个习惯,当他觉得对方很弱时,便会用黑布捂住眼睛,单凭听觉去与对方对决。 鬼使神差的,青寻道,“师傅能和我打一架吗?” 兰观想也不想便拒绝,“不要,没心情。” “你来,”青寻抽出他的腰带,稍稍一用力,手里便多出一把银剑,同时他也解下兰观手腕上的黑布。 “你怎么这么放肆?!”兰观攥紧黑布,抬掌向他击去。 -------------------- 第30章 会难过 青寻不是真的想和他一战,几个回合下来,很快落败。 兰观觉得这孽徒真是莫名其妙,坐在石阶上等徒弟小唐回来。 青寻在他身边坐下。 今夜月华如练,星河灿烂,外面万家灯火点点,亮得让人的心异常安定。 “我没想过会这样和你生活在一起,没有那些...折磨人的法子,”青寻忽然道。 “谁想折磨你。” “我以前真以为,你很讨厌我,一点都不想见到我。” “现在也是。” “但你救过我,不是吗?”青寻偏头望来,“既然是有苦衷,那我们可不可以.....” “你别自作多情了,”兰观打断他,“青寻,我讨厌你,很讨厌,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到后面你将我赶下落云山顶,绑洛留仙,杀赵齐峰。我就不可能原谅你。” “你第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时候?”青寻没揪着他后面的话不放,问。 兰观僵住。 “十四年前初秋,九明山庄么?”青寻将今日查到的事说出来,试探他。 兰观不语。 “那年江湖上出了两个魔头,残杀无数平民百姓,凑巧的是,你正好是那年开始扬名天下。” “你最好给我闭嘴,不该说的,不要说。” “师傅,”青寻夺过他手中的黑布,缠住他的双目,并抓住兰观两只手,为防他作乱。 “洛留仙说他劝过你,很多人也都劝过你,让你不要收留我,是你力排众议,执意要把我留下。那两魔头死的那年,我正好被你收养,这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我和他们有关系,所以其他人才不希望你留下我?” 青寻语气平和,不像是在质问。 兰观被他蒙住双眼,沉默一会儿,冷笑,“是啊,可不就是引火上身?” 话音刚落,便猝不及防地被一人吻住。 “亲了!”宿舍里的小钟叫出声,下意识捏住旁边人手臂。 小波同样吃惊,“居然是这样发展感情戏.....” 家里,林羡在看到晏昀吻上观辞,脸色骤然沉下。 观辞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无声笑起来——只下一刻,旁边人便将他按在沙发上,(删减)。 “他是这样亲你吗?”斯文克制的律师哑声问。 观辞轻笑,(删减),“嗯,比现在的感觉要好。” 话音刚落,林羡便关掉电视,专心料理眼前这个妖精。 《不孝徒》。 青寻看着被黑布蒙住双眼的兰观——这样很好,他受不了对方对自己失望又嫌恶的眼神。 他越吻越深,攥紧兰观的手腕,在上面留下道道红痕。这不是两人第一个吻,但上次是情非得已,这次却是青寻处心积虑。 兰观气得不行,他就没明白过这孽徒在想些什么,从他莫名其妙对当年发生的事很上心,到今夜说要和他比试,却又毫无战意,现在还要.... 叶师傅动用内力,挣脱开青寻的束缚,正要将其推开,却听到几丈外一声惊叫—— “师傅!”运完尸体的小唐推开木门,呆呆望着他们。 ***** 今晚更新同样引来很大反响—— “没有床戏有点失望啊....” “青寻是已经喜欢上师傅?总感觉有点太快。” “他恐怕很早前就喜欢上叶兰观了吧,在山洞那会儿不就和对方挺暧昧的,之后还得知对方还救过自己,是那个自己找了很久的人。” “又是这种扭曲的爱,这编剧好像很喜欢这种人设啊,她笔下就没一个正常人。” “ls知足吧,这编剧出了名的很会写床戏,之前忘了在哪儿看的,说她是以一部三级片出名的。” “真的假的,那我可以期待下观辞和晏昀的床戏么。” 小钟和小波正在看网上热评,后者作为打击观辞和晏昀cp的其中一员,越看越不爽,到最后索性丢开手机,在一旁生闷气,“什么床戏,能过审么!叶兰观怎么可能会和青寻上床,他这么讨厌他。” 第68章 “说的也是,不过我还是有点想看,”小钟边在最后一条热评上留言,边点头。 小波表示无话可说。 今晚大家都有些忙,第八集 收视率再一次提高,线上观看人数达到两千万,导演和编剧兴奋不已,准备商讨下面剧情的走向。网民们在就“兰观会不会喜欢上青寻”,“《不孝徒》大结局”,“床戏”进行热烈讨论。 而作为主演之一的观辞,也在忙着(删减)。 斯文温刻板的大律师被他勾引这么久,终于不再克制,将骨子里的压抑全释放出来,凶狠得让观辞惊讶不已,望着在他身上做乱的人,“我很好奇,为什么之前你要一直忍着?” “因为我把你当作亲人,”林羡动作微微一停,低声道,“亲人是不该发生....这种关系的。” “那后来怎么改变主意?” “我控制不住,”林羡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吻上他的唇,“我爱你。” 意料之内的一句告白,观辞笑了笑,(删减)。 两人在客厅里(删减),这时,门铃响起——“叮!” 观辞正靠在沙发上(删减),后知后觉想起傍晚贺靖连说要来接自己,轻声道,“是贺靖连.....“ ”不管他,”林羡还记得之前在医院的事(删减)。 “嗯.....”(删减) “开门!”门外的贺总怒气冲冲,“林羡!” “嗯?”观辞撩起眼皮,望向上方的人,“要开门吗?” “不要,”林羡家里的门安保系数很高,如果不是特殊情况,绝不会有外人闯入,(删减),“乖,我们去卧室。” “算了,下次吧,”然而观辞却道。 林羡僵住,“你要和他回去吗....” “嗯,”观辞示意他放下自己,(删减),“今晚我过得很开心。” 林羡攥住他的手,镜片下的眼神复杂,艰难开口,“不可以留下吗?” 观辞眨眨眼,忽然有点纠结——这几天贺靖连陷入一种患得患失,之前纪游和晏昀与自己的关系,就已经让对方感到不快。他确实很喜欢林羡,也想在对方这儿过夜,不过..... 总觉得这样贺靖连会难过。 “下次吧,还会有机会的。” 林羡没说话。 观辞轻笑,“怎么了?” “你留下来吧,好不好?”林羡将他抱回客厅,压在沙发上失控地吻着他。 观辞摸摸他的头,“不可以。” 林羡脸上忽然出现一种受伤的表情,他摘下眼镜,无声地凝视观辞。 “我走了,”对方将他推开,随意披上一件外套,挥挥手。 “咔嚓,”门被打开,贺靖连将观辞抱在怀里,发现他身上很黏。 “做了?”他咬牙切齿,恶狠狠地问。 “不知道,”观辞笑着回答。 贺总大步走出小区,坐上车和他一起回家。 一回到家,贺靖连就抱着观辞直奔浴室,将他里里外外清洗三次,才暂时消停。 “我记得我说过在包养期间,你不可以和别人(删减),”贺靖连气到浑身颤抖,和他一同来到卧室。 观辞坐在床上,看着他将那四条沉重的锁链找出来,配合地让他锁住自己,无辜道,“我现在不是回来陪你了吗?” “所以我还得开心?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 “贺靖连,你现在是在教训我吗?“观辞皱眉,有些不悦。 “对不起,我错了,”贺总心头一紧,坐到床上。 “我以为我跟你回来,已经是在乎你的表现。贺靖连,你不该索取更多,你这样我会重新考虑......” 观辞没说完,贺靖连心惊胆战地吻过来,身上怒气全消,动作小心又轻柔。 “我不想和你接吻,”观辞将他推开。 “我错了.....刚才真的太生气,你背着我和别人(删减).....” “我想和谁(删减),贺靖连,你不要太得寸进尺,”观辞忽然有种被束缚的感觉,就因为他们现在是情侣关系?他从床头柜里找出一根铁丝,不知具体怎么做到,但身上四条锁链很快被他解开。 “你做的这些根本关不住我,贺靖连,你要清楚,我愿意配合你,是对你的一种容忍。” 贺靖连呆住,“我.....” “不要太看得起自己,”沉重的锁链被观辞丢到地上,发出巨大一声响。 贺靖连沉默——谁能想到他明面上和观辞是包养关系,占据上风的却不是他这个金主。 ”给你三分钟哄回我,“观辞也不想和他吵架,主动给出台阶。 ”给你转钱好吗?“贺总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和他对视。 “还不够。” “最近想买什么?我都给你买,送你一套房子好吗?” “我自己有钱。” “那你不喜欢哪个明星,我去搞垮他?” 贺靖连认真建议,观辞笑出声,“我有那么任性么。” 有,贺靖连哄着他,亲吻他的脸,低声道,“你是最好的。” 观辞只穿一件白衬衫,坐在他大腿上,抬手描绘着他的脸。贺靖连把房间大灯关了,只开一盏昏黄的夜灯,投射在他和观辞身上,看起来暧昧又让人心动。 他仰望着怀里神子一样的人,轻叹,“以后别再和别人做了,好不好?” 第69章 “嗯,”观辞面不改色地撒谎,看到男人眼里挥之不去的痛苦,低头吻上他的脸,“你别难过。” 这晚贺靖连睡得很不好,不停在担心观辞什么时候会离开自己。 他想起自己和观辞的相遇,四个月前,贺总曾参加一场酒会,在那里对同样受邀参加的观辞一见钟情。 身为娱乐公司的老板,他身边一向不缺人,大家都忙着往他周围塞人,但贺靖连却兴趣缺缺,对那些人很厌恶。 当时他被几个经纪人缠住,不胜其烦地听着他们介绍自家艺人,却没想到在不经意间——看到从他身旁匆匆走过的观辞。 当时酒会还没结束,但对方似乎呆不下去,快步走出会所。 鬼使神差的,贺总攥住他的手,唐突地问,“我和你一起出去?” 观辞步子停下,没想起他是谁,但这时身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继而也没时间拒绝,仓促点头,“好。” 两人走出会所,贺靖连向对方介绍自己是谁,观辞挑眉,“是你啊,之前听我经纪人说过。” “嗯,”贺靖连专注地望着对方——他长得真的很好看,每一个五官都恰到好处,让人过目不忘。 观辞撩起眼皮,慢悠悠地问,“贺总是看上我了吗?” “对,我想包养你。” “我当不了一个好情人。” “没关系。” “我脾气不好,也不会去迎合你。” “我不介意。” 贺靖连摸上他的脸,忍不住想去吻他的唇,却也堪堪停下,像是在极力克制。 “为什么要忍呢?”对面人忽地一笑,主动上前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现在,你是我男朋友了。” 而之后,两人也踏踏实实开始交往。 贺总查过,观辞之前没被别人包养过,都是一步步靠自己爬上来,而贺总自己也是第一次做金主,他们之间关系不像其他人那么不堪,和寻常情侣差不多,只是贺靖连会更照顾观辞,给他送来不少资源。 房间里,贺靖连望着怀里睡得香甜的人,想起之前和对方的一段对话。 那日晚霞如火,像画般绚烂,观辞和他去郊外玩,两人坐在庭院里,望着外面景色。 “我们能一直保持现在这样吗?”贺靖连问。 “什么意思,你想一直待在我身边?” “嗯。” 观辞没有立即回答,过了一会儿才笑起来,“不可以。” “为什么?!”贺靖连眼皮一跳,追问。 “不知道,没想过这种事,”观辞躺在他腿上,看到上方男人眉头皱起,眼神有些忧伤后抬手摸上他的脸,轻声道,“这些对我来说太遥远了。” -------------------- 第31章 去约会 一觉醒来,观辞睡得还挺好,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发现贺靖连还在睡。 他笑了笑,把自己埋进他怀里,撒娇似的抱住他。 “嗯....”贺靖连被他吵醒,习惯性地摸摸他的头,眼睛却还没睁开。 “你今天起好晚,”观辞亲了亲他的下巴。 “昨晚有点睡不着.....” “为什么?”观辞眨眨眼,“被我气的吗?” “不是,”贺靖连失笑,摸索着去吻他的唇,将他搂紧。 “那是怎么了?” ”没什么,“贺靖连知道自己如果和对方说,我是怕你有天会走,观辞一定觉得莫名其妙,对方不懂情爱,也无法理解贺靖连的心思。 ”你有事瞒我,“观辞佯怒,凶巴巴地yao住他xiong(什么)口。 贺靖连身材很好,他揉摸起那两块shuo(什么)大的xiong(什么)肌,对方低chuan出声,早上本来就容易(删减)。观辞坏笑着伸手去mo,”要帮忙吗?“ ”要......“贺靖连咬住他的耳朵,将自己送进他手里。 今天观辞不用去片场,贺总也在家陪他,两人没羞没臊地在床上躺到中午,决定出去吃饭。 “我昨晚在网上看到一家很火的咖啡店,去试试吗?”观辞问。 “可以,你把地址发我,我让司机过来。” “不要,就我们两个,”观辞坐在他怀里,软声道。 “像普通人那样约会吗?”贺靖连双眼亮起,脸上忽然多出一点笑。 “对啊,你不是喜欢这样吗,”观辞漫不经心地道,下床去选衣服。 ***** 两人很快出门,观辞穿得清爽,花衬衫搭配宽大黑色短裤,露出细细的小腿,还戴了个墨镜,银色耳饰和手链,像个大学生似的。贺靖连则是一身黑色休闲装,看起来没有平常工作时那么不苟言笑。 观辞兴致很高,坐到副驾驶,“我给你调导航。” “好,”贺靖连宠溺地望着他。 现在是下午两点,街上人很多,大多是一些要去上班或上学的年轻人。 他们来到那家咖啡店,门前排着很长一条队伍,但却没多少人坐在里面。 贺靖连本来想说自己来点,观辞去里面等他,不想对方却道,“我要和你一起。” ——他像个真正意义上的恋人,亲昵地抱住贺总手臂。 贺靖连受宠若惊,望向他的眼里温柔似水,“要是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你不是会摆平吗,”观辞戴上口罩。 “好吧,”贺靖连失笑,明目张胆地和他站在店外排队。 第70章 但不得不说,即便全副武装,观辞出众的气质还是引来不少注视,贺靖连不着痕迹地向后看了眼,不动声色地将观辞挡住,搂进怀里。 陌生人们举着手机,肆无忌惮地拍着观辞。他们还不能很好地认出来这是谁,凑到一起小声讨论。 网上忽然多出一个热门po——“你们知道这是哪位明星或网红吗?感觉好好看啊,和他男朋友一起来的。” 不够五分钟,下面立即有两百多个评论。 “我的天,这腿好细好白,是哪位明星哥哥!” “虽然戴着口罩,但依然看得出是在笑,好甜,我醉了,知道是谁后立即告诉我好吗?” “srds,偷拍别人不好吧?人家还是和男朋友一起。” “ls圣母了,我们又没干什么,只是夸他好看而已。” “你们....都不看电视剧吗?这很明显就是观辞啊!《不孝徒》的男主。” “谁?那个狐狸精?听说过他,没想到本人长这么好看。” 咖啡厅里,好不容易轮到自己,观辞一口气念出所有蛋糕的名字,笑眯眯地说,“就这些吧,还要一杯厚奶油摩卡,和一杯美式咖啡。” 店员愣住,“你...你们是过来测评的吗?” “什么?”观辞笑出声,“没,就是都想尝尝。” 贺靖连点头,“刷卡吧。”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观辞看了看四周,发现没多少人便摘下墨镜和口罩,舒服地呼出一口气。 贺靖连找来一本书,坐在他对面看起来。 观辞低头看手机,发现有个po文正在被很多人关注,一点开,哭笑不得——这不是他自己吗? “还有别的照片吗?他旁边那人是谁,又和谁出来约会了。” “难道说今天会有新绯闻?我好激动。” “观辞真是娱乐圈里活得最舒服的明星,他和别人真的很不一样。” “刚去公司附近买了杯咖啡,话说今天在店里见到一个大帅哥,和一个气场很强的男人一起。” “ls是不是没看内容,我觉得你说的话有点耳熟。“ ”该不会.....” 观辞直接笑出声,点赞那条po文。 他没去管那些人发现后会是什么反应,打开别的软件,开始看追的那篇古代同人文。 贺靖连柔声问,“怎么笑这么开心?” “我和你刚才被人拍下来发到网上,大家的评论很好笑,”观辞将手机递给他。 贺靖连看了眼,“需要我让人删掉吗?” “不用,一点小事,”观辞狡黠一笑,“让他们记录下我和你的事,不好吗?” 贺靖连呆住,握住书的手猛然收紧,定定望着观辞,喉咙耸动。 “收敛点你的表情,”对方眉目弯起,“我知道你有多爱我。” “那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想亲你吗?”贺靖连声音低沉。 “知道又怎样,你又不可以那样做,”观辞恶劣地勾唇笑起,喝下一口咖啡,慢悠悠地舔走唇边奶油。 这妖精怎么这么会勾人,贺靖连忽然想将人抱走,去车里狠狠做一场,但今天两人好不容易都有空,出来约会,他不可能会让这个约会就这样结束。 贺靖连低下头,不再说话。 观辞轻笑,瞟了眼周围若有似无落到他们身上的视线,起身来到贺靖连身旁,贴上他耳朵,“晚上再和你玩,好不好?” .....贺靖连重重合上书,觉得自己魂都要被他勾走。 “哈哈....”观辞笑得停不下来,回到自己位子上,继续看刚才的同人文。 ***** 晚上贺靖连带着他去了一家地下酒吧,观辞很少来这种地方,甫一进去,就有不少人过来搭讪。 贺靖连敞开衬衫,露出里面精壮的身材,因而也有很多男女被他吸引。 观辞故意和他拉开距离,笑望着自己冷冰冰拒绝所有人的男朋友,忽然心中一动,拿过一杯酒,走过去,“帅哥,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不可以,我有男朋友,”贺靖连很快进入角色。 观辞有些伤心,抬手抚摸他上(什么)身的肌肉,一双眼湿漉漉的,“他有我好看吗?” “没有,”贺靖连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观辞笑了,凑过去,盯着他的唇,“那你可以和我接吻吗?” “好.....”贺靖连就要吻过去,却被一只手指挡住。 “可你不是说自己有男朋友吗?我是正经人,不做坏事。” 这句话从观辞口中说出,没什么说服力,贺总低笑起来,摸着他挺翘的臀,“那我现在和他分手,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渣男,”观辞笑骂出声,和他热吻起来。 旁边人们挑起眉毛,忍不住起哄,酒吧里灯光暧昧而昏暗,不少人正在暗处接吻。 贺靖连让酒吧经理给他们开了个包间。 两人走进去,观辞看到房间最右侧有根银色的细铁柱,呆住,“这是.....” “好像是用来跳脱(什么)衣舞的,”贺靖连从后环抱住他,“要去试试吗?” 观辞回以一笑。 这大概是贺靖连过得最棒的一个晚上,因为他养的那个妖精正在使尽浑身解数,认真gou(什么)引他。 他的一举一动都极其xing感,表情纯真又充满yu望,衣服一件件从身上tuo落,灯光打在那具漂亮的身体上。贺靖连用了很大力气,才忍住冲过去将他抱住的冲动。 第71章 他想,自己能遇上他,真是太好了。 -------------------- 第32章 三分春 阴天,细雨如烟。 晏昀趴在阳台栏杆上,穿一身灰色家居服,望着云层处偶尔亮起的闪电,沉默地抽烟。 十几米外,大门密码锁被解开,有人从外面走进来——他浑身湿透,头发贴在脸上,脱掉鞋子看到阳台上背对他的人。对方恰好转身,对上视线后掐灭手中的烟,快步走来,“没带伞吗?怎么湿成这样......” 声音听起来很沙哑,观辞问,“不是病了吗?怎么还出去吹风。” “在里面待着难受,出去透透气,”晏昀和他走到衣帽间,看着后者熟门熟路地拿出两件衣服,一件穿在身上,一件丢给他。 “好端端怎么会生病,穿上,不要让感冒更严重。” “受了打击。” “什么打击?”观辞眉头皱起,却没等到他的回答。 这两天他在片场里都没见到晏昀,和他对戏的是对方替身,一问才知道他患了重感冒,正在家里休养。 观辞最近和晏昀关系好了不少,本来想着去探望一下他,不想打电话过去,却破天荒的被拒绝—— “我没事,你不用来....过几天就好,咳咳....” 两人通话那会儿是深夜十二点半,晏昀独自躺在床上,两米外电视在反复播放《不孝徒》。他望着屏幕里的叶兰观,狠狠吸了口烟,颓废地仰头望着天花板。 观辞握紧手机,觉得哪里不对劲,“我明天早上过来看你。” 晏昀沉默一会儿,唇角扯开,“好。” “你到底怎么了,”观辞当着他的面换上家居服。 晏昀靠在门上,“那天我也在酒吧。” 什么?观辞愣了下,忽然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你看到我和贺靖连去了酒吧?” “不仅如此,我还看到你们走进包厢,”晏昀脸色惨白,眼底下是青黑一片,右手痉挛般地抬起,却发现此时自己根本没拿烟。那天回家后他就不停在想,他们干了些什么,是不是玩得很开心,贺靖连会怎么对待观辞。 晏昀嫉妒得发狂,心脏疼得恨不得挖出来,吃下半罐止疼药也无事于补。 “原来是为这事,”观辞向他走来,“你是因为这个才不想见我?” “怎么会不想见你....我满脑子都是你,想你想得快疯,”晏昀走到卧室,打开电视,全是《不孝徒》里观辞的单人cut,“可你不属于我.....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观辞眨眨眼,“贺靖连出差了,要下个月才回来。” “什么意思,”晏昀猛然一抖。 “就是这段时间我不会和他在一起,”观辞看了他一眼,走出房间来到客厅,反客为主地坐在沙发上,仰头望向站在面前沉默不语的男人。 “别伤心了,好好吃药,我现在不是在你身边么。” “你喜欢他吗?”晏昀问。 “喜欢啊,”观辞漫不经心地歪歪头,温柔一笑,“我偶尔也挺喜欢你的。” “那林羡呢?” “喜欢。” “纪游?” “也喜欢。” 观辞笑得天真烂漫,看到对面男人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像童话里卖火柴的小女孩从编织的美梦里醒来,被残忍的现实打击得体无完肤。 “这不是真正的喜欢,”晏昀哑声道,“你该学会怎么去爱别人。” 这话让观辞微微一震,脸上的笑一点点收敛,最后荡然无存。他面无表情地撩起眼皮,与对面人沉默对视,像在无声交战,僵持五分钟后观辞首先收回视线,若无其事道,“贺靖连也说过和你差不多的话,他前几天觉得我不该和那么多人保持(删减),想把我牢牢锁住。” “然后呢?” “我打算和他分手。” “什么?!”晏昀浑身一震,大步向他走来,“这是真的吗?!” 观辞低笑,抬手摸上对方俊朗的脸,将他眼里苦苦压抑的痛苦看得一清二楚,“真的,不过还没决定什么时候提出而已。” “可我看那天你们在酒吧玩得很开心,”你笑得也很灿烂..... “我以前和你在一起时也很开心,晏昀,你要识相,不要想着去控制我,我不喜欢被别人束缚。” 而贺靖连有在往那方面发展的趋势。 “你早知道我是怎样的人,清楚我不会长久地停留在一个人身上,就不要妄想去改变。” 晏昀没说话。 观辞从抽屉里找出他的药,倒上热水递过去,“先吃药。” “下次雨天记得带伞,”晏昀就着他的手将药丸吃下去,没来由地道。 “我带了,只是路上看到一个姑娘没带伞,在路边躲雨,就随手给了她。” “你施舍给她一把伞,那我呢?”晏昀抓住他的手,与他交缠。 观辞甜甜一笑,觉得他比那个没带伞的女生要可怜百倍——像只没人要的小狗。 “你该去睡觉了,”他道。 “我在客厅里睡,”晏昀转身拿出一张被子,沙发又大又宽,刚好能躺下一个人。观辞坐在最右侧,任他枕在自己大腿上,紧紧攥着自己的手。 外面磅礴大雨,雷声响个不停,室内却异常寂静,暖气开得很足。 晏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轻声问,“我这样子,你的腿会麻吗?” 第72章 “枕都枕了,怎么还话这么多?” “你知道吗,就是你这样不合时宜、莫名其妙的温柔,才会让我一而再再而三陷进去。” 我爱你。 晏昀在心底道。 “我听到了,”观辞唇角扬起,“睡吧,我保证你醒来时我还在。” ***** 晏昀一共睡了五个小时,期间偶尔发出几句梦呓,被观辞漫不经心地轻拍右肩,让他安定下来。 观辞在看之前经纪人帮他接的那部《爱即正义》校园剧剧本,最近《不孝徒》的拍摄也到后期,还剩五集便要大结局,意味着他将在一个半月后去新的剧组报道。 “嘟——嘟——”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响起,有人给他发来信息。 “吃饭了吗?你在干什么,”是林羡。 观辞唇角扬起,回复道,“还没有。” “晚上要来我家吃吗?” 对面几乎是秒回,观辞迟疑一会儿,“不了,我有饭局,下次吧。” 他的手无意识放在晏昀脸上,专心回复林羡,不料惊扰到某位睡梦中的人,因而(删减)。 观辞被吓一跳,低头望去,就见晏昀(删减)他的手,柔声问,“饿吗?现在几点?” 他精神变好很多,起身让观辞挨在自己身上。 “下午两点,我们吃什么?” “点个外卖?”最后这句是两人一起说出来。 晏昀毕竟和观辞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很清楚彼此的习惯,点了家粤式餐厅的外卖。 这家店两人之前点过好几次,观辞拿过晏昀手机,发现对方在分手后还在点他们家吃的。 “对我这么念念不忘啊.....”他感叹,“点的还都是我喜欢吃的东西。” “嗯,”晏昀在用观辞手机,看到林羡发来的消息,没说什么。 观辞没去阻止,往旁边看了眼,漫不经心地问,“他之后有说什么吗?” “他说自己很想你,发了张在工作的照片,屏幕上都是你的名字。” “什么?”观辞笑出声,探头过去——还真是。原来和林羡说开后,对方是这个样子的吗? “你帮我回?”他恶劣地说。 “回什么都可以吗?” “可以啊,”观辞道,同样的事他之前也做过,那会儿和晏昀还在交往,但总有不知死活的十八线小明星,三更半夜给晏昀发消息,有一个还拍下自己luo着上身的照片。 观辞觉得有趣,直接给他发了段语音——先是夸他身材好,然后说晏昀现在在洗澡,让他等会儿。 之后那人便再没发信息过来。 晏昀也想起这事,“那我不回林羡了。” “嗯?” 观辞挑起眉毛,就见他打开微信,替自己发了条朋友圈——“好喜欢晏昀。” 仅林羡可见。 观辞直接笑出声,“你幼稚吗?做这种事。” “有效果就好,”晏昀回道。 外卖很快被送过来,两人一边看电影,一边吃东西,外面雨还在下,是很适合窝在家里的日子。 看的是一部经典老片,《史密斯夫妇》,晏昀看过很多次,但观辞是第一次看,一开始以为是个动作剧情片,没想到不是,这似乎是个喜剧片,好几次都让他笑出来。 两人将那片子看完,最后里面一首插曲被晏昀循环播放。 “the other nite, dear as i lay sleeping i dreamed i held you in my arms when i awoke, dear i was mistaken and i hung my head and cried” “英文歌,”观辞躺在他腿上,“想说什么?” “you\'ll never know, dear how much i love you but now you have left me you love another yon have shattered all my dreams.” 晏昀沉默地望着观辞。 “你知道我听不明白,”后者轻笑出声,抚摸他的脸,撩起眼皮,悠悠开口,“又在暗示些什么,嗯?” “希望你可以允许我留在你身边,”晏昀低头,(删减)。 两人纠(什么)缠在一起,观辞无声笑起来,在他手心里写下一个字。 ——好。 外面的雨渐渐变小,像雾一样丝丝缕缕,室内两人(删减)。 英文歌已经不是原来那首,其中一句歌词正在被反复念唱——“i\'ll stop the world and melt with you”。 观辞的手机被丢在一旁,漆黑的屏幕忽然亮起,收到几条新消息。 是贺靖连,他刚到出差的地方,在给观辞买出差礼物,顺带和他说自己的今日行程。 市里另一个地方,林羡刚写完《赠汝一枝春》的新章节,往后一仰,阖上眼——想起那晚在家和观辞接吻的画面,情难自控地摸上自己的唇。 那晚对方(删减)。 更远的地方,有人刚完成一个任务,提着手包返回基地。 同行问,“纪哥,你的腿怎么伤了?” “被一只小猫挠伤,”纪游低头看了眼自己还裹着纱布的右腿,唇角上扬。 “猫?不可能吧,谁能对你下这么狠的手?” “就是我养的一只猫,不过现在在放养,”纪游打开手机,收到一人发来的照片——四十多张,全是观辞。 离一个月还有二十五天。 “you have seen the difference. and it is getting better all the time.” 第73章 (作者:主角和配角没发生关系,没有没有。) -------------------- 第33章 两分愁 “你们知道对方的秘密吗?”电视台里,主持人正在和《不孝徒》两位主演做一个采访。 观辞和晏昀对视几眼,前者柔声问,“你知道吗?” ”我确实知道一个,“后者笑着转头望向主持人,”不过就不在这儿和大家说了。“ 主持人双眼亮起,“稍微透露一下?” “不可以。” “那太可惜了,观辞你不知道晏昀的秘密吗?” “嗯,”观辞意味深长地看向旁边人,“这么看来,我好像吃亏了啊。” 化妆间里,仅有两人。 (删减) “你和经纪公司签的约什么时候结束?”听到观辞的话,晏昀微微一愣,问。 “今年十一月,很快了。” “所以你是想.....” “休息一段时间,做别的事,”观辞笑眯眯地道。 晏昀(删减),口齿不清道,“我还以为你会想拿个奖。” “没那么有野心....”观辞(删减),“不过没有贺靖连,我可能会没钱。” “我可以给你。” “你可以吗?影帝先生,”观辞深深一笑,低头和他对视。 晏昀眼里情yu(什么)滚滚,皆是对他的痴迷。 两人胡闹完一场,相继走出房间,去片场拍戏。 晏昀不知道现在自己算什么,或许对观辞来说,自己只是贺靖连出差后一个短暂的替代品,但在他身边的人还有林羡,相比于他,观辞选择了自己——这点还是让晏昀很开心。 来到片场后,观辞发现自己的房间里堆满玫瑰花。 红得异常妖艳,几乎有上百朵。 他走过去看了眼,没有卡片,但同时手机发出“叮”一声,收到新短信。“(删减)” 观辞草草看了眼,将手机丢到一旁——一个月内,他不会和纪游说话,还在“生气”。 “怎么不理我?” 手机屏幕不断亮起,还有电话打来。 “什么事?”观辞正在化妆,没好气地问。 对面安静一会儿,柔声唤了句,“小辞?” 观辞一愣,下意识低头去看联系人名字——林羡。 于是很淡地笑了笑,“嗯,怎么了?” “我们很久没见了,今晚我过来接你好吗?”林羡顿了一下,期待地问。 “好啊,”观辞漫不经心地回了句。 “那到时候见,”对方的声音一下高昂起来。 “嗯。” 观辞挂掉电话,副导演过来问他好了没,两人一同走去拍摄地点。 律师楼,林羡的秘书正巧推门,见到老板对着手机笑得温柔,林羡先开口,“什么事?” “上星期三您处理的那单刑事案,有了新进展。” “好,”林羡戴上眼镜,表情变得严肃,”把资料发给我。“ 他打开电脑,看到屏幕上那个人,却忍不住再一次目光柔和。 日暮西山,处理完工作后林羡驱车前往郊外,见到正在拍戏的观辞——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宛如变了个人,台词和表情都做的很出色,宛如电视里的叶兰观出现在眼前。 这是他喜欢的人。 林羡缓缓走过去,目不转睛地看着观辞,直到导演喊“咔”,才如梦初醒,和他对上视线。 “等我一会儿,把衣服换掉就可以走了,”观辞道。 “好。”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见到晏昀,两人互看一眼,都没打招呼,权当对方是空气。 不远处向林羡走来的观辞看到,很轻地笑了笑,“走吧。” “嗯,”林羡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 晚上依旧是林羡下厨,观辞非常挑食,但奇怪的是每次林羡做饭,他都能一扫而空。 “你怎么做饭这么好吃?”洗碗时,观辞坐在大理石灶台上,望着他的背影。 “专门去学过,”林羡耳朵微微发红。 “因为我吗?”观辞走过去(删减),慢悠悠地问。 “嗯,”林羡偏头蹭了蹭他的脸,“你喜欢吃就好。” 观辞低笑出声。 他一直陪着林羡洗碗,对方忽然问,“前几天我给你发信息,你当时是在晏昀家吗?” “嗯,”观辞撩起眼皮,“你介意吗?” “没有谁会不介意。” “那我下次不去了。” “你和他现在是....什么关系?”林羡洗完碗后擦干双手,转身抱住观辞,轻声问。 “不知道,应该算朋友吧,”观辞有时候觉得晏昀对自己来说是个挺特别的人,但有时候又觉得没什么。 林羡点点头,“看电影吗?” 那天自己在晏昀家里也看了电影,观辞来到客厅,“看什么?” “我爱你。” “什么?”他微微一愣,回头。 身后男人将他抱住,“我是说,那个电影叫《我爱你》。” 这是个另类的爱情片,讲述两对七八十岁老人的故事。 观辞之前几乎不怎么看爱情片,除了拍感情戏时需要去学习之外,他很少会主动去看这类片子。但既然是林羡提出来,便陪着他去看,其中一幕让观辞印象很深—— 冬日,昏暗的长街上,患有老年痴呆的妻子不小心从家里出来,丈夫好不容易将其找到,背在身上,一步步往家里走。他已经照顾她很多年,像擦身、喂饭之类的事都由他来做。 第74章 ”他不怨恨对方吗?“观辞无法想象自己如果成为一个神智不清的废人,会是怎样的情形。也想象不了为什么这个男人能毫无怨言地为对方做这样的事。 而当看到有一天,妻子因为生病而痛不欲生,丈夫决定用药物来结束她的生命时,他很轻地笑出来,”果然还是无法忍受啊.....“ 然而之后几分钟,他却看到丈夫吞下药物,和妻子手牵着手躺在床上,回忆起一生的相识相爱,阖上眼。背景音乐恰到好处地响起,忧伤而温柔。 观辞放在身侧的手抖了一下。 “为什么会选择自杀?”他本能问出来。 “我是个胆小鬼,没有你,活不下去。不要放开我的手,知道吗?”而下一秒,丈夫回答了他的话。 观辞眉头皱起,什么都没说。 林羡同样有些感触,影片里提到那对夫妇共有三个孩子,却都一一离开,每次回来看望,都只为夫妇两存折里的钱。 观辞和自己都是孤儿院出生,看到那幕林羡没来由恍惚一下,想起自己父母,讽刺地扯开唇角。 “小辞.....”他下意识将对方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大腿上,埋进他肩窝。 “为什么要选这部电影?”观辞在他背上胡乱写字,“我忽然在想自己变老后,会是什么样子。” “一定也很让人喜欢。” 观辞无声笑了笑,“搞不懂你,怎么会喜欢上我。” “小辞很好,”林羡想,如果非要选一个白头到老的人,那只能是观辞。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两年前,那次你拿着花在咖啡厅前等我。” 是那时候.....观辞有些惊讶,“之前都把我当弟弟吗?” “嗯。” 林羡这几天都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他幻想过很多次,将观辞抱在怀里是什么感觉,和他接吻是什么味道,会不会很甜。他情动地想去亲观辞的唇,对方撇过脸,“你说人要找伴侣,是因为害怕孤独吗?” “大概吧。” “我也很怕孤独,”观辞垂下眼睑,很轻地道。 小时候在组织因为训练成绩不好被严厉鞭打,第一次杀人不知所措,受下重伤穷途末路,看到伙伴惨死无能为力,这些事都曾让观辞感到惊恐。他不喜欢下雨天,虽然鲜血混进雨水,画面会变得非常好看,但冰凉的雨水渗进身体,同样冻得人发抖。 那天去晏昀家,他在路上临时想买杯奶油摩卡,撑着伞刚走出车子,就见一个女孩子站在边上,全身湿透。 当时他就想,一定很冷..... 于是将手中雨伞给了她。 而且每次下雨天,同行的人总会死伤惨重。 这时,外面偏偏下起大雨,雨声潇潇,观辞问,“关窗了吗?” “关了,我知道你很不喜欢雨天,”对方找来张毯子,将他裹住。 “你为什么会知道,”观辞有些惊讶,与他对视。 “因为我很关心你,”林羡按下遥控键,几米外的窗帘自动合上,室内一片安静,看不到外面光景,“这样好点了吗?” “嗯,”观辞闷闷地道,“我不想看这片子了。” “那我们不看,你想做什么?” “什么都不想做,”观辞似乎在闹脾气,但林羡知道他没有,温声道,“我陪着你好吗?” 十五分钟过去。 “我也要找一个可以陪伴终生的人吗?” “可以不找,反正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 “你不把自己归到我问题的答案人选里吗?” “嗯.....”林羡思考一下,很轻地亲了下他的唇角,“我怎样都可以,你喜欢就好。” 毕竟,他在孤儿院里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观辞,喜欢的第一个人也是观辞,决定在之后要花很长一段时间去陪伴的那个人——还是观辞。 “你不觉得我脾气很差、很任性,而且看起来不正常吗?” “要听实话吗?” “当然要实话。” “一点都不。” “我以为你会说是。” “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的,永远都是。” -------------------- 第34章 给不起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情话,林羡温柔地(删减)观辞,仿佛他是世间罕有,柔声问,“怎么会忽然问我这些?” “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异类,“观辞脱掉衣服,取暖似的抱着他,漫不经心地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会…” “你不是,“还没说完便被林羡打断,“谁这么说你?!” “我自己,\quot;观辞微微一怔,很无所谓地笑了笑,“我暴虐成性、喜欢玩弄别人感情,也没有同理心,是个很糟糕的人。” “玩弄谁的感情?晏昀他们?” “也包括你,“观辞深深看了他一眼,想起昨晚在晏昀家,对方用自己手机发的那条刺激林羡的朋友圈——如果他真的是为林羡好,又怎么会任由对方这样做? “我说过,你开心就好,我没关系,“林羡亲着观辞柔软的黑发,“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 观辞无声叹了口气——这就是问题所在。 他们都太认真,对他太上心了,而面对这样难以辜负的情深,观辞心软了.... 很久很久以前,当他还是谢重的时候,有天深夜被李玉生找上门—— 第75章 对方喝得烂醉如泥,拎着个酒瓶子瘫倒在谢重家门前,谢重被扰了清梦,不悦地踢了他一脚,“死了么?” “还没呢....”醉鬼撩起眼皮,咧开嘴笑起来。“我心情不好!能让我留宿一晚吗?” “不能,“谢重铁石心肠,毫不犹豫地关上门,然而没往回走几步又听到“砰砰”砸门声。他再次拉开门,“你怎么不去找你的那些红颜知己?!“ ”怕了,“李玉生抬起双手,谢重一动不动,两人僵持一刻钟,后者冷着脸将前者背在身上,听到他在肩上醉醺醺地道,”小重,你千万....不要去招惹那些专情又深情的人,人家要的是一辈子,这太难了.....“ “哦,这就是你今夜喝这么多的原因?” “嗯...” 谢重将他放到院子一张石椅上,舀了勺冷水,面无表情地泼过去。李玉生晕晕沉沉,一字一句道,“因为我看到她这样,自己也很难过。” 林羡家里,观辞道,“把我手机拿过来。” 林羡应声照做,就见对方轻按几下,似乎给谁发了条信息,然后埋进他怀里。 “我困了,想睡觉。” “好,”林羡抱着他回房。 几千里外,隔着片海,时差让贺靖连早已入睡,放在床边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新消息显示——“分手吧,我玩够了。” ***** 《不孝徒》现在拍到叶兰观和青寻找到在江湖上散播九明心法的幕后黑手,居然是兰观很久前的一位朋友。因为太久没练九明心法,青寻的身子变得愈发虚弱,人瘦了一大圈,眼眶子凹陷,脸颊过分削瘦,看起来像个病入膏肓的人。 片场里,晏昀为了塑造后期青寻颓废的形象,足足瘦了十五斤,宽大的戏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看得观辞直皱眉,“你变得好难看。” “拍完我就不是这样了。” “那现在还是难看,”观辞这几天心情不是很好,就想出言激怒晏昀,不料对方将他扯进怀里,摸了摸他挺翘的臀,贴着他耳朵道,“你好看不就得了。” 观辞无声笑起,“哦。” “我听说你和贺靖连分手了?” “对,消息挺灵通。” “我很开心,”晏昀的感冒来得凶猛,但那天在家见到观辞后,便莫名其妙好起来,更是得知对方和贺靖连分手,觉得自己时来运转,感天谢地。 观辞笑而不语,心想——等我和你拍完这部戏,也会和你告别。 贺靖连、晏昀和纪游这三个人,他都会一一和他们划清界限,不再保持暧昧关系。而林羡.....观辞认真想过,对方是认识自己这副身体最长的一个人,从很早前就陪在“观辞‘身边,所以他可以继续和自己在一起。 虽然这理由听起来有些牵强,但不得不说林羡有时候会让观辞觉得很温暖,对方确实像兄长一样让人心安。而其余三人,他们要的太多,观辞不想给,也给不起。 这样想着,他走出化妆间,却忽然眼前一晃,被人扛在肩上,扔进旁边房车—— “为什么要分手....”几天不见,贺靖连的状态比晏昀在剧里的扮相还要差,脸色惨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一双眼黑得瘆人,直勾勾盯着观辞,狂躁而绝望。 “我不喜欢你了,”观辞坐在车内一张沙发上,面无表情地和对面男人对视。 “为什么?出差前我们明明还很....”贺靖连浑身发抖,止不住地想握住他的肩,却被躲开。他表情慌乱一下,很快定下心神,用力攥住他的手臂,“我不准你走!” “哦,”观辞漫不经心地应了句,起身将他推开,“你是要成为第二个晏昀么?” 贺靖连猛然一震,不可思议地问,“你和他.....” “我和他(删减)了,在重逢的第二天。” “观辞!” “我不是个好情人,”被喊名字的人和他对视,沉声道,“你也该迷途知返了!” “我不答应....”贺靖连下意识攥紧他的手,用力得五指发红,“观辞....“ 谁能想到堂堂大老板能如此卑微。 他越这样,观辞越觉得烦躁,甩开他的手,“别再纠缠我了。” 两人当面对峙,观辞抱着双臂,撇过脸,对面贺靖连站在他身前,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天知道他看到那条信息,有多慌张和难以置信。他丢下所有工作,搭乘最快的航班回来,前几个小时还心心念念要给观辞没什么礼物,他会不会喜欢,之后便如坠地狱,心情转变快得堪称荒谬。 “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回心转意?” 观辞没说话。 “这是不是个玩笑,你想和我玩分手的戏码,然后过了今天就和我和好吗?还是在怪我前段时间太束缚你?告诉我该怎么做,你才会满意?”贺靖连身体往前倾,似乎想靠近他,但看到对方本能向后躲去,又硬生生止住,沉默几秒,还是将他抱住,一口咬在他的肩上。 “贺靖连,你有更好的选择,”观辞低声道,“和我在一起对你没任何好处。” “为什么没有?!”贺靖连自认和观辞交往的这几个月过得很开心,事实上这也是他第一次喜欢别人,第一次谈恋爱,虽然两人关系是和传统意义上的有点出入,但无可厚非贺靖连陷得很深。 观辞再次沉默。 “现在是下午两点四十三分,再过两分钟我们就重归于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贺靖连看了眼手表。 第76章 观辞听的想笑,“自欺欺人这种事你也会做吗?” “还有一分三十秒。” “别煞费苦心了,放开我,我得去片场,”观辞试图推开他,但埋在他肩上的人一动不动,甚至越发收紧。 “贺靖连!” “观辞!” 两人同时开口——这是他们第一次用这种近乎质问的语气和对方说话。 “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放手?” “我要怎样做才能挽回你?我就出差四天,你经历了些什么?” “我说了自己不是你的良人,你就非得继续犯贱吗?” “是谁让你做这样的决定?!观辞我告诉你,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我不会让你走!” “你身边比我好的人比比皆是,我虽然长得好,但性格和家世都差到极点,你到底看上我哪点?” “这么多年,我一直只身一人,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把他放在心尖上有错吗?!谁准你莫名其妙说分手的?观辞,我说了自己会包容你的所有不足,和你在一起这几个月难道还不够我清楚你是个怎样的人?!犯贱又怎么样,我爱你,我希望自己能留在你身边,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观辞很少在别人面前这么失控,他和贺靖连同时开口,隐约听到对方在说些什么,但也不想给机会对方反驳,各说各的,面红耳赤。 最后,出乎意料的是观辞败下阵来。 贺靖连连轴转这么几天,没好好吃几口东西,身体很虚弱,所以只一会儿便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他攥住观辞的手抖得厉害,固执地望着对方,情绪从一开始的激动、愤怒,变成现在的绝望和无力。 “发生什么了?和我说说,好吗?”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几欲崩溃的心。 -------------------- 第35章 悲与痛 其实观辞改变想法,不愿再和这几个人暧昧,不单和那天在林羡家里看的那场电影有关,一直以来他都深受自己的成长经历影响。他杀过很多人,身为“谢重”活的那十九年,几乎无时无刻都能见到人血,身上血腥味重得洗多少遍澡都洗不干净。他到现在都记得自己十六岁那年,发生的一件事。 那是他的生辰日,谢重结束完任务,独自走在归程的路上。 冬日,天气寒冷,在一个不下雪的地方,他牵着马,旁边是不知名的小黄花,开得极其灿烂,偶尔还有几只蝴蝶停留,看起来温暖又怡人。 五丈外,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坐在那儿。 或许是当时景色实在太漂亮,谢重心中一动,走到她面前,没说话。 那女孩也撩起眼皮,和他对视。 两人沉默不语,谢重不知从她眼里看出些什么,从包袱里拿出一块饼,递过去。 在那一刻,女孩忽然起身,推开他伸过来的手,拿出藏在衣服里的尖刀,奋力往前捅去—— “你杀我阿爹,让我阿娘惨死,我就算死,也要带你一起去见阎王爷!” 六七岁的年纪,握刀的手却很稳。谢重眼皮一跳,才发觉这女孩和刚刚自己杀的那家人长得很像。之前他在清点尸体时确实发现少了一人,也猜出是他们家的女儿,应该是趁乱逃走了。 谢重没太在意这事,打算不再追究。谁知这孩子竟是等在出村子的路上,要与他拼死一博..... 谢重身经百战,又擅长近身搏斗,对付这么一个小女孩何其轻易,他夺过对方手里的刀,向前划了几下—— 那是个下午,日光异常猛烈,路上没一个人,女孩倒在黄澄澄的花里,给它们染上鲜红的血。 谢重在那儿站了一会儿,骑马离开,来到五十多公里一个镇上。 他找了家茶楼,点上一桌菜,打算好好吃点东西,却看到正前方有三个人正在小声唱着生辰歌。 年轻的夫妇带着自己年幼的孩子,庆祝他四岁生辰。 谢重呆住,目光久久停留在那三个人身上,好不容易勉强回神,拿起筷子,又在不经意间看到沾在袖子上的血。 那一刻,没人能想象到谢重有多崩溃。 他想——同样是生辰,为什么不同人之间会差别那么大? 他想像个普通人一样为自己庆祝,怎么就......不可以呢? 关于这些过往,观辞不想和贺靖连说一个字。 这些事本该随着“谢重”的死亡而永久埋葬,之前和晏昀坦白,也只是因为他想和别人倾诉一番,但在这世界上,有两个人知道就够了。 狭小的房车里,观辞和贺靖连对视,看到对方眼里的挣扎和痛苦,垂下眼睑,低声道,“我只是觉得自己该像个正常人一样,不和别人有任何暧昧关系。” “但我是你的男朋友!虽然表面上是你金主,但我从未强迫过你.....”贺靖连眉头紧皱,语气忽然变轻,“是因为这个吗?观辞,你是不喜欢我和你在外界的关系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贺靖连步步逼近。 “我不爱你,”观辞斩钉截铁,“既然不爱,就没必要再和你继续走下去。” “这么说你是在为我好?”贺靖连怎么也想不到是这个原因,讽刺地笑了笑,“我不是说了自己不在乎?” “没人会不在乎,就像你知道我和晏昀上床,还是会难过和生气一样。之前和你在一起,对我来说只不过是逢场作戏。” 第77章 “所以你现在是演累了,想放过我?”贺靖连狞笑,“我不同意,观辞,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答应!” 观辞沉默下来,他发现这种吵架是无休止的,两人都很固执,一个想走,一个又怎么都不肯放手,这是个死循环。“我去拍戏了。” 贺靖连攥住他。 观辞头也不回,“我不会走,拍完还会回来。” 贺靖连一动不动。 “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容忍你从身边走开吗?!” 他直接将观辞从片场带走,夺走他的手机,不让他和外界联系。 两人来到位于市中心的房子,贺靖连将观辞锁在家里,用铁链铐住他的四肢,将钥匙折断。两人坐在客厅地毯上,四目相对。 观辞语气平和,“你知道我是能解开它们的,对吧?” “我二十四小时看着你,即便你要走,也能找回来,”贺靖连说这话时,眼睛红血丝多得瘆人,神色疲惫。 “或许你该去睡觉。” “不可能。” 直到此时观辞才知道自己男朋友是怎么个强势的人,他听不进去别人说的话。 观辞觉得现在的处境和之前被纪游带走那会儿很像,只是对方当时没舍得铐住他。 “我饿了,”他道。 贺靖连二话不说叫人去他喜欢的餐厅,打包食物过来。 他原本还想将在国外买的礼物拿过来,问观辞喜不喜欢,但现在实在是太困了,几乎两天两夜没阖眼。贺靖连在苦撑——不可以,如果睡着了,醒来后观辞就不在了。 观辞注视着他,很轻地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 “你....” 贺靖连头晕眼花,勉强攥住对方裤脚,可下一刻——观辞便拿起一个硬物,砸在他头上。 “砰!“一切躁郁都归于平静。 趁着他昏迷这段时间,观辞解开锁链,找出手机和助理取得联系,很敬业地返回片场。 他给贺靖连下了药,确保对方在十五个小时内都不会醒来,在片场放心拍戏。 观辞预想过对方得知自己要分手后,反应会有多大,但没想到会这么崩溃。这让他怀念起李玉生,心想要是自己这位好友在身边该多好。 或许一开始,他就不该去招惹这些人。 不过说到底,是他们先缠上自己的,不是吗? ***** 贺靖连醒来时,周遭静得像片黑色的死海,他站起身,却也因头晕,缓了一会儿才摸索到一盏灯,打开——入目的是散落在地上的锁链。 贺靖连疯了,立刻拨通手机,口不择言,“给我去找观辞!查出入境信息,联络他的助理和经纪人,我要知道这十几个小时内他去了哪儿!” 贺总不敢想象观辞现在会在哪儿,他会为了躲避自己而出国吗?外面这么多人,他该怎么找?! 这时,他忽然听到隔壁传来床榻轻微“咯吱咯吱”响声,仿佛有人刚刚翻了个身。 贺靖连冲进卧室,开灯——极度深爱的那人就躺在床上,毫无防备,一脸恬静。 “观辞.....”力气骤然从身上消失,贺靖连跌至床边,跪坐在他身边,犹豫一会儿,将他抱住。 你怎么还在我身边,我以为你走了..... 观辞被他抱得很不舒服,本能地挣扎。 “别动,”贺靖连心情复杂,大喜大悲之后困意再次袭来,他却怎么也不敢再入睡。 让他在观辞身边多待一会儿吧.....贺靖连吻着对方,第一次觉得这么无可奈何。 ——如果对方执意要走,他又该怎么挽回? 观辞再次见到李玉生。 两人坐在屋顶上,望着浩瀚星海,久久无言。 一开始上面只有李玉生,观辞发现自己出现在这个地方后,缓缓走过去,坐下。 “你来了,”对方望着远处万家灯火,目不斜视道。 “嗯。” “这好像是你死后我第一次梦到你,小重,疼吗?” 什么.....观辞愣住,不可置信地望着对方侧脸,自己这不是在做梦吗?怎么玉生会说这样的话。 “行刑那日,我在我们最常去的那家茶楼坐了很久,以前我们去那里都要等很久才有位子,但那日出奇的空荡,或许大家都去看热闹了。我没去行刑台....你是不是因为这个记恨我,才一直没让我梦见你?” 李玉生依旧没转头,他微微垂下眼睑,说话的声音很轻。 “但我又有点生气,因为之后有日我听小红说,你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只是一直没和我说。为什么不说呢?我不明白。” 小红是李玉生其中一个红颜知己,观辞知道这名女子,他望着好友,发现他的神色落寞又哀伤。 “是没把我当朋友,觉得说了也没意义,还是不想我难过?但无论如何,最后我还是知道了,不是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两个月前,十二月十八号,离你的生辰只有七日,说好要一起庆祝,但第二日我去找你,你已经不在家里。” “当时以为你又去出任务,但现在想想,你已经被抓进大牢了。” “玉生.....”听到这里,观辞终于忍不住开口,低声道。 被叫名字的人微微一震,转头向他望来,“虽然你从未提起,但我能看出每年生辰你都很期待,希望有人能为自己庆祝。” 第78章 谢重定定望着他,两人对视——看似近在咫尺,实则隔了整整一个时空。或许他该感谢这个“梦”,让自己可以见到这位好友。 “独自生活这么长时间,从被迫杀人,到对此上瘾,最后因此而死。小重......”李玉生张开双臂,拢住一片虚空。 “不是你的错,别再不喜欢自己了。” -------------------- 第36章 他的苦 观辞忽然流下两行泪。 他睁开眼,看到面前的贺靖连,对方只是在浅眠,因而轻轻一动,便惊醒过来,望进他眼里。 “观....” 观辞抬手制止住他,“让我缓一会儿。” 声音很低很沙哑,贺靖连骤然呆住,愣在床上,眼睁睁望着对方背过身子,抱膝蜷在床上。 谢重脑子很乱,生前种种事涌上心头,却很难找出一件让人真正开心的事。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在那刻泪水止也止不住,原来有那么多委屈和郁闷堵在心里,像终于找到阀门般往外泄。 他也不想做那种事的,可他如果不杀人,根本活不了..... 数不清多少次死里逃生,被人像狗一样利用,成为别人手里的刀,沾满鲜血,在物尽其用被丢掉那日,遭万民咒骂。 谁能想到,他死的时候才十九岁呢? 观辞在这一刻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谢重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寄生在“观辞”躯体里的魂魄,真正认识他的人也不在了。从始至终,他好像都孤苦一人,在大雪中徒步行走,怎么都找不到出路。 观辞哭得用力,死死咬着自己手背,闻到浓重血腥味,却也觉得脏。 这时,身上忽然一重,有人给他盖上一张厚厚的被子。 贺靖连环抱住他,没说一句话,却也抬手摸上他的头。 观辞浑身一震,房间依然安静,他就算是哭,也没太放肆,克制得一如十六岁生辰那晚。 茶楼里所有人都发觉这个少年在哭,但没有一个人上前询问。 房间里仅有一人在场,抱着他像在宽慰般,轻轻拍打他的背。 ***** 帮我查查这几天观辞身上都发生了什么,贺靖连给下属发完信息后,专心给面前的人包扎伤口——刚才观辞在痛哭时咬伤了自己的手。 怎么会弄成这样,贺靖连在心里叹了口气,心疼地摸着他还在流血的手,没说一句话。 两人从醒来后就一直保持沉默,观辞看着他将锁链收好,和对方走出卧室。 晏昀和林羡都给他发来很多消息,观辞一一回复,说自己刚醒来,和贺靖连待在一起。 他们立即问需不需要自己过来,观辞看了眼坐在身旁的男人,回复“不用”。 贺靖连正在让人送吃的过来,问,“有什么想吃的吗?” “想吃羊肉米粉,”观辞的声音有点哑,眼睛红肿。 贺靖应承下来,“好。” “我们....” “不分手,”贺靖连严厉地打断他。 观辞没说话,他从没想过自己分个手会发生这么多意外,还在别人面前哭成这样。两辈子加起来,他哭的次数都不超过十次,一时间觉得丢脸又不适应。 “不分了,好不好?”贺靖连见他没说话,又凑过去,低头望着他红通通的眼,哄道。 “不好,”观辞低着头,声音轻而坚定,“要我说多少次都一样。” 贺靖连足足沉默十五分钟,“今天要请假不去片场吗?” 观辞点头。 “那在家陪我,”对方接得很快。 “你应该还有很多公事没处理吧?不是提前从国外回来了吗?”观辞道。 “那些不要紧。” “去处理吧,我会在你身边的,”观辞和他对视,“今天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于是之后的时间,两人在家各做各的事,贺靖连在书房开会,观辞坐在客厅,打开电视调成静音,看起《不孝徒》——播的刚好是叶兰观和青寻谈心那集。 找出幕后黑手那晚,兰观在院子的石阶上坐了很久。 他没想到那会是自己多年前的一名好友,虽然与他许久没联系,但还是觉得意外,对方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 “今夜乌云遮月,又没星星,坐在这儿干什么?”青寻推开木门,从身后走来,坐在他身旁。 兰观听到他声音就觉得心烦,不悦地看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不能,”青寻从身后拿出一盘水果,是叶师傅最喜欢吃的紫葡萄,递过去,“很甜,尝尝吗?” 兰观吃下一颗,果真很甜,“你从哪儿弄来的?我记得镇上没有葡萄卖。” “让人从别的地方运过来,”青寻唇角上扬,“你不是喜欢吃吗。” 兰观长眉挑起,夺走他整盘水果。 “在想苏仲的事吗?”青寻没阻止他,轻声问。 没有回答。 “我之前....”他顿了几下,垂眸望向前方一处,“在查我爹娘被杀一事时,得知这人有参与其中。” “对,我和他都和你爹娘的死有关,”兰观答得很快。 “他们是魔头,杀了很多人。” “嗯。” “我作为他们儿子,本该要斩草除根,是你将我保下来,”青寻知道叶兰观是故意那样说,想刺激自己,但这些天他已将所有真相查清,因而心中再没有对对方的仇恨,心平气和地说出这些话,目光似水地望过去——兰观目不斜视,不愿给他一个眼神。 第79章 “当时你为了留下我的性命,承诺会在之后十几年都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是吗?因为那两个魔头干了太多坏事,不这样做无法平息受害者的愤怒。” “别把我说的那么伟大,”兰观下意识挡住右边耳朵,往左边挪去。 青寻拉住他,“我仔细想过,如果你只想折磨我,没必要教我武功。之所以要传授我剑法,是怕我在长大后遭人暗算,希望我能保护自己吗?” 兰观转过头,两人对视。 “你想说什么?” “我想和你说声对不起,这么多年错怪你了,师傅。” “你我师徒情谊早断了。” “不能挽回吗?” “不能。” 兰观说得坚决,对面人倒是破天荒地笑了,“挺好....” 他坐过去,贴住兰观温热的手臂,后者想站起身,被他一把攥住,“兰观,我帮你把苏仲杀了,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好吗?” .....青寻和他挨得很近,两人呼吸交融,让叶兰观骤然想起几日前两人那个荒唐的吻。 本来这事已经被他刻意遗忘,对方也再没提起,但如今旧事重提,兰观望进徒弟眼里,发现他是认真的。 “你现在是喜欢上自己师....”他猛然停下,发觉自己再不是对方师傅。 青寻狡黠一笑,悠然开口,“你想说什么?兰观。” “别这样叫我,”虽然叶兰观知道自己对他没什么养育之恩,但青寻毕竟是自己一手抱回来养的,发展成这种关系,心里还是觉得怪异。 “苏仲这段时间用九明心法杀了不少人,情报显示他虽然没在修炼此功法,但也养了不少心腹在身边,一个个将心法参透。或许我可以继续修炼那本心法,将他们击败。” 这是这些日子来青寻和兰观想出来的法子——九明心法能在短期内将人的武功提得很高,但后者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不想前者一错再错。 如今青寻主动提出,让他错愕之余,又觉得在意料之内。 “如果继续练,你不仅身子会日渐衰弱,最后还会筋脉全断,形同废人。” “没关系,”青寻道,“我也想为你做点事。” 这集观辞拍了很多次,一直没摸清兰观的想法,觉得怎么演都不恰当。反倒是晏昀演得很好,陪着他一遍遍对戏,研究里面情感。 演戏虽然有时候会碰到瓶颈,但认真琢磨一番总有出路。感情呢? 观辞躺在沙发上,一集电视剧结束,片尾曲响起,他提高音量,听着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陈梦欲语泪先流,他闭上眼,觉得自己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落到深海,水流涌进喉咙,难受得近乎窒息。 这时,一旁的手机发出震动。 观辞摸索着将它拿过来,按下通话键。 “宝贝,你还好吗?”是经纪人的声音。 “什么事?”观辞疲惫地问。 “....有个恋爱综艺,想请你过去录五期,要去吗?” “不去,”他想也不想就拒绝。 “你可以和贺总一起参加!如果和他有矛盾的话,也可以在节目里解决。” “不用,”观辞毫不犹豫地挂掉。 他侧躺在长沙发上,外面日光灿烂,因而让他觉得刺眼,抬手挡住自己双眼。 房子里很安静,他昏昏欲睡,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有人无声来到他身旁,低头看了一会儿,跪在地上,极缓极缓地摸着他的头发。 “嗯.....”这让观辞感到不适,撇过脸,转身背对他。 那人将他抱过来,低唤,“观辞。” “玉生.....”怀里的人微微一动,攥住他的衣领,喃喃。 “你在说什么?”贺靖连骤然僵住,脸色一瞬间变得阴沉,“他是谁?!” “玉生......”观辞双目紧闭,似乎在说梦话,大口呼吸,隐约带着哭腔,“我好难受.....” 这句话像一把刀,将贺靖连切成两半,身体和灵魂都疼得像要裂开。他一动不动,脸色泛白,青筋从脖子上根根拔起,但抱着观辞的手却很稳。 十分钟过去,怀里的人睁开眼,对上他那双晦暗不明的眼。 “开完会了吗?” “开完了。” 贺靖连有些不对劲,观辞望着他,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望着男人瘦削的肩,“你怎么了?” “观辞,要怎样才能让你开心一点?”对方深呼吸一口,放在沙发上的手痉挛似的抽动一下,今天不用去公司,他便没喷发胶,黑发服帖地垂下,让贺靖连看起来稍显年轻。他摸上观辞脖子,双眼低垂,似乎即将要说出的话难以启齿。 “是不是只有和我分手,你才不会那么难受?” -------------------- 第37章 我不知 听到他的话,观辞眼皮一跳,没有说话。 贺靖连说,“你今天情绪很低落,有不开心的事可以告诉我,我和你一起分担。” 观辞转开视线,敷衍地应了声,“嗯。” 两人皆沉默下来,贺靖连张张口,心想如果观辞实在不想和自己待在一起,或许....可以和自己分手。但原谅贺靖连此时的自私,他真的说不出这样的话。 他不想放手!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是观辞身边最特殊的人,和其他三个与对方有暧昧关系的人不一样,他是观辞男朋友,是每夜同床共枕的人。 第80章 “我想出门,”忽然,观辞道。 “好,想去哪里?“他抬起头。 两小时后两人出现在一座寺庙里。 观辞走上九百九十九阶台阶,来到山顶。已是黄昏,橘红色的天空,凉风袭来,树上白花被吹落一地,他站在门前,闻到禅香味,看着几十米外巨大的佛像,身后是不少认出他的人。 “你在这儿等我吧,”观辞低声道。 “好,”尽管心里有很多疑问,但贺靖连还是点点头。 “咚、咚、咚,”木鱼声敲得均匀有力。 观辞仰头望着面前慈悲为怀的金色佛像,身后红色大门被关上,寂静的佛堂里漆黑一团,仅有几盏灯火在无声燃烧。身披袈裟的大师走到他身旁,听到他问,“如果一个人满身罪孽,还有可能得到救赎吗?” “施主,众生平等,无论是怎样的人,都会得到救赎。” “这是佛祖对我的垂怜吗?我不明白,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被这么多人喜欢?”还能再活一次。 “施主因何如此厌恶自己?人和人的相遇,都是缘分,要珍惜才是。” “可他们对我的喜欢,让我觉得很愧疚,我承受不了这样强烈的感情“。 “为什么会这么说?都是他们自身的选择,施主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大师站在观辞身旁,望着这个跪在蒲团上的人,“因缘际遇,本就很难说清,既然已经遇到,就顺其自然,任其发展。“ “然后等到覆水难收才后悔吗?”观辞抬头与他对视,大师清楚看到他眼中的痛楚。 我感觉自己深陷迷雾,不知归途,又像烈火焚身,被烧得体无完肤。 有四个人向我伸出手,可我觉得自己会给他们带来灾祸,不愿握住。 ***** “既然不爱,为什么还要和这么多人保持暧昧?”有日,谢重曾这样问李玉生。 “一方面是想要被爱,另一方面是害怕孤独。” “但为什么有人肯去爱你,你却又躲开?” “怕有天自己会辜负她。” “还真是人渣。” “是啊,所以才不想去招惹那些专情的人,不然这对我来说,会是一种负担。” “之前你不都铁石心肠地将那些姑娘推开吗?” “还是有区别的,”李玉生想了想,揽住身旁少年的肩,“小重,世上总有些傻子,愿意为你粉身碎骨。这样的人,你怎么推开,他都会粘上来。” “吱呀——”沉重的红色木门被拉开,观辞从佛堂里走出,外面夜凉如洗,秋月如镜,山间虫子叫得欢快,一时竟让他有些恍惚,以为自己又回到原本生活的地方。 不过那时他从未踏入寺庙,自认满手鲜血,不想去玷污那种地方。 再者,佛祖救不了他。 贺靖连等在外面,先前有人发现观辞在这儿,叫来大批媒体,他将他们赶走,给里面的人留一片清净。 观辞站在禅堂前,身后大门已然关上,他想回头看一眼,但只侧过头便停下来,苦笑——算了。 他看到站在几米外的贺靖连,却没走过去,坐在石阶上,望着远方点点星光。 “分手吧,好不好?”他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对贺靖连说,“我们即便不做恋人,也可以做朋友。” “其他人呢?” “都是朋友。” 几十公里外的市中心,灯红酒绿,一派繁华。 晏昀刚和几位导演吃完饭,一身酒气地回到车上,收到观辞发来的信息——“我认真想过,还是不可能和你复合。理由我曾经对你说过,以后别再刻意接近我了,晏昀,我们当不了情人。” 几百公里外的郊外,四无人声,漫天星河。 纪游和几位兄弟坐在草地上聊天,说起自己喜欢的那只小猫,心里又痒又难受,离开猫咪这么久,好想他,想将他抓过来狠狠摸一遍。 旁边人都笑他,说他像个初入情网的毛头小子一样。 谁知这位纪大佬,喝下一口烈酒,满不在乎地道,“他就是我的初恋,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 全场静默,他的坦诚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纪游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恶劣地笑了笑,听到裤兜发出“叮”一声响,心心念念的猫咪发来消息。 “不要再在我身上花心思了,我不会喜欢上你,及时止损才是最好的。” 几乎是同时,对面一人发出惊呼—— “贺老板和观辞分手了?!我的天,观辞不是老大你喜欢的那只猫么?他现在单身,你岂不是.....” 声音戛然而止,纪游面无表情,扔下句,“帮我请假,”转头走向远方。 而在网络上,媒体不知从哪得知二人分手的事,正在大肆传播,网民们因此议论纷纷—— “之前有人发过一张图,说观辞和一个人在咖啡厅约会,是贺大老板么?” “好像是上上星期六的事,两人感情变得这么快,和晏昀有关系吗?” “不只是晏昀,还有那个大佬,我看一些八卦消息说,观辞和他的青梅竹马也关系不寻常。” “谁是他的青梅竹马?他怎么和这么多人纠缠不清啊。” “这么说的话大老板和他分手也在情理之中。” “哈,你们都觉得是观辞被甩么,难道就不可能是大老板被甩?!” 第81章 “ls说出我的心声。” 今晚注定是个闹哄哄的晚上,在所有人都被观辞扰乱心神时,他却坐在禅堂前,心平气和地和贺靖连说着话。 ”大师刚才在里面和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让我不要想太多,万事皆有它存在的道理。“ “嗯,不过一时从男朋友变成朋友,我可能不会这么快适应过来。” 观辞轻笑,“你是在说笑吗?” “不是,”贺靖连认真望着他,右手抬起,很想摸摸他的头,却又生硬地放下,“这对我来说有点难,不过我会习惯的。” “哦,“观辞漫不经心地道,”之前在家里,我是不是和你说过‘玉生’这个名字?其实他是我的朋友。” “怎么没听你提过?” “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也见不到他。” “这样.....” “我很想他。” 观辞异常坦白,望着浩瀚星海,想起昨晚做的那个梦,柔声道。贺靖连眼皮一跳,本能地望向他,发现对方眼睛很亮,神色柔和——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观辞。 “对我来说玉生是个很重要的人,我害怕孤独,也很想被人爱。但实际上爱对我来说太沉重,我承受不了你的爱,也觉得自己无法回应是件很糟糕的事。我不需要从别人身上汲取爱意。” 贺靖连睁大眼——他知道观辞回应不了对等的感情,一直和他说没关系,自己可以接受。但没想到观辞不喜欢这样,或者说,他知道这是对贺靖连自己的一种伤害,所以不愿再继续。 “不过我确实也做了错事,招惹一个不够,还去招惹四个,”观辞垂下眼睑,眼里的光一点点褪去,“上辈子做错事,这辈子还是错了。” “什么上辈子?”他说得很轻,贺靖连几乎没听到,但他全副心神都在对方身上,因而还是捕捉到。 观辞摇头,“我明天就会搬出你家,我们以后保持距离吧。” 原来这就是分别的时刻,贺靖连望着他,不愿眨一下眼,“以后可以来找你吗?偶尔,一个月一次这样。” “那可以,”观辞笑了笑,从他身旁起来,背对他挥挥手,“拜拜。” -------------------- 你们觉得谁是另一个主角? 第38章 大结局 之后的日子,观辞都在认真拍戏,这让《不孝徒》的拍摄进展变得很快。导演本来还担心观辞和贺总分手,会不会导致前者无心拍摄,但事实证明观辞没受一点影响,反而看起来更开心。 两人的私事,外人不好多说,只是晏昀和观辞的关系也改变很多。 网上爆出观辞分手那晚,晏昀的助理在将自家艺人送到小区门口后,本打算驱车离开,不想透过后视镜,看到晏昀独自走到路边,在那儿坐了很久。 他攥着手机,好几次拿起来想做点什么,却都放弃。晏昀看起来十分憔悴,眼神黯淡,像再次丢失一个即将失而复得的宝贝,又像旅人在沙漠上走了很久很久,以为快要到头,不想又回到原点。 观辞说自己曾对他说过不要再纠缠他的原因。 晏昀觉得应该不是对方不吃回头草、不喜欢破镜重圆这类简单的理由,作为唯一一个知道观辞过去的人,他能猜到观辞为什么这样做,并在之后时间里感到后悔不已。 观辞在上一世活得非常痛苦,也很让人心疼,晏昀在得知那些往事后没有进一步询问和关心对方,反倒是觉得对方和自己变得更亲近,想从观辞身上索取更多关爱。 但实际上观辞表面光鲜,内里却十分空洞,他给不了别人想要的东西。 晏昀觉得自己曾经有过一个机会,可以帮助观辞,顺带也拯救他们两人的关系——可惜错过了。 因此他痛苦不已。 同样难受的还有贺靖连。 虽然贺总在分手后表现得若无其事,每天在公司处理事务,开几十个会议,筹划多部影视剧的开拍。但只有他知道,自己撑得有多辛苦。 他和观辞在九月二十三号分手,离现在已经过去十天,这么说在接下来的二十天里,他有一个“机会”和观辞见面——这是他们当初在禅堂前“说好”的。 这大概是这段时间支撑贺总,让他没有崩溃的主要理由。贺靖连每天都很晚回家,卧室里摆满之前出差,他为观辞买的礼物,当时他心里想的全是对方在收到这些东西时会是怎样反应,不喜欢或喜欢都好,他全然接受。但没想到这些礼物根本没机会被送出去。 贺靖连疲惫地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件衬衫。 ——这是在观辞收拾东西时,他偷偷藏起来的。 他好想他。 和他们二人相比,林羡是比较开心的,他猜到观辞会和贺靖连分手,盼了那么久的事终于发生,心中窃喜。他本来还有些担心,观辞会不会难过,但对方很快从上一段感情里走出,像是挣开缠在身上的锁链一般,长舒一口气。 林羡本想将观辞接过来,和自己一起住,但被拒绝了,对方说自己想好好拍戏,在片场附近找了个酒店,等《不孝徒》拍完再做打算。 林羡没再劝说——实际上观辞说什么,他都不会拒绝。 然而和林律师想象的不一样,观辞并不是独自住在酒店——纪游也在。 这位大佬为了自家小猫,抛弃所有正事,来到小猫的窝,专心做个饲养员。 第82章 这天片场,观辞在拍倒数第二场戏,宋知重状态不好,因而几位主演陪着他ng好几次,导演拍到最后,直接把宋知重扯到一旁,严厉批评。 观辞今天穿一身青衫,长发被一根白色发簪扎起,看起来仙气十足。十米外的纪游翘着腿,戴着墨镜坐在躺椅上,望着不远处自家优雅漂亮的猫,心旷神怡。 “在想什么?”观辞早就感受到这位充满侵占性的眼神,走过来问。 “没什么,要坐过来吗?”纪游拍拍自己大腿。 观辞挑起眉毛,一动不动。 纪游长手一伸,强势地将他扯到自己腿上,“你们这个戏是今天就拍完吗?” “嗯,可能得拍到凌晨。” “那我在这儿陪你,”纪游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 “你要是困,就先回去,”观辞今天凌晨五点就来到片场,拍到现在中午一点半。 “不用,我想在这儿陪你,”纪游抬头望着他。 “原因?” “猫咪不能被放养,否则容易出现离家出走的情况。” “什么?”观辞被他逗笑,“还真把我当猫了吗?” “不然呢,”纪游唇角翘起,他是个混血,眉眼深邃,头发偏深棕色。今天室外温度很高,纪大佬穿一件黑色背心,外面简单披着件衬衫,两人现在挨得很近,观辞隐约能看到他匀称的手臂线条,肌肉分明。 不得不说,观辞很喜欢这样的身材,抱住对方和他贴紧。 “在撒娇啊....”纪游任他抱着,要不是对方待会儿还得拍戏,他现在就想用力摸他的头,亲吻脖子。 ——这是猫咪和主人的互动时间。 十分钟后副导过来喊人,观辞从纪游身上下来,走向拍摄地点。纪游也起身走向后方。 《不孝徒》里时不时会提到落云山顶,是叶兰观和青寻之前住的地方,今天拍最后一场戏,几位主演和反派苏仲将在这个地方决一死战。剧组为了这场重头戏,特地造出一个场景——北面是一栋华而贵丽的大宅子,选用紫檀和花梨两种名贵的木材修建,南面放着个大水缸,旁边是各种奇珍异宝,门前是一块广阔的空地,两边每隔一丈便有一根石柱,上方雕刻一只狮子,口中含着颗夜明珠。 由于今天任务繁重,片场里聚集不少工作人员,不过刚才在和自家小猫玩闹时,纪游发现身后有人在注视着他们。作为饲养员,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帮猫咪解决一些麻烦,很快找出躲在暗处偷看自家小猫的人是谁,将他逼到无人之处—— “砰!”那是个偷偷潜进来的八卦记者,观辞和贺靖连分手的事还没彻底平息,他得知前者和某大佬还有联系,便想拍点照片放到网上。 纪游捏着记者的肩,将他重重抵在墙上,查看对方相机里的照片——哦?拍得还挺好。 男人取出sim卡,将机器丢到地上,拉下墨镜,问,“买保险了吗?” “什、什么?” 纪游找出对方的工作证,“叫曹明是吧?再被我发现你偷拍观辞.....” 他不知从何摸出一把匕首,似笑非笑地盯着对方,往下轻轻一划。 记者瘫坐在地上,“对.....对不起.....” 纪游若无其事地收手,转身走开——无聊,还是看自家漂亮小猫更有趣。 落云山顶,叶兰观带着一众江湖人,将藏身于此的苏仲团团围住。 没有人想到他会在这儿,大家查明真相后找遍所有地方,在最后青寻说,“有没有可能苏仲会在落云山,一个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于是兰观通知所有人,来到落云山,果然在此处将苏仲找到。 坦白说,他不知道为什么大家这么喜欢这个地方,之前青寻也是霸占此地,对这儿。 南边空地上,十八位武林高手站在苏仲周围,手持各类兵器。 苏仲长相俊朗,眉目温和,一身蓝衣,看起来像个侠客,而非一个残杀数人的暴徒。他并非一人应战,身后还有许多他的同伙,全都修炼九明心法,修为极高。 “你觉得这些人里,有多少个是真心想杀我,为武林除害?”苏仲一眼看到对面人群中的叶兰观,扬声问。 这是什么问题,兰观很多年没和苏仲来往,没有回答。 青寻和小唐站在他身旁,前者最终还是没继续再练九明心法,虽然内力飞快减少,但他毕竟是叶兰观的徒弟,剑术高明。而小唐,则是自告奋勇,想来帮兰观一把。 “将我杀了又怎样?只要有这本心法还在,就会有下一个‘苏仲’。”对方又道。 兰观眉头轻皱——这也是他担心的点,十四年前他也是和其他江湖人一起,将修炼此心法的青寻爹娘杀害,二人当时已经神志不清,以残害他人为乐,屠杀数百名无辜人士。 兰观本以为杀了他们,再烧掉眼前所有的册子,便可一劳永逸。但没想到..... 是为了权吗? 他忽然明白,落云山顶是各任武林盟主住的地方,苏仲会做这样的事,选择此地居住,也是想要青寻的盟主之位。当年一同去杀掉青寻爹娘的人里也有苏仲,仔细想想,或许早在十四年前,他便起了异心,暗中留下一本心法也说不定。 青寻站在兰观身旁,注意到对方晦暗不明的眼神,沉声道,“兰观!” 对方转头望向他,还未开口,面前的武林高手们便冲上前,和苏仲及其同伙缠斗。 第83章 -------------------- 第39章 是蔡姐 东西南北四面各有四位高手,用内力形成一个看不见的阵,防止苏仲他们趁乱逃脱。 兰观和两位徒弟也上前帮忙,这段时间苏仲派了不少人来天澜小镇找他们麻烦,虽然实力不弱,但都不是兰观和青寻的对手。一开始兰观还挺担心,但到后面就将这些糟心的事都丢给小唐,美名其曰“给他一些实战经验”,站在旁边束手旁观。 青寻向来讨厌小唐,也落到一旁,和兰观一同看戏。 后者见到他这般欺负师弟,踹了他一脚,“去帮忙,小唐对付不了这么多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话兰观虽然是对青寻说的,但四丈外的小唐同样听到,觉得师傅是在嫌弃自己武功不够好,立即像打了鸡血似的挥动手中银剑。 兰观一愣,旁边青寻使坏地捡起地上一片枯叶——袭击小唐背部。 少年轻描淡写地用剑勾住一人后背的衣领,轻而快地转身——令其替他挡过一击,枯叶夹带青寻五成内劲,插进他的后背。 经过这么一个月,小唐的功力提升不少,帮助师傅斩杀这些修炼邪法的人。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笛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似有若无,旋律怪异,时高时低,琢磨不透。 “这是.....”小唐话音刚落,便听到右前方青寻的剑忽然“砰”一声落到地上,他心头一跳,去看眼前苏仲的同伙们——他们和青寻反应一样!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像活死人似的,双眼凸出,神志不清! 不对劲。 小唐下意识望向师傅,发现对方眼里有同样的担忧。 是修炼九明心法的缘故么? 与此同时,他们发现那些人的内力在刹那间提高,镇守在四方的四位高手吐出一大口血,原来不知何时,有人悄然无声地来到他们身后,偷袭。 兰观瞳孔骤缩——他记得那人!当日青寻与自己在望海山庄狭路相逢时,身旁曾出现一个女子,她很擅长暗杀,不仅伤了小唐,还杀了赵齐峰。 对方的名字兰观已经忘了,但她和青寻不是一伙的吗? 在这刹那,叶师傅忽然对青寻产生怀疑,对方真的站在自己这边么? “小唐,”他望向徒弟,对方点头,提剑去找那女子,两人很快打起来。 笛声一直没停,兰观屏息凝神,试图找出是谁在吹奏。然而五丈外的苏仲冷冷一笑,身旁被笛声控制的人们立即攻击前来讨伐的江湖人。 他们身手诡异,行动比之前要快了一倍不止,一招比一招狠辣,武林高手们顿时落入下风。 兰观没能找出是谁在吹奏,他被几人盯上,正在和他们纠缠。落云剑挥动,带出道道鲜血,兰观不愧是十几年前惊艳江湖的剑术天才,面对难缠的对手,依旧从容不迫,手中剑法变幻莫测,夹带深不可测的内力,竟是在短短一盏茶时间内将五人全数击杀! 此番实力,坦白说,同行而来的江湖人不可谓是不忌讳。 兰观一身青衫上溅满鲜血,隔着面前十几人,目光准确落到五丈外的苏仲身上。 对方并没有修炼九明心法,早早注意到他,扯开唇角冰冷一笑。 讽刺的是,青寻在兰观左前方,他被笛声控制,也将两位江湖人杀害。他抬起头,双眼呆滞地望向兰观。 这家伙..... 兰观顾不上去找那诡异笛声所在,提剑来到苏仲面前。 与此同时,青寻也赶到他身旁! 和他们不同,苏仲用的是刀,刀长五尺,削铁如泥。 三人同时发难,两道白光夹带数道鲜血,同时击向一处—— 青寻没有被控制! 兰观处变不惊,全神贯注对付苏仲。对方之前一直在隐藏实力,三人搏斗之间,苏仲的每一招让兰观心惊,多年未见,对方的内力竟变得如此可怖。 兰观看了眼周围,发现那些江湖人再节节败退——再这样下去,他们迟早要落败!不能再放任笛声继续了!他下意识望向青寻,对方根本没和他对视,转身就想离开此处! “想走?”然而苏仲却拦住他们,兰观沉下脸,长剑刺向他的左肩,对方向后急退,两人同时抬掌打向对方。“轰!”一声巨响之下,两人实力旗鼓相当,两丈之内的人全都受到波及,石地板全部破碎,两旁石柱往外炸开。 浓烟散开,青寻揪住机会,飞身落到一块石柱顶上,定神一听、一辨——找到了! 他没有离开,凭空朝西南面打去一掌—— 强悍的掌风让那一片植被都歪向一处,青寻很快发现一个藏身于那儿的红色身影。 他脚尖一用力,离开那根石柱,几乎是同时,苏仲甩刀击向柱子,令其四分五裂! 青寻没有回头,来到那吹笛之人面前。 ***** 今晚是《不孝徒》的大结局,不少人坐在电视机前准时收看,宿舍里的小钟和小波也不例外。 前者作为观辞的铁杆粉丝,这两个月来每天都有追新,但小波后面就没怎么看了,本人的解释是,“观辞私生活太丰富,比剧还要精彩。” 但小钟也有和她讨论过,《不孝徒》后面没这么好看了,大概是从青寻对叶兰观产生爱意,第二次和他接吻那儿开始。 为什么会这样? 小波说,“我觉得编剧之后就没认真写了,情节有点水,过渡得也不自然。” 第84章 小钟纠结一会儿,“是前面进展太慢,后面内容又多,拍的太匆忙吗?” “也没有吧,前面节奏挺快的,我觉得她很有可能和我一样,沉迷观辞的私生活,没心思琢磨《不孝徒》,荒废了这部剧。” “怎么可能,《不孝徒》是早就写好的。不管怎样,这是编剧第一次写武侠,已经很不错了。” “.....你现在都成为她粉丝了么,她叫什么名字?” “姓蔡,全名不知道,但我们都叫她蔡姐。” “奇怪的名字,”小波放下手机,喝了口奶茶,继续和她收看大结局。 落云山顶,混战。 小唐竭尽全力,将面前的女子斩杀,想去帮叶师傅,却很快被一人缠住,他身上有伤,望着几丈外的兰观,发现对方正在和苏仲说些什么。 “你对那些人做了什么?”兰观问。 “只是给他们用了点毒,“苏仲虽然将九明心法赠予这些人,但也在每一页纸上下了毒,只要翻看里面内容,就会身中剧毒,听到笛声便宛如行尸走肉,为他所用。 苏仲笑得狂妄,故意拖长尾音,“而且——” “什么?”兰观眉头紧皱,本能觉得不对劲。 苏仲没有说话,趁他分神之际拔刀砍去。 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兰观终究是内力胜于苏仲一筹,分别刺中对方左右两肩,将他逼退于一根石柱上。 扰人的笛声在这刻停下! 但诡异的是,苏仲不合时宜地笑了起来。 兰观身后的人倒下一大半。 他猛然一惊,回头望去——发现那是苏仲的同伙,修炼九明心法的那些人! 这么说.... 他顿时觉得心慌,本能望向西南面,看不到青寻的身影! “你很关心他啊....”苏仲忽地一笑,虽然手中的刀被丢到几丈之外,但右手却悄然握成拳,迅猛击向兰观。 兰观面无表情,右手的剑极快地换至左手,往下刺去—— 苏仲的手落到地上,他呆住,同时看到血不断从身体里涌出来。 “不要以为能成功偷袭我,”兰观说着,看向旁边两位江湖人。 他们一愣,无端知道兰观在想些什么,上前将苏仲杀死。 这场混战持续一个时辰,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小唐走向兰观,对方看了他一眼,道,“去看看青寻那家伙死了没。” 少年应声点头,过去找青寻,兰观正想休息,却没想到面前剩余的江湖人,却是齐齐面向自己,目带凶光地望着他..... 忽然间,他又想起苏仲之前的话。 “都是为了武林盟主这个位子。” 叶兰观在落云山顶上住了十四年,之前所有人都敬畏他,如今苏仲死去,青寻生死未卜,所有人都见识到他恐怖的实力,很自然就会想到对方会不会还要霸占盟主这个位子。 但现在他筋疲力尽,那么是不是也有可能,借机将他杀死? “怎么会这么喜欢权力.....”兰观握紧手中的落云剑。他十六岁那年确实也觉得当武林盟主很威风,有意去争了一把,但没过半年就觉得无聊,之后遇到青寻爹娘那两个魔头,杀死他们后收养青寻,那些江湖人当年是非常想斩草除根,将青寻也杀死,但因为他的身份,没能下手。 这个位子,兰观早就当够了,才不想稀罕。 他望着那些人,叹了口气,提剑挡于胸前,“来吧!” ——虽然无意于此,但不代表他会被人欺负。 小唐在一处草丛边找到青寻,对方奄奄一息,却也还活着。 “能走么?”他踢了踢青寻,问。 对方没有回答,撑着剑站起来。两人回到原地,却没见到兰观,甚至那些江湖人也不在了! 青寻的心猛然往下沉,却也听到小唐道,“那边!” 只见几十丈外悬崖处,依稀传来兵器相击的声音! 该死,青寻现在一看到悬崖就心慌,勉强提起口气,向那处飞去—— 兰观被六个江湖人逼到边缘,瞥了眼下边,水汽弥漫,根本看不到底! 他抬起头,恰好看到青寻和小唐在急忙向自己这边赶来。 在那一刻,兰观笑起来。 对面六人觉得奇怪,但其中一人也认为他是在挑衅,愤怒地向前攻去。 只差短短四丈距离,青寻和小唐便来到兰观身边! 可也正是这时,兰观失足跌下悬崖。 第三次! 青寻在那刻心脏都差点停止,他咬牙切齿,浑身冰凉——叶兰观,这是你第三次做出这样的事! 电脑屏幕忽然变黑,显示“剧终”二字。 宿舍两人看得起劲,呆住,什、什么?! “这就结束了?开放性结局?”小波骤然起身,拔高音量,“不是吧?什么蔡姐编剧,写这种烂结局?怎么又是虐兰观的。” 小钟也很惊讶,“你不是不喜欢观辞吗?” “但这不代表我讨厌叶兰观!”小波抓起手机,在网上看网友的实时评论,发现不少人感到生气,都在说剧情的荒谬。 这是喜剧吧?三次坠崖?一开始我以为这是个正经武侠剧、中途觉得是个爱情剧,现在? 兰观惨死,青寻后悔终生这个我设定可以接受,但现在他死的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第85章 好虐,兰观好惨,又被逼跳崖了,上次跳崖都受伤了吧。 赌一根火腿肠他没死。 等等,好像还有彩蛋! 彩蛋? 观辞的黑粉小波顿时直起腰板,确实在片尾发现一个彩蛋,不过要付费观看。 .....资本家好会赚钱。她二话不说,拿出手机准备扫码。 小钟调侃,“不白嫖了?这么喜欢这部剧啊。” “我想知道后续是什么。” -------------------- 第40章 看星星 晚上,观辞和《不孝徒》剧组吃完杀青饭,回到酒店。 纪游坐在他旁边,自家小猫累得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作为一个贴心的饲养员,当然是要揉揉猫咪。 “唔....”观辞开始想躲,后来发现他的手法很好,且没有在吃自己豆腐后便温顺躺着,享受他的服务。 “我看了大结局,后来发生了什么?”纪游问。 “不是有彩蛋吗,自己去看。” 纪游闻言,捏住他后(什么)腰上的一块肉,“叶兰观,快告诉我后面发生了什么。” 两人僵持一会儿,观辞无奈退让,“他没死。” “我猜到了,青寻呢?找到他了吗?” “没有。本来剧本是他会找到兰观,三人继续一起生活,不过我和编剧说了下,改成小唐先找到兰观,师徒两偷偷团聚,并开始躲避青寻的寻找。” 纪游挑眉,“这么说,到后来青寻也没找到兰观?” “谁知道呢,或许找到,或许一辈子也没有。” 观辞耸耸肩,纪游却情难自控地低头去亲他的脸,“这也不错....” 两人胡闹一会儿,纪游从床上起来,拿过放在几米外的相机,“今天有人偷拍你,我在他身上找到的。” “我之前也注意到了,”观辞低头看着里面照片,都是他们互动的照片,“还挺好看。” “我也觉得,”纪游晃晃手机,“都被我拷贝到手机上了。” 观辞很轻地笑了笑。 “饿吗?待会儿想吃什么?”纪游又问。 “我吃过了,”观辞停顿一下,看了眼手机,“你还没吃饭吗?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 “没有,一直在酒店等你回来,”纪游做出个可怜的表情。 观辞不说话。 “我听说这附近有家很好吃的烧烤店,去吗?” 虽是询问的语气,但对方刚说完,便拉着观辞走出房间。现在是深秋,天气很凉,纪游仅还穿一件黑色背心,身上肌肉分明,线条极其流畅。忽明忽暗的光线下,观辞欣赏着对方的身材,随口问,“在哪里?” 纪游扯住他的手,“这边。” 两人来到一家叫“郑少爷”的烧烤店,里面人很多,大家都聚在一起喝啤酒吃宵夜。 因为经常有剧组来这儿拍戏,大家都见惯明星,所以观辞也不用戴口罩和帽子,放心地走进去。不过——某位占有欲很强的大佬却牵住了他的手。 “干什么?”观辞侧头望去。 “人多,我得看紧点。” 观辞被他气笑。 这顿饭只用了四十分钟,观辞在纪游的哄骗下吃了不少东西,后者大概是在部队待久了,吃饭速度很快。在最后,吃撑了的观辞向服务员要了杯冻豆浆,对面大佬则是要了瓶啤酒。 “你都喝三瓶了,”观辞是不能喝酒的,望向对方,“酒量这么好?” “嗯,”纪游依然清醒,付完帐后搂着他走出烧烤店。 观辞被逼跟着他,“去哪?” “山上。” “什么?!” 半小时后两人来到半山腰,这儿有个很大的观景台,寂静无人,面向城市,依稀可以看到远处辉煌。今晚农历十六,月亮很圆,却没有一颗星星,像是都藏起来般,不想争其锋芒。 “带我来这儿干嘛?看星星?”观辞和他一起坐在观景台里。 “嗯。” “是有想和我说些什么?” “单纯想带小猫过来散散心不可以吗?”对方搂住他的腰。 “可以,”观辞喝着冻豆浆,发呆似的望着天上明月。 “这次会休息多久?我听网上的人说,接下来你还有一部戏要拍?” “嗯,是部校园剧,下星期进组。” “这么赶。” “你要回去么?”观辞转过头。 “不回去,在这儿专心养猫。” “不是有很多任务要做?” “丢给别人就好,”纪游顿了顿,“要听我说说之前出过的任务吗?有些还挺让我印象深刻的。” 观辞眉头微皱,“.....好。” 临近一点,他们坐在观景台上,吹着晚风,望着远方璀璨灯火,聊天。 观辞听纪游说起之前的事,对方似乎很会讲故事,声音低回婉转,讲到精彩部分时会故意停下来逗他。观辞还在喝豆浆,听得入神了便咬住吸管,一眨不眨地望着对方。 纪游低低一笑,凑过去和他对视,“我能喝一口吗?” 观辞递给他。 纪游毫不客气地咬住吸管,撩起眼皮,看着他喝。 “在勾引我吗?”观辞和他对视。 “怎么会,”纪游挑起眉毛,坏笑起来,“看来你是想对我图谋不轨啊。” 观辞耸耸肩——觉得他就是这样的人。“不过杀了这么多人,你不难受吗?无论他是否有罪。” 第86章 “还好,毕竟对我来说他们都是陌生人,但身边兄弟受伤时,还是会担心。” “那确实。你说一个坏人如果死过一次,却又莫名其妙重新活过来....这是为什么?” “那是恩赐吧,”纪游放在身旁的手指微微一动,像知道一个藏于深处的秘密,又像找到打开一把宝箱的钥匙。“也许是神忽然对那个坏人产生怜爱,赐予他一次重生的机会,希望他得偿所愿,对自己好点。” “得偿所愿?”观辞眉头微皱,他什么都缺,却也什么都不想要。 “说起来,你为什么会进娱乐圈,选择当一个演员?”纪游忽然转移话题。 “想感受不同的人的生活。等等,我们现在是在谈心吗?” “嗯,关爱猫咪心理健康,”纪游本来在摸他的头,说到这里忽然掐住观辞的后颈,加重语气,“防止他再次出逃。” “看来你是真的很介意我上次说过的话,”观辞瞥了他一眼。 “非常介意,”纪游将他抱在腿上,用力抚摸他的身体,“而且很生气。” “看出来了。” “嗯?” 纪游挑起眉毛——事实上他们在这段时间里,除了摸摸抱抱,没做一点亲密动作。纪游不再和观辞接吻,宛如一个大鱼大肉的酒徒忽然变成念经吃斋的和尚,变化这么大,观辞不可能没发觉。 “那么,要接吻吗?”有人问。 “不,”另一人回答。 -------------------- 第41章 小日常 结束《不孝徒》的拍摄后,观辞从酒店搬出来,回到自己在市中心的房子。《爱即正义》这部剧将在十一月二十号开机,离现在还有七天。本来观辞是想趁此机会在家好好休息的,但由于《不孝徒》收视很好,经纪人替他接了不少通告,每天行程都排得很满。 凌晨三点,观辞回到家里,“砰”一声倒在沙发上,好累。 这时,卧室那边传来轻微响声,有人向他走来。 “嗯?”观辞没睁开眼,低喃一声。 “去洗澡吗?”纪游来到他身边,将他抱起。 “有东西吃吗,好饿,”观辞靠在他肩上。 “我煮个面?加蛋加午餐肉。” “可以,”之前被纪游“绑架”的两天里,观辞见识过对方的厨艺,他只会煮面,忍不住笑起来。 两人来到浴室,观辞刚想从纪游身上下来,却忽然皱眉,攥着他的衣领凑过去—— “你刚才出门了吗?” “嗯。” “不是说休假?” “之前队里的人有个任务执行失败,要我去收拾烂摊子。” “这么说你是他们的底牌?但失败过一次,对方会提高警惕吧?”上次观辞在酒会上和纪游团队里的人短暂见过,虽然没太多交集,但也感受出那些人实力非凡,连他们都没能成功杀掉的人,纪游这次..... 他拉下对方的衣领,在右肩下方看到一道约莫五厘米的刀疤。 ——还没被处理。 纪游牵着他来到花洒下方,打开开关试了下水温,“可以了。” 观辞抬头与他对视。 “替你煮完宵夜就去处理,”男人不甚在乎地亲了亲他的脸。 观辞点头,却也在对方转身之际攥住他的手,扑上去埋头于他身前,咬住那道伤口—— 浴室里,水声“哗哗”响起,雾气升腾,两人贴在玻璃门上。 纪游低声笑着,站在原地任他啃(什么)咬。还未愈合的伤口流出腥甜的血液,观辞从他身上离开,撩起眼皮,望着对面男人。 “够了吗?”纪游帮他擦拭唇上的血,问。 “嗯。” “那我去煮面了?” “好。” (作者:这里主角已经是单身,和谁举止亲密都没关系。有且只有一个人。) 纪游转身出去,没关上浴室的门。 观辞站在花洒下,让热水冲洗身体,他没去细想对方和自己的关系,这十几天里两人虽然同住一屋,但除了偶尔的拥抱外,没做任何亲密事。半小时后,观辞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 纪游端着锅走出来,给自己开了一瓶红酒。 “从哪儿找出来的?”观辞在餐桌旁坐下,抬头望向对方,他怎么不知道家里还有酒。 “厨房,”纪游替自己斟了一杯,在他对面坐下。 现在已经快凌晨四点,两人都很疲惫,纪游陪着观辞吃面,将碗洗好后走进里屋,两人睡在不同的房间。纪游亲了下观辞的脸,发觉他困得已经睁不开眼,很轻地笑了下,“晚安。” “嗯....” 屋子里的灯被关上。 第二天观辞在家休息,赖床赖到下午五点才起来,走到厨房为自己倒了杯水,却听到不远处衣帽间发出轻微声响。他拿着水杯过去,发现纪游正在换衣服。 对方身材极好,宽肩窄腰、小腹平坦、双腿笔直,没一点赘肉。 “要出门?”观辞懒懒地靠在门边,问。 “嗯,要去参加个酒会,”纪游选了身深蓝色西装,梳了个大背头,戴着副眼镜——看起来贵气之余,还有点斯文败类的感觉。 “是有任务吗?” “不是,”男人顺手拿过观辞手里的杯子,喝下一口水,“家里举办的酒会,要我去参加。” 第87章 “穿这么好看,”观辞挑起眉毛,“很正式的酒会?” “也不算,应该两个小时就能结束。你晚上吃什么?” “点了外卖,”观辞打算今天就舒舒服服地在家吃东西看电影。 “好,”纪游忍俊不禁,揉乱他的头发。 之后的时间,观辞躺在沙发上,将追的那篇同人文看完,在最后,作者表示自己之后应该都不会再写小说。这让观辞感到些许吃惊,想打电话去问林羡怎么回事,但还是打消念头。 家里出奇安静,观辞很久没一个人独处,不由得有些不适应。 他打开电视,随手播放起一部电影,看得昏昏欲睡。 “叮咚,”这时,外卖送来。 “放在门口就好,”由于特殊的职业,观辞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的住址。 “好,”外卖员道。 观辞开门去拿——不想却见到一人从暗处走来。 本该在酒会里的纪游出现在眼前,手里提着他的外卖。 “你怎么....” 话没说完,对方便挤进来,脱掉外套,解开衬衫的纽扣,“我待不下去,早点回来了。” 观辞从他身上闻到一股很浓的女式香水味,忍不住抬手摸上他的脖子,“之前去见谁了?” 纪游往前一步,“不喜欢吗?那场酒会其实是家里人给我安排的一次相亲,说我年纪到了,得考虑结婚的事。” “有看上谁么?”观辞轻轻掐住他的脖子。 纪游将手探(什么)进他衣服里,放肆地摸着他的后(什么)背,“没有,我只倾心于一只猫。” “猫不喜欢你。” “所以我才特地回来,打算多陪陪他,”纪游将观辞放到沙发上,打开外卖包装,“今晚吃这么素吗?” “嗯,明天进组,导演说我要再瘦一点,”观辞今晚只吃蔬菜沙拉,道。 “已经很瘦了,”纪游摸着他的身(什么)体,被对方推开,听到他问,“相亲那里,你中途离场不会被责备吗?” “他们敢?这次我去参加已经给足面子了。” “说起来,你家是做什么的?”观辞之前在网上看过别人对这位大佬身份的一些猜测,问。 “算是每个行业都会涉略一些,但主要活动是在zheng界。” 观辞挑眉,“那你是?” “下一任家主,”纪游笑得有些邪气,将观辞抱到腿上,贴着他耳朵道,“所以我有宠猫的资本。” “哦.....”观辞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又打住,敷衍地应了声。 纪游拿起他扔到一旁的叉子,喂他吃饭。观辞犹豫一会儿,顺从地张开嘴。 “真乖,”纪游笑着亲吻他的脸。 这样悠闲的日子,偶尔过过也不错。 晚上两人洗完澡,观辞趴在一张柔软的毛毯上,听纪游给他念英文小说。后者念了半个小时,见地上的猫咪昏昏欲睡,放下书本躺在他身旁,“困了吗?” 男人坏心眼地在他耳边低语,观辞想将人推开,却被一拥入怀,恼怒道,“本来很困,被你弄醒。” “那要不要做些有趣的事?”纪游问。 观辞看了他一眼。 “比如接吻?” “不要,”他想也不想地拒绝。 “为什么,因为我不是你的男朋友吗?” “嗯。” “那要怎么做才能成为男朋友?”纪游循循善诱。 “不知道,”观辞想,首先是要自己喜欢上他,但怎么喜欢一个人,他至今都不明白。 纪游忽然凑过来,很轻地吻了下他的唇角。观辞睁大眼。 “我没亲这儿,”纪游慢悠悠抚摸着他的唇,停留在自己亲过的那处,凑过去舔舐。 观辞被他抱在怀里,两人贴得很近,可以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温度。 “真的不能接吻吗?”纪游问。 “不可以。” ***** 隔日助理一大早过来帮观辞收拾行李,出发去片场。纪游同样陪行,因为戏里的季节定在夏天,而现在已经是深秋,因而他们得去一座一年四季都很炎热的城市。 观辞来到机场,前来送机的粉丝很多,围堵得厉害。纪游一身黑衣,戴着墨镜将失控的粉丝推开,将“保安”一职做得很好。 观辞忍不住想笑,频频看向他。 飞机起飞前,观辞收到贺靖连发来的信息,祝他一切安好,观辞回了句“谢谢”,信息立刻显示已读,却再没收到新的消息。 《爱即正义》讲述西城高中里,校霸罗淮璟偶然一次在街上认识学霸李沉渔,对其产生兴趣,并想尽办法接近对方,与其相爱的浪漫故事。编剧姓唐,专写青春校园剧。 观辞刚下飞机,便马不停蹄地来剧组试妆。 因为是高中生,剧组设计的校服是红白两色的运动套装。观辞的角色李沉渔皮肤很白,留有现在很火的中分刘海,眉目清秀,是个看起来很乖巧的高中生。 定好妆后,他来拍摄现场,走进西城高中。 坦白说,这是观辞第一次进入现代学府,尽管再怎么装作若无其事,还是会很好奇。 作为一个完全没有现代文化知识的人,他忽然觉得自己和李沉渔这个学霸差距有点大。 -------------------- 尝试写校园,剧本情节来自我一个朋友。 第88章 《爱即正义》是tai湾偶像剧风格。 第42章 高二生 “铃铃铃——”上课铃响起,喧闹的教室走廊逐渐变安静。 教师办公室门前,罗淮璟叼着根烟,斜靠在墙上。 他家的人正在里面替他办理入学手续,罗同学漫不经心地发着呆,吐出圈圈烟云,忽然听到旁边“咔嚓”一声轻响,紧闭的办公室门被推开,一人捧着几十本厚重的书走出来—— 看不清样貌,脸完全被那些书挡住,但看身型似乎很瘦,给人一种柔若无骨的感觉。 这样想着,那人便戏剧性地重心不稳,手中的书倒向一旁。 罗淮璟眼皮一跳,条件反射地帮他扶稳,手指不经意碰到对方手背,很凉,让他探究地抬眼望去—— “谢谢,”依然是看不到正脸,只能看到那人是黑发短发,耳朵很漂亮,声音清冷。 “要我帮忙么?”罗淮璟问。 “不用,”对方向右边躲了一下,似乎是受不了他身上的烟味,往前走去。 难得好心,却被人拒绝,淮璟愣了下,捻灭手中的烟。 这时,旁边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一个年纪大概三十五六岁的男人走出来,闻到空气中浓郁的烟味后,叹气,“罗同学,学校里不可以抽烟。” “哦,”淮璟摊开双手,“我不是没抽了么?” 两人面对面站着,身高几乎一致,男人自我介绍道,“我姓唐,是你的班主任,现在带你去新的班级里。” 他边说边往楼上走,淮璟左手插着兜,偏头望向这层最前方的一个教室,“那是几班?” “一班。” “你们这儿读书最好的人,就是在那个班?”转学之前淮璟看过一眼入学手册,知道高二共有十二个班,按成绩分班,成绩最好的在一班,最差在十二班。 “对,我们是九班。” “哦,”淮璟不甚在意地应了声,和男人一起上楼。 三分钟后,九班同学看到唐老师领着个男生走进来,样貌帅气,很高,染着头张扬的红发,在老师让他作自我介绍时,酷酷地道,“罗淮璟,我的名字。” 之后便当着所有人的面坐到最后一排。 “什么人啊...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上课期间,前桌两个女生在本子上写字交流。左边那个向后偷看一眼,发现罗淮璟在睡觉,“会是那种八加九吗?” “八加九?什么意思,”右边女生回复。 “最近看台湾偶像剧学来的词,大概就是流氓的意思。” “哪有你这样说同学的。” “这不是贬义词啊我觉得,还有,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帅吗?” 两人互看彼此一眼,忽然红了脸。 “喂,”这时,被议论的对象抬起头,用笔戳了戳其中一人后背。 女生猛然一抖,“咻”地将聊天本子藏好,故作镇定地转过头,“什、什么事?” “我没什么事,不过那个唐老师已经叫你很久了,”罗淮璟示意她看向黑板。 女生愣住,抬头望向前面,和笑眯眯的唐老师对上视线,立即低着头站起来。 淮璟换了个方向,继续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对学习没有半点兴趣,被之前的高中辞退也是因为成绩太差,以及和别人发生些许“小矛盾”。不过去哪儿对他来说,都只是个睡觉的地方,无所谓。 只是……淮璟忽然想起那个在办公室前与他擦身而过的人。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他走出教室,来到楼下一班教室前。 “喂,”淮璟随手揪住一个男生,“今天下午两点,你们班有个男生捧着很多本书走进来,有印象吗?” “.....啊?”被他询问的是个戴着眼镜的瘦弱男生,对上淮璟不善的眼神后抖了一下,“那可能是我们班班长……” “名字?” “李沉渔。” “他现在在哪儿?”淮璟松开他,抬头望向教室里面。 “班长十分钟前刚走。” 那真是不凑巧,淮璟点头,“知道了。” 虽然见不到他,但知道名字也不错,“李沉渔,”他念着这个名字,忍不住笑了笑,还挺特别。 “咔!”第一场戏被导演叫停,观辞只在里面出现短短几分钟,和他搭戏的演员叫罗在,是个二十出头新人。 “演的还可以,但我希望罗在你的表演能更深层次一些,现在演得都很表面,”导演说,”自然点。“ ”明白,“罗在道。 观辞站在他旁边,听着两人对话,导演问,”第一次演校园剧,感觉如何?“ ”暂时还没什么问题,“开拍之前观辞还有些忐忑,担心自己会演不好,但现在看来也没太大难度。 ”那就好,十分钟后开始第二场戏,“导演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拍了拍手,示意他们先去试戏。 “好,第二场一次,action!” 罗淮璟走出校门,出众的样貌让周围女生频频向他望来,他快步走出人群,拐进旁边一个破烂巷子。 然而才走到一半,便有一个空的啤酒瓶从身后悠悠滚来。 有人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他背后,右手向上扬起校服,在落到背上那瞬间喊道,“罗淮璟!” 被喊名字的人停住步子,转身。 “还记得我们么?”那些人问。 第89章 “怎么不记得,你们大哥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么?”淮璟嚣张地咧嘴笑起,昂起头。 “你妈的,”对面四人暴怒,“上次没能好好教训你小子,今天说什么我们都不会放过你!” 话音刚落,便有一人随手捡起地上一个玻璃瓶子,向他扔过去。 “啪——!”淮璟侧身避开,一声脆响之下,瓶子在他身后碎开。 “动真格啊.....”淮璟不怒反笑,将校服外套仍在旁边,卷起衣袖,“那就来呗。” 他之所以会被上一个学校劝退,很大原因是和高三一个学长发生冲突,他一人单挑他们五个,将为首的那个打得进医院,到现在都没出来。 而这些人,就是特地过来报仇的。 无不无聊,罗淮璟叹了口气,抬腿踢向一人—— “你们在干什么?!” 然而就在此时,巷子另一头传来一个声音,一个和罗淮璟穿着同样校服的少年站在那儿,见到被四人围堵的罗淮璟后,毫不犹豫地跑来攥住他的手,拉着他往前跑。 “什.....”淮璟愣了一下,被迫和他一起“逃走”。 沉渔原本只是路过,发现这边有人在打架后也没想去多管闲事,但不经意间,他看到被围堵的那个男生穿着和他一样的校服,立即改变主意,过来救人。 “放心,这儿我很熟,我知道怎么甩掉他们,”为了让对方安心,他还分神安慰一句。 罗淮璟呆呆望着对方侧脸,觉得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恍然——这不就是今天下午自己在办公室前,听到的那个声音吗? “李沉渔?”他边跑边问。 “专心点,”对方没有回答,偏头瞥向后方,见那四人还在穷追不舍,握紧淮璟的手,带着他左拐右拐,在十五分钟后停下。 “没事了......”沉渔平时很少运动,这次突然急速奔跑这么久,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气。 罗淮璟站在他身旁,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忽然问,“你今天下午,是不是拿着叠很厚的书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然后还差点将书摔在地上?” 听到他的话,沉渔愣住,抬头望向对方,两位少年四目而视,有人惊诧,“是你啊.....那个一身烟味的人。” 这是什么话,淮璟心里恼怒,说出来的话却是,“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抽就是了。” “嗯,”沉渔应了声,“我先走了。” “你去哪儿?”淮璟想都没想,攥住他的手。 “回家,你不是没事了吗?” “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当作报答刚才你的帮忙,之后我亲自送你回家!” “不用,”沉渔道,“拜拜。” “我叫罗淮璟!” “知道了,”沉渔背对着他,挥挥右手。 怎么说,淮璟觉得这人的手像伸到自己心里,轻轻撞了一下般。 “这也太偶像剧了.....”片场里,纪游站在角落里看着他们拍戏,感叹。 《不孝徒》他是一集不漏全部看完的,前者虽然也很狗血,但终归是部正剧,《爱即正义》主打轻松浪漫,刻画年轻男生们懵懂又纯真的爱情。 接受不了.....纪游摇摇头,表示三十岁男人看不了这些。 晚上九点半观辞收工,和他一同回到酒店,进门第一件事便是拿出助理今天一大早送过来的书本。 “这什么?”纪游很早前就注意到这几本书,走进去一看——高中语数英? 他哭笑不得,偏头望向一本正经坐在书桌前的观辞,“怎么了?准备恶补下高中知识?” 是从没学过,观辞点头,翻开语文课本。 “我可以教你,我学习成绩一直很好,”纪游觉得自家小猫可爱死了,因为演的角色是个学霸,还特地去温习高中知识。他找来一张椅子,在观辞身旁坐下。 “不用,语文对我来说应该不是难事,”观辞大概也觉得自己那么大个人还去看这种东西很羞耻,不自在地往旁边挪去。 “英文呢?你不是完全不懂这个吗?”纪游翻开一本英语书,“我教你?” 观辞僵了僵,“先让我看完语文书。” “好,”纪游忍不住想笑,安静在他身边看起英语课本。 两人在房间里专心看书,互不打扰,一个小时后观辞抬起头,视线从课本上移开,问旁边人,“你觉得我演高中生,观众会觉得违和吗?” “完全不会,”纪游很久没看过高中课本,没想到现在学生学的内容这么难,漫不经心地道,“你演得很生动,扮相上也和十七岁少年相差无几。” “那就好,”观辞放下心来。 ”不过现在高中生要学的东西真多,“纪游道。 “你之前不是这样吗?” “我初中就出国读书了,还是第一次看国内高中课本。” “那你刚才还说要教我,”观辞看向他,对方轻轻一笑,“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难。怎么样,观同学,要我帮忙补习吗?” 他这句话,一下让观辞想起《爱即正义》里的一句台词,心中一动,“好啊,纪老师教教我。” 灯光下,两人挨得极近,纪游没有开玩笑,认真教他英文。但观辞作为一个古人,对此一窍不通,简单来说,他连二十六个字母表都不会。 纪游有些惊讶,“你是之前完全没学过吗?” 第90章 “没有,”观辞答得飞快,耳朵却悄悄变红。 “怎么会这样,小猫咪,”纪游越发觉得他可爱,“明天剧本有要求你讲英文吗?我先教那个?” “嗯....”观辞慢吞吞起身,将剧本拿过来。 -------------------- 第43章 校运会 早上七点半,《爱即正义》剧组开工。 西城高中校门口,罗淮璟有史以来第一次六点半起床,站在校门前左顾右盼。 班主任唐老师向他走来,“罗同学,怎么站在这儿不进去?” “等人。” “谁?” 唐老师话音刚落,便看到对方大步迈向前,揽住一个人肩膀——居然是一班班长李沉渔。 罗淮璟才刚来西城一天,这么快就认识到这位尖子生了吗,唐老师觉得小孩子交朋友真简单,转身走开。 “小渔!”淮璟亲切地唤道。 “.....谁让你这么叫我的,离我远点,”沉渔性格冷漠,昨天出手相救只是一时兴起,推开旁边男生的手。 “我今天一大早就来到学校,想和你一起进去。” “我好像和你不是很熟。” “现在不熟,以后就变亲近了,”淮璟道,“你课间一般都做些什么?我过来找你?” “不要,快月考了,我得专心学习。” “这样啊,那你哪科比较弱?我可以和你一起学习,顺便帮帮你,”淮璟道。 “你帮我?”沉渔停下步子,“我在一班,你呢?” “我九班.....”淮璟愣住,反应极快地道,“那我成绩这么差,你来我家帮我补习好不好。”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沉渔觉得这人真是莫名其妙,才刚见面就对自己各种献殷勤,忍不住将他推开,跑走。 “喂!你别走啊!”淮璟拔腿就追。 “罗淮璟和李沉渔在干什么,”在他们五米外,两个女生并肩走在一起,将两人互动全然收入眼底。 “有种打情骂俏的感觉,不过他们之前就认识吗?好像很熟的样子,”其中一人道。 “不知道,但感觉....” 两人互看一眼,在无形中达成一个共识,点头。 罗淮璟把书包放在座位上,上课铃很快响起,所有学生坐的笔直,认真听课。 “月考是什么时候?”淮璟悄悄问前桌小刘。 “下下个星期三。” “好。” 小刘趁老师不注意,又道,“学校会根据这次成绩进行分班,成绩好的话,可以进入一班。” 淮璟来了精神,“考多少名才能进入一班?” “年级前四十吧。” “知道了,”淮璟抬头望向黑板,竟是开始听课。 这位看起来很不良的插班生忽然认真起来,唐老师感到惊讶,在临近下课时,他宣布了一个消息,“下星期我们将会举行校运会,因为高二有十二个班,所以这次不再是班与班之间进行比赛,而是分成两大组,团队比赛。” “按门号分成奇数和偶数两组吗?”一个同学问。 “对,像我们是九班,就会和一、三、五、七、十一班合并成一个队伍。具体比赛的项目我贴这里了,感兴趣的可以过来看看,想要报名就去找一班班长。但不要忘记,下下星期我们还得月考,认真复习。” 唐老师意味深长地望向每一个同学,发现罗淮璟似乎有些兴奋,双目亮起。 这是怎么了,他没太在意,走出教室。 班主任一走,就有不少男生冲上讲台,抢着要报名校运会上的项目。 淮璟问前桌两个女生,“你们知道这么多项目里,大家最不喜欢哪一个?” 小刘和小思微微一愣,前者不确定地道,“应该是长跑吧....我记得往年两千米没几个人参加。” “还有游泳。” “为什么?游泳不是挺简单的吗?” “但得游一千米,一共五个来回,大家都嫌累。” 罗淮璟点头,走向讲台,发现男生们都打算参加篮球比赛,对游泳和长跑这两个项目只字不提。 小思走到他身后,“罗同学,你是想要报名这俩冷门项目吗?” “嗯,”淮璟点头。 中午放学铃一响,他便走出教室,来到一班教室前。 不少人过来找李沉渔报名参加运动会,淮璟退到一旁,等到人全部走光才上去和沉渔打招呼,“又见面了,吃饭吗?” “你怎么又来了,”对方在统计刚刚的报名人数,每年校运会都是大家很期待的日子,因为在举办的三天里,都不用上课,可以肆无忌惮地玩手机和吃零食。但和以往一样,有些项目依旧冷门,无人问津。 “别看了,带你去吃饭,”淮璟将他拉起来,推出教室。 “去哪儿?”沉渔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罗同学会这么喜欢黏着自己,慌张地问。 “自然是去吃好吃。” 半小时后,两人站在一家专做湖南菜的餐馆前。 “就是这儿?”沉渔呆住,轻声道,“我吃不了辣....” “没关系,可以让他们做不辣,或者微微辣,”罗璟淮作出保证。 二十分钟后,沉渔被辣出眼泪,不停流鼻涕,狂喝水。 “你不是说不辣吗?”他怒道。 淮璟面前放着个倒满冷水的碗,小心帮他洗着食物,“我也没想到你是真的一点辣都吃不了,来,这个已经被我洗干净了。” 第91章 在一家川菜馆这样子吃饭,不得不说是很丢人。沉渔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咬下淮璟筷子里的牛肉。 “我要吃那个,”他望向别处,指使道。 “好,”淮璟二话不说,帮他夹菜,“待会儿要喝点酸奶吗?那个止辣。” “嗯,”沉渔示意他再夹一块豆腐给自己。 这场吃饭的戏,观辞一共拍了五次,因为罗在一直忘词,导致他吃下不少川菜,喉咙被辣得难受。 纪游在旁边看不下去,建议导演让罗在背好词再过来拍,将观辞拉到一旁,拆开一盒酸奶,递过去。 “拍完这场还有几场?”纪游揉着他的胃,问。 “下午还有一场,快的话应该四点就收工。” “今天这么快?” “对,这部戏是小成本的网剧,集数很少,拍起来也容易,不像《不孝徒》那样需要精打细磨。” 纪游点头,“我们晚上吃什么?你今天吃得太辣,得吃点养胃的东西。” 对方扬眉,“你什么时候变这么体贴了。” “关爱猫咪么,”纪游随口应了句。 “我还是更喜欢你变态的样子,”观辞笑望着他,对方挑起眉毛,“那晚上回酒店,你可以尽情期待。” -------------------- 第44章 小心思 晚上两人找了家路边大排档,吃潮汕砂锅粥。 观辞之前和晏昀同居时点过一次这种粥的外卖,觉得很美味。 “有机会想去潮汕吃正宗的砂锅粥,”他和纪游坐在路边,道。 “拍完这部戏我和你一起去?”对方问。 “可以,我之前就向经纪人请了三个月假。” “好,澳门水蟹粥也挺好吃的,可以去试试,”纪游边说边替他舀粥,却被对方制止,“我减肥,不吃了。” “你才吃一碗。” “够了,”观辞今天早上称了体重,觉得还是得再瘦一点,“拍校园剧要瘦点才更贴切。” 纪游皱眉,“可你演叶兰观那会儿不也很瘦吗?” “但我还是担心自己不符合李沉渔这个角色,”观辞毕竟已经二十七岁,沉渔才十七岁,他觉得瘦点的话少年感会更强。 纪游沉默,“拍完非把你关在家里养到一百三十斤。” 观辞笑出声,“你做饭吗?每天吃面?” “我会学会的,”纪游掐住他明显瘦下去的脸,猫咪瘦了后没以前那么好看。“今晚回去还学习吗?” “嗯,”观辞靠在他身上,“辛苦你了,纪老师。” 他故意拖长尾音,纪游低头咬住他的喉结,“我还好,是你比较累。” 观辞笑了笑,没有说话。 八点半两人吃完饭,在街上散步。 这片区有些冷清,因而观辞也没刻意去遮掩样子,只戴了个帽子,和纪游走回酒店。 “牵手么?”男人问。 “不要,”观辞走在外面,顺势往旁边挪去。 这时,一辆车从后面驶来。 纪游将他扯回身边,和他换了个位置,自己走到外面,等到那辆车走远,才又走回里面。 观辞望着他,明知故问地道,“干什么。” “让你小心点,”纪游牵住他的手。 “这个呢?”观辞向下看了眼。 “我牵我家小猫咪,有问题?” “你家猫可没答应。” “那我不管,牵住就不放手了,”纪大佬话里有话,观辞挑眉轻笑。 回到酒店后纪游继续给观辞“上课”,他打死都想不到自己有天还会干起这活,甚至乐在其中。 观辞很喜欢听纪游说英文,对方声音悦耳,自己经常听着听着便开始走神,接着被纪老师敲脑袋,“训斥”要专心点。 只是观同学大概没有学英文的天赋,学了快五天,还是没有进步。好在他模仿能力不错,将纪游教他念的那几句台词念得很标准,没一点口音。 两人在房间里对台词,纪游说,“你拍《不孝徒》时有像现在这么用心吗?” “没有,”观辞道,“《不孝徒》难的地方可能是打戏很多,但那对我来说没难度,只要投入角色记住台词就好。” “那《爱即正义》只是部网剧,你怎么会对它这么上心?” 那是因为我根本没有现代学府的知识,而且还要演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少年。观辞道,“可能是这次演的角色和我差别很大,要用心点。” “叶兰观和你很贴切吗?”纪游很快找出问题所在。 观辞一怔。 纪游凑过去,“怎么不说话?” “不告诉你,”观辞将他推开,走向床榻,“睡了,你关灯。” 纪游笑起来,“哦。” 隔天观辞依旧早上七点半到达片场,最近他的生活很简单,只要待在片场拍戏,不用参加综艺和采访,很轻松自在。 纪游没和他一起,这人中午要去别的城市执行任务,现在还在收拾行李。 片场里,观辞换好高中校服,在和罗在对戏。 为了让扮相看起来更显年轻,他让造型师给自己弄了个刘海,看起来更奶一些。平时生活里观辞都是大方将额头露出来,这种全刘海的造型对他来说是第一次,因而当经纪人和助理看到他的扮相后,都有些吃惊。 “好像还真的年轻许多,像个大学生,”经纪人道。 第92章 “只是大学生吗?”观辞道,“观众会不会出戏。” “不会,除了外貌,演技才是最重要的。别太担心,宝贝,”经纪人宽慰道。 “阿辞你要喝摩卡吗?”助理觉得他最近有些焦虑,问。 “来杯美式吧,”观辞还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更瘦一些。 “好。” 三人说完话,导演示意观辞过去就位,十分钟后,《爱即正义》第三场一次开拍。 助理买完咖啡,和经纪人站在一旁看艺人拍戏,前者刷着手机,忽然定住,“姐。” “嗯?”经纪人目不斜视地应了声。 “阿辞他又....” “上热搜了?”经纪人光听前四个字就猜出发生什么事,见怪不怪地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营销号说他因为和贺总分手,爆瘦二十斤。” “.....我们家宝贝也没瘦那么多吧?我看看,”经纪人凑过去看旁边女生手机——拍的照片是观辞早上从酒店里出来的样子,穿着件宽大的黑色t恤,是有些消瘦。 “这些人也太能编了,”但经纪人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权当是为新戏造势。 《爱即正义》。 罗淮璟和沉渔吃完饭,从川菜馆里出来。 “那家酸奶店在哪儿?”沉渔问。 “这边,”淮璟拉起他的手,把他拽向旁边。 这人好像很喜欢和自己做各种亲密动作,沉渔僵住,频频向下看,“你松开我。” “往前走五分钟就到了,”淮璟充耳不闻,若无其事地道。 沉渔甩了甩手,对方却像狗皮膏药似的,于事无补。 两人买完酸奶回学校,一起走进一班,沉渔想将淮璟赶走,但这时有个女生走过来,报名校运会项目。 “我想报女子四百米接力赛,”她说。 沉渔看了眼报名表,“已经满人了,你要看看别的项目吗?” “跳绳还有名额吗?” “有的。” 沉渔帮那个女生填上名字,这时又有两个男生过来报名篮球比赛,他为难地道,“篮球赛的人选已经满了,现在只剩长跑和一千米自由泳这两个项目。” 两个男生互看一眼,“那算了....” “你们要再考虑一下吗?今年规则有所改变,前三名可以在月考上加分。” “多少分?” “五分....” “这也太少了,”男生们摇头走开。 淮璟走到沉渔身后,看了眼报名纸——截至目前为止,两个冷门项目仅有三个人参加,“要多少人才能举行?” “至少得六个,”沉渔有点头疼,去年这两个项目就没举行成功。 “我可以参加,”淮璟道,“但有个条件。” “是什么?”沉渔心中一动。 “来我家帮我补习,”淮璟一本正经道。 “不要,”对于这个一听就居心不良的提议,沉渔毫不犹豫拒绝。 “这有什么不好,你帮我补习还能顺便复习功课,”淮璟望着他,下午阳光洒在身上,让他那头红毛更为耀眼。 沉渔微怔,坚守阵地,“不要。” “好吧,”淮璟耸耸肩。 “那你不参加了?”沉渔轻声问。 “对,”淮璟伸手去掐他的脸,“让你着急。” 沉渔挑眉,侧身躲开,面前的人却乘势而上,两人因此扭打在一起。 这还是一班同学第一次看到班长这副模样,忍不住在后头窃窃私语。 “这人谁啊?敢这样对我们班长。” “不知道,看起来挺厉害的,敢在学校染头发,还不被勒令染回来。” “嗯,感觉意外的和我们班长很搭。” 他们聊得起劲,前面罗淮璟听到最后一句,回头,“真的吗?” 几人呆住,轻轻点头,“嗯……” “哈哈,”淮璟笑起来,望着沉渔,“你们班同学真有眼光!” 沉渔反手抽起一本书打过去。 运动会的报名时间从周一开始,周五截止,眼见着报名时间快到,两个冷门项目却还没满人,沉郁有些着急。他问过二班同样负责统计报名人数的人,对方说他们这边每个项目都有人参加,因此给沉渔带来不少压力。 傍晚放学,罗淮璟照旧来到一班教室,等他放学。 要不还是去问问那家伙要不要参加?沉渔坐在教室里,悄悄看了眼站在外面的少年——淮璟一身好皮相,光站在那儿就帅得不行,很多女生频频回头看他。 补习什么的....倒也不是不可以..... 他犹豫不决。 这时,外面的少年走进来,插着兜站在他面前,“走吗?在这儿想什么呢?” 沉渔抬头望他。 淮璟刚好低头,看到沉渔放在桌上的那张报名纸,“还没凑到人啊....需要我帮忙吗?” 淮璟入学后和班里几个男生称兄道弟,关系很好,他去开口问的话,或许那些人会参加。 “你之前不是说要我帮你补习吗?”沉渔的手指微微捏紧。 “嗯?”淮璟笑起来,“你要答应吗?” “可以是可以,但不去你家,我们找个图书馆。” “好啊,”淮璟毫不犹豫在报名纸上写下自己名字,又先斩后奏地帮沉渔填满其他项目上空余的格子,“放心,这些人都和我关系很好,会参加的。” 第93章 沉渔点头,刚应了声“好”,就被他拽起来,“走吧。” “去哪儿?”沉渔慌张地问。 “图书馆啊,不是要补习吗?” “这么快?!”沉渔愣住,“我还没想好要教什么。” “那去看电影好了,最近新出一部片子,评分还挺高,”淮璟话题换得飞快,“你今天要早点回家吗?” “不用....” “那和我一起看电影吧,顺便还能吃晚饭,保证不辣!”淮璟和他走出教室。 沉渔望着旁边神采飞扬的男生,“你要不要,将头发染回来?” “红色不好看吗?”淮璟一愣。 “不好看。” “那你喜欢什么颜色?” “黑色就好。等等,你问我这个干什么?” “不知道,你不是不喜欢我这个发色吗?那我就换个你喜欢的。” 两人对视,沉渔转移话题,“晚上我想吃羊肉火锅。” “好啊!我刚好知道一家很好吃的火锅店,”淮璟顿了顿,“那这周六你有空吗,陪我去染头发。” “.....有,”沉渔犹豫一会儿,道。 淮璟笑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周日再去图书馆。” 这样的安排他们相当于是每天都见到彼此,沉渔看向自己被男生牵着的左手,和他一同走出校门。 夏季总是很晚才天黑,晚霞绯红如锦,两个少年边说边走远。 镜头由近拉远,这个景色让画面看起来浪漫无比。 观辞觉得这种年轻男生懵懂青涩的恋爱还挺别致,助理走到他身边,递来一杯美式,“阿辞,有两件事。” “嗯?”观辞还没彻底从戏里出来,漫不经心地问。 “你又上热搜了,营销号说你因为和贺总分手,失恋爆瘦二十斤,还有.....晏哥点赞了cp粉为你们俩剪切的视频。” 观辞愣住,“什么?” 助理将手机递给他。 和贺靖连那个八卦观辞不怎么在意,但晏昀这个..... “他是手滑吗?”他看着网友们对此事的评论,觉得很不可思议,“那第二件事呢?” “贺总来找你了。” -------------------- 第45章 旧情人 助理转头望向右边——十几米外,贺靖连独自站在那儿,专注地望着他们。 两两相对,观辞没来由觉得紧张,深吸口气,硬着头皮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 “我看了热搜上的照片,你看起来很瘦,就想过来看看你,”贺靖连双手微微抬起,似乎想抱他一下。 观辞不着痕迹地退后,“只是营销号借我来转热度而已,我是因为角色才减的肥。” “这几天都没吃好吗?” “吃得挺好的,昨天还吃了潮汕砂锅粥。” 观辞有问必答,两人面对面站着,虽然语气都很温和,但怎么听都觉得有种疏离感,贺靖连顿了一下,“我还没来过这儿,你有时间吗?带我四处逛逛?” 观辞敢打包票他在撒谎,之前两人交往时,他听贺靖连说过好几次来这边出差。对方分明是想在他身边多待一会儿,观辞僵硬地点头,“好,我大概可以陪你两个小时。” 此话一出,对面贺总的唇角便小幅度往上勾起,“好。” 这个城市不太繁华,剧组拍戏的地方又是在老城区,因而很多人在街上骑单车,十分拥挤。 “我还记得之前你说想去学骑单车,”贺靖连望着那些人,道。 观辞回忆一会儿,“好像是。” “现在要试试吗?我可以在后面推你,”贺靖连看向不远处的共享单车。 “不要了,现在很多人,”观辞笑了笑。 好久没看到他笑了,贺靖连有些失神,“嗯。” 两人沉默几分钟,贺靖连再次开口,“中午有什么想吃的吗?” “你有什么想法吗?我减肥,吃不了多少。” “那我们找个咖啡厅吧。” “好。” 两人来到一家装修还算不错的咖啡厅,观辞站在贺靖连身旁,抬头看着上方菜单,忽然想起来上个月,两人出门去咖啡厅约会的事。 当时还被路人拍下照片,发到了网上。 这样想着,他转头望向旁边——贺靖连刚好也在看他,两人视线对上,观辞尴尬地转过头。 同样是前男友,为什么之前和晏昀重逢就没现在这么不自在。 他随便点了份鸡肉沙拉,贺靖连点了份意面,在二楼位于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坐下。 观辞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后悄悄松了口气——他不想被狗仔拍到,在网上看到他和贺靖连复合的消息。 “我去上个厕所,”贺总道。 “嗯,”观辞应了声,低头看手机。 只是短短半个多小时没关心网上的事,现在晏昀点赞他们cp视频这件事已经发酵到,被网友们扒出他的小号,看到里面近三千条关于观辞的微博。 发的第一条微博是从前年观辞刚出道开始,最新那条的转发时间则是在昨天凌晨五点。 .....这人大半夜不睡觉,还在看关于自己的东西吗。 观辞难以置信,不明白晏昀怎么会这么喜欢自己。 ——但不得不说,他对贺靖连和晏昀这两个痴情前男友,态度真是完全不一样。 第94章 观辞继续看网上对晏昀的扒皮。 这人居然还买了不少自己代言的产品,之前观辞为《不孝徒》唱的那首片尾曲《陈梦欲语泪先流》,他还去打榜,助他上金曲榜。 “我的天,晏昀真的好喜欢观辞,年度最佳追求者。” “他好有钱啊,至少在观辞身上花了快一千万了吧,重点是这些观辞都不知道!” “救命,好吃这种默默无闻、一直在背地里付出的男人。” “求求了,观辞大美女教教我怎么钓男人吧!” “美女?ls是不是打错字了。” “(附图,观辞女装照)各位品品,这还不是美女吗?!” “我流口水了,不过这是p的吧。” 观辞点开那张照片,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继而又打开聊天软件,看到纪游的头像。 一模一样.... 他愣在那儿,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贺靖连从后方走来,问,“怎么了?” “看到一张我自己的女装照片.....”观辞将手机递给他。 贺靖连愣了一下,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只见这张照片直接被他拿来当封面了。 观辞被他气笑,“你们都在干什么。” “很好看,我很喜欢,”贺靖连心想这照片陪他过了好几个晚上,打死都不删。不过除此外,他手机里还有几千张之前两人交往时观辞的照片。 交谈间,服务生将菜式端上来,两人开始吃饭。 两人交往时,观辞总是不能好好吃饭,喜欢坐在贺靖连怀里,让他喂自己吃饭,活脱脱像个不能自理的少爷,什么事都要让贺靖连去做。然而现在两人分手,观辞规规矩矩地坐在贺总对面,沉默寡言,和他生分不少。 “要尝一口吗?”贺靖连看了对面好几眼,问。 “不了。” “这部戏对演员的体重要求这么高吗?” “也没有,只是我很怕自己的形象会和角色不符。” “之前我听你经纪人说,拍完这部戏你就要放长假?” “嗯,打算去旅行。” 观辞话音刚落,便见对面贺靖连抬头,目光灼灼地问,“那我可以....” 他没说完,但观辞已经知道他的意思,叹了口气——光这个举动,贺靖连也猜到他要说什么。 两人对视几分钟,再次默契地低下头,不再说话。 独处的这一个多小时,观辞可谓是度秒如年,他知道贺靖连很珍惜和自己一起的时光,但..... 两人关系终归和之前不同。 回到片场,观辞道,“我先走了。” 贺靖连点头,吞下心中不能说出的话。 我能留下来吗? 不可以,这是唯一一个答案。 下午观辞都在片场拍戏,直到晚上十点多才收工,拍的内容是罗淮璟和李沉渔去看电影,在火锅店相处的情节,偏日常。大概这部戏的定位就是让观众在茶余饭后休闲收看的,两人几乎没有发生一点矛盾,很自然地走在一起。 观辞在拍戏时偶尔会感受到两位主角的温暖,罗淮璟算是对李沉渔一见钟情,在之后的相处中感情逐渐加深。高中生的爱情热烈似火,导演说他没从观辞身上感受到一点火花,也没看出他饰演的李沉渔是把罗淮璟当朋友,两人的对戏更像陌生人,或者同学。 对此,罗在晚上问观辞要不要一起去吃饭,他答应了。 而这顿饭确实拉近了两个演员的关系,好不容易聊完天,观辞从饭店出来时已经深夜十一点。 和罗在挥手告别,他站在饭店门口,一眼看到十几米外的那个人。 ——纪游。 “这么快就结束任务吗?”观辞看着向他走来的那个男人。 “嗯,对我来说不算难,”纪游单手将他搂入怀中,“回去吧。” “好....”观辞还没说完,就被他扯进车子。 回到酒店后纪游将他推进浴室,对方脱掉他身上所有衣物,试了下花洒的水温,自己也走进来。 观辞后退一步,“干什么?” “你身上都是别人的味道,要洗掉。” 观辞皱眉,抢过花洒,“我自己可以,你出去。” “我帮你,”浴室空间很大,两个男人站在一起不算拥挤,水雾弥漫在他们之间,观辞再次看到纪游右肩下方的那道刀疤。 上次被他狠狠咬过,现在已经愈合。 “怎么了?”纪游站在花洒下,水流冲在他头上,深棕色的头发挡住他的眼。男人将那些碍事的头发弄上去——一张脸棱角分明,特殊的职业让他的眼神很锐利,看起来极具野性。 “你是不是在勾(什么)引我,”观辞盯着他,再次问出这句话。 纪游撩起眼皮,故作无辜,“没有。” 观辞知道他在撒谎,扑过去再次咬住他jian(什么)上的刀疤,“事不过三。” 和上次一样,纪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洗完澡后,两人从浴室里出来,坐在沙发上。 “你手机给我一下,”观辞伸出手。 “干什么,”然而纪大佬却不打算乖乖配合。 “快点。” “不要。” 观辞挑眉,果断去抢,纪游低笑出声,逗猫似的不让他拿到自己手机,两人“玩闹”似的打起来,和之前一样,观辞依旧打不过纪游,被对方固定在怀里,听到他问,“你想干什么?” 第95章 “我要换掉你的聊天头像,”观辞攥住男人手臂,意外地发现手感很好。 “你发现了?那张女装照。” “快点换掉!” 纪游笑个不停,将手机扔给他,“那你重新帮我选一张。” 观辞看着他相册里的照片——晏昀是转发了三千多条和他有关他的微博,这位大佬是存了一万多张他的照片。 “你改行当狗仔肯定也会很了不起,”观辞评价道。 “那很没意思,”纪游道,“选好了吗?” “没有!横竖都是我自己,怎么选?” “那来张合照?说起来,我还没和你拍过照片呢,”纪游温声道。 观辞有点生气,扭头不语。 “这样也不错,”纪游对着镜头比了个“耶”,笑得很开心。 他甚至还发了条朋友圈,文字是“生气的猫咪”。 -------------------- 第46章 他要走 这是一个大佬该说的话吗? 观辞看了眼评论,发现里面全是吹捧自己的话,都在说纪哥养的猫太可爱了,想亲。 纪游逐一回复,猫是他一个人的,不要觊觎。 还挺好笑,观辞气消了,靠在他身上玩手机。 “观同学今天还学习吗?”纪游问。 “不了,可以请假吗?” “可以啊,不过你得贿赂下老师,”纪游直起腰板,望向漫不经心玩手机的人。 “不接吻。” 观辞何尝不知道他在暗示些什么,拒绝得干脆。纪游面不改色,捏了下他的屁股。 “你!”这一捏可不得了,观辞立即跳起来,不可置信地望向对方,“你干什么!” 纪大佬耸耸肩,“欺负小猫。” 观辞被他成功挑衅,扑过去和他拼命。 两人实力相差无几,观辞下了狠手,将纪游按在沙发上,攥来一条电话线想缠住他的脖子,但纪大佬左腿抬起,踹向观辞——他不是那种怜香惜玉、会在这时候让步的人。 观辞立即松手,向后避开,并随手拿起一盏台灯砸向纪游。 纪大佬轻松握住,反手扔过去—— 观辞侧身躲开,抬腿踢向对面男人,纪游同样擅长近身搏斗,用手臂挡下这一击,挥拳打向观辞腹部。 观辞怎么可能会让他打中,身形极快地来到男人身后,膝盖踢向他的后背,同时左臂绕到纪游身前,窟住他的颈部。 纪游奋力抵抗,双腿向后踢,击中观辞的小腿。 两人心中都有一团火,抛开情愫,此时对纪游来说,如何惩罚一只不听话的猫咪是最重要的。而对观辞的来说,要这个没有礼貌、竟敢捏自己屁股的家伙狠狠打一顿,才能消气。 房间里一片凌乱,他们都是顶尖的搏斗高手,将所有能拿起来的东西当作武器,扔向对方。 然而在最后,却有一人落入下风。 对面的人唇角勾起,邪气又嚣张地笑起来,“你输了。” 那人叹道,“嗯。” 他将观辞拉入怀中,吻上那张他日思夜想的唇。 纪游亲得很用力,仿佛是在宣泄——之前陪你那么长时间,总算让我尝到一点甜了。 周围都是碎片,观辞踩在纪游脚上,环住他的脖子,身体与他贴在一起,热吻。 两人亲得很投入,但体内的燥热却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而消停。纪游抱起观辞,双手放在他的臀部。 这么动作再次让观辞觉得羞耻,发狠地咬他的唇,两条舌头纠缠不清。 “嗯.....”纪游稍稍退开,喘着粗气问,“要换个房间么?” 观辞留恋地舔着他的唇,“你想干什么?” “不知道。” “呸,”观辞想起这人从不和自己做(什么)爱。 他们最后还是换了个房间,分别躺在两张床上,望着天花板。 观辞问,“你前段时间怎么回事?完全不像我之前认识的那个人。” “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想对你好点吗?”纪游道,“而且那时候你刚和贺靖连分手,我也想安慰下你。” “安慰?”观辞干笑一声,“我又没喜欢上他。” “是,你铁石心肠,无法喜欢一个人。”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观辞忽然好奇,同为杀手,为什么纪游就能对自己动心。 “过来,”纪游向他招手,观辞坐到他床上,被他压(什么)在身下。男人在他心上画着圈圈,低声道,“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选择,和其他三个一样,你不必因为自己无法动心而难过。” “你刚刚才说我铁石心肠!” “从私心上看,我当然也希望你能喜欢我,但这终归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替我着想,”纪游望着面前小孩子般在闹脾气的人,“而且猫咪不懂人的情感,很正常。” “说了我不是猫!”观辞本来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听到后面又气恼起来。 纪游揉着他的头发,“我下个月得归队了,可能要过很久才能见面。” 观辞呆住。 男人定定望着他,吻了吻他红肿的唇,“我可以为你留下来,只要你愿意。” -------------------- 第47章 舍不得 第二天风和日丽,观辞心不在焉地在片场看罗在拍戏。这位男演员因为ng次数太多,被导演叫到一旁开导。 第96章 昨晚纪游说的那句话一直回荡在他脑海里。 要让对方留下来吗? 今天观辞特地没让对方过来拍摄现场,就是想提前感受对方不在的日子,好像也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他低头看了眼手机,收到林羡发来一条消息,说是炖了鸡汤,让人给他送过来。 ——观辞现在是在别的城市拍戏,和林大律师不在一座城市。为此,观辞叹了口气,觉得对方真是用心良苦。 但同样,纪游昨晚说过的话也在脑子里响起,“喜欢你是别人的选择,不用因为无法心动而愧疚。” 林羡是唯一一个没收到短信,被他告知要保持距离的人,观辞是打算把对方当作哥哥的,但是..... 他忽然想起纪游。 奇怪,怎么会想起他? 这时,助理拿着杯美式走过来,“阿辞,要喝吗?” “嗯....”观辞接过,犹豫一会儿,“这大半个月,你觉得纪游怎么样?” ——男人刚出现在观辞身边时,就被他向身边每位工作人员介绍一遍。 “怎、怎么了?”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奇怪,助理琢磨不出自家艺人的意思。 “你觉得他和我的相处.....”观辞说不下去,这根本一点都不像他自己。 算了,纪游要走就走,不挽留! 做出决定后,几米外的导演招手让观辞过去,拍罗淮璟和李沉渔在图书馆学习的情节。 早上七点半,罗淮璟出现在图书馆前,手里拎着两袋炒粉。 虽然才清晨,但始终是夏天,温度保持在三十度,淮璟只站一会儿,便热出一身汗。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手里的炒粉不会变凉。 少年这样想着,等来了自己约的那个人——七点五十分,沉渔来到他面前,“不是约的八点吗?” “怕你没吃早餐,特地早起去买了两份炒粉,因为那家店经常过了七点半就卖完,”淮璟拉着他坐到图书馆门前的桌椅上,“你应该没吃早餐吧?” 我吃了,沉渔呆住,“没有。” “那就好!”淮璟摸了下炒粉袋子,发现还是烫的后放下心来,将筷子分给他,大快朵颐。 沉渔吃得很慢,大部分时间都在看旁边男生狼吞虎咽,“我今天给你补习数学,你带课本和试卷了吗?” “带了,”淮璟拍了拍身后的书包。 “好。” 两人来到图书馆三楼,这楼学生可以讨论。沉渔问,“这次月考你打算考第几名?我先替你做个计划。” “前四十吧,我想和你一个班。” 沉渔僵住,淮璟这么有上进心吗?他想了想,拿出一张空白卷子,“那你先把它做完,我看看你的水平。” “好....”淮璟点点头,心里却感到为难。 和表面的吊儿郎当相反,他在理科这方面很有天赋,这几天在学校淮璟已经将数学书大致看了一遍,自认已经明白所有知识点,而且认真答卷的话,能拿满分。 沉渔给的那张卷子,淮璟只看一眼,心里便已经有所有题目的解题思路,但—— 这只是沉渔为他补习的第一天,他如果将所有题都做出来,之后沉渔还怎么替他补课? 他还怎么见到对方? 淮璟想了想,一共三十道题的试卷,他只做二十四题,而且有些地方故意做错,好让沉渔给他讲解。 关于他的这个小心思,学霸沉渔没有发觉,他看着淮璟做题,发现他理科成绩还不错,就是有些知识点还没理解透,如果自己这几天给他补习一下,有可能拿到一百三十分。 等淮璟做完后,沉渔先是表扬对方,说他这套题做的还不错,然后才和他讲解错题。 沉渔真好,淮璟撑着头,看着对方好看的侧脸,感叹道。 夏天图书馆里空调开得很大,沉渔坐了一个小时便觉得有点冷,因而将衬衫扣子系好。淮璟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手,觉得对方的手好细好白,忍不住伸手握住了沉渔的手。 “你干什么?”对方一惊,抬起头。 淮璟刚才的动作纯粹本能反应,回过神后松开对方,“抱歉!” “....专心点,”沉渔低头望向桌上试卷,“看这里,我们继续讲题。” 然而淮璟却控制不住地走神,频频瞄向沉渔,对方虽然将纽扣一一系好,但淮璟却忍不住好奇,那些被衣服遮挡起来的皮肉。 想摸..... 这想法像团虚无缥缈的雾,从不知名处飘来,愈发涨大,挤满淮璟的脑子。 不可以再瞎想了!他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和李沉渔才认识一星期不到,彼此又是同性,怎么会对对方产生幻想.... 但如果我对他没有想法,又怎么会想尽办法约他出来,还一大早起床给他卖早餐?! 甚至因为他一句不喜欢,将一头红发染回黑色。 “淮璟?”沉渔望着旁边失神的男生,出声道。 “没事,”淮璟甩了甩头,勉强回神,“你继续说,我听着。” “你还好吗?是不是起太早,有点困?” “不困,你说吧,”淮璟道。 “好.....” 之后的时间,淮璟都没走神,他听着沉渔讲课,发现在某些题目上,对方和他有着截然不同的解题思路。在沉渔说完后,淮璟向他说出自己想到的方法。 第97章 “还能这样吗?”沉渔没想到原来还有第二种思路,惊诧。 “对,”淮璟看向卷子,“像这道题,也有另一个解题思路。” 他和沉渔分享自己的见解,后者边点头边问,“淮璟,这卷子上的题你是不是都会做,之前只是故意做错,或者干脆不做?” 此话一出,之前还侃侃而谈的淮璟便僵住了。 “老实交代,我不生气,”沉渔语气平和。 “.....我怕你因为我理科成绩好,就不教我了。”淮璟低下头。 “我不会这样,而且只是一门数学,你其他课如何?” “物理、化学和生物这些我都挺好的,语文也还行,就是英语.....” 沉渔接过去,“英语不大好吗?” “嗯。” “那你不早说,我今天没带英语书过来。” “不要紧,我们下次!”淮璟见他是真的不生气,立即松了口气。 沉渔又问,“既然理科成绩这么好,为什么你会在九班?” “因为九班在十二个班里面排名靠后,前面几个班的学生压力肯定很大,但考太差我又嫌觉得丢脸,所以九班是个不错的选择。” 沉渔摇头,“你还真是想得周到。” “不过我现在已经决定要考进一班了,”淮璟凑过去揽住他,“我们才高二,不急。” “已经下半学期了。” “不怕,我会追上来的。” 这对淮璟来说确实不是什么难事,沉渔敷衍地点点头,“嗯。” “我们现在干嘛好?”淮璟问。 “你有带老师布置的作业过来吗?把它做完就回家。” “我们可以在两小时内做完吗?我有个地方想带你去。” “可以是可以,但——”沉渔顿了顿,眯起眼,“今天发生的事不会都在你预料之内吧?” “怎么会,就是忽然想起来,刚好今天也有时间,”淮璟举起左手,正色道,“我发誓!” 沉渔被他逗笑,“好吧,做完就去。” “咔!”大概是之前导演向罗在说的话起了作用,后者发挥得不错,这场戏一遍就过,但.... “观辞,你演的太沉稳了,不像一个十七岁男生该有的样子,”导演严厉道。 “要再活泼一些吗?” “不是,就是你的眼神要再灵动些,现在看起来有些深沉,像里面藏着很多事。” 导演和观辞对视,后者淡笑,“我知道了。” 下一场戏的拍摄地点在海边,剧组从原拍摄地点搬移,来到一望无际的大海前。 今天天气很好,冬季阳光温暖,凉风吹在身上,夹带一些海水的腥咸,沙滩上站着海鸥,见到人也不怕。观辞瞭望远方,发呆地望着那片没有尽头的蓝。 纪游站在他旁边,看到他一身高中生打扮,很想上手去揉他的头发,但观辞已经定妆,不能被弄乱。 “我好久没看到大海了,”对方轻声道,目光变得悠远——观辞上一次见到大海还是作为“谢重”那会儿,中秋佳节,李玉生特地约他去一个沿海的镇上玩,观辞当时还挺意外,这人居然没去找自己的红颜知己。 “很喜欢海吗?”纪游问。 “嗯,上次和朋友去海边过中秋节,玩得很开心。” “之后还有圣诞节,要一起过吗?”纪游心中一动,偏头望过去。 观辞先是一怔,然后很轻地笑起来,没说话。 纪游牵住他的手,“怎么了?我记得那天是你生日,一起过不好吗?” “十二月你不是要回去了吗?”观辞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转开。 “你开口让我留下不就好了,”纪游慢悠悠地在他手心画圈。 “我才不要帮你做决定。” 男人低笑出声,飞快地看了眼周围的人,将他扯入怀中——观辞的后背贴上他温热的身体,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可我舍不得你啊,猫咪。” -------------------- 第48章 去看海 可惜没太多时间让观辞去纠结,导演很快示意他过去准备,场记打下板子。 “《爱即正义》第九场一次,action!” 淮璟和沉渔来到海边,今天虽然是周日,但人却出奇的少,两个男生站在空荡荡的公路上,发现十米外立着个“出租自行车”的牌子。 淮璟双目亮起,拉住旁边人的衣衫,“沉渔,要骑吗?” “可以啊,”沉渔和他走过去,租下两台单车。 蔚蓝色的大海,两个男生肆无忌惮地在公路上骑着单车,淮璟今天一身黑,沉渔倒和他相反,白衬衫被风吹得飞扬。他骑了一会儿,觉得热,解开衬衫的扣子,前方淮璟见他落后,停下来向他挥手。 “沉渔!“他看着那个向他骑来的男生,发自内心地笑起来。 ”慢点,我不是很会骑单车,“沉渔来到他身旁。 “这样吗?早知道我们租个两人骑的那种。” “那也太奇怪了,”沉渔想到那个画面,“一般不是只有情侣才会骑那种吗?” 无心一句话,淮璟呆住,眼神闪烁,“哦....好像也是。” 他边说边摘下自己戴着的帽子,盖在沉渔头上,之前总看到对方用手挡住眼睛,“你戴着吧。” 沉渔愣住,“你不要吗?” “嗯,我不要紧。” 第98章 “啧,”场外,纪游看着两个演员的互动,心想——李沉渔觉得自己和淮璟两个人共骑一辆车暧昧,但现在自己戴着对方帽子,就不暧昧了吗? 纪大佬扯开唇角,很轻地笑了起来。 淮璟和沉渔骑车骑累了,坐在路边,望着面前蓝色的大海,吹着海风,偶尔几只海鸥明目张胆地从眼前走过,觉得很惬意。 他们都没说话,淮璟双手撑在两旁,身体向后仰,感叹,“和你在一起真开心。” 沉渔笑着望过去,“我也是,我很久没和别人出来玩。” “猜到了,学霸都这样的。” “我也不是书呆子好不好。” “你当然不是,你上次还拉着我一千米长跑呢,”淮璟揽住他的肩,说的是两人在巷子里的那件事,“嗯?” 沉渔没来由的脸红,“你别挨过来,我很热。” “那把衣服脱掉呀,我又没关系。” “不要,”虽然沉渔在衬衫里面还穿了件背心,但他还是觉得别扭,一口拒绝。 这一段纪游觉得观辞是本色出演,对方在他面前就是李沉渔这样的,软软的、又很有脾气。 他望着对方,听到导演喊“咔”后走过去,发现对方觉得观辞骑单车那段演得很不自然,要他再来一次。 “我不太会骑单车,”观辞坦白。 纪游陪着他到旁边练习。 “你放心骑,我扶着车尾,不会有事。” “好,”纪游这话给了观辞很大安全感,他骑了几分钟,忍不住想加快速度,却被纪游阻止,“你骑慢点,待会儿我会松开手。” 观辞眉头一挑。 “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后看着,”纪游笑道。 他果真在观辞骑到一半时松开手,观辞本能晃动车头,但很快调整好,驶向前方。 远离喧闹的人群,他们周围很安静,观辞目不斜视,唤道,“纪游。” “我在,”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忍不住弯弯双眸,“好。” 之后两位主演各就各位,重拍方才那场戏。 淮璟和沉渔在路边坐了一会儿,前者挽起裤脚,提议要不要去海里玩,后者愣住,还没作出反应就被他拉起来,跑向前方。 沉渔第一次玩这么疯,他半身湿透,穿着的白衬衫几乎等于没穿,黑发湿淋淋地垂下,贴在脸上。由于之前一直在运动,沉渔的脸很红,一双灵动的眼很亮,淮璟站在他半米外,视线总想往下瞄。 “怎么了淮璟,”沉渔向前一步,笑着问。 “没....”淮璟不自觉地抿起嘴唇,望向旁边。 沉渔“哦”了声,忽然走过来,将他扑倒—— 这实在有些让人猝不及防,淮璟躺在沙滩上,情难自控地抱住他的腰,望着和他一样高的男生。 “你发什么呆?”沉渔眼里有光,衬衫大开,问。 “没什么,”淮璟想将身上的人推开,却怎么都做不到。他望着对方线条流畅的肩颈,心想——自己总算看到这些被藏起来的皮肉了。 “我今天很开心,”沉渔从他身上下来,坐到旁边,海水冲上来,将他的裤子打湿,但沉渔并不在意,他望着一个个涌上来的浪花,“高中生活真的好难熬,每天做不完的卷子、背不完的书。” “我能让你暂时松一口气?” “对。” “这话说的让人有些难过啊,我只是个调节你心情的工具吗?”淮璟故意找茬,揽住他的肩。 沉渔转头和他对视,“可是换个思维,我的喜怒哀乐都有你的参与,不好吗?” 淮璟呆住,他想,李沉渔不愧是学霸,话说得真好听,像句情话。 男生低下头,唇角勾起,几秒后像是按耐不住般笑出声,他将李沉渔按在沙滩上,刚好一个浪花打来,沉渔闭上眼,凉凉的海水冲在脸上。 淮璟觉得和他相贴的皮肤都很烫,快要烧起来。 “我全身都湿了,”沉渔轻声道,“可以松开我了吗?” “再等等,”淮璟像下定决心般把手挡在李沉渔眼前,低头亲了上去。 对方毫不知情,淮璟亲的是他自己的手背。 “可以了,”五秒钟后,淮璟站起来,顺带也将沉渔拉起来。 “我之前看我们租单车那个地方,有卖短袖短裤,”沉渔道。 然而等了很久,都没听到回应,他疑惑地望过去——发现淮璟双眼失神,耳朵很红。 “你干什么?”沉渔眨眨眼。 “没,”淮璟拉住他的手,“走吧,带你去买衣服。” “好,”沉渔抬手去摸他的左耳垂,惊呼,“好烫!” “你别碰....” “这有一个耳洞,”然而沉渔却凑过去,“淮璟你戴耳钉吗?” “嗯,”作为一个不良,淮璟觉得这没什么。 然而好学生沉渔却有些惊讶,“想看,下次出来你戴耳钉好吗?” 淮璟转过头,发现李沉渔在很认真地望着自己,忍不住低笑起来,“好啊,我还以为你会不喜欢。” “不会!对了,晚上我想吃牛肉火锅。” “昨天吃羊肉火锅,今天吃牛肉火锅.....” 声音愈发变轻,镜头在两人牵着的手定格两秒——只见其中一人的手指微微颤动,似乎想要抽出,但一秒过后又收紧手指,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第99章 “原来高中生恋爱是这样的。”观辞拍完这场戏,道。 纪游站在他身边,“嗯,你高中没谈恋爱吗?” “没有。” “我好像有,”纪游道,“当时年纪小不懂事,只谈一天就觉得无聊,向别人提出分手。” 观辞眉头挑起,觉得这句话有点熟悉。 “是那女生追的我,我当时看她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就....” 纪游没说下去,观辞惊诧,“是女生啊?” “嗯,但我们什么都没做,就是送她回家,送完我就觉得没意思,发短信给对方,说分手。” 和李玉生好像,观辞评价,“渣男。” “是....”纪游虚心受教,“所以现在被一只猫教训,在他身上吃尽苦头。” “我有那么厉害吗?”观辞浅笑。 “当然,”纪游看了眼身后放着的鸡汤,“林羡给你寄的那锅汤,我帮你拿过来了。” 观辞“哦”了声,“纪老师,你真贴心。” “嗯,”纪游尾音翘起。 “那你之后还有和谁在一起么?” “没有,除你之外,没人能让我这么上心,也没和别人接吻。” 观辞很快抓住重点,“这么说你的初吻是在....” “对,一直妥善保存,留给一只坏猫,”纪游凑过去,狠狠咬了下他的唇,“开心吗?” “还好,”观辞不肯说出那个让他心悦的回答。 ***** 由于沿海城市海产品种类丰富,晚上他们找了家专门吃海鲜的大排档,站在外面点菜。 “有螃蟹吗?”观辞问老板。 “有,帝王蟹你们要吗?”老板看这两位客人穿着仪态都不像是普通人,推荐道。 “大闸蟹就可以了,做清淡点,”上次观辞才在林羡家里吃过帝王蟹,今天想吃别的品种。 “那我给你们弄个清蒸蟹钳、蟹柳芦笋和蟹肉炒面,怎么样?” “可以,但不要那个清蒸蟹钳,你们会做橙齑吗?一种酱料,将橙子肉挖出来,撒上细盐捣碎成泥。螃蟹直接蒸熟,帮我把肉单独挖出来。” 老板愣了愣,“我听说过这种做法,是偏清甜口吗?” “对,比较解腻,”观辞道。 “好,那另外你们还要再来点虾吗?或者鱼,”老板又问。 观辞望向旁边纪游,对方道,“那就再来条石斑鱼,小的就好,不然吃不完。” “明白,”老板写好单子,“你们找位子坐,我很快让人上菜。” 纪游拉着观辞坐到最外面,临近饭点,很多人出来吃饭,他问,“这么喜欢吃螃蟹吗?” “嗯,”才过去两三分钟,观辞就有点等不及了。 纪游拍打着他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只躁动的猫,漫不经心地问,“今天点的菜式你喜欢吗?” “还好,我更喜欢吃梭子蟹,把它剁碎,拿去腌制做成蟹酱,会很甜很好吃。” “你说的是蟹胥?”纪游眼里闪过一丝异样,这不是古人对螃蟹的一种做法吗?现在很少有人会这样做吧?之前观辞说的那个橙齑,他记得也是一种很古老的方法。 “你在哪儿吃到的?”纪游探究地问。 观辞顿了一下,“不告诉你。” 又是这个回答,纪游抓起他的手,用力咬了一口。 -------------------- 爱即正义挺甜的。 第49章 感冒了 吃饭的时候纪游照旧叫了两瓶啤酒,观辞看着他喝,发现这人真是千杯不醉,喝完两瓶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有醉过吗?”观辞免不得好奇,问。 “当然有,”纪游揉着他的头发,咬下他夹起的一块蟹肉,“不过我醉了别人也看不出来,和平时差不多。” “这么厉害?我不信,”观辞若无其事地又夹起一块蟹肉。 ——再次被纪大佬咬走。 于是他放下筷子,一字一句地问,“你不能自己动手吗?” “可以,”纪游就想逗他,夹起一块蟹柳放到他嘴边,“吃。” 观辞吞下,之后对方又给他夹了好几块,导致观辞一下从六分饱升至九分,“我不要了。” “哦,那你来,”纪游笑眯眯地放下筷子,张开口。 “干什么,要我喂你?”观辞挑起眉毛,凑近去看对面男人的双眼,又摸摸他的脸,不红不烫,“没醉啊。” 纪游笑出声,捏住他的脸,“可爱死了,可惜最近瘦太多,脸上没肉。” “别逼我在外面和你打架,”观辞打开他的手,顺带收走他的啤酒。 这顿饭观辞吃得很饱,结完账后拉着纪游去散步,对方左手牵着他,右手拎着林羡寄过来的那锅鸡汤。 “我们之后去海边吗?听说今晚有烟火。” “什么日子,居然放烟花,”纪游挑起眉毛。 “普通周六,”观辞看向他,“有人在明知故问。” 纪游笑起来,“是吗?” 观辞扭过头,不再和他说话。 两人将鸡汤放回酒店,走路三十多分钟来到海边,纪游看了下时间,离九点半还有四分钟,“刚刚好。” “你安排的烟花,不是想什么时候放都可以吗?”观辞撩起眼皮,“下午我助理就和我说你让人去买烟花了,想干什么?” “看你和罗在拍戏拍的那么甜,我也想和你浪漫一下么,”纪游慢悠悠地道。 第100章 “在海边看烟花就浪漫了吗?”观辞觉得两人昨晚在酒店里打的那场架也挺不错。 “就当是陪我看,”纪游想——烟花这种事逢年过节都有人放,但自己却是第一次和观辞一起看,或许以后观辞和其他人一起看烟花时,会想起这次经历。 “我有点冷,”观辞靠在他身上。 纪游打开外套,将他搂紧。 ***** 昨晚这场烟花持续半小时,极其盛大,吸引不少人驱车过来观赏,因而隔日观辞回到剧组,也听到一些工作人员聊起昨天那场漂亮的烟花。 今天气温骤降,比昨天冷了十度,湿冷的冬天迫在眉睫,观辞很不凑巧地感冒了。 他昨晚睡觉就觉得冷,缩成一团怎么都不暖和,到后半夜直接抱起被子,挤进旁边纪游的被窝里。 好暖,观辞迷迷糊糊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一觉睡到天光。 但早上一睁开眼,他就觉得全身无力,不停流鼻涕,双眼通红,差点没能从床上起来。 观辞觉得是昨晚自己在海边看烟花、吹了半小时风的原因,因而将所有过错都怪到纪游身上,要他负责。 早上他坐在床上,纪游用被子将他裹住,去厕所拿出一只挤好牙膏的牙刷和漱口杯,“张嘴。” 观辞闭着眼,张开嘴巴。 纪游笑了笑,伺候这只病了的小猫。 洗漱完毕后,纪大佬摸了下观辞额头,没有很烫,用体温计探了下,三十七度七,算低烧。 “我点了吃的,外卖员很快就到,“他道。 ”不要别人送过来的。” “那我亲自去买,好不好?”纪游无奈地摸了摸小猫发烫的脖子,又亲了一下。 “嗯....”观辞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好冰,很舒服。 太喜欢撒娇了,纪游无声地笑起来,“那你在这儿等我。” 说完便出门到楼下去选早餐。 十五分钟后,纪游回到房间,发现观辞已经穿戴完毕,坐在沙发上。 看来也不是完全没有行动力,纪大佬快步走过去,拿出一个奶黄包,“啊——” 像哄小孩似的,观辞糟心地看了他一眼,乖巧地张开嘴,纪游忍不住想笑,“真棒。” “我不是小孩子,”观辞道。 “不是吗?”纪游又夹起一筷子炒粉,“那现在我在喂谁吃早餐?” “是你害我感冒的。” “嗯,都是我的错,”纪游温声哄着他,“既然这么难受,今天还去片场吗?” “去,”观辞毫不犹豫道。 片场里,工作人员在做拍摄前的准备,得知观辞感冒的助理给他带来姜汤,现在观辞穿着羽绒服,捧着杯子一点点喝下去。 好冷。 今天他要拍校运会的内容,罗淮璟报了两千米长跑和一千米自由泳,这说明大冬天的,饰演这角色的罗在要下水,为此得了感冒的观辞难免庆幸自己演的是沉渔。 罗在站在他旁边,问,“观哥你还好吗?” “还....”观辞没能说完,又打了个喷嚏。 罗在挑眉,“要注意保暖啊。” “嗯,”观辞随口应了声,和他一起走向拍摄场地。 日子一天天过去,到了西城高中举行校运会的日子。校运会一共持续三天,长跑和自由泳都在第二天下午举行,淮璟对校运会没什么感觉,大家喜欢这个活动只是因为在这几天不用上课,而对不良的罗同学来说,他天天都不上课,天天都过得很轻松。 此时的他站在运动场最里面,看着几米外在跑道上奋力进行各种竞技的同学们,打了个哈欠。 好无聊。 想去找沉渔玩,但这位好学生在帮老师统计获奖人员,安排各个项目的选手上场,忙得不可开交。 但尽管如此,淮璟还是向沉渔那边走去——虽然没有机会和他说话,但也想尽可能地离他近一点。 “罗同学!”然而刚走到一半,后面便有一个女生叫住他。 淮璟左手插着兜,回头。 “请你收下!”四个女生站在对面,其中一人满脸涨红,深吸一口气,僵硬地向他递出一封信。 ——粉红色外皮。 淮璟挑眉,“情书?” “是...是的...”对面几个女生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偷笑,这让告白的那个女生更加脸红,磕磕绊绊地道。 “我收下了,”淮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熟练地接过那封信。 “嗯....”女生说完,转身快步走开。 旁边几人呆了呆,立即追上去,问她怎么不和罗淮璟多说几句话。 这种少女情怀,淮璟不是很能理解。他将那封信放在裤袋里,转身望向沉渔那边,却没想到对方也在看自己,两人的视线刚好对上。 “班长!”沉渔一直目不转睛望着一处,站在他面前的同学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于是忍不住提高音量,沉渔猛然回神,“嗯?什么事。” “我来报一百米短跑的成绩.....” “哦,好。” 淮璟等了一会儿,见围在沉渔身边的人逐渐少去,来到他身旁,“吃吗?” 他之前在小卖部买了杯关东煮,拿起一串丸子递到沉渔嘴边。 沉渔愣了愣,望着嘴边那个明显被咬掉一半的丸子,张口吃下。 第101章 淮璟勾勾唇角,“你好忙,想来找你都不可以。” “你可以在这儿陪我,“沉渔道。 “嗯。“ 两人安静下来,沉渔以为他会和自己说刚刚发生的事,但等了好几分钟,对方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便挣扎着道,“刚才那个女生....” “哦,她给我送情书,”淮璟将信拿出来。 “你接受了?“ “没啊。“ “但收下情书不就是答应的意思吗,“沉渔觉得自己现在脸色应该不太好。 “没有吧,我是觉得这始终是女生一番心意,不收下的话会显得不礼貌,”淮璟低头望着他,没来由觉得沉渔在生气,讨好地又将一串丸子递过去。 “确实也是,”沉渔就着他的手将它吃完。 “我没有和别人谈过恋爱,”淮璟忽然道。 “一次都没有吗?” “嗯,”淮璟笑盈盈地转头看向他,“但我有喜欢的人。” 沉渔下意识捏住桌上的一张纸,“这样吗.....” “对!”淮璟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觉得自己暗示够了,见好就收,摸摸沉渔的头,“明天记得来看我比赛!” ***** “好俗套的台词,”观辞拍完这场戏,助理给他送上姜汤,他来到纪游身边,听到对方说。 “我也觉得。” “后面情节不会是李沉渔发现自己喜欢上罗淮璟,但又误会他喜欢别人吧?” 纪游觉得这种狗血剧真是够无聊的,观辞小口喝着姜汤,问,“我不是给你看剧本了吗?” “不记得内容了,”纪大佬坦白。 “那你接着看我们演就知道了。” “我还有五天就要走了,”纪游提醒他,“无法在片场看你这部戏杀青。“ 观辞怔忪,他差点忘了这事。 纪游不打算催他,其实观辞是否开口将他留下,纪游都无所谓,因为他内心深处一直觉得,自己和观辞是一类人,他们肯定会在一起。 -------------------- 原来你们不喜欢纪游啊 第50章 夺初吻 运动会第二天,淮璟的两个项目被安排在下午。 他刚结束完两千米长跑,过两小时就得去参加一千米的自由泳比赛,报名那会儿淮璟没注意到,两个项目的时间都是挨着的,导致现在有些措手不及。 他和沉渔来到游泳馆,后者望着旁边大汗淋漓的男生,有些担忧,“你可以吗?才刚长跑完就去游泳。” “没问题,”淮璟有私心,他报名自由泳后每天都去健身房,练腹肌和胸肌,就想让沉渔看看自己的好身材。 现在离比赛还有十五分钟,淮璟见时间差不多了,去更衣室换衣服。 换完后他直接去裁判那里报到,沉渔心不在焉地等着,看到站在泳池边做准备运动的男生,忽然别过脸。 几十米外的淮璟看似在认真做热身,实则在分心偷看沉渔。 对方没看他,专注地望着旁边一个女生。 淮璟忍不住心里醋海生波。 说起来,他今天还特地戴了个黑色的耳钉,就想去□□李沉渔。 但实际上,沉渔只是在发呆而已。 他看到淮璟的身材,两条笔直的腿没有一点赘肉,小腹肌肉明显,肩膀很宽,穿着条紧身的黑色泳裤,黑发被打湿,看起来很..... 沉渔高一时曾被同学拉着一起看了个a片,当时他没什么感觉,但现在如果让他将男主代入为淮璟——受不了。 好学生李沉渔面红耳赤,口干舌燥,挣扎几分钟,猛然站起。 “哔——!” 自由泳赛开始得让人猝不及防,沉渔看到淮璟极快地跳进水里,动作标准地向前游去。 沉渔来到泳池边,看着第四条泳道里的人,旁边站了很多女生,都是来看淮璟,为他加油的。 这人才来学校一个月不到,就得到这么多女生的青睐。 沉渔心情复杂。 他在旁边站了许久,淮璟好不容易停在出发点,从水里探出头,一眼就看到沉渔。 于是很灿烂地笑起来。 淮璟最后得了第三名,他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更衣室,一把揽住沉渔的肩。“怎么样,我运动好吧?” 他还没擦干净头发上的水,沉渔和他挨得很近,因而有些水珠飞落到他脖子上,沉渔道,“你离我远点。” “不要,”淮璟刚运动完,热得只穿一件黑色背心,身上还有阵阵热度,黏糊地凑过来,“待会儿我们班的人说去ktv唱歌,要一起吗?” “你们九班聚会,叫我干什么。” “携眷参加啊,”淮璟一时嘴快,道。 沉渔愣住,“什么?” “开个玩笑,”淮璟笑起来,“和我一起去吧,待半个小时就走,我都和他们说好了。” “.....你这是先斩后奏。” “嗯,对的。” 这场戏一拍完,罗在就迫不及待地披上热毛巾,去一旁冲热水。 纪游走上来,从后环抱住披着羽绒服的观辞,不断亲吻他的脸。 “这里很多人,”观辞边躲边提醒道。 “我知道。” “那你怎么还不停下。” 观辞偏头望去,纪游又亲了他一下,转移话题,“现在还是不舒服吗?” “嗯。” 第102章 “你转过来,我想正面抱你,”纪游张开双臂,观辞挑眉,“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是的,被你猜到了,”纪游面对面地和他贴到一起,嘀咕,“我身材比罗在好太多了。” 观辞没想到他是在介意这个,低笑起来,“是吗?” “当然,他那种一看就是速成的,不结实。” 纪游拉着观辞的手去摸自己腹肌,观辞认真点评,“确实不错。” “待会儿还要拍吗?” “嗯....还有一场,好困,”观辞吃了两片感冒药,靠在纪游身上。 “辛苦了,”男人摸摸他的头。 “我以为你会让我别拍戏了,专心在家当只猫。” 纪游情难自控地笑起来,“是想这样说,但你会答应吗?” “不会。” “那不就是了,”纪游亲了下他翘起的唇角,“做你想做的事,当只快乐的猫就好。” 休息二十分钟,两位主演重新投入拍摄。 九班的人约好六点半ktv门口见,淮璟和沉渔迟到半小时。后者一进去,就听到一阵欢呼,大家都很好奇这位年级第一、一班班长,也很崇拜他。 “要点歌吗?”他们叫了酒,淮璟拉着沉渔坐下,有个同学问。 淮璟望向旁边,沉渔很少来这种地方,又是和这么多陌生人一起,顿时感到拘谨,小幅度地摆手,“不要了。” “别害羞啊,”九班同学对他很热情,“想唱什么尽管说,我帮你顶上去!” 沉渔盛情难却,“那来一首《小宇宙》吧。” “好!”同学立刻帮他点。 “那是什么歌?”淮璟问。 沉渔转过头,才发现这人居然在喝酒,“你怎么还喝酒?” “不可以吗?”淮璟无辜地问。 沉渔才想起来这人是个不良,而且周围的九班同学们也在喝,对此感到无奈,“可以。” 或许因为两人现在是在一个不算宽敞的密闭空间里,沉渔又是只认识他一个人,因而淮璟心情很好,有种被依赖的愉悦感。 他靠坐在沙发上,望着旁边坐姿端正的好学生,对方从一个同学手里接过麦克风,僵硬地唱起歌来。 沉渔很紧张,淮璟出神地看着他的侧脸,没认真去听对方在唱什么,但心里全都是他。 仿佛在这几分钟里,世界上只有一个李沉渔,再无别人。 “你别看我....”感受到身旁灼热的目光,沉渔转过头。 淮璟笑了笑,夺过一人的麦克风,和他合唱。 你会唱这首歌?沉渔挑眉,用眼神和他交流。 淮璟耸耸肩——不会,但听你唱了一会儿,大致清楚旋律。 好厉害,沉渔心想。 好不容易唱完一首歌,他没一开始那么紧张,有个同学提议他们玩狼人杀,沉渔和淮璟一起参加。 沉渔在第一轮就抽到狼人牌,和其他几位狼人一致决定,第一晚先杀掉淮璟。 淮璟在说遗言时,若有似无地看了沉渔好几眼,对方面不改色,不和他对视。 于是淮璟唇角翘起,偏袒地没和大家说自己觉得狼人是李沉渔。 沉渔脑子很好,在他的指挥下第一轮狼人胜利,到第二轮的时候,他是平民。 在大家轮流发言时淮璟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暗示沉渔是狼。 如此一来,沉渔也确定淮璟的身份了,他努力让大家相信自己,并指明淮璟是狼人。 但大家都觉得他们是在互咬,实则都是狼。 第二晚,沉渔被女巫毒死。 他看了眼旁边淮璟的身份牌,咬牙切齿。 淮璟活到最后,笑着喝下一口酒。 第三轮,两人同时抽到狼人牌。 因为第二轮被大家误投,这轮沉渔卖惨,让他们相信自己,而淮璟则假装是平民,从一开始不信任沉渔,变成后面完全相信他,两人互相配合,感染得其他人也完全相信他们。 最后三只狼成功找出所有神,取得胜利。 沉渔倒在淮璟身上,开心得笑个不停。 “好玩吧?”淮璟靠在沙发上,右手放在上面,忽明忽暗的灯光让他看起来很邪气。 沉渔贴着他坐,用力“嗯”了声。 淮璟笑起来。 这时,k歌房的门被打开,一个一班的男生走进来。 沉渔喊出他的名字,问,“你怎么在这儿?” \quot;我....”男生来到他面前,“班长你能出来一下吗?” 淮璟皱眉。 沉渔愣了愣,“好。” 两人来到房间外面,男生望着对面沉渔,足足两分钟没有说话。 沉渔疑惑,“有什么事吗?” “我和朋友也在这里唱歌,听说班长你也来了,就想过来看一看,”男生道。 沉渔点头,同时被他异常专注的眼神看得有些不适,冷声道,“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男生向前一步。 沉渔从他身上闻到酒味,本能后退——然而已经来不及,对方竟然亲了下他的脸! 沉渔骤然僵住。 “对不起,”男生似乎也觉得自己很无礼,扔下句话快步走开。 淮璟很不爽,他在房间里频频看手机,眼见时间从七点十二分变成七点二十分,终于忍不住要去找沉渔。然而这时房间的门却被推开,沉渔低着头走进来。 第103章 怎么了?! 淮璟立刻来到他身边,“那人找你做什么?” 沉渔捂着脸,“他.....” “发生了什么?”房间里很吵,淮璟听不到他说话,拉着他来到洗手间,锁上门。 沉渔站在淮璟对面,轻声道,“他亲了我一下.....” “什么?!”淮璟暴怒,握紧拳头,转身想夺门而出,“他人在哪儿?!我现在去找他!” “不用,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被....” 沉渔没能说完,就被淮璟抵在墙上,对方咬牙切齿,“李沉渔!你就这么随便,被人亲了也无所谓?!” ——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沉渔说话,淮璟不是个脾气好的人,只是对沉渔分外有耐心。而此时他沉下脸,面无表情,有种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沉渔没说话。 淮璟拉下对方一直捂着脸的手,发现那块皮肤都被他搓红了,心里顿时柔软下来,像下过一场雨,浇灭所有怒火。“这样搓自己,不疼吗?” 沉渔垂下眼睑,“还好。” “那个人是谁?他喜欢你?” “我不知道,我只和他说过几句话。” 淮璟沉默几秒,“我会去找他麻烦,你不要阻止我。” “.....嗯,”沉渔软软地应了声。 “要抱一下吗?”淮璟问。 沉渔微微一抖,“不要。” 淮璟喝了不少酒,和那个一班男生一样,身上有浓郁的酒味。沉渔虽然闻得难受,但想到面前的人是淮璟,又强忍下来。 但没想到,淮璟忽然靠近,嘴唇印在他那块被搓红的皮肤上。 ——非常温柔,轻得像有片羽毛落在上面。 沉渔睁大双眼,没敢动一下。 淮璟大概也受酒精影响,眼神迷离,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沉渔,两人目光交缠,心跳极快。 外面喧闹无比,有人在唱粤语歌。 “曾经深信共你是奇遇,没有地老天荒苦相思,万般欣喜,两心相连,攀山涉海,我愿走一圈。” 淮璟低声问,“我可以亲这儿吗?” 他说的是嘴唇,沉渔身体一颤,拒绝的话已经到达嘴边,但淮璟却坏心眼地将左tui抵在他tui间。 好热。 两人肌肤相贴,沉渔忍不住走神,淮璟的体温好高..... “哈啊.....” 被吻住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像棵树,被一条藤死死缠住。 -------------------- 第51章 一情愿 这场戏拍得很欲,导演总体还算满意,但有些细节还得去细抠。由于罗在后面还有行程,他便将这些事留到明天,让主演们明早九点过来。 在回去的路上,纪游问观辞最后ktv放的是首什么歌。 “叫《情愿》,你很喜欢?”观辞望向他。 “嗯,”纪游找出歌词,哼唱,“人生自古,有前尘往事,痛难断舍,太短暂。” 观辞心中一动,脸上的笑慢慢消失。 他因为感冒,回到酒店便直接关灯睡觉,纪游去健身房练了两个多小时,回来洗完澡,也钻进被窝。 “嗯....”某只猫自动自觉缠上来,抱住他的腰。 纪游亲了亲他的头发,听到他在说梦话。 “观辞.....” “怎么自己叫自己名字?”一开始纪游没将这话放心上,笑着问。 “我是谢重....重来的重....” “好。” “不想杀人....” “谁让你做这事?”纪游柔声说,“小猫咪做什么梦了?” “不想当刺客......” 烧糊涂了吗?纪游摸了下观辞的脸,不烫,对方缩在他怀里,表情痛苦,似乎在做一个不好的梦。纪游叹气,将他搂住,安抚地哄道,“还有什么不想的?” “生辰....” “什么?” “会死.....” 纪游眉头渐渐皱起,觉得不对劲。观辞到底梦到什么,在这一个多月和对方相处的时间里,纪游确实觉得他身上有着许多疑团,像之前完全不懂英文,说自己拍古装戏没有难度,擅长打戏,吃东西的口味偏向古人.... 难不成? 纪游深吸一口气,斟酌着问,“谢重是在生辰那日死了吗?怎么死的?” 观辞没有回答。 像是又睡过去。 十五分钟后,纪游听到一个很轻很轻的声音,“脑袋被砍掉了....好疼好疼.....” ***** 观辞这一觉睡了十个小时,醒来时是七点。 他感冒好得差不多,发现自己正枕着纪游的肩,抬眼望去,男人还在睡,手臂将他搂得很紧。 观辞凑到他耳边,轻声道,“起床了。” 纪游动了动,没说话。 观辞笑起来,趴在他身上,“不起来吗?” “嗯。” “那我走了。” 话音刚落,观辞便被扑倒在床上,男人压上来,眼神清明。 “在骗我啊....明明早就醒了,”观辞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纪游想了一晚上观辞身上的事,猜到对方有可能是借尸还魂,原先并不属于这个时代,但这也太...超乎他想象。“你现在开心吗?” “什么问题?”观辞愣住,哭笑不得。 “回答我。” “感冒好了,很开心。” “和我在一起呢?” 第104章 “开心的,”观辞顿了几秒,道。 “你今天会迟到,”于是纪游骑在他身上,脱掉身上衣服。 观辞后知后觉对方想做什么,惊讶地问,“你不是不和我上床的吗?” “现在想法变了,”纪游脱完自己的衣服,开始脱他的。 “别,我不想,”观辞拒绝他,翻身坐到他腿上,与他贴紧。 两人沉默下来,观辞感受到纪游的情绪没之前那么烦躁,柔声问,“之前为什么不和我做?” “因为我知道其他三人都会....和你做同样的事。” “想让自己变得特殊?” “不是,只是想让这件事变得珍贵起来。” “你觉得我以前很随便?”观辞环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脸。 纪游收紧抱住他的手——坦白说,他觉得观辞和那些人的感情很廉价,虽然知道他也在被那些人珍视着。 “为什么忽然说这些?”观辞问,“昨晚我睡觉时发生了什么吗?” 纪游沉默下来——他难得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和观辞说实话。按对方昨晚说的话,他基本能猜出观辞上一辈子过得很不好,某些经历直到现在还影响着他。纪游不清楚对方希不希望自己知道他的过去,但又觉得如果不实话实说,隐瞒对两人关系的发展没有好处。 “这么难开口吗?”观辞心情还是很好的,温声道。 这时,助理过来敲门,告诉他们该出门了。 “我们晚一个小时再出来,帮我向导演请假,”观辞喊道。 纪游抱着他,右手在他背上写下一个字。 ——重。 观辞愣住,抬头。 “你昨晚说梦话了,”纪游道,“如果你不想让我知道,我可以立刻忘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我说多少了?” “只有几句话,你的出生地和职业。” “这就导致你刚才的失控了?”观辞语气平和。 纪游苦笑,“我靠着这些信息,添油加醋拼凑出很多事来,心疼死了。” 他埋进观辞肩部,一时分不出到底是谁在安慰谁。 观辞不说话。 “还有谁知道这些事?”纪游问。 “晏昀。” “需要我来开导你吗?” 观辞挑起眉毛,弯了弯双眼,“不用。” “我们有一小时的聊天时间。” “嗯,”观辞从他腿上下来,坐在纪游对面,“我确实困扰于很久之前发生的事。” “我看网上消息,你和贺靖连分手那晚去了寺庙?” “和那里的大师聊了一会儿。” “有受到启发吗?” “没有,”观辞很轻地笑了下,纪游忍不住凑过去,亲吻他的唇角。观辞没有躲开,道,“和尚说的道理,来来回回都是那些,我自己心里也清楚。” “他让你别执着于往事么?”纪游又想起那首粤语歌的歌词——人生自古有前尘往事,痛断难舍,太短暂。 “嗯,大概是这样。” “你的想法呢?” “毕竟在那儿生活了十九年,很难彻底忘记,我之前的生活和现在完全不一样,有时候会觉得这儿让我喘不上气,过去我只需要杀人,想着怎么活下去,但现在有点不一样。” 娱乐圈水深且复杂,观辞在这圈子里待着,不比之前要轻松。 纪游眼皮一跳,“你死的时候,才十九岁?!” 观辞望向他,“嗯。” 两人短暂的沉默一会儿,纪游回到先前话题,“所以你想要放长假吗?” “嗯....”观辞道,“昨晚我有和你说我上辈子是怎么死的吗?” “大概能猜出来,”纪游摸上他的脖子,心里很难受,但也只说,“我不太会安慰别人。” 观辞眼里出现浅浅笑意,“那你还说要开导我?” “从刚才的对话里,我觉得你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摆脱过去。” 纪游长臂一伸,将他拉过来,两人平躺在床上,四目相对。“我真是不得了,喜欢上这样一个人。” “是很匪夷所思,我刚穿过来时也很惊讶。”观辞说着,忽然想起自己在这世上认识的第一个人——晏昀。 其实那三个人对他帮助都挺大的,晏昀当初是帮着他去适应这个世界,林羡一直能让他感受到家人的温暖,贺靖连则可以让他在娱乐圈少受些委屈。 观辞刚穿过来时,心里是带着怒火和怨气的。他接受不了“谢重”的突然死亡,先前他无法掌控自己生活,一直在压抑自己。所以当重生成为另一个人,他放纵地做出一系列暴力事件,有心诱导那几个人,让他们步步沉沦,对自己上瘾。 观辞觉得这是他的错。 纪游和他贴在一起,揉着他的头发,“不要想太多,你值得全世界去珍待。” 观辞愣了愣,眼里浮出点点星光,问,“那你怎么不亲我?” 纪游失笑,“现在亲来得及吗?” ***** 之后观辞便赶回片场,纪游没和他一起,这人昨晚几乎没睡,现在在补觉。 他在化妆间见到罗在,对方说,“观哥你的精神状态好像一天比一天好啊。” “是吗?” “对,谈恋爱的关系吗?”罗在好几次看见观辞和纪游的亲密举动。 第105章 观辞怔住,“没有。” 他们将昨晚那场戏重拍两遍,将所有细节揪出来,以求达到最好的效果。 在ktv里,淮璟一开始只是试探,发现对面人并不抗拒后大胆起来,环住他的腰,深吻。 沉渔脑袋一片空白。 他们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在这狭小的洗手间里安静接吻。 沉渔控制不住地发出低喘,被自己吓了一跳,推开淮璟,夺门而出。 九班同学正在外面玩得开心,忽然见到沉渔面红耳赤地跑出洗手间,过了几秒钟,淮璟也缓缓走出来。 “你们继续,”他们分辨不出淮璟脸上的表情,其中一个人指向沙发上的书包,“李沉渔的书包....” “我去拿给他,你们玩,”对方道。 淮璟走出ktv,他猜沉渔应该是回家了,知道对方的家在哪儿,但并不急着去找,在外面吃了顿饭,给沉渔打包了他喜欢吃的东西,打车找对方。 ——他想给李沉渔足够的私人空间。 沉渔回到家时,妈妈正在做饭,对方问他晚上吃了没有,要不要一起过来吃,沉渔头也不回地说了句“不用”,冲上房间。 他躺在床上,觉得身体很热,打开空调,解开校服扣子。 罗淮璟。 这人的样子在沉渔脑海里挥之不去,他烦躁地用被子盖住头,呼吸急促。三分钟后,沉渔起身去拿耳机,开到最大音量,又想去找自己书包,打算做一套卷子来转移注意力。 然而他刚从床上坐起——才发现自己匆忙间根本没背书包回来,还留在ktv! 沉渔又想起一个小时前发生的事,脸红心燥,和平时沉稳的他完全不同。 怎么会这样..... 他跌坐到地上,埋头在膝盖上抱住自己——他怎么会和淮璟接吻..... 浴室的门被拉开,沉渔走进去,水流打在他身上。 沉渔到现在还记得淮璟抱他时的感觉,对方身体的温度,微张的唇以及妄图伸过来的舌头,都让他惊慌不已、又节节败退。 沉渔沉默地站在花洒下,不知道该怎么办。 妈妈站在房门外,敲了敲门,“小渔?” “怎么了?”沉渔换着衣服从浴室里出来,问。 “刚才有个男生说你把书包忘在书包,给你送过来了。” 沉渔右手一抖,手上的衣服差点没拿稳,“他.....” “已经走了,是你朋友吗?我看他长得还挺帅的,哦对了,他还给你带了吃的,你这孩子.....” 妈妈在外面喋喋不休,但沉渔已经听不进去,在房间纠结一会儿,拉开房门,“我去外面看看。” 他的步伐很快,似乎有些慌张,但当来到大门前,左手放上门把后,又稍稍停顿。沉渔看到被妈妈拿进来的书包和饭盒,深吸口气—— “咔嚓,”门被打开,他跑了出去。 -------------------- 第52章 恋爱吗 现在已经是傍晚八点半,外面路灯大开,一些人带着狗出来散步。罗淮璟站在单元楼外面,心不在焉地插着兜,和两米外的一只黑色小狗对视。 沉渔急匆匆出来,头发还没擦干净,晚上风还挺大,这么一吹很容易头疼。他才推开门,就和淮璟对上视线,沉渔下意识僵住,将玻璃门关上。 淮璟愣了一下,失笑,走到他面前,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怎么不把头发吹干再出来?” 沉渔一句话没说,两人隔着扇门对视。 他忽然想起之前淮璟说,自己有个喜欢的人,但今天对方又吻了自己,那是不是说明..... 沉渔转身就走,他还是没想好怎么面对淮璟。 淮璟急了,他猜到沉渔会下来见自己,但没想到真的是“见一面”就走。淮璟没有门禁卡,进不去单元楼,他在门外喊道,“沉渔!” 被喊名字的人停住步子,回到他面前,忍了许久,问。“我们能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淮璟脸上的轻松荡然无存。 “为什么?”他问。 “我们只是朋友。” “不可以有其他关系吗?”淮璟望着沉渔,他原本想直接说自己喜欢对方,但万一,沉渔接受不了呢?他顿了顿,“你是觉得恶心吗?那个吻。” 沉渔的眼里闪过一丝挣扎。 “我亲你,和那个男生亲你,都是一样恶心吗?”淮璟专注地望着他,不肯放过他脸上一点端倪,步步逼近,非要得到那个让自己心甘情愿的回复。 沉渔的手攥得很紧,他第一次这样纠结,好像在刹那间丧失所有说话的能力,说什么都是错的,都需要斟酌许久。或许已经有个答案出现在心里,但他说不出来——这答案虽然仅有三个字,但已能将他领向一个完全不同的道路。 淮璟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两人站得很近,中间却也隔着一道玻璃门。 这时,有别的住户走过来,惊疑地看了眼两个男生,问淮璟,“你要进去吗?” 淮璟低着头,“不用。” 住户更加疑惑,“滴”了门卡,推门进去。 玻璃门被短暂打开,在即将关上那刻,忽然有只手伸出,将它推开—— 沉渔走出来,拉着淮璟往外走。 两人都没说话,一前一后地绕着小区走。 那只黑色的小狗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们,也跟上来,紧贴着沉渔。 第106章 沉渔低头看了它一眼,发现是只贵宾犬——体型很小,但教养很好,不乱叫,不知道是谁家的狗。 他左手拉着淮璟,右边是那只小狗,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停下来。 淮璟猝不及防,抬眼望向他,眼神湿漉漉的看起来竟然很委屈,和那只黑色小狗有异曲同工之妙。 沉渔道,“别这样看我。” 小狗来到中间,眼巴巴地望着他们。 “我不想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淮璟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沉渔难以置信,“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 “就是你,”淮璟道。 沉渔顿时不知说什么好——对方打直球,他措手不及。 “哦....是吗?”他干巴巴地说。 “你呢?”淮璟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那只小狗在舔沉渔的小腿,但沉渔觉得此时自己全身都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忽视道,“我.....” “你不恶心我吧?” “不恶心.....” “那我可以追你吗?” 沉渔眼神闪烁,“我还没能适应自己好朋友忽然向自己告白这件事。” 淮璟轻笑,“可你不讨厌我,对吧?” “.....”沉渔被他一连串问号弄得心烦意乱,他从小就是个天之骄子,此次难得在别人面前吃瘪,一时感到有些无力,正想挣扎着说一句话,淮璟却向前一步,短暂地抱了他一下,“那今天就这样吧?明天见。” 什么? 他莫名其妙找上门,告白、说要追自己,沉渔被他弄得手足无措、如临大敌,正想坐以待毙,淮璟却忽然放他一马,转身要走。 如此一来,沉渔心里的火“噌”一下就上来了。 他怎么可以被罗淮璟这样摆布?! 在ktv强吻自己的是他,二话不说来家里见自己的又是他,做出一副委屈表情让人心疼的还是他。在两人模糊不清的感情里,罗淮璟占尽上风,又故作大方,潇洒自如地转身,到最后留下了什么? 不还是晚上在房间胡思乱想、方寸大乱的李沉渔吗?! 沉渔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淮璟背对他问,“我想和你谈恋爱,你肯吗?” “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刚入学那天,你拿着书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所以你是故意接近我?” “不然呢?”淮璟笑了下,眼里却没什么温度,扬声道,“李沉渔,我早看上你了。” “那你还收别人情书?” 沉渔说完,便看到对面淮璟拿出那封信,撕掉。 他目瞪口呆。 “你不是介意吗?”淮璟盯着他。 “我没有。” “那就当是没有吧,”淮璟走到他面前,余光瞟到一只蹲在他腿边的黑色小狗,“这谁家的狗?” “不知道。” “要去问问吗?” 淮璟抱起小狗,沉渔不太情愿地道,“哦....” “辛苦你了,和我一起,”淮璟笑着牵起他的手。 “别碰我,”沉渔甩了几下,没成功。 两人向前走去。 “好,咔!” 这场戏两个主演发挥不错,导演心情很好,让他们保持状态,半小时后开拍下一场。 观辞慢慢找到演这种青春剧的感觉,关键在于眼神戏,要在表达丰富的心理活动同时,又不能流于表面。 他坐在椅子上,喝着助理买来的美式,背台词。 “纪先生今天没来吗?”助理问。 “他昨晚没睡觉,在酒店里补觉,”观辞漫不经心地回着,“你说这个干什么?” “没有,\quot;助理笑了笑,“只是他陪在阿辞你身边也有一个多月,突然没见到,有点不习惯而已。” 观辞表情复杂,“还好吧....他下个月会回去。” “为什么?!” “你这么惊讶干什么,他又不是没自己的事要做。” “不是这个意思,但我看纪先生看你的眼神,以为你们在恋爱....” 又是这个词,观辞皱眉,表情复杂地道,“我不谈恋爱。” 酒店,纪游睡到下午,从床上坐起,给一个人打电话。 “喂,我不回去了。” “确实是为了之前和你说的那个人。” “恋爱?”男人笑了笑,走到阳台,看着远处的大海,“我们不谈恋爱。” -------------------- 第53章 长夜灯 一个多月前,观辞曾认真想过和自己纠缠的四个人里他最喜欢谁,答案是贺靖连。他当时还在和对方交往,身心都偏袒于他,也会和他出去约会。 纪游虽然是四个人里和观辞接触最少的,但和他的关系最特殊——观辞捉摸不透这个男人,他们有着相似的职业,纪游没有其他三人的卑微,让观辞觉得自己和对方是势均力敌的。 而在之后观辞和贺靖连分手,与其他几人保持距离,纪游揪住机会,在这一个多月时间里和他朝夕相处,两人因此变得很亲密。 但这并不代表观辞钟情于他。 观辞曾分别和晏昀、贺靖连一起生活,彼此相处也很甜蜜。 但最后都一一以分手告终。 他不觉得纪游会是例外,如今观辞变得不再随便和别人开展一段关系,对恋爱这事很慎重,他只想要认认真真,和一个人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第107章 晚上拍完戏,观辞给纪游打了个电话,“我收工了,你在哪儿?” “酒店健身房,我来找你。” “好。” 观辞和片场里的人道别,站在路边等待——自从那天拍了游泳比赛的戏,纪游去健身房的次数明显上升,观辞忍俊不禁,觉得这人居然能记挂这么久。 或许是这几天气温骤降,夜晚出来的人少了很多,冷清的街上,路灯孤独地亮着。观辞穿着件黑色大羽绒服,站在街边,望着自己被拉长的影子—— 许多年前在临安,谢重有个习惯,如果是晚上杀人,他会在结束后独自在街上步行很久再回组织。临安是座会下雪的城,冬天路上皆是厚厚的白雪,深夜时分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没有人会出来。 漆黑的长街上,谢重手里拿着一个灯笼,像是孤光一点萤,低头望着自己的影子。他偶尔会将右手伸向旁边,像是想握住一个人。 然而这么多年,他始终孤零一人,身旁空荡荡的,没人和他一起。 如今,观辞发呆似的站了一会儿,向旁边伸出右手。 这次,地面上多出一只手的影子,视觉上很像是在和他相握。 观辞转过头,意料之内的入目的是纪游,“你来了。” 对方点头,真实地牵住他,“手很暖嘛。” “嗯,待会儿吃什么?” 这对话每天都会出现,在这五十多天里,他们几乎每晚都在一起吃饭。 “冬天适合吃羊肉,来的路上我看到一家专吃羊肉的餐厅,要试试吗?”男人侧过头。 “羊肉煲吗?” “对,”纪游牵着他,发现他的双眼极亮,继而停下步子,认真道,“要接吻吗?” 观辞笑起来,“你可以不用问我。” 这段时间两人快把附近餐厅吃了一遍,今晚选的这家羊肉店有些破烂,里面仅有六张桌子,坐满了人。大家随意地翘着腿,时不时碰个杯,聊得火热。 老板给他们加了张桌子在外面,观辞看了眼,发现旁边桌子坐着对小情侣。 女朋友注意到隔壁桌来了两位帅哥,转头望来,刚好对上他的视线。 她愣了下,觉得这人好像在哪儿见过,扯了扯男朋友的衣服,小声和他讨论起来。 观辞没将此事放心上,吃饭时他喜欢脱掉外衣,但由于现在两人坐在外面,脱了之后感到寒冷。纪游一边点菜,一边伸手将他揽进怀里。观辞抬头看了眼对方,发现他正在专心和老板沟通,没注意到自己这边。 ——纯粹本能反应。 于是观辞趁着老板不注意,飞快地凑过去亲了下男人的下巴。 他无声地笑着,旁边纪游也愣了下,唇角微翘。 “我们吃什么?”观辞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问。 “一个砂锅羊肉煲、羊肉汤和猪油拌粉,”纪游顿了顿,“猪油拌粉会有点辣。” 观辞挑起眉毛,“我可以接受。” “真乖,”纪游亲了亲他的脸。 两人面前的老板忽然别过脸。 点好菜后,两人说着话。 纪游讲起自己小时候的事,“还挺怀念,以前每年冬天家里人都会带我出去吃羊肉煲。” “羊肉煲是广东那边比较出名吧?” “嗯,小时候在那儿生活过几年。” 观辞想起昨天纪游唱的那首《情愿》,“说起来,你是不是会说粤语?” “对,”纪游转头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说出一句粤语。 之前观辞就觉得他声音好听,原本只是在对方念英文时会失神一会儿,但如今听他说粤语,异常温柔的声线听得他很舒服。 纪游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问,“拍完戏后我们要不要一起过去玩?” “你是真的很想和我一起过生日,”观辞无奈,“我不想过生日。” “那我昨晚怎么听到有人做梦说自己很想过生辰?”纪游说这话时,感到旁边人的身体微微紧绷,他安抚地摸着观辞的后背,“我不走了。” “什么?” “我打算之后都陪在你身边。” “理由?” “舍不得你,”纪游抬头望向外面漆黑的街道,“可惜这里不下雪,不然这时候来场雪,肯定很浪漫。” 观辞笑出声,本来还有些别扭的情绪在刹那间烟消云散,感叹,“你真是和一开始我认识的你,完全不同。” “是吗?” “这是真实的你吗?” 两人对视,纪游点头,“现在这个是真实的我,之前那个可能是我在大多数人面前的样子。” “意料之内。” “我们关系变近了,我自然也会坦诚相待。” “我以为你只在我面前这样呢。” 纪游怔忪,搂住他,“当然。” 在说话间老板将菜端上来,观辞正想开吃,却听到旁边桌发出一声轻呼,“原来是他!” 观辞转过去,又一次和那位女生对上视线,对方拿出手机,似乎想偷拍。 不可以哦,观辞把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停下来。 女生被他抓包,红着脸点头,转回身。 纪游低笑出声——你还挺温柔? 观辞吃下他夹过来的一块羊肉——和你学的。 吃完饭后旁边桌女生走过来,问观辞可不可以合照。 第108章 观辞同意了,走过去和她拍照。 纪游站在一旁等待,觉得这事还挺新奇。他虽然自称是观辞的粉丝,对方也每天去片场拍戏,但纪游却没觉得观辞是明星,如今对方被人叫去合照,忽然让他觉得——自家猫咪是真的很受欢迎。 他忍不住笑起来,观辞拍完后向他走来,“怎么笑这么开心?” “没,就觉得自己拐到一只很了不起的猫咪,发自内心想笑,”纪游说着,和他一起走出饭店。 回去的路上,观辞看了眼上方昏黄的路灯,又转头,望到旁边的纪游。 他手很暖。 观辞想,他决定在这段路上都不松开纪游的手。 ***** 之后《爱即正义》的剧情都是罗淮璟在追李沉渔——高中生追人不外乎送早餐、和他打电动、看电影这类活动,沉渔天天和淮璟出去玩。没人会担心他们的成绩,在运动会之后的月考里,淮璟一鸣惊人,拿下年级第三的好成绩,仅次于第二名三分。 “英语再做对两道选择题,我就能超过他!”回家路上,淮璟喋喋不休,显然对这个名次不满意。 沉渔安慰他,“已经很不错了,一下从九班升上一班,我看大家都很崇拜你。而且这次数学和物理,你不是年级第一吗?” “但....”淮璟抿起嘴唇,“我就想自己的名字在你下面,贴着你。” 什么?出乎意外的回答,沉渔始料不及,红了脸。 淮璟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他说话,侧过头发现旁边人好像在害羞,顿时笑起来,牵着他的手往前走。 “你松开我,”沉渔连忙看向四周,怕被人发现他们的事。 “你不想被人知道吗?”淮璟问。 沉渔怕他误会,“没有,我只是....” “但我之前在九班,前桌的两个女生已经知道了哦,”淮璟打断他,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画册,递过去。 这什么....沉渔疑惑地翻开,顿时脸颊绯红。 ——只见纸上,他和淮璟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身上都没穿衣服。 画画的人功力深厚,把他们画得身材极好,像蛇般交缠在一起,眼神把握得特别精准,色气满满。 沉渔说不出话,淮璟一本正经道,“我收拾东西搬出九班时她们送给我的,说希望我和你早日在一起。”最后那半句是淮璟自己加的。 沉渔呆在原地,“啪”一声合上画册,大步往前走。 淮璟连忙去追,嚷嚷道,“你别生气呀.....我错了.....” 两人打闹着来到期末,老师反复和班里的同学说,一定要在最后一年拼命学习,考上好学校,给高中生活画上一个完美句号。 沉渔听的时候,频频望向旁边——他现在的同桌是淮璟。对方右手撑着脑袋,在睡眼惺忪地打哈欠,昨晚肯定又通宵玩游戏。 沉渔转头出神地望着黑板——淮璟追他也有一个多月,期间给他制造许多惊喜,送了无数小礼物,想尽办法地让他开心。 差不多了,沉渔想,他在很久前就认清自己的心意,如果淮璟不放手,他会和对方一直走下去。 然而现在两人还有一年即将高考,是不是该像老师说的那样,放下一切杂念,专心学习呢? 但沉渔敢打包票,淮璟不会同意,对方现在肯用心念书,也是为了自己。 “好困....那老头讲完了吗?”淮璟打了个哈欠,转过头。 “老师已经走了,”沉渔道。 “那我们回家?”淮璟站起来。 沉渔拉住他,“淮璟....你以后想上哪个学校?” “什么...”淮璟眼里闪过一丝异色,抓住书包的手紧了紧,“我还没想好。” “你想和我上同一所大学吗?” 沉渔问得很认真,淮璟却古怪地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我.....” 他半天说不出话,沉渔皱眉,“难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吗?” 他这句话问得很正常,但淮璟却悟出其中深意,猛然抬头,目光灼灼,“你是答应了吗?!和我在一起。” 沉渔愣住,此时教室里还有其他同学在,淮璟这话几乎是喊出来,所有人都被惊到,注视着他们。 沉渔将淮璟拉到外面。 两人来到最顶层的音乐教室,放学后这里都没人,淮璟喜上眉梢,“是真的吗!你答应我了?!” 沉渔“嗯”了声。 他曾多次设想,该在什么时候和对方说这件事,是在周末两人出来游玩时,还是在晚上打电话时,但诸多打算,都被打破,自己无心一句话,竟是让淮璟亲口问出来。 或许这也是淮璟挂念很久的一件事。 沉渔说完,又忍不住笑了笑,“我们现在是情侣关系了。” 他给淮璟吃下一颗定心丸,对方开心得要蹦起来,用力抱住他。 然而沉渔却将他推开,“你还没说上大学的事。” 他很在意这件事,淮璟冷静下来,下意识捏住对方的肩,“这事我得回去和我爸妈商量一下,你想考哪所大学?” “人大。” 淮璟点头,“我知道了。” -------------------- 第54章 分与合 在确定关系后的当天,沉渔回到家,问妈妈对同性恋这事怎么看。 对方当时在做饭,心不在焉地道,“没什么啊,我挺开明的,不反感这事。” 第109章 和妈妈相处这么多年,其实沉渔也知道她的想法,今天这么问,也是想求个心安。得到回复后他忍不住扬起唇角,妈妈感受到儿子的情绪,走过来问,“怎么了?突然问我这个。” “之前来我们家那个男生,你还记得吗?他叫罗淮璟。” “嗯,长得很帅,”妈妈对帅哥印象都很深。 “我想和他考同一所大学。” 妈妈惊讶,“人大?” “对。” “等等,你和他是....”妈妈愣住,“小渔,怪不得我从没见过你和女生走一起!” 沉渔脸红,“我没有。” 妈妈又问,“那罗同学答应和你一起考人大了吗?” “他说他得和父母商量一下,他成绩很好,我相信他会考上的。” “万一他父母不同意呢?你们如果不能一起上大学,又该怎么办?” “我.....” “不要给你的男朋友这么大压力,”妈妈知道沉渔或许是第一次谈恋爱,想尽可能地和罗淮璟多多相处,但还是拍拍他的肩,道。 当晚睡觉前,淮璟给沉渔打了电话,他们每天都会聊半个多小时。 淮璟先是扯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又说几个笑话,惹得沉渔频频笑出声,之后才道,“那个....我可能不能和你读同一所大学。” 沉渔脸上的笑慢慢收敛。 “我和家里人聊了很久很久,也一直在力所能及地争取,但他们很早前就给我的未来做好规划,所有事都已经定好了,不能改变.....” 淮璟家境特别好,家里背景深,人脉很广,所以他之前屡次三番在校园里闹事,都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沉渔躺在床上,手机放在旁边,轻声问,“你家里人想让你去哪儿?” “我得出国.....”淮璟犹豫很久,低声道。 “哪里?” “美国加州,我查了时差,比国内晚十九个小时。” “也就是说我早上起床时,你那边就差不多该睡觉了?” 淮璟没说话。 沉渔斥道,“说话!” “是....” 沉渔挂掉电话。 淮璟之后给他打了很多个电话,沉渔都没有接,后来他见对方还在锲而不舍,干脆关机。 第二天上学,淮璟拿着早餐等在校门口,见到他就迎上去,“沉渔!” 他当作不认识对方,走开。 足足三天,沉渔都没和淮璟说一句话,他对别人还是很好的,但唯独在淮璟面前,冷得像块冰。 淮璟不知所措、又一一受下,知道这全是自己的错。 周五放学那天,淮璟将沉渔拦在教室门口,“明天我们出去玩好吗?” 沉渔当他是空气,后退一步,打算从后门出去。 淮璟连忙去堵,扯住他的衣服,哀求道,“你和我说句话吧。” 没有回音。 “沉渔....我真的争取过了,不可以....我也很想和你一起上大学,但我家人真的不会答应。”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事的?”沉渔忽然问。 淮璟脸上一喜,“从我刚读高中那会儿开始。” “嗯,”沉渔扯下他的手。 “你不生气了?” “不,”李沉渔踏出教室,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们当回普通同学吧。” 啧啧。 在拍摄现场外看戏的纪游现在很爽,他可能是带了点个人滤镜,觉得观辞那样想和淮璟上同一所大学,对方不单拒绝他,还不识相地坦白,自己早在认识他之前就想着出国——明明只能在对方身边最多待一年时间,却还是缠上观辞,“逼”他动心,和自己在一起。 太自私了,纪游在心里评价。 观辞刚拍完这场戏,纪游就走过来,给他送上一杯美式。 “无事献殷勤,你今天.....”观辞眯起眼。 “就觉得你拍戏辛苦,要犒劳下你,”纪游笑道,“待会还有几场戏?” “两场,”观辞望向旁边双眼弯弯的男人,“今天这么开心吗?” “嗯,在这儿看你拍戏,心情很好。” “是因为刚才这场戏?”观辞反应过来,哭笑不得,“你这人还挺小心眼。” “有吗?”纪游亲吻他的脸,“大概吧。” “对了,李沉渔多久才会原谅罗淮璟?高中毕业前?” “你想是什么时候?” “大学毕业之后?”纪游很少电视剧,不清楚这种剧的套路。 “我还以为你会说永远都不要原谅,”观辞笑了笑,捏了下他的脸,“我不剧透,继续看吧。” 他回到拍摄现场。 沉渔说完那句话就走了,淮璟脸色惨白,呆呆站在原地,回过神想去追沉渔时,对方已经走远。 他再一次来到沉渔的家,然而对方却不再接他电话,也不会出来见他。 上次那只贵宾小狗又出现了,淮璟坐在小区里的长椅上,小狗趴在他旁边。 “粉圆,你又来了,”淮璟低声道。 名叫“粉圆”的小狗和他对视。 “我和沉渔吵架了....”淮璟垂下眼睑,想起和父母提出要在国内上大学那晚,两人都没什么反应,因为无论淮璟怎么闹,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不能被改变。 “我知道自己不该招惹他,但是....”他就想早点将沉渔抓住,对方太实在优秀太美好,淮璟不想错过。 第110章 “上次我和他吵架,粉圆你一来就不吵了,这次你能不能也发挥作用,像之前那样让我们和好?”淮璟摸着小狗的头,再一次打电话给沉渔,这次直接没通——对方已经拉黑他。 淮璟出神地望着前方单元楼,从傍晚七点坐到晚上十点,旁边粉圆大概是饿了,叫了他一声,跳下长椅自己回家。 高二最后三天,学校公布期末考的成绩,沉渔依旧是第一,而淮璟也升到第二名。大家愈发注意到这个转校生,出众的外表和优秀的学术成绩让淮璟很受女生欢迎,每天都能收到情书。 对此,他一一拒绝,直言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 大家好奇地问他那个人是谁,淮璟形容几句,回头想看一眼身后的沉渔,却发现对方早已不在教室里。 放假前一天,一个同学说想举办一个小型活动,大家凑一起唱唱歌、玩玩游戏。淮璟觉得这是一个和沉渔和好的好机会,想问他参不参加,但又怕被猜出意图,于是找到负责活动的那个同学,对方说沉渔有参加,淮璟很开心,自告奋勇报名了一个独唱节目。 活动在一个星期后举行,他认认真真选了首歌,在家苦练。 那天晚上五点,淮璟来到活动地点,负责人租了个露天场地,挂着许多橘黄色的小灯泡,布置得很浪漫。 大家其实穿得都挺随便,没有特地规定服装,但淮璟却穿得很正式,他甚至在出发前犹豫着要不要买一束花,但又想到当众送给沉渔,对方可能会害羞,因而没有带花过来。 淮璟本来就是校草级别的长相,如今打扮一下,更为惊艳,大家对他频频注视,问他今晚是不是要向喜欢的人告白。 淮璟笑了笑,只问沉渔来了没有。 大家说已经给他打了电话,应该在路上。 淮璟有点紧张,他的节目被安排在中间,但之前左顾右盼,在外面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李沉渔的出现。 “你确定他来吗?”他揪住一个同学。 “不知道啊,之前说要来的,可能突然有事来不了也不一定。” “你电话给我,我打给他。” 同学将手机给他,淮璟拨通后耐心等了十几秒,听到熟悉的一声,“喂?” “沉渔!今晚的活动你来吗?”淮璟急切地问。 那边沉默几秒,“不来了。” 然后挂掉。 淮璟全身冰凉,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和沉渔回不去了。 “今晚活动我不参加了,帮我和负责人说声抱歉,”他将手机还给旁边同学,毫不犹豫地往外跑。 对方在后面喊,“淮璟!你不参加怎么可以——” 但他已经跑远。 “叮咚叮咚!”沉渔家的门铃狂响。 他焦急地等了几分钟,忍不住拍门,“沉渔!沉渔!!” 门被轻轻拉开,一个女人出现在淮璟面前,“他在,别拍了。” 淮璟呆住,尴尬地后退半步,礼貌道,“阿姨好,我叫罗淮璟。” 女人轻笑起来,“我知道,你是小渔男朋友吧?我听说过你,快进来吧。” ***** 淮璟敲开沉渔的房门,发现里面没人,进去一看,对方在洗澡。 浴室花洒的声音很大,淮璟站在外面,看了眼被关上的房门,忽然感到坐立难安。 他第一次进对方房间,书桌上刻着两个字——淮璟。 “你怎么来了?”沉渔走出浴室,看到站在房间里的男生,愣住。 “沉渔...我们别冷战了好不好?” 淮璟边说边向前走,沉渔后退半步,“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国外大学假期很多,我可以经常飞回来看你,我们还是能经常在一起,“淮璟稍稍抬起手,似乎想握住他,“你别不理我.....我们好好聊一聊。” “从一开始,你就没想和我坦白,你从没想过要长久的和我在一起,”沉渔说话声音很冷。 “不是的,我喜欢你,非常喜欢。我承认这件事是我做错了,但我真的是想一直和你在一起,”淮璟目光灼灼地望着他,沉渔面无表情,“你回去吧。” “我不会走的。” “那我出去,”沉渔转身要走。 淮璟拽住他,“我们谈谈。” 沉渔停下来,没说话。 -------------------- 第55章 大团圆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淮璟张开双臂,极缓极缓地抱住他,“我不想和你分开。我和他们聊过很多次,但....” “你应该告诉我,”沉渔打断他,“一开始我知道你要出国确实很生气。你不想和我念同一所大学没关系,我们至少还在同一个国家,但你说你要去美国......罗淮璟,你是故意的吗?如果我没问你,是不是等到高三毕业,你就会一走了之,再也不见我?!” 沉渔情绪上来了控制不住自己,他的身体一直在发抖,想说的话其实不是这些,但他现在根本无法好好思考,口不择言。淮璟轻声道,“对不起。” “你根本没把我放心上,”沉渔右手微微一颤,将他拖出房门,“罗淮璟,你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喜欢我。” “砰!”房间门被关上,反锁。 淮璟站在外面,半晌,阿姨走到他身旁,递来一条钥匙。 他再一次打开房门——看到沉渔坐在地上,双眼通红。 第111章 他轻轻走过来,在沉渔身边坐下,对方瞥了他一眼,侧过身体。 淮璟抱住他,“我喜欢你,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我家庭很特殊,每个人的路都被提前规划好,不能改变。没和你说我要出国,对不起,不和你说,一来是怕你生气,二来是之前你还没答应要和我在一起,我怕这么说....你就不同意了。” 他句句肺腑之言,沉渔动了动,顺从地任他抱着。 “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那天你答应交往,我开心了很久很久,忍不住去想我们未来会发生什么,甚至想大学毕业后,我们住在一起,养一只像‘粉圆’一样的贵宾犬。” 沉渔听着他说,忽然想起小区外那只黑色小狗。 他看到淮璟身上名贵的西装,对方这几天消瘦很多,黑眼圈很重,看起来十分憔悴。但今天他脸上带妆,做了发型。 是为了今晚的活动精心打扮吗? 淮璟拿出手机,“这是我家里人给我选的学校,我查过它的放假时间,一年有两次假期,大概有两个月,平时期中考前也会放一星期假,沉渔,我可以在你身边待很久。” 淮璟握住他的手,“不要分手了,好不好?” 观辞在听到这句台词时,本能怔忪一下,想起很久前和贺靖连分手的事。 电视剧里,李沉渔最终点头,和淮璟重归于好。 但观辞不是十七岁的高中生,不像沉渔那样心软,他向来说一不二,决定了便不退让。 所以贺靖连才成为了他的前男友。 而他们在未来将不会有任何可能,因为观辞从不吃回头草。 ***** 十二月中旬,《爱即正义》的拍摄来到尾声。 淮璟没有参加高考,高三刚开始的那一个月,家长来到学校给他办理了退学手续,打算过完年就出国。淮璟没太大异议,他打算过年去沉渔家玩,和对方开开心心地过新年。 在这之前,淮璟天天在家学英语,沉渔则忙着应付学业上的事,两人的生活轨迹逐渐变得不同,但淮璟想方设法和对方见面,尽量保持他们感情的热度。 好不容易熬到寒假,两人在外面租了个小房子,享受难得的独处。 沉渔将一切烦恼抛于脑后,和他尽情玩乐。他总是很害羞,却又不抗拒淮璟对自己的热情,靠在对方肩上,觉得做什么都开心。 跨年那晚,两人一起倒数,闭上眼认真许愿。 淮璟问沉渔许了什么愿望,后者大方说,希望妈妈身体健康,自己顺利考上人大。 淮璟不大满意,“怎么没有关于我们的愿望?” “你许了什么?” “希望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对啊,我猜到你会这样说,所以没去许愿。” 分明是狡辩——淮璟将他扑倒,道,“两个人一起许更容易灵验!” 沉渔亲了亲他的唇,“没关系,我用行动来证明就好。” 淮璟牵上他的手,十指交缠,“不准反悔。” “嗯。” 大年初十,淮璟晚上十点的飞机。 沉渔和他一起去机场,对方拼命在他耳边嘱咐,不可以喜欢上别人,要是有男生和你告白,一定要告诉他你有男朋友了,也不可以再被别人强吻! 他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沉渔笑着点头,说好,我记住了。 淮璟在快要进入安检口时,忽然又转身跑回沉渔身边,抱着他说不走了,不想去了。 沉渔哭笑不得,对方好像忽然幼稚五岁,柔声道,你快进去吧,要来不及了。 淮璟没说话。 我保证你一下飞机,就给你打电话,沉渔做出承诺。 淮璟沉默几秒,转身进入安检口。 时间慢慢来到五月,沉渔高考。 之后一个多月,放榜时间到了。 他如意考上人大新闻系,第一时间和妈妈说了这事,然后给淮璟发消息——那个时候美国是晚上,他不想打扰对方睡觉,但没想到在消息发出去后的一分钟,淮璟打来语音电话。 两个人聊了许久,分享喜悦。 半年后淮璟也考上一所很出名的大学,沉渔瞒着他拿到美国旅行签证,给了他一个很大的惊喜。 两个人经历青涩的蜕变,来到人生新阶段,但无论前面会发生什么,都约好不会轻易放开彼此的手,一起走下去。 ***** 观辞拍完最后一场戏,心情有些感慨,好像自己也真实当了回高中生,感受到那些鲜明的青春。 他回到原本的城市,纪游没和他一起,对方临时有个任务要完成,跑国外去了。 观辞发现自己不是很有上进心,虽然希望自己拍的剧收视高,但没规定自己一年要拍多少部戏,要在几年内拿奖。经纪人也知道他没事业心,由着他胡来。 观辞放假后在家打了三天游戏,觉得无聊,收拾行李去别的城市旅行。 他选了个会下雪的地方,本想好好玩一次,却没想到突发状况,有人给他平淡的生活带来刺激。 有人在跟踪他。 一开始起疑心是因为他连续三次在饭馆碰到同一批人,接着在街上闲逛,发现那些人紧紧跟在自己十米外,若有似无地瞟着他,最后回到酒店,他看到那些人同样走进来,和他住同一个楼层。 五个大汉,平均身高大约在一米八三,一身腱子肉,眼神凶狠,手上有茧。 第112章 观辞确定那些人是冲着他来的——不管他们为什么要跟踪自己,他都觉得兴奋。 好久没(删减)了。 “叮咚,”十二月二十号凌晨一点,有人按下观辞所住酒店房间的门铃。 ——是个端着盘子的服务生,十五分钟前观辞觉得饿,叫来酒店宵夜。 门被拉开,观辞仅穿一件睡袍,笑眯眯地望着面前人。 两人眼神对视的瞬间,服务生打扮的人一脚踹向前,将藏在盘子底部的qiang拿出来,扣动扳机。 子弹在下一刻射在墙上,装了消音,短时间内没人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观辞侧身躲过,抬腿踢向对面面无表情的男人,对方用手挡住,右手的枪同时指向观辞—— 观辞闻到硝烟味,将他的手掰向一边,两人身型差别很大,观辞由于拍戏的缘故瘦了很多,对面杀手皮肤黝黑,四肢粗壮,看起来有些瘆人。 观辞灵活得像猫,他精通暗sha,现在虽然身处不同时代,但万变不离其宗,对面杀手的惯用招式以及行动路线都能被他猜到。 男人在执行任务前也曾调查过观辞,看过之前对方在拳馆打架的视频,因而当手里的枪被夺走后,他的四个同伴走进房间。 混战。 观辞以一敌五,一开始占尽上风,但好景不长,渐渐感到体力不支、头晕目眩。 “你们给我下了药?” 凌乱的房间里,他赤脚踩在毛毯上,头晕让他下意识扶住旁边的墙,在上面印下一个血手印。 “嗯,我们在晚上你吃的菜里加了点料,”服务生打扮的大汉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小瓶,晃动几下。 “为什么要盯上我?” “纪游惹了我们帮派,我们老大听说你是他的心头肉,抓你回去玩玩。” 对方胜券在握,意料之内的坦白,观辞面容冷淡,“原来是这样。” 他随手拿起桌子上一个花瓶,砸过去——“不过是谁让你们觉得给我下药,就能制服我的?” “砰”一声,花瓶被子弹打穿,观辞踩在满地碎片上,疼痛让人保持清醒,心里算着大概还有多久自己会晕倒。 他的招式极其狠毒(作者:不是不是),夺过一个人的qiang后毫不犹豫地将他解决,转身绕到另一人身后,扯过一件衣服将他勒死,对方跪在地上拼命挣扎,指甲在观辞手臂上留下清晰血痕。 观辞被他弄得有点疼,干脆扭断他的脖子,听到“咔嚓”一声后身前的人倒下。 凌晨一点二十分,观辞解决完所有人,药效在身体里发挥,他跪在地上,晕得什么都看不清。阖上眼前,他看到房门被重新打开,有人站在那里。 “哦....还真是顽强,”对方很轻地笑了笑,向他走来。 (作者:主角没有伤人,将别人打晕而已,轻轻敲下后脑勺或者脖子,可以这样吧?) 观辞彻底昏迷。凌晨一点四十分,停在酒店外的一辆黑色越野车被开走。 -------------------- 你们喜欢贺总的话,也不是不能改。 写的不好或者让你们看得不开心,我都非常抱歉。 第56章 来晚了 杂草丛生的郊外,有一栋破旧小屋,里面没一盏灯,冷风从四面八方刮来,冷得让人直哆嗦。 麻袋被粗暴地丢在地上,六个壮汉将其团团围住,其中一人踩在上面,叼着烟在打电话,“老大,我们已经将人带到屋子里。” “好,我现在过来。” 电话被挂断,六个壮汉开始漫长的等待。 现在室外大概只有两度,他们穿得多,但麻袋里的观辞身上只有一件浴袍,不一会儿便被冻醒。他蜷缩在一起,左边肩膀被人踩住,听到外面有人说,“老实点,别给我出乱子。” 观辞没有出声——之前一直被身边人宠着,他很久没吃苦头。 贺靖连正在赶往机场。 事实上他在和观辞交往时,曾在对方手机上弄了个定位,可以随时看到对方位置和动态。观辞不知道这件事,贺靖连瞒着他弄的,每次他出差,就会不停查看手机上观辞的位置,将对方举动知道得一清二楚。 而在分手后,出于私心他没有取消那个定位,仍在时不时检测观辞的位置。 今晚观辞遭逢绑架,手机被毁坏,贺靖连觉察出不对,立即赶往对方所在的城市。 纪游刚下飞机,现在室外气温只有两度,他心急如焚,在路上飞驰。 郊外屋子里,灯火通明,站着很多人,他们腰上都别着枪,面容肃穆,最中央站着个穿着花里胡哨、身型高瘦的男人。 他看了眼面前的麻袋,示意旁边人打开。 足足四十分钟,观辞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脸颊绯红,眼神涣散,被冻得全身无力。 “长得还真漂亮,”男人在他面前蹲下,揪起观辞的头发,“怪不得纪游那混蛋喜欢你...” 观辞没说话,他似乎还没清醒。 “说话!”男人扇了他一巴掌。 极其响亮的一声,屋子里没一人说话,观辞右脸红肿,被打得低下头。 “我调查过你,不是很嚣张么?怎么现在一声不吭?”男人冷笑,打算叫人过来用刑。 然而他刚要起来,余光却瞟到有人很快地抬起左手。 那只手被冻得发红,像早有准备般瞄准他别在腰上的qiang,将其抽出—— 第113章 “呵,”男人猜到观辞没有那么好对付,抬腿用膝盖踢向他,观辞在他身上连打两qiang,没有射中。 男人弯腰想抽出藏在小腿上的刀子,观辞瞥见,立刻向他那处开qiang——事实上他不会开qiang,仅有的一次尝试也只是在上次酒会,在纪游腿上打过两qiang。 而这次,他如无意外地没有打中。 “看来你qiang法不是很准,”男人放弃身上的刀子,和他近身搏斗。 站在旁边的手下们不敢轻举妄动,但也有人机灵地向他扔来一把qiang,可观辞怎么会让自己落于下风?在男人脚边连开几qiang,限制住对方的行动。qiang“啪”一声落在半米外的空地上,他快速瞥了眼,将身旁的麻袋踢过去,盖住。 男人趁这空档侧身踢向他,这一腿力道很足,观辞生生接下这一击,对方趁势而上,挥拳打向他—— 观辞侧身避开,抬腿踹向男人胸口,对方连退数步,还没做出反应,观辞便已经来到他身前,踢向他的脖子。 “啪!”男人重重倒在地上。 两人身后、五米外的手下觉得不对劲,对着观辞的后背开出一枪。 背对他们的人毫无防备,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因此倒下时,观辞像早有预料般往前一扑,同时抽出底下男人小腿的刀子,狠狠往下一捅—— (作者:不是不是,假的假的,主角很善良不伤人。) 惨叫声在子弹打穿墙壁那一秒响起,男人的右脚踝上插着一把刀,痛得浑身发抖,鲜血往下流,但在极度寒冷的天气下很快止住。 观辞面无表情,俯身掐住他的脖子,抬眼扫过旁边每一个人,“你们再敢开qiang,我就把他杀了。” (作者:不是不是,假的假的,嘴巴上说说狠话。) 话音刚落,身下男人便奋力屈起左腿,踹向观辞腹部,几乎同时,观辞将那把刀捅进他腰侧。 又是一声惨叫。 观辞仿佛没有一点情感,手起刀落从不犹豫。 “你们很不知死活,”他左手掐着男人脖子,短刀插进对方左手心,将他钉死在地上。 “既然查过我的资料,就应该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 寒冷让观辞异常残忍,近乎虐待般将男人伤得遍体鳞伤,却也留下他一口气。他捏着对方的脸,仔细端详他的表情,慢吞吞地在他耳边说,你是个没用的废物。 qiang声在下一秒再次响起。 其中一个手下看不过去,持qiang冲上来,观辞半身是血,撩起眼皮,赤手空拳地和他搏斗。 即便对方身上有qiang,他也不会占劣势。 对手共有十一个,观辞抢过一人的qiang,抵进他腹部。 由于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遮挡物,他索性奔向外面,漫天大雪,观辞赤脚踩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血脚印。他非常冷,但外面黑灯瞎火,空旷的野外没一人来救他。 (作者:不是不是,假的假的,不伤人不暴力。) 该死。 忽然就想起许多年前,在一次任务中谢重曾和同伴们落入敌人陷阱,困兽犹斗般死命挣扎。当晚他们同样是在荒郊野外,敌人藏身于黑暗中,数十道冷箭从不知名处射出,将他们逼退到一处,一并铲除。 谢重受了很重的伤,他全身是血、衣服破烂,在杀死最后一个敌人后瘫倒在草地上,呆滞地看着上方夜空。月亮弯弯,满天星星,荒地上全是尸体。 最后,他用一把火将眼前所见烧光。 他站在五丈外,望着前方熊熊烈火,但整个人像被黑暗吞噬般麻木而空洞。 许多年后他成为观辞,原以为不会再出现和当年相似的事,却偏偏事与愿违,在这个冷得快让人发疯的夜晚,枪声四起,他面沉似水,孤立无援,却又故作镇定。 这时,不远处忽然打来一道光。 观辞不可思议地抬头,子弹从他身后打来,射中前方车子的轮胎,却于事无补。 “上来!”车子在他身旁停下,车门自动打开。 观辞毫不犹豫地上去,一件大衣被扔过来,还带着余温。 驾驶座的车窗被按下,细长的qiang支探出,纪游眯起右眼,开始扫射。 qiang声频密地在耳边响起,纪游问,“这些人的头儿你杀了吗?” “没有,还活着。” “好,待会儿会很震,你坐稳,”纪游踩下油门,转动方向盘,撞向一辆打算逃走的车。 (作者:看到没有是配角这样做,不是主角。不暴力,都是假的。放过我。) 两车相撞,对方车门硬生生凹进去一块。 纪游冷着脸从后座拿出一把枪,跳下车,对面车子的人见躲不过去,也走下车。 本应渺无人烟之处,硝烟味极浓,观辞像完全和这些事隔绝开,将暖气开到最大,坐在车里看着纪游走进那间小屋。 五分钟后对方重新出来,将一人在雪地上拖行至五十米外的车前。 “伤你的人是他么?”纪游喊了声。 两人对视,观辞点头。 “胆子挺大,敢找我麻烦,”纪游确实和手里的男人认识,两人是仇家,但没想到对方会选择对观辞不利。 纪游自己养的猫,每天哄着抱着,对他说一句重话都觉得心疼,居然会被人这样虐待。坦白说,他今天不把这人的皮给扒了,难消心头恨。 第114章 凌晨三点半,观辞舒舒服服地躺在车里,从纪游留下的外套里翻出一包奶糖,欣赏对方在外面的暴行。 他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冷,但四肢都被冻伤,纪游解决完那位帮派老大后走向车子,拉开副驾驶的门,将他一拥入怀—— “对不起,我来迟了。” 他们在半小时后来到医院,观辞发现这儿好像是个私人医院,里面虽然灯光大开,但也空荡荡的没一个人。纪游抱着他进去,熟门熟路地踢开一扇房门,将他放在床上,去拿药和纱布。 观辞看着他忙碌的背影,“你怎么对这儿这么熟悉?” “我开的医院。” “什么?”观辞挑眉,“专门用来让你和你团队的人治伤吗?” “嗯,我很有钱,”纪游忽然一笑,眼里有淡淡狡黠,“比你那位前男友更有钱。” “贺靖连?” “对,你手机给我一下,”纪游伸出手。 观辞递给他。 男人划开一个界面,将屏幕转向他,“之前贺靖连在你手机里装了个定位,现在应该在赶过来的路上。我查了航班,他已经下飞机,大概还有....” 他顿了顿,望进对面人眼里,“二十分钟就到。” “你早就知道这事?”观辞望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个红点,沉默几秒,出声问。 “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你还会和他有联系。” “什么意思,”观辞眼神渐渐变冷,“你是觉得我还会和他重归于好?” “嗯。” 对方出乎意料的坦诚,观辞道,“给你三分钟时间解释。” “确实是我的错,我以为你很喜欢他,会在将来某一天和他复合,”纪游说这话时没望向观辞,他将医用托盘拿来,手法轻柔地帮他清理脚上被冻出血的伤痕。 观辞皱眉,刚要说些什么。下一刻,医疗室大门被推开,一身黑色大衣的贺靖连喘着粗气出现在两人面前。 -------------------- 第57章 俗套剧 纪游是故意的! 观辞后知后觉,和站在门口的人对视。 ——对方料定贺靖连会找到这里,故意诱导观辞说出绝情的话,让贺靖连在外面一字不落地听到,明白他们二人再无可能,死了这条心! 观辞踹了纪游一脚,对方笑盈盈抬头,低头亲吻他伤痕累累的左脚,柔声问,“怎么不和贺总打声招呼?” 纯白的房间里,悄然无声,贺靖连站在门口一语不发。 在来的路上他想过许多,担心观辞会遭遇不测,事先打点好关系,将绑架他的人调查清楚,打算一下飞机就赶去救人。然而等他再去看定位里观辞位置时,却发现对方出现在一个私立医院里,而那家医院的持股人,正是纪游。 又是他。 嫉妒像一团大火,灼烧灵魂,将贺靖连所有理智烧得一干二净。 他很少会这么失控,想将纪游彻底从观辞的世界里抹除。在自己不在观辞身边的这段时间里,纪游一直缠着对方,像情人似的和他相处。 他配么?! 贺靖连想,观辞是自己的,怎么可以被其他人染指! 观辞身旁站着的人本该是自己,和他做那些亲密事的也只能是自己,什么时候轮到纪游了?!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用力得放在架子上的瓶瓶罐罐抖动,贺靖连冷着脸大步向前,走到坐在病床边的两人中间,抬手伸向纪游衣领,想将他揪起来! 不料对方早有准备,迅速作出防备。 贺靖连挥拳打向纪游。 两人没用任何武器,赤手空拳地厮打在一起,像两头野兽在争对盘般发出不小声响。他们都下了狠手,带着压抑许久的怒火,要致对方于死地!观辞在旁边看着,有些惊讶贺靖连原来身手不错,出手快狠准,干净利落得让他频频点头。 ——他似乎完全忘记,这两人是因为自己而打起来。 观辞拿着医用托盘走到一处角落,任他们在两米外打得激烈,旁若无人地清理脚上的伤。 房间里,“乒乒乓乓”的声音响个不停,纪游毕竟是从事特殊行业,身手远高于贺靖连。然而贺总被嫉妒冲昏头脑,只想不留余地地将这人除掉,宁愿自损一千也要杀敌八百。 观辞处理完伤口抬起头,对面两人还在打。 放在身侧的手机忽然亮起,有人给他发来一条信息——是林羡。 对方不知道今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只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自己很想他。 观辞才意识到自己很久没和对方联系了,回了句“大概后天就回来”。 林羡问要不要自己去机场接他。 观辞看了眼对面两个伤痕累累的男人,回道,不了。 “你们打完了吗?”和林羡说完,他关掉手机,好整以暇地望着前面。 纪游掐着贺靖连的脖子将他抵在墙上,对方刚才发疯似的踹了他一脚。柜子里的药水和物品摔落在地上,留下不同颜色的痕迹,两人听到观辞的话后转过头,齐齐望向他。 “我困了,要休息,”观辞打了个哈欠。 “你想去哪儿?” “我带你回酒店。”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 观辞走到他们身旁,看了眼纪游,对方将贺靖连松开。